滕文庭心中一片死灰,他做夢都想不到,滕云志的兒子,竟然有這種實力,如果早知道,他絕對不會做出今天這種舉動,心中已是悔恨不已,不由得痛恨死了那個傳言:誰說滕飛是個斗武雙廢的?他媽的,這世上有這么恐怖的斗武雙廢嗎?就連血統純正,大斗師級別的虎族都不是他的對手!
看來,城主府那邊…恐怕,也不會出手了,滕文庭知道,自己跟城主之間,這些年來,也一直都是利用關系。那個狡猾膽小的城主,若是看見這種情況,是絕對不會輕易出手的。
因為海威城滕家若是倒了,滕飛手中蓋著當年還是太子,如今已成了玄武皇朝皇帝大印的房契地契,就足以讓城主像一條狗似的,只會沖著滕飛搖尾巴,而絕不會對他露出哪怕一顆牙齒。
這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喧嘩聲,有大隊人馬,迅速的進入了滕家宅院,為首的,卻是城主府中的大管家,看見眼前這一幕,也當場愣在那里。
滕文庭卻是眼睛一亮,眼中泛起希冀之色,大聲說道:“趙管家,你來的正好,快點幫我把這個弒殺祖父族人的敗類殺了!”
滕云草這時候一瘸一拐,緩緩走到滕飛身邊,看著那個大管家淡淡的道:“趙管家,可還認識某家?”
“啊?是,是你?”那名中年管家,看見滕云草的時候,當即吃了一驚,隨即把目光投向面色猙獰渾身染血的滕飛身上,嘴角劇烈的抽了抽:“那他…”
“沒錯,他是三爺的兒子!”滕云草緩緩說道:“趙管家,三爺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如今,三爺的兒子回來接收父親的房產,而這群狗賊…”
滕云草一指滕文庭等人,厲聲說道:“這群狗賊侵占三爺當年的財產,毀了三爺的祠堂,燒了三爺等人的靈位,今天,又想殺三爺的兒子,趙管家,這件事,你該不會想要參與進來吧?”
趙管家臉色大變,說道:“不會,絕不會,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就沒來過這里!”說著,沖著那群氣勢洶洶的士兵喊道:“收兵,回去,回去!”
“慢著!”滕文庭這時候也顧不上別的了,沖著趙管家陰測測的笑道:“趙管家,你要考慮好,你就這么離去的后果,城主大人這些年來,可是沒少關照我海威城滕家,趙管家不怕這樣走了之后,城主大人怪罪嗎?”
趙管家一雙眼射出凌厲的光芒,落在滕文庭的臉上,淡淡的道:“二老爺,您這是在威脅我嗎?”
“算不上,這小畜生弒殺祖父,堂兄堂姐,還有眾多族人,就連虎族的使者都被他殺了!想要袒護他,你可要想好,能不能承受這個后果?”滕文庭到了此時,也完全豁出去,今天這場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不想死,哪怕今天之后,就要離開海威城,也好過現在所有人都拋棄他,再被滕飛斬殺的好。
“什么?虎族的使者?”趙管家臉頰劇烈的抽搐著,看向滕文庭的目光里,也充滿了憤怒。在西陲,人類跟獸族之間交往很密切,甚至聯姻的都比比皆是。但玄武皇朝卻明文規定,不允許人類商人售賣獸族武器鎧甲。
虎族的使者出現在滕家,不是為了兵器鎧甲,難道是為了聯姻嗎?
不過不管趙管家心中如何痛恨滕文庭把這件事說出來,虎族使者被殺,都不是一件小事,很有可能造成虎族憤怒,攻打海威城這種事情的發生。
這時候,外面再次響起一個平靜的蒼老聲音:“哦,呵呵,滕家二老爺氣勢真的是十足啊,私自售賣虎族兵器鎧甲,居然能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出來,真叫老朽佩服的很吶!”
“夏侯鼎,你來做什么?”滕文庭直接聽出那聲音的主人,忍不住咬牙說道。
“我怎么就不能來?當年你們兄弟二人,還沒有來到海威城的時候,我就是這里的常客,我跟云志小子對弈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算計人呢!”
隨著這個蒼老的聲音,一個氣度高貴的老者,緩緩踱步,從外面走來,身旁還陪著一個身著黃裙的漂亮少女,身后跟著十幾個沉默不語的護衛。
這老者和黃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在碼頭上出現過的那兩位。
黃裙少女彩云看著院子里血腥沖天的場面,忍不住輕聲驚呼了一聲,隨即用手捂住嘴巴,轉身就跑了出去。
老者卻像是沒有看到這無比血腥的一幕似的,看著滕文庭說道:“這孩子是云志的兒子,云志是我的忘年交,如今有人為了利益,竟然想要殺害這孩子,你說,我該不該答應呢?”
“夏侯鼎,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滕文庭怒視著老者。
老者淡淡一笑,把目光投向滕飛,變得慈祥起來,溫和的說道:“孩子,你受委屈了,我來晚了一些,沒想到他們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居然想在這里殺你,若不是得到消息立即趕來,真讓你出點什么意外,老頭子可就對不起你九泉之下的父親嘍!”
“多謝老先生仗義援手!”滕飛這時候已經成功開啟天道五十斗脈大法中的第四處斗脈,全身上下,已經有十一處斗脈,一身實力,也從原本的二階二級,驟然提升到二階五級!
斗氣轉數,達到了每分鐘四百轉,有了驚人的提升!
滕飛此時臉色漸漸恢復平和,一身染血衣衫,看不出本來顏色,在風中輕輕擺動,那張清秀的臉上,沒有了殺氣,卻多了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勢,讓人不敢生出半點小覷之心。
“我與你父,乃是忘年之交,這位護衛應該認得老夫。”夏侯鼎一指滕云草,然后說道:“你若不見外,就叫我一聲夏侯爺爺便是。”
滕云草沖著滕飛點點頭,然后對著夏侯鼎一躬身:“見過夏侯子爵!”
滕飛的目光微微一凝,沒想到這老者竟然還是一位貴族,而且似乎跟父親關系匪淺,其實在海港碼頭那里,滕飛就注意到這老者,只是當時沒想到,這老者竟然跟自己還有如此淵源。當下沖著夏侯鼎一躬身:“滕飛見過夏侯爺爺。”
夏侯鼎笑著點點頭:“放心,我來了,誰也動你不得!”
滕文庭咬牙看著趙管家,冷冷的道:“趙管家,你還需要猶豫嗎?”
趙管家勃然大怒,心說姓滕的,你想死的話,能不能不要拉別人下水?夏侯子爵都已經出現在這里,你竟然還想殺死滕飛,難道你想看著夏侯家跟城主府開戰不成?
夏侯鼎這時候淡淡的說道:“趙管家,房契地契之事,無須多慮,當年就連老夫都以為那些東西隨著云志身死而消失了,城主大人做的沒什么錯,且回去告訴城主大人寬心就是,陛下若是問起,老夫愿意為城主大人作證!”
趙管家微微一怔,隨即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如果這位爺肯為城主大人說話,那就無需擔憂了!
別看城主大人是伯爵身份,但這個伯爵之位,卻并非世襲!而夏侯鼎雖是子爵,卻是世襲,是玄武皇朝真正的老牌貴族!
不但如此,夏侯鼎跟當今皇帝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這并非什么秘密,就如滕云志當年跟還是太子的皇帝陛下關系極好,在海威城,也不算什么秘密!
滕云志身死消息傳出來,據說皇帝陛下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數日,脾氣暴躁誰也不理,數日內滴水未進!
當然,這個是傳言,誰也不能證實這件事的真實性,但滕云志跟皇帝陛下是朋友,這個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所以,趙管家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看了一眼滕文庭,心說:你們死了,城主大人也一樣會安心的!
隨即把目光投向滕飛,趙管家露出一絲笑容:“小少爺年輕有為,很有你父親當年的風采,不錯,希望有機會,到城主府去玩!”
“滕飛先謝過先生了。”正在運行天道五十斗脈大法,鞏固新開辟那處斗脈的滕飛沖著趙管家一躬身,認真的說道。
“我應該做的,飛少不必客氣!”趙管家說完,帶著一眾士兵,直接走人了。
留下滕文庭和一眾滕家人,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幾個幸存的虎族大漢見勢不好,早就收拾起同伴的尸體,悄悄溜走了,也沒有人顧得上他們。
滕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看著滕文庭等人,緩緩說道:“你們都滾吧,我不想再在海威城看到你們,滾的越遠越好!”
滕文庭微微一怔,沒想到滕飛這么輕易就放過了他們,他一雙眼落在夏侯鼎的身上,生怕這條老狐貍又有別的什么打算。
夏侯鼎冷笑一聲:“離開云志當年創下的產業,就憑你們這群雜魚,又能成什么大事?滕飛這孩子宅心仁厚,懶得跟你們一般見識,老夫難道就會趁人之危了?滾滾滾,老夫也不想再見到你們!”
“好,滕飛,你記住,這仇結下了,我絕不會放過你的!”滕文庭一咬牙,深深的看了一眼滕飛,沖著那群呆若木雞的族人說道:“走!我就不信,西陲之大,還能沒了我們的容身之處!”
滕文庭的心中,早已經有了打算,除了投奔虎族,他沒有第二條路。只要在人類的地盤上,哪都不安全!
因為當今的皇帝,知道滕云志有后人活在世上的消息,又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后,絕不會放過他們!
而虎族,也一定會歡迎他們的到來!
這時,滕飛淡淡的說道:“當年隨我父親來到西陲的那些藥劑師和鐵匠們,你們一個都不許帶走,不然的話,天涯海角,我都會將你們斬盡殺絕!”
正打著憑借藥劑和武器鎧甲成為虎族座上賓算盤的滕文庭,聽見滕飛這話,當場再次噴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