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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陸紫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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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飛沒有因為流淚而羞愧,仿佛那淚水,不是從他臉上流淌出來的:“如果,你的至親,死的不明不白,而你,不但什么都做不了,反而是一個人人嫌棄的廢物。在有一次變強的機會面前,你,會怎么做?沒錯,我知道生命的珍貴,我更知道活著的美好,但,我不想這樣屈辱的活在這世上!我這雙膝蓋,除了我的父母和祖先,從未屈下過!今天,我只求你,成全我!成全我!成全我!”

  到最后,滕飛幾乎是嘶吼著在咆哮,一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青筋暴起,修剪得十分齊整的指甲,完全嵌入到手掌心上,刺破手掌,流出鮮血,滕飛卻渾然不覺。

  看著這個跪在自己面前,淚流滿面的清秀少年,白衣女子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她真的是有些被震撼到了,原本認為只是少年沖動的熱血在作怪,卻不想,這個十幾歲的孩子,竟然承受了如此多的東西。

  至親被殺啊…這是血仇!

  換做是她,怕是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

  父母恩情比天大,這世上,還有什么能比的呢?

  沒有了。

  所以,白衣女子縱有一百個一千個理由,可看著那張淚流滿面,充滿倔強堅毅的清秀臉龐,她都說不出口了。

  千言萬語,化作幽幽一聲嘆息。

  “你,起來!”

  “您答應了?”滕飛抬起頭,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淚痕,一臉驚喜的看著眼前這絕色冷美人。

  “你先起來,不答應你,你會罷休嗎?”白衣女子聲音清冷的說道,她不愿意讓這男孩看出來,自己剛剛被他的舉止震懾到了,那有些丟人。

  “哎,哎,你,你干什么?”白衣女子看著滕飛恭恭敬敬的給自己磕了三個頭,一臉驚愕,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接受過這種…呃,算是禮節吧。不過接下來滕飛的話,更是讓白衣女子一臉無語。

  “師父!弟子給您磕頭了!”

  你當滕飛就愿意給人下跪?還是這樣一個絕色傾城的女人,滕飛自幼便熟讀各種經史典籍,雖然小小年紀,但那一身氣節和風骨,卻不是說著玩的。

  但這女人,若是成了他的師父,那就不一樣了!

  天地君親師!

  這是倫理綱常!

  給自己的師父磕頭,誰也管不著,更不用有心理負擔!

  最重要的,滕飛也耍了一點小心眼,她能跟赤血蛟這種八階的高級魔獸戰斗,而且,看樣子她竟然斬了那條赤血蛟,那她的一身本事,可想而知,肯定無比強橫啊!

  別說滕家鎮,就算整個青原州,最強大的,也沒有超過七階的斗氣武者!

  青原州的那個守護者,也不過是個六階九級的大斗師,至于說再往外,整個真武皇朝有多少高階強者,那就不是滕飛這個少年人,所能夠知道的了。

  真武皇朝太大,曾有人戲言:就算達到了十階,成為斗圣這種絕世武者,可以凌空飛行的話,那么,從真武皇朝的一端,飛到另一端,不吃不喝,也要用上幾十年的時間!

  幾十年,沒等飛到,怕是都給累死了。

  當然,真武皇朝的很多大地方,都有不知什么年代留下來的傳送陣,比如說青原州,就有一個,不過那玩意兒什么樣子,就算在書上,滕飛都沒有見過,只是聽說過而已。

  “誰…誰答應要做你師父了?”白衣女子蹙著眉尖,無奈的看著滕飛:“你,你起來,我是不會做你師父的!”

  滕飛嘿嘿笑著,站起身,心道:師父是個年輕的美麗女子,面子有些矮的,不能逼得太過。反正我頭磕了,師父也叫了,你不答應,那是你的問題,我是認定了的。

  白衣女子看著眼前這清秀少年那一臉憊懶的表情,哪能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當下認真的對滕飛說道:“你救我一命,我欠你恩情,給你改變體質,還會傳你一些…呃,一些功法,但你記住,這,只是交易,我,是不會做你的師父的!”

  “哦。”滕飛眼珠轉了轉,隨口應了一聲,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中卻隱隱的,有些不大舒服:只是交易嗎?

  “你…”白衣女子更加無奈,這少年有血性,有骨氣,而且看樣子,也有一股子狠勁兒,誰想到居然也會有如此無賴的一面,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轉念一想,白衣女子也明白了這少年的苦衷,想必,若不是為了給親人報仇,打折他的腿,都不會給自己跪下吧?既然跪下了,還不如索性再磕幾個頭,叫一聲師父,也心安理得了。

  而且,他一定是怕自己改變他體質之后,就一走了之吧,先把自己逼到角落上,不得不說出傳他一些功法的話…這個小家伙,還真是有些,恩有些狡猾啊!

  白衣女子想通了這個關節,她倒是淡定下來,靜靜的看了一眼滕飛:“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答應了你,不過你記住,以后不許叫我師父!”

  “恩。”

  還是一個字,似乎比平日的她還要惜字如金。白衣女子嘴角輕輕扯了扯:“以后,叫我姐姐,我叫陸紫菱。”

  “知道了,師…姐姐。”滕飛在心里想著,反正我認定你是我師父了,能斬赤血蛟這種八階魔獸的人,賴也要賴上,為了父親,命都可以不要!磕幾個頭,又算什么?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每天滕飛都會過來一趟,來的時候,都會從家里的藥房支取一些高級藥劑,這也是滕家嫡出子弟的特權,但滕飛的舉動,都快引起丹藥房的懷疑了,這些高級藥劑,嫡出子弟可以支取一些,但卻不允許他們拿去販賣,若非滕飛一向很老實,從不去什么青樓賭場之類的地方,丹藥房的大管事,真的會懷疑他了。

  而且多虧了掌管丹藥房的大管事,當年也是滕云志的心腹,想到死去的三爺,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心說只要滕飛不惹大亂子,也就隨他去好了,不過要是再這樣下去,那他就必須要跟家主匯報了,不然的話,一旦出事,他的丹藥房大管事位置,怕是不保,不知多少人,對這位置都虎視眈眈的呢。

  幸好陸紫菱的外傷已經好差不多了,滕飛昨天給她換藥的時候,很多淺顯的傷口,都已經完全愈合,最大的那道傷口,也已經結痂,已經不需要再換藥,過陣子就會好。

  不過看上去,她的內傷,遠比外傷更重,不時的還會咳出一些鮮血來,讓滕飛看得都有些揪心。

  居住的地方,滕飛在陸紫菱能走之后,就搬到了山崖下的一處山洞里,這山洞被茂盛的樹木遮擋,沒有來過這里的人,很難找到這里。

  山洞不大不小,大約有兩丈寬,三丈深,滕飛自然是充當苦力,在外面找來大量的干草,又從家里面偷偷的拿來一套新的被褥。

  對這些,陸紫菱都沒有多說什么,但不經意掃過滕飛的眼神里,卻柔和了很多。

  自從陸紫菱答之后,就一直沒什么表示,滕飛也沒有催過,畢竟她的傷還沒有完全好,現在最主要的,是她把傷養好了,自己已經等了十三年,還在乎多等一些天嗎?

  第九天的時候,滕飛一早上過來,卻沒有看見陸紫菱,滕飛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心說:難道自己看錯人了?不應該啊!她應該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正想著,陸紫菱一陣風似的,從外面進來,看見苦著臉的滕飛,掃了他一眼:“怎么,以為我走了?”

  “呃,…啊,姐,呵呵呵呵,您這是做什么去了?”被人看穿,滕飛有些臉紅。

  陸紫菱淡然說道:“去給你找了點藥材。”

  說著,一揮手,草堆上憑空多出老大一堆東西,把滕飛看得目瞪口呆,失聲道:“空…空間戒指?”

  他早就看到陸紫菱手上戴著一枚翠綠欲滴的戒指,上面雕琢著古樸的花紋,非常漂亮。原本只以為是女孩子的裝飾物,一個翡翠指環而已,卻沒想到,竟然是一枚空間戒指!

  這可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神物啊!

  滕飛也只是在古老的典籍上,看到過關于這種空間戒指的介紹,但其制造工藝,卻早就失傳了幾千年,卻沒想到,在陸紫菱的手上,竟然戴著一枚!自己這師父姐姐,究竟是什么人?

  陸紫菱的臉上,一點得色都沒有,隨意的點了點頭,然后皺著眉頭說道:“這些東西,品質不大好,不過在這里,也只能找到這些了,勉強將就一下吧。準備一下,明天,我將為你改變體質!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不后悔,絕不后悔!”提到這件事,滕飛的意志堅定得一塌糊涂,隨即,他的目光掃向了被陸紫菱堆垃圾一樣堆在草堆上面的那些藥材,頓時目瞪口呆的愣在那。

  “一百年的黃金七葉草,這個是一百五十年的烏玉木,這個…這個是三百年的雪銀龍膽花,還有這個…竟然是極品的天王花籽,這個居然是五階魔獸狂云豹的魔核,這個…還有這個。”

  出生在以煉藥為主的家族,從小就對各種藥材魔獸了解的非常多的滕飛徹徹底底的傻掉了,草堆上一共有一百三十多種藥材,二十七八種魔獸的魔核,這些東西,隨便拿出來一種,在市面上都是價值無比昂貴,甚至稱得上有價無市的重寶!

  而且,每一種,都不是單一的一個,多的…是一堆!

  最少的,也有七八個!

  在陸紫菱的嘴里,這竟然是一些…品質不大好的東西?還要勉強…將就一下?那什么才算是好的?

  就算看到陸紫菱手上戴著一枚空間戒指,都沒有現在這么震撼,滕飛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些東西,在整個青原州任何一個家族,都會被當成家族中最寶貴的東西存放起來,在這里,竟然像是垃圾一樣,被隨意的堆在那。

  一時間,滕飛都有些為這些珍貴無比的東西感到不公平了。他每天從家族支取的滕氏生肌散跟這些東西的價值比起來,簡直就是渣啊!

  “姐姐,我想問下,您這是打劫了皇家的寶庫嗎?”半天才回過神來的滕飛,目光呆滯的看著陸紫菱。

  “皇家寶庫?”陸紫菱眨了眨眼,淡淡的道:“就憑這些么?你也太小看皇家寶庫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要準備一下,明天一早,你跟家里打好招呼,半個月內,你都要待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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