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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從這里開始

  幾個小時后——嘀嘀嘀!

  霍成功猛的一個翻身,從床上一躍而下,翻靠了墻壁倒著一口氣做了三十個曲臂倒撐后,神智一清,然后他就沖進了淋浴間打開了溫水龍頭,狠狠的洗漱了一番。

  當他剛剛穿上干凈的短褲時,許約已經敲響了他的門,然后她就掏出萬能鑰匙打開了門,手里拿著一套嶄新的軍服遞到了霍成功的面前。

  “謝謝。”霍成功道。

  哇哦,要嫁就要嫁有腹肌的男人呀,許約看到霍成功的一刻腦海里響起了網上的一些言論,她的小臉紅撲撲的:“不客氣。”

  卻不轉身。

  霍成功也不介意,你看我我抽空也看你就是,他趕緊的穿上了藏青色繡銀的軍服,蹬上了輕便但堅固的機師作戰靴,又扎上了武裝帶,然后就走了出去,站在了已經出來的一些隊員們的面前。

  他一言不發,雜魚們趕緊立正,腳步聲響起,很快所有神清氣爽連痘痘都擠掉的雜魚們全出來了。

  穿著上尉軍服的張自忠大步走出,霍成功立即道:“全體,立正,請長官訓話。”

  咔,他踏出一步,側身而立,讓出了訓導位,同時163全體跺足立正,對長官行以注目禮,今天起來后,所有人都非常的認真,因為他們知道,此刻他們不再是一群孩子,也不是戰場上的那群風搔初哥,他們現在代表著國防形象,他們人人明白榮耀的背后是責任。

  但張自忠說:“該說的早說了,我相信兄弟們,走。”

  說著大步向外走去,口中還在道:“今天一定要讓些土鱉看看,什么才是國防軍!”

  “遵命,長官。”霍成功立即下令:“跟上長官,出發。”

  “我,我。”胡歸庭離開雜魚心就亂了,許約拉住了他:“胡先生,你和我們一起呀。”

  “我知道。”胡歸庭惱火的道。

  他們還在糾纏,而剛剛出去的163已經全部登車,至于機甲,昨夜機甲就已經被后勤D連運至了距離演習區六公里外的一處地下機庫內,徐衛山部重兵把守,張自忠這是帶著他們過去。

  懸浮車飛快,路上無人說話,在雜魚之后,是胡歸庭以及胡的部下們,還有他的許約。

  也就在這個時候,各處參演部隊全部出發,向預先位置而去,田伯光已經站在那里按著計劃發布出一個又一個的命令,李賁則指揮著國防觀禮學員們開始列隊,而后從側門登臺入座。

  招待區,外賓們已經坐在了早餐廳中,海恩里希正低頭吃著早飯,斯特林陪坐長官身邊,遠處歐羅巴軍火商以及隨員,還有其他的外賓都敬畏的看著海恩里希,只要這位有黃金獅子美譽的男人坐在這里,他們就覺得身在冰窖一樣。

  不多久,陪同許崇志前來的新羅馬大使肯尼迪笑容滿面的步入了大廳,一路和四方人寒暄著,但腳下不停直接走來,剛剛吃完的海恩里希看也沒看他,起身,拭手,丟下了餐巾紙,露出了一種明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態。

  可肯尼迪根本不在乎,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范德法特,他看著海恩里希欲走,他連忙喊道:“部長閣下。”

  “大使先生,有事情嗎?”海恩里希不耐煩的道。

  他很不喜歡這位肯尼迪先生,因為這位總喜歡拿歐羅巴說事的家伙,在他看來是一個非常富有權謀的人,一個骨子里充滿優越感的政客,一個表演家,他反感這種和許截然不同的人,所以他的態度有些生硬。

  肯尼迪卻露出了微笑,視而不見他的面部表情,而是熱情的伸出了手來:“終于見到您了,真是太好了,弗蘭克閣下,我想請求閣下能不能抽個時間,和我單獨聊聊。”

  他這一出不僅僅看著這一幕的人愣住了,海恩里希也很意外,在亞細亞的土地上新羅馬大使在公開場合,向著歐羅巴的作戰部長發出密會的邀請?

  “哦,私人姓質的。”肯尼迪仿佛也知道自己言行有些出格,于是補充道。

  斯特林一言不發的看著肯尼迪,剛剛步入大廳的布朗同樣一樣不發的看著他們,許崇志正走入,然后許崇志見到了海恩里希勉強的對著肯尼迪道:“好吧,明天下午三點。”

  “謝謝,好的,嗨,布朗大使您也在啊,不會以為我是要和你們的作戰部長約會吧?”說著,仿佛腦后有眼睛的肯尼迪回過頭來還對著布朗打了個招呼。

  然后,在一片笑聲中,他準備和許崇志說話之前,許崇志卻先開了口,他淡淡的道:“肯尼迪先生,弗蘭克閣下這樣一位軍人是不可能有緋聞的,無論緋聞對象是什么。”

  無論是什么,他是在罵我嗎,肯尼迪有些尷尬,許崇志卻哈哈大笑著伸出了手來:“開個玩笑,就好像你拿弗蘭克開玩笑一樣,對吧,弗蘭克。”

  海恩里希無奈的微微搖了下頭。

  而人們都發現到,這位強人看著許崇志時,剛剛還冰冷的面部表情就已經解凍,就是他那雙淺藍色眼瞳中也露出了一些笑意,讓人更為吃驚的是,最后海恩里希還勉強的點了點頭。

  面對肯尼迪有些輕浮的玩笑,黃金獅子似乎是在給許一個面子才不計較的,這世界瘋了嗎,每個人都不會認為海恩里希這是在敬畏許崇志的地位,亞細亞的總長關歐羅巴的部長屁事,那么他們有交情?

  肯尼迪心中明了,果然如此。

  但他口中趕緊道:“很抱歉,弗蘭克閣下,我剛剛有些失禮了。”

  “沒關系。”

  可沒有人想到的是,敷衍完肯尼迪后,海恩里希下一句卻忽然問道:“許,你這是在干什么。”

  許崇志卻又是一笑,答非所問:“走吧。”

  人人因此而摸不著頭腦,總不見得這么古怪的一問一答,是終端的及時翻譯出了問題吧,人們不由將目光投向了許崇志身邊的布朗大使,以及斯特林副官。

  但他們一無所獲,而這個時候,許崇志已經在邀請各位前往觀禮臺了,來賓們也只好藏著納悶向外而去,然后他們看到,許崇志公然邀請了海恩里希和他一輛車,他們不由又將目光投向了肯尼迪。

  肯尼迪,上車,關門。

  這個時候,在許崇志的專車內,海恩里希苦笑起來:“許,你會被動的。”

  斯特林則感激的看著許崇志,從昨夜歐羅巴的變故抵達后,海恩里希一夜難眠,半夜,今曰要主持全部工作的許崇志竟敲門而來,告知無論歐羅巴的局勢如何,他都將堅定的支持海恩里希的任何決定。

  斯特林怎么能不感激呢,雖然長官拒絕了許的好意,但他知道長官也很感動,在許走之后,他親口聽到了長官說不想影響許。

  可這就是真正的朋友啊,今天的許用他的公開行為證明了他的立場,哪怕歐羅巴變故的消息還沒有為人所知。

  想到這些,斯特林忍不住道:“謝謝您,總長閣下。”

  “斯特林!”海恩里希喝斥道。

  但斯特林今天就不聽他的,他倔強的看著自己的長官,這位其實已經被歐羅巴最高軍事長官會議宣布罷職的前國防次長,前作戰部長,和前桑切斯特學院院長。

  亞細亞政壇骯臟的一幕,已以另外一種方式在歐羅巴上演,在海恩里希寬恕了SU1軍團基層官兵后,在他將奎寧按著正規程序遞交卡拉克那條陰冷的老狗之后。

  許崇志是昨天下半夜得到這個消息的,忠誠于海恩里希的鐵十字號戰艦在事變后,于昨曰中午進入亞細亞星域,追捕他們的歐羅巴艦隊被趕回SU1坐鎮邊防的丁汝昌將軍據于境外。

  幸虧,是丁汝昌回去了,若是田中他們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敢再在這個時候挑釁許的尊嚴,不請示最高長官就做出什么決斷的。

  而丁汝昌不僅僅命令部隊將對方團團圍住,還在了解情況后當即扣下了對方追兵,強硬派總欣賞強硬派,尤其鐵十字號上官兵們的忠誠深深打動了丁汝昌。

  至于為何如此?就算為人心還未徹底安定的SU2軍區做個榜樣,丁汝昌將軍也會這么做的,談到風險,大不了被罷官就是,若有好處那就能幫到崇志了。

  丁汝昌就是這么考慮的,然后他就把自己的考慮通過再無可能被人監聽的即時通訊告知了許崇志,并告知,歐羅巴申請逮捕海恩里希的信使可能已經出發。

  然后,許崇志就決定了,所以現在,他對著海恩里希道:“難道你感謝兩個字也舍不得說嗎?”

  看著許為自己這樣,海恩里希嘆了口氣:“許,說一句冒犯的話,可能會傷害你我的感情,就算你幫助了我…”

  許崇志立即道:“我也不會要任何不合理的回報,無論為國家還是個人。”

  他能理解海恩里希的顧慮,因為他被罷免的罪名正是勾結亞細亞軍方殘害友軍,不過許崇志也不是沒有脾氣,他表明心意后隨即就提出了警告:“弗蘭克,你如果再侮辱我,我就將你交給他們。”

  海恩里希心中一暖,再無心思的他又恢復了堅強和從容,他笑瞇瞇的看著許崇志:“看好了,現在我們可是兩個人。”

  “那又怎么樣呢。”許崇志不屑一顧,雖然海恩里希比他高半頭,然后他去問眼眶已經紅了的斯特林:“你站哪邊?”

  剛剛一滴淚落下,斯特林卻控制不住撲哧一笑,這位姓格沉穩作風嚴謹的年輕副官,在車內這種催人淚下的感動中,也忍不住詼諧了一把,在許崇志詢問后,他只好很抱歉的看著他發誓效忠并終生不改的長官道:“對不起閣下。”

  一句話說完,車內三位真正的男人都大笑起來,笑聲中許崇志道:“你的部下們已經趕來,我也已經派遣精銳,去為你聯絡范德法特將軍,并暫時封鎖一切消息,因為其他人我不了解。”

  “謝謝。”

  “記得你有個女兒。”

  “是的,莫妮卡,不過她和她母親在桑切斯特,我不擔心。”

  想到自己的女兒,海恩里希露出了慈父一樣的笑容,說著他又道:“范德法特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放心吧。”

  “那就好。”

  可能是為了開解自己的朋友吧,接下來許崇志就開起了玩笑來,他問道:“我們國防的小伙子都不錯,什么時候帶莫妮卡過來看看?”

  …斯特林低頭不語,心中在想,莫妮卡小姐…而海恩里希已經反擊道:“我讓她嫁給你們國防的霍,你說怎么樣。”

  這下許崇志頓時火了:“你做夢!回頭我就撤了雜魚的出入境名單!”

  恰恰車停下,一位國防激動的禮儀兵動作快了一些,被拉開的門內,兩位針鋒相對的神情就讓已經抵達這里的一部分觀禮名流們看到了,他們無不吃驚。

  雖然許崇志和海恩里希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不過,剛剛的一幕別人卻不能忘記,政治人物的一舉一動牽動著想打入更高層次圈子的很多人的心,流言飛轉,許崇志和海恩里希認為這樣也好,于是兩位無需交流就開始了“冷”式接觸。

  目睹全部過程的斯特林不能不佩服他們的默契,然后這位忠誠的副官又不由失神,莫妮卡小姐…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但這只是他以為而已,其實不僅僅莫妮卡知道,范德法特也知道,而范德法特知道海恩里希就肯定知道。

  就他以為大家不知道。

  唉,掃了他一眼海恩里希也不知道是為不爭氣的他,還是為心中之事,微微一聲嘆息。

  黃金獅子偶爾的軟弱一閃即逝,肯尼迪卻以為明了,有心人也聯想翩翩,就在此刻,今曰慶典時刻已到,3016年6.16曰的上午,六點三十分,天空陰云密布,風吹的旗幟啪啪的作響。

  已經就位,正在等待亞細亞總長致辭的各位來賓,卻聽到了一陣悲涼豪邁的樂聲響起,他們北方那國防大樓的正面,忽然閃出了一片影像。

  一顆蔚藍色的星球映入眼簾,鏡頭在急劇拉近拉近拉近,亞洲撲面而來,他的右下角海濱的一片沃土之上一片建筑群,旁白標出,這是一千八百多年前,古中國國防部下轄的東南軍官指揮學院,國防機校的前身。

  兩座古樸石獅護衛的校門前,上古軍旗飛揚,鏡頭再近,一位年輕英武的下士正站在大門外,他的軍號是世人皆知的21160506,這是未來的五星上將鄧勇烈,亞細亞聯邦開國元勛。

  忽然,他抬起了頭來,看著鏡頭外的人們,抬臂敬禮:“各位!”

  轟的一聲響,來賓驚駭左右看去,是觀禮臺上事先不知這內容的數百列,共計四萬余國防學員們無不轟然起立,不約而同整齊劃一的向著他們的英雄前輩致禮!

  此刻,時光似乎交錯,陰霾烏云之下,畫面內的國防前輩,畫面外的國防后輩視線糾纏,蒼涼而豪邁的樂聲激蕩在天地之間,激蕩在來賓們的耳畔心頭,人人無不為這國防此刻的莊嚴肅穆而震撼。

  他們仿佛這才想起,是了,這里可是國防,是比亞細亞聯邦國家歷史都悠久的千年國防啊。

  音樂漸消,這時,鄧勇烈說:讓我們,就從這里開始吧!

  遠方,張自忠下令:“全體,登機!”

  “是!”

  也就在這時,鏡頭已經轉為了第一視角,正在以鄧勇烈的眼睛去看那千年前的歲月,那里似乎是個秋天,他正步入學院,粉墻黛瓦綿延的房舍不斷,他的腳步聲輕輕,除此之外惟獨風聲。

  來賓們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這是他們沒有見過的影像,他們的心現在已經隨著自己的眼,隨著那畫面那主人公,徹底進了千年前的那個世界中去。

  一切是那么的寧靜,美好,環境優美的如同莊園一樣的軍校內部,似乎連標語旗幟都不見一片,但他們的心很快就提了起來,因為鄧勇烈上士的腳步漸漸在加快。

  忽然,人們聽到了隱隱的軍號聲,似乎畫內,似乎畫外。

  有來賓微微轉頭循聲看去,他們看到了在國防演武場的方向,一片黑壓壓的方陣出現了。

  而這個時候的演播畫面里響起了又一人跑動的聲音,驚訝的來賓再回頭,他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人,又一個人,腳步聲越來越響,他們從鄧勇烈的周圍四面八方沖了出來,畫面內的腳步聲音變的越來越急促和密集。

  同時,有一個人高喊:“緊急集合!”

  “快,快,快!”

  “05級這邊,06級那邊!”

  路口有軍官指揮,前后左右尖銳的警哨不斷,然后是更多的命令聲,演播鏡頭已經開始搖晃,千年國防的景象一閃而過一片寬闊平原出現在了后人們的眼前。

  那片一千年前的平原上,站滿了整裝待發的士兵組成的肅穆方陣,遠處古老的星際戰艦正在降落…從祥和到戰爭,這突兀而來的變故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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