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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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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第二日早晨,霍成功還在沉睡,門已經被人踹開了,是張自忠滿臉興奮的走了進來:“起來。”

  “干什么啊。”

  霍成功摸不著頭腦的看著他,再看看時間才上午六點三十分,現在又不是在軍校,他頭疼的爬了起來,昨天回來后連做夢都是許崇志慫恿下,張自忠通過鏡頭監控自己的場面,他就一夜都沒睡踏實。

  張自忠卻什么也不說,只要他快去洗漱,而夢就是預兆,預示今日肯定有事情發生,果然,在霍成功洗澡的時候張自忠沖了進去給他拍了一張全身照,霍成功氣的渾身發抖:“你早上來就是為我的**?”

  “雜魚,注意你的態度。”張自忠一本正經的喝斥道,隨即低頭去上傳文件至保密郵箱,然后才對霍成功道:“長官要我今天帶你去見見約瑟夫,那家伙一直想當面見你。”

  “怎么就沒完沒了呢。”霍成功皺起了眉頭道。

  張自忠也搖搖頭,但二十分鐘后他明白了,因為看押約瑟夫的審查室內,丁汝昌將軍竟然坐在那里,不僅僅他,陪同丁汝昌的還有許崇志,李廣,陳納德,戴振鐸,等等,還有范德法特,還有古德里安。

  這么多長官聚集一堂,這讓轉彎一進門的張自忠驚訝的連敬禮都忘了,而跟著一頭撞上他結實后背的霍成功立即低聲抱怨起來:“走開雜魚。”

  張自忠恨得眼前發黑,可他只能先敬禮:“長官們好。”

  霍成功也大驚失色:“長官們好。”

  室內這么多將官都為之失笑,看來這霍成功還真是了得,竟然連張自忠遇到他都吃癟。

  而身為海軍一把手的丁汝昌,在看過霍成功當時記錄后他就甚為欣賞,所以他示意不透露自己等人在這里,本意是想看看霍成功進來后的第一反應的。

  沒想到卻聽到了他喝斥張自忠為雜魚。

  丁汝昌看著這個從張自忠背后鉆出來的少年,一邊昨夜心結未解的許崇志為他介紹了丁汝昌將軍的身份,霍成功其實知道,但他連忙再敬禮問候,又轉身,對著李廣,陳納德等一一問候。

  從頭到尾,丁汝昌看在眼里,回頭對許崇志道:“是個好苗子。”

  不過他的夸獎也就此為止,許崇志隨即對霍成功道:“約瑟夫非要見你才肯說話,這是別連科夫的口供,你先熟悉一下。”

  “是。”霍成功上前一步接過了那份材料,后退立正低頭去看。

  坐在那里的米爾斯將軍詢問身邊的范德法特:“你和許準備什么時候提?”

  “中午之前吧。”范德法特道。

  米爾斯點點頭,而范德法特心中更定,看來米爾斯對霍成功也動心了,一開始他對同樣是桑切斯特出身的米爾斯提議時,米爾斯還有些不置可否,但很快他被傳奇征服,現在見了霍本人竟然表現的有些迫不及待,哈哈,范德法特得意的看在霍成功,他認為這個年輕人絕無可能逃脫自己的掌心,他愿意花大代價。

  而李廣和陳納德也全程在看在霍成功,雜魚進來后確實失態了一瞬間,但至今為止已經很平靜,雜魚身上這種見大場面不慌亂的氣度實在迥異尋常之人,要知道這里的可是聯邦最高層,甚至可以說是在決定亞細亞前途的一群要人。

  一般人見到其中隨便一位,當面都不會如此自如吧,哦,不止雜魚,雜魚邊上的張自忠不僅僅不慌張,他還有功夫伸頭去分享別連科夫的口供,李廣低聲笑罵道:“怎么人才都在國防?”

  戴振鐸大為得意。

  這時霍成功已經看完,他從文件中抬起頭來,卻一眼對上了威嚴的李廣的雙眼,霍成功猶豫了下沒有避讓,他平靜的注視著李廣將軍,李廣問道:“對此你怎么看。”

  因為,別連科夫供認,格蘭布斯基指使了這次行動,并派出了他心腹約瑟夫為首的艦隊前來,情報確實來自聯邦內部,但他不知曉是誰透露的。

  霍成功道:“卑職以為,別連科夫這部分口供是可信的。”

  但戴振鐸注意到了雜魚眉頭有些皺起,他立即問道:“你似乎發現了什么?”

  隨即拼命用鼓勵的眼神看著雜魚。

  戴振鐸這句話一說,范德法特眉毛一聳,立即停止了和米爾斯的竊竊私語,許崇志也如此,霍成功看著他們三位的眼神,心中了然,這是他們在暗示自己,若有發現就拿出來,好讓國防在河北和海空軍的長官們面前多份面子吧。

  他一時有些猶豫,許崇志道:“說吧。”

  “是。”

  霍成功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道:“根據卑職的回憶,在戰斗時,先是約瑟夫艦隊隱匿而別爾科夫明追,但后期他們的關系卻發生了顛覆,卑職記得是別爾科夫先行逃離,卑職不知道海盜的上下關系,但根據這份記錄。”

  霍成功說出了判斷:“卑職認為,別爾科夫和約瑟夫之間有矛盾,這可能是個突破口。”

  丁汝昌頷首:“不錯。”

  許崇志覺得深有面子,但他看著雜魚還是拿出了長輩的架子道:“你根據手上信息,準備和約瑟夫怎么交流呢。”

  聯邦重將們這是閑的慌嗎,霍成功對許崇志現在一肚皮的意見,他想了想,后退了一步讓出了張自忠:“長官,這一點上您比我有辦法。”

  “你什么意思。”張自忠最反感人家說他暴力。

  兩個沒法沒天的家伙這就對上了眼,戴振鐸咳嗽了一聲才讓他們糾纏的眼神分開,但這已經再次惹起了將軍們的笑聲,而從他們隨后的話中霍成功才明白。

  今日他們來,就是準備對約瑟夫上手段的,今日他們約了外賓于此,也是要將事情放到一個國際高度上,也就是說,許崇志下定決心要對付陳工卜了。

  于是雜魚再次成為頭陣。

  在許崇志的命令下,內衛將被鎖在鐵椅上的約瑟夫推進了審訊室,看著在那么寬大的椅子上還顯得擁擠的哥薩克巨漢,霍成功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種成就感。

  如是單對肉搏,便是張自忠也不太可能是約瑟夫的對手,因為這是身體因素決定的,但如此瘦弱的自己卻靠著智慧將這樣兇悍的對手轉眼拿下,是文明的進步使得人身本質的差距幾可忽略,還是在集體作戰中智慧永遠重于力量呢,他竟然有空思索,戴振鐸看他眼神不對,又咳嗽了一聲。

  可就在霍成功要進去時,范德法特又站了起來:“霍。”

  他笑瞇瞇的摘下了中將肩章,霍成功狼狽不堪,這可不是在小范圍內,他為難的看著許崇志,但令他想不到的是,丁汝昌將軍開了口:“不,用我的吧。”

  等等,剛剛說話的是一向有鐵漢之名,不茍言笑而著稱的丁汝昌將軍?

  連外賓米爾斯將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丁汝昌竟然走了過來,把低級別的那位外地人趕了一邊,給呆若木雞的雜魚換上了上將軍銜,還拍拍他:“去。”

  “是。”

  幾秒鐘后,約瑟夫的眼睛瞪的像銅鈴一樣,哥薩克人一頭紅發都憤怒的豎了起來,這種玩笑實在是太過于羞辱他了,上將軍銜的少年,難道亞細亞聯邦是帝制國家,這位是亞細亞帝國的皇太子殿下嗎。

  他咬著牙看著霍成功,親眼所見后,發現自己敗給這么一個一只手也能掐死的小家伙,這讓自負武勇之名的約瑟夫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恥辱,他發現就算他想為自己找個被征服的理由也找不到!

  所以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眼神也越來越傲慢。

  可很快他發現他錯了。

  因為坐到了他對面的少年開口后,就再次占據了主動,霍成功先問:“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自己回答道:“也許,親眼看看我,能為自己找到一些寬慰的理由?”

  被說中心思的約瑟夫不由愣住了。

  霍成功卻在低頭看自己,然后才第一眼看向對方,對視著約瑟夫的眼霍成功淡淡的道:“如果你還沒有找到的話,我很高興,因為你在羞辱你自己。”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想法。”

  “我知道你所有的想法。”

  霍成功用約瑟夫最痛恨的藐視眼神看著他,不屑的道:“你在想,如果不是別連科夫的逃竄,不,別連科夫的出賣,如果不是當時我們改變航道,如果不是當時你的戰艦穿越的是基隆號的上方,等等。”

  “如果。”霍成功對他搖搖頭:“只是如果。”

  “你到底什么軍銜。”

  “上將。”

  “你放屁!”

  “閣下,注意你的風度。”霍成功仿佛一位貴族對一位粗魯的村夫一樣高傲的道,并不為對方的粗魯有其余的情緒,這又是一種精神上的蔑視高姿態,這讓約瑟夫呼吸更沉重。

  他恨不得吐這只雜魚一口,但他覺得那樣太丑陋了,突然之間約瑟夫心驚,他這么做難道是知道自己要吐他?頓時眼神劇變,瞳孔一縮。

  “你似乎在恐懼。”

  魔鬼又在耳邊低語,約瑟夫現在覺得自己呼吸也困難,話都說不出口。

  “說吧,個人還是很欣賞你的悍勇的,所以我爭取了這個優待你的機會,而不是如對別連科夫那樣的一樣。”

  “那家伙?”約瑟夫無法不問。

  “他?”霍成功聳聳肩:“只幾鞭子他什么也說了,真他媽的垃圾。”

  約瑟夫呆呆的看著他,是啊,以現在的科技手段,便是自己只有一口氣了也能找到很多的信息出來,這是對方在優待自己呢,他看著對面這個年輕人,提出最后的問題:“你,真的是上將?”

  口氣竟是信了。

  “我無以倫比的才能還配不上這樣的軍銜嗎?”霍成功不滿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和這句話讓失敗者約瑟夫頓時頹廢,他低聲問道:“你要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的目的。”霍成功擺擺手:“記錄。”

  一邊初見雜魚的首都警衛目睹全程,佩服的五體投地,連忙大聲的道:“遵命,長官。”

  “可他他媽的之前不還是中將嗎?”約瑟夫還是忍不住嚎叫了起來。

  霍成功勃然大怒一躍而起,這就一個耳光重重的抽去:“放肆!”

  而后他異常兇悍的伸出手按住了約瑟夫的腦袋,看著驚訝,憤怒的約瑟夫,眼對著眼看著他,幾秒鐘后,無人敢相信的一幕出現了,約瑟夫低下了頭去。

  “我的上帝。”

  對此,窗外的范德法特喃喃的道:“你還對他有任何疑惑嗎。”

  米爾斯眼神閃亮一言不發,丁汝昌終于也為這一幕動容,他驚訝的看向了許崇志,許崇志努力鎮靜著淡淡的笑著,其實在更年長者面前,更老資格的前輩面前,許崇志也像個孩子一樣。

  而張自忠卻不屑的撇撇嘴,因為他看到雜魚剛剛出手的角度容易傷了自己手指,還不是熟練工啊,他遺憾的搖搖頭,陳納德看到了張自忠的表情,他不由驚駭的看向戴振鐸。

  戴振鐸都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樣的心理,他竟然無所謂的一笑,然后得意的一嘆,看他裝神弄鬼的樣子,陳納德忍不住問道:“你們國防這一批還有誰沒來?”

  戴振鐸看看陳納德:“多呢。”

  陳納德惱怒的瞪起了眼,戴振鐸嘿嘿一笑:“田伯光,李德,付中國,等等。”

  “不簡單,你們國防確實不簡單,還是底蘊深厚。”

  “哪里,哪里。”戴主任一臉欠扁的矜持著。

  里面,雜魚還在聽著手下敗將的陳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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