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追上那叫花子,塞了一些錢給他,說道:“去買些吃食。”
叫花子一見著錢,立即眼露貪婪之色,一把拿過錢去,咧著嘴笑了笑,然后快速離開,生怕李毅后悔似的。
房敏道:“李省長,你真是慷慨,一下子就給他這么多錢。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很多人都是職業乞丐嗎?他們的收入,比白領還要高呢!”
李毅道:“有假乞丐,但也有真乞丐,你說是不是?只要我們接濟的人中,有一個是真正需要的,那我們就幫到他了,也許,我們施舍出來的這些錢,就能讓一個餓得快要死的人,得到新生”。”
房敏道:“你這話,近乎圣人了啊!”
李毅輕聲一嘆,擺了擺手,說道:“走吧。”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片商業區時,李毅看到外面地上,有人擺了一個唱歌的小攤,正在賣唱賺錢。
李毅望了那攤主一眼,便說道:“房小姐,稍等一下,我下趟車。”
房敏不知道李毅要做什么,卻見李毅下了車后,快速走到那個賣唱的攤主前,掏出一些錢,放在那人的箱子里,然后再返上。
“李省長,你怎么了?見人就撒錢?”房敏道,“是不是我還給你的錢太多了,你不知道怎么用了?”
李毅嘆了一聲:“他們,不容易。剛才那個賣唱的男孩,是個殘疾人。”
房敏道:“這些人天天都在這里討生活,你也不是頭一次看到了,為什么今天如此特別?”
李毅一怔,說道:“是的啊,他們天天生活在我們(身shēn)邊,但我們卻視而不見。習以為常。要不是我去了一特教學校,我的良心只怕也不會如此快速的被喚醒。”
房敏道:“特教學校?是殘疾人學校吧?”
李毅道:“你也知道?”
房敏道:“聽說過,有一次,京城的書畫界朋友搞了一個義賣活動,就是為了幫助殘疾人,還去特教學校捐款。我也去了…說實話,那種地方,去過一次,我就不想再去第二次,我的小心臟,實在受不了…”
李毅道:“安得良術在(身shēn),盡掃人間慘事?”
房敏道:“李省長,你不要這么難過,雖然我當時比你還難過。我們應該朝好的方面想。世界上因為有苦難殘缺。所以才更顯出健康平安的可貴。”
李毅道:“我在想,有什么辦法,可以幫到他們,讓他們慘淡的天空,也能出現一抹亮色。”
房敏道:“這不是一個人的能力可以做到的。我們能幫的人畢竟是少數。”
李毅道:“能幫一人是一人。”
房敏道:“李省長,我覺得吧,最好的幫助,不是給他們錢。你給他們一千、一萬,不用幾天也會被他們花光。最好能給他們一個合適的工作。能讓他們憑自己的本事去賺錢,那就是最完美的幫助。”
李毅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房敏道:“只不過,他們這種人,能做的工作。怕是不好找。”
李毅道:“如果有一些工廠,可以讓這些殘疾人朋友去工作,那就好了。可以各盡其才嘛,有些工作,只需要用手做的。像缺腿的朋友和聾啞人,都是可以勝任的。很多工作,只要安排合理,他們都可以做。”
房敏道:“問題在于,哪有這樣的慈善工廠,可以接納他們?現在多少大學生找工作都困難呢!”
李毅道:“沒有這樣的企業,那就興辦這樣的企業!專門為殘疾人朋友開設的工廠,只收他們這種特殊的工人。如果每個殘障朋友,都可以工作賺錢,那他們才算真正的活出了尊嚴和自信。”
房敏道:“只不過,上哪里找這么好的企業家?”
李毅微微一笑:“會有的。”
臨分別地時,房敏問道:“要不,你上我那坐會?喝杯茶?看會書?”
李毅遲疑了一下,說道:“太晚了,我還是不去了。我還得準備明天的工作。”
房敏有些失望,但也只是微微一笑:“好吧,那就再見了。”
李毅回到家,看到妙可和郭小天兩個人在玩紙牌。
“李毅,你回來得正好,快來玩牌。”妙可嘻嘻笑道。
李毅道:“我不玩。錢多呢?來過沒有?”
妙可道:“他來了一下又走了。”
郭小天道:“哥,你等一下,我有事找你說。”
李毅道:“有什么事?”
郭小天道:“我聽妙可說,你們要去趟泰王國?”
李毅道:“嗯。怎么了?”
郭小天嘿嘿笑道:“哥,我也想跟著去玩玩,可以嗎?”
李毅道:“行啊,不過,費用自理啊!”
郭小天道:“這個不是問題。”
李毅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姐也去嗎?”
郭小天愣道:“我姐?我不知道啊?要喊一起去嗎?”
李毅擺擺手:“不要喊她了,她最近工作忙。”
不一時,錢多來了,徑直走進李毅書房。
“毅少,你猜那南逸塵的兒女,都在做什么工作?”錢多笑著說。
“總不會是在當總統吧?”李毅回了一句。
錢多道:“憑他們那本事,也想當總統?下輩子看有沒有機會吧!原來這外國的月亮也不圓,這外國的工作,也不好找。南逸塵的兒子在米國,在一家酒店當洗碗工呢!至于他的女兒,在韓國一家商場里替人賣東西。聽說近年來去韓國旅游的華人多了,韓國老板們,都喜歡請華人當雇工!”
李毅道:“哦?真有這回事?”
錢多道:“是真的,韓國老板請華人打工,就是為了方便向華人游客推銷產品。”
李毅道:“我是問,南老的兒女,真的都在國外做這些工作?”
錢多道:“不然你還以為他們在國外當外交官呢?”
李毅道:“他們一定很恨南老。”
錢多道:“恨不恨的不知道,不過,我聽說他們好幾年沒回來過年了,電話也很少。”
李毅搖搖頭,說道:“南逸塵一生為師,但家庭卻沒有處理好。”
錢多道:“我看他失敗的很。俗話不是說,一屋不掃,可以掃天下嗎?他連自己家里這個爛攤子都收拾不好呢,還能有什么大作為?毅少,你想請他出山當軍師?我看懸!懸哪!”
李毅沉吟一會,說道:“我知道了,錢多,你去吧。”
錢多走后,李毅打了兩個長途電話,一個是打到米國去的,一個是打到韓國去的。
過了兩天,李毅正在辦公室里工作時,南逸塵忽然造訪。
當時,李毅正準備接下來的省長辦公會。
這次省長辦公會,對李毅來說,意義重大,他有必要先想好將要做或可能遇到的每件事(情qíng)。
這時,徐冰報告:“李省長,外面有個老同志,自稱南逸塵,要見您。”
李毅一聽,趕緊起(身shēn),迎了出去,一到外面,果見南逸塵站在面前。
“呵呵,南老,快快請進。”李毅握住南逸塵的手搖了搖。
南逸塵笑了笑,隨李毅進入辦公室。
徐冰見李毅對這個老同志如此客氣,便知來的是貴客,連忙泡了好泡端上來。
等徐冰出去后,南逸塵輕咳一聲,說道:“李省長,我是專程來,向你表達謝意的。”
李毅道:“南老,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謝不謝的?這話說出來可就難聽了。我又沒有為你做過什么事,值得你說一聲謝謝?”
南逸塵道:“你不說,但我心里明白,那些事(情qíng),都是你替我安排的!”
李毅微微一笑:“南老,喝茶。這可是遇佛寺老方丈送我的茶葉,你嘗嘗看。”
南逸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說道:“李省長,昨天,我兒子和女兒,先后打電話回來。”
李毅道:“呵呵,這是好事嘛,兒女在外,就應該多和家中的親人聯絡。”
南逸塵道:“他們兩個出國這么久,從來沒主動給我打一個電話,更不會和我多說幾句話。昨天居然打電話給我,這太陽簡直是從西邊出來了。”
李毅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南老,你就不要太計較了。”
南逸塵道:“李省長,他們還向我表示感謝!說我這個老頑固,終于肯幫他們的忙了。我一聽就傻了,我南逸塵既不是佛,也不是仙,何德何能?能幫遠在萬里之外的他們?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兩個不成器的兒女,忽然之間都遇上了貴人,被著名的跨國企業招聘為員工了!而且,那企業方面說了,都是因為看我南逸塵的面子,才給他們這個機會。”
李毅笑而不語。
南逸塵道:“我一想,不對啊,我幾時做過這種事(情qíng)了?我這一生,連國門都沒有出過,上哪里去認識什么跨國企業的老總?誰又可能看我的面子,給他們安排好工作呢?事后一想,我明白了,這肯定是李省長在背后幫了我的忙。你說,是不是?”
李毅笑道:“南老,的確是我和那邊的朋友打了聲招呼。不過,這只是小事一樁,你老就不要提了。”
南逸塵長嘆一聲,說道:“李省長對我有知遇之恩啊!你如此用心,找到我的一雙兒女,還如此幫忙,我南逸塵要是不知報答,那就枉活人世了!可是,李省長啊李省長,你讓我好生為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