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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有孕

  一住供精彩。

  李芷卿走得灑脫,單獨留下了不知所措迷茫的嫻嬪,罵人一頓很爽快,李芷卿同太子妃低聲說:“婢妾同嫻嬪娘娘說過了,端看她是不是明白。”

  太子妃帕子捂嘴,壓低聲音:“你看嫻嬪能不能明白?”

  李芷卿看了一眼跪在靈柩前的太子礽,又看了手搭在礽肩膀上的渾身透著悲涼的康熙皇帝,他們父子方才說得話,李芷卿并未聽清楚,聲音里帶著惋惜,“她能不能明白此時都不重要了。”

  李芷卿不是沒想過用嫻嬪的藥,她是知曉空間的神奇的,但空間的東西用在主人身上管用,用在別人身上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李芷卿不敢拿礽的后半輩子健康試驗。礽因腿傷下來,因康熙的內疚而有個比較好的退路,這些總比圈禁在四角之地好。

  他的太子之位必然保不住的,何不有個體面說得過去的借口?新帝登基也不會對他下狠手,礽不過是走不了太長的路,別得倒也沒什么隱患,礽好不容易想通了,嫻嬪的秘藥即便治得了腿傷,也治不了眼下危機的局面,退隱比被康熙廢了再立再廢當傻子耍要好很多。

  李芷卿對康熙極為的不滿,然她已經過了熱血天真的年歲,即便心疼礽,她又能做什么?

  當眾責罵一頓康熙皇帝的冷酷無情,真當自己是萬人迷清穿女了,想讓康熙另眼相看,單憑她的身份永遠也不可能,李芷卿想起年少輕狂的所作所為,她能在康熙手中活下來多虧了礽,不管是為了她的美貌還是什么,礽曾經喜歡過她。也曾經救過她。

  李芷卿輕聲對太子妃說:“爺的腿還沒完全好轉,這么跪著是否妥當?”

  往常太子妃是能想到的。但今日的變化太多了。太子妃被康熙對太子的疼惜愛重迷惑了,內心里即便知曉沒有可能,但還是存著一份的期盼,經過李芷卿提醒。太子妃走上前去,跪在太子身后。勸道:“太皇太后知曉爺傷心,您的身體尚未復原,跪得久了反倒讓太皇太后走的不安穩。妾身代替爺跪就是了。”

  康熙攙扶起礽。目光不自主的落在他雙腿上,除了嘆息康熙說不出別的,如果其余皇子太平庸實在是提不起來或者他只有礽一個兒子,康熙也不想廢太子。

  “礽。”

  “皇阿瑪。”

  礽淚灑衣襟,環顧四周,王公大臣。皇子宗室都在,又是在最疼他的太皇太后靈前。礽知曉再也沒有比此處更好的地點了。

  礽向后退了兩步,擦拭掉淚,重新跪在康熙面前,“皇阿瑪,兒臣身體受損,才學不足以服眾,辜負皇阿瑪的厚望,兒臣懇求您再擇一賢良為太子,懇求您除去兒臣的太子之位。”

  “嘶。”

  慈寧宮的眾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礽當眾懇辭太子之位著實然出人意料,皇子們的神色都有些不在然,大阿哥多了幾分的熱切,三阿哥多了幾分的愣神,八阿哥多了幾分的急躁,九阿哥多了幾分的無奈,不是他們將太子拽下去的,不是皇阿瑪廢除的,而是他自己請辭,好像礽同他們生死相搏正在激烈的時候,突然跳出去瀟灑的將太子位置扔下,爺不同你們玩了。

  他們再大的火氣也得憋在心里,禟忙碌了十余年,到底...太子的位置終究是空出來了。

  舒瑤站在皇子福晉們靠后的位置,她是不湊這種熱鬧的,額娘說過太子保不住,不是今天沒就沒明天沒,看禛的架勢如何都輪不到他,額娘也說不會幫禛奪嫡。

  她很安全,自在,悠閑。只要額娘用謀能將周圍的小日本拉,棒子了,北極熊打下去,舒瑤對誰當皇帝真心一點興趣也沒有。

  她有此想法,但周圍的福晉可不是,聽見太子的話,她們盡力保持著平靜,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向前湊。舒瑤身子歪了歪,向更遠的地方躲去,一抬頭看見站在一邊的李芷卿,“額,表姐。”

  李芷卿平淡的說:“四福晉。”

  舒瑤站住腳,在李芷卿身邊她第一次有不自在的感覺,李芷卿低聲說:“往后還請四福晉多多照顧了。”

  “表姐這話是什么意思?”

  “您是真不知曉?”

  舒瑤眨著眼睛,搖搖頭說:“四爺是平頭阿哥,照顧不到太子身上。”

  李芷卿看出舒瑤的毫無破綻,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一樣,“我也沒去想你是不是老鄉,腳底下的泡是自己走路磨的,我不怪任何人。羨慕有,嫉妒有,然當時我也有機會的,可被尊貴迷花了眼兒。”

  “您還能叫我一聲表姐,我提醒你一句,當心鈕鈷祿格格,當心小年糕。”

  李芷卿眼里劃過幾許玩味兒,鈕鈷祿氏可是最清穿女最長光顧的,再多的變化她也入了四爺府,鈕鈷祿氏都出現,小年糕還會遠嗎?

  “表姐多心了,四爺府一切安穩,鈕鈷祿格格在后宅住著,很少外出,因她喜歡清靜,我早就免了她的請安,小年糕?四爺府上沒這東西,年糕我和死也都不愛吃。”

  既然剛開始沒同老鄉相認,舒瑤此時會裝糊涂到底,省得李芷卿再因為嫉妒生事,看她如今的樣子是想明白了,舒瑤才會同她多說幾句。

  李芷卿苦笑:“在公爵府時你有一句話我記了一輩子,你阿瑪是大官,你額娘很厲害,你有兄長相護,我憑什么同你比?”

  舒瑤尷尬的說:“年少輕狂,表姐別往心里去。”

  “可我覺得你說對了,四福晉是幸福的,四爺...”李芷卿目光看向了皇子中的禛,面容如此陌生,“有你做福晉,他是幸還是不幸?”

  “表姐,我沒惹事。”舒瑤覺得得澄清一下,她一直很乖,從不主動惹事。

  李芷卿見她一如既往的誠實,“我沒說您惹事了,我得去太子妃身邊,婢妾告退。”

  她去了太子妃身后,舒瑤不知怎么心中有了一分的悲涼,李芷卿成長的代價太大了,好在她才三十多歲,往后還有很多年可過,希望她過得順心吧。

  康熙心疼的說:“朕從未想過廢太子,礽想朕無言面對天下?快起來。”

  “皇阿瑪,兒臣不適合再做太子了,您疼了兒子這么多年,就再心疼心疼兒子吧,給...”礽用衣袖擦拭眼角,主動說出廢太子名位,比挖他的心還痛,如果有可能他何嘗愿意承受這些?他有兒女...總不能等著新帝的屠刀,“求皇阿瑪給兒臣留一分體面,是兒臣之德不配做太子,比諸位兄弟遠遠不如,皇阿瑪給兒臣許多次機會,是兒臣屢屢讓您失望,祖宗江山社稷兒臣擔不起,大清太子之位豈是無能之人占據的?兒臣自愧自醒,求皇阿瑪準兒臣所請。”

  康熙滿臉的難過,手按在了礽的肩頭,雖然后背對著眾人,但康熙的眼淚也流出來了,“礽,朕的嫡子。”

  “皇阿瑪,是兒臣愧對您,兒臣再不孝也不想祖宗江山耽擱在兒臣手中,皇額娘早已逝去,她不會怪您。”

  礽此時也不會向康熙推薦太子人選,礽爭夠了,斗夠了,如今只想找個地方安然的渡過余生。康熙嘆了一口氣:“礽的心思朕已知曉,此時太皇太后新喪不適合說這事,她最疼你,你以太子至尊送她最一程,停靈之后,陪葬太宗之側。”

  “遵旨。”

  礽闔眼,皇阿瑪還是答應了,沖淡了礽最后一絲希望,壓在礽身上的沉重的負擔一下子減輕了,他不用再被親兄弟圍追堵截,只要離得遠遠的不招惹是非,身有殘疾的前太子不會有人再注意了。

  李芷卿暗自松了一口氣,礽不會再留下窺探康熙帳篷的不孝之舉,孝莊太后也可早日入土為安,不知曉歷史上的康熙有多恨太皇太后,在講究入土為安的時代,愣是不讓太皇太后安葬,還是雍正登基后讓孝莊的靈柩入土的。

  嫻嬪抹淚,她同樣知曉康熙已經算是答應礽了,還敢提嫡子?康熙怎么對得起她?嫻嬪雖然被李芷卿罵了一頓,但她的不平不忿還殘留在心里,唯一好的一點是她不敢貿然沖出去為太子說話,人太多了,礽會被小人攻訐。

  太皇太后的葬禮很是盛大,也很繁瑣,舒瑤每日都得進宮哭靈,別管是真哭還是假哭,舒瑤都被折騰的夠嗆,人也比以前顯得虛弱了一些,玉勤讓廚房換著法子給她做好吃的,舒瑤胃口并不見好轉,整個人厭倦的躺著,天黑的時候,禛回府見她這幅樣子心疼了。

  他將舒瑤摟緊懷里,咬著她的耳朵,“再堅持兩日。”

  舒瑤向他懷里鉆了鉆,說道:“受苦哭靈太皇太后也不一定能聽見,在她生前我是孝順的,不怕她怪我,哭靈這等辛苦事我又不是沖在最前面不會累成這樣的,我...算過日子了...可能...大概...又有了了吧。”

  禛一下子起身,“有了?”

  “嗯,推遲了有五六天了,我小日子一向是最準的...嗚嗚..”

  禛吻上舒瑤的嘴唇,他又要當阿瑪了,這會也應該是兒子,讓老八得意,比嫡子他是比不過的,他的兒子會同弘曜一樣聰明健康的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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