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靜靜的立在宮殿下方那開闊的廣場邊緣,手扶著用漢白玉雕砌的欄桿,極目遠眺,卻見蒼莽的暮色中云霧縈繞,借著宮闕上方射下來的明亮燈火,依稀可見那朵朵云霧或成海,成山,成舟,成獅、虎、豹,如草木,似蟲魚…仿佛世間萬物都在這朵朵云霞的演化之中。
“果然,這萬壽宮不愧是帝都最接近天宇的建筑之一,站在這更能夠體會到天地的廣博,吸納的天地靈氣也更加的精粹,若是能夠長時間在此修煉的話,想來我修煉的速度還能夠再快一些。”
雖然僅僅是在此站了不足一炷香的功法,但是秦卻清晰的發現到這萬壽宮和帝都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那便是這里空氣中所蘊含的天地靈氣較之帝都其他地方要濃厚得多。
“我道是誰,原來是我們風頭正勁的無雙侯秦秦侯爺呀!”
便在秦站在廣場邊緣細細感受著這一方天地的雄奇偉壯時,冷不凡一道鴨公也似的嗓音傳了過來,打破了這一方世界的寧靜。
秦皺了皺眉頭,轉過身一看,卻見一個身材有些臃腫,面容也算英俊,但是滿臉陰鷲氣息的少年一步步走了過來。
“秦裕?”
直到這張臉孔站在了離秦不過數尺開外時,秦這才在記憶中找出了他的名字,秦!那個當初在白龍堂內曾經不斷欺凌他,最終被卻被他借助太玄根本印突破后,差點擊殺的梁王庶子。
這個原本應該刻骨銘心的人物,但是隨著秦實力的提升,眼界的提高,已經和路人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經過了一年的努力,秦裕的實力終于從下位武士提升到了中位武師,這在貴族子弟當中也算得上是一個不小的進步,可惜,這樣的進步幅度對比秦一年從武徒進階到中位武宗的進度,則實在是云泥之別。
一個中位武師,對此時的秦而言,也就大抵和一只螻蟻沒有太大的區別,都只要輕輕一按,就身死魂滅的角色。
“有事?”
看著陰陽怪氣的秦裕,秦實在是提不起太多的興趣,平淡的朝著秦裕問道。
“我…,你…”
秦裕在見到秦之前原本有千般話語,甚至在心里已經組織好了極其惡毒的,傷人的話語,可是對上秦那雙淡然的眼睛,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去。
這一剎那,秦裕甚至覺得就算自己說出再惡毒的話,對方也不會放在心上,這種感覺,就仿佛兩個人已經處在了不同世界。
短短的一年時間,這個原來自己俯視的對象如今卻已經成長為了需要自己仰視的程度,人世滄桑,也大抵如此吧。
“沒事,那我走了。”
見秦裕神情激動,卻白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秦皺了皺眉頭,錯身而過,留下秦裕一個人轉過身站在原地,追逐著秦逐漸消淡的背影。
萬壽宮的美,在于其每一個角落都別具匠心,每一處建筑都難以找到雷同之處,這一座耗費了百萬能工巧匠們無數心血汗水建造而成的天中樓閣實在是達到了人類工匠所能達到的極限。
秦漫步其中,發現自己的呼吸竟是和這種宮殿相容,用心感受,每一次吸氣,每一次吐息都能夠感受到那一股從天空深處降下的飄渺。
“喂,小子,你胡亂闖干嘛?”
就在秦獨自一人感受著萬壽宮的雄奇壯麗時,溫郡主那別樣的嗓音傳來,側目一看,卻讓秦呆了神。
就見一個云發高挽,身穿紫紅色宮裝,娥眉輕掃,瞳若秋水的絕美女子翩翩然行來。
“這…”
秦只覺得一陣口干舌燥,見慣了溫郡主男兒裝的打扮,加上溫郡主那即便是男人當中也少見的豪氣,使得他某些時候已經忽略了溫郡主的性別,此時驟然見到一身女兒裝打扮的溫郡主,秦一下子都反應不過來。
“咋滴,小子,找打是不?不要以為你現在比以前厲害很多就了不起,本郡主也是天資卓越,你那龍象印已經被我悟透了六七成,哼哼,再交手的話,你那層龜殼估計就會被我敲掉的了!”
溫郡主趾高氣揚,只是和她一身打扮,卻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是在見到秦想笑又沒笑的表情時,更是將她氣得嬌軀直抖:
“小子,你太過分了,我…”
“郡主,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居然是如此的美麗,難怪你平日里要打扮成男兒,若是以你目前這樣的裝扮走出去的話,我估計全帝都的男人都要為你瘋狂了。”
眼見溫郡主已經處在了爆發的邊緣,秦連忙忍著笑,臉不紅,氣不喘的大拍馬屁。
“哼!”
被秦大拍馬屁的溫郡主臉頰閃過一抹嫣紅,卻哼了一聲,不再和秦計較,走近一步說道:
“陛下居然把你召到萬壽宮來參加開春大典,好生奇怪,按理來說,你現在有爵無職,是沒有資格來參與本次開春大典的呀。”
“我哪知道這么多,俗話說的好,圣心難測,我今日上午才接到陛下的旨意,讓我今晚參加開春大典,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秦聳了聳肩,朝著溫郡主問道:
“你關系多,見過的事情也比我多,說說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何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一次百國來朝,乃是歷年之最,按理說這本該是個驕傲的事情,只是以往這些屬國能不來則不來,能不朝貢就不朝貢,而今年卻大違常態,所謂事出異常必有妖,我擔心這些家伙串通起來,對我們大夏不利!”
溫郡主神情變得凝重,身著宮裝的站在這恍若天宮一般的大殿上,就好似神話傳說中的仙女,瞥了秦一眼,接著道: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百來個屬國對于大夏而言就是一群土雞瓦狗,聽話倒也罷,若是不聽的話,那大夏的千萬雄師可不是吃干飯的,到時候兵發諸國時,便是這些不安分的家伙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