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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欺我辱我我不忍 帶病推薦好友作品。
書名《重生主持人》
書號:2171503
云聽雨一句話簡介:前世家破人亡,重生彌補遺憾 月靜人思。
墨紫在貓叫第n次未果后,挑了個好位置等天亮。這夜很熱,一絲風都沒有,雜草筆直筆直的,蟈蟈蟋蟀往上爬,時不時就叫兩聲好聽的。
她對小衣一點抱怨也沒有,而且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長期抗戰的準備還是要的。好在元府荒處太多,她要是來個野外求生訓練,大概可以躲藏個把月不讓敵方發現。還好是夏天,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也能睡。至于食物方面,打算餓極了就抓兔子吃。
生存是最重要的,兔子的可愛其次。
之所以嘆氣,是因為救了個林珍娘,這趟渾水卻越涉越深。徐九盧滿誰都沒有透露半個字,但徐九接受她讓贊進裝被打吐血的建議,其野心已對她昭昭然了。她在徐九和霍八之間選了靠徐九站,理由不必多說。霍八色欲薰心,是非不分,難成大氣候。她即便不給徐九出什么主意,徐九當上幫主之位也是遲早的事,不如她送個順水人情。豹幫如果不是船幫,還有可以得罪的余地。它卻是這帶水域的老大,她不見得要阿諛奉承去,也不能過分“撒野”。畢竟,她如今快靠水吃飯了。
墨紫本來只想默默賺錢,這錢還沒開始賺,一頓飯就把自己弄得那么高調,能不嘆氣?
坐在這間半塌的亭子里一個半時辰,她肚子餓得不行。以為能吃好東西,她中飯特地少吃了,誰想得到無憂閣小氣巴拉,一口好菜沒吃上,只喝了半口茶,還大費腦細胞。快午夜十二點,她對著草叢發呆,心想今夜是不是就要大開殺戒,弄個兔子腿墊墊肚子。
今夜是滿月,一地銀霜。當銀霜覆上一抹暗影時,墨紫已經察覺到有人靠近,一抬眼就見元澄。在無憂閣瞧見他,不覺得驚訝,在他家瞧見他,倒有點驚訝。
“元大人回來得好早。”無憂閣是留男人宿夜的地方吧?少字 “該喝的酒都喝完了,該說的話也說完了,自然要回來。且月上中天,夜已深了。墨紫姑娘獨自在此嘆氣,不知煩惱甚?莫不是抄近路買東西,路上貪忘了時間,歸來太遲?”墨紫不承認她是墨哥,元澄理所當然當她是隔壁敬王府里的丫頭。
墨紫發現到底功力沒他深厚,自己說他回來好早,就是續無憂閣的對話,好在說得模棱兩可,能混過去。只是這人已經把她認出來了,卻非得要她自己承認,激起她的斗志。好吧,她說什么也要撐過了這個月的期限。
于是,她故意皺起眉頭,跟著元澄裝不熟,“元大人,倒不是墨紫貪玩,只是今日路上遇到了一件奇事,耽誤回來的功夫。”
“哦?”元澄想起她以前說過的蝎子過河的故事來,不知這回是不是又要編故事。
“說說也無妨,只是墨紫出門半日,還未用飯。大人若想聽這件奇事,不知能否請墨紫先吃頓好的?我知大人好客,夜宴至白日,廚房炊煙不停,管我一頓飯不算犯難。”餓得她沒志氣,跟人討飯吃。想想,以前當兵時一天一頓壓縮餅干,現在雖然是丫頭身,頓頓管飽,一頓不吃就發慌了。哎——舒適的環境讓人墮落。
元澄對空無一人的身后說道:“誰跟著呢?”
一個黑衣人無聲出現,恭敬躬身,“大人有何吩咐?”
不是華衣。
“讓廚房準備些好飯菜來。”元澄的確“好客”。
墨紫叫住黑衣人,“若有極香的好酒,也請端上一壇來。”
見元澄望著她,就笑道,“大人對墨紫已經慷慨萬分,不會舍不得這么一壇子酒吧?少字”
元澄淡淡一笑,“承蒙墨紫姑娘這般夸獎,我要是不給,豈不顯得小器了?別說一壇酒,若姑娘好飲,便是多上幾壇也無妨。”
黑衣人領命而去。
“大人身邊高手如云,出入皆有人暗中保護。我聽銘年說,大人新任太學博士,碰巧當今圣上求賢若渴,想是大人才高八斗,當朝無人能及,方有這等排場。”飯菜不來,隨便說幾句閑話,一大半是夸某博士的。
“元某昔日氣盛些,得罪的人太多。才高八斗說不上,一條命卻更值當。誰在乎,誰就得費心保著,元某無道理拒絕不是?”不是他怕死,而是有人怕他死。
墨紫什么人,自然一聽就懂,心想元澄乃南德最高官,手上所握南德之秘密何其多,她要是大周皇帝,也一定會先收服,而不是急殺之。大赦天下,與他官位,恐怕都是籠絡的意思。不過,這皇帝,手筆夠大。為赦他一人,赦了天下人?給六品官位,千牛衛隨侍?
“大人仇人眾多,如今這般張揚為官,豈不是讓他們容易找上門來?”南德的第一宰相被劫,本來是件極秘密的事。大周突然弄出這么大動靜,南德那邊知道了要氣死。想兩國向來和諧,這么一來會影響友好外交政策。
“大隱隱于朝。天下元姓之人何其多,元某不過是太學博士,并非天子近臣寵臣權臣,若是元某無心,仇人想找元某其實不易。”若是有心,就有盧滿此類人送上門來。
好個大隱隱于朝。也只有元澄這樣的人才敢于用這么一招。
“大人好果敢,小女子佩服。”閑話扯完,看到不遠處過來兩盞燈,四個小童,墨紫眼睛一亮,“待我吃完,便給大人講途中所遇的奇事,大人且耐心等等。”
元澄本著聽貓叫的心思,自然耐心十足,坐到亭外斷裂的殘垣上,離開墨紫數丈。
等酒菜飯擺了一桌,墨紫先將酒壇子打開,拿只碗挖了三次,把酒灑在地上。邊灑邊自覺給人解惑,“每回經過大人這園子,總覺得靈氣逼人,得大人送我如此好酒,我不敢一人獨享,請天地神鬼精怪共品之。”
元澄的眉一動,哪里不對?墨哥可不是這么神神叨叨的人但是,看她祭完所謂的天地神鬼精怪,吃得狼吞虎咽,又合那爽朗直率隨遇而安的性子。許是自己多疑?
事后證明,他的直覺沒有出錯,是他遇到的人實在厲害。
“墨紫姑娘的吃相真是——誠實。”元澄看她大口大口,筷子不用,用白瓷小勺挖著吃。明明他該覺得粗鄙不堪才對,可是居然沒有,反而他都有點餓了。
“是大人府上的廚師手藝好才對。”八寶醬鴨腿的味道一流啊。在筷子和勺子進攻失敗后,她用上了手。
“廚——師嗎?”。元澄聽這個新鮮。
墨紫是吃歡了,不記得古語中沒有廚師的講法,立刻自圓其說,“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今夜大人與我食,大廚煮我物,皆為我師也。”
不曾讓他有過失望的時候啊,這個女子。元澄垂眸輕笑。
那一笑未息,就聽墨紫突然高聲叫人,“小衣別走,你師兄今晚不在。這壇好酒是元大人送我的,我轉送給你。趕緊,帶我過去。”
元澄回頭一瞧,上次見華衣就蹦回去的丫頭從墻頭躍下,如一陣風刮過他身邊,進亭子抱酒壇,在問墨紫是不是真給她這壇酒。
啼笑皆非。原來不是在祭鬼神,而是在誘酒蟲。這貓叫看來是聽不成了,不過,有故事可聽,也不枉他好酒好菜招待著。
然而,當他瞧見墨紫跟那會輕功的丫頭往墻下走時,脫口而出,“墨紫姑娘,你這是要走了?”
“大人,夜露涼,早些歇息得好。”墨紫那副當然的口氣,仿佛把剛才自己答應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了。
元澄微皺眉。
今夜,這是他第二次為她皺眉。
墨紫瞧在眼里,一把拉住要跳墻的小衣。
“大人可是以為墨紫不守信用,說話不算數?”滿月之下,她雙眸如清淺溪水,落兩泓夜空明輝。
“…”難道不是?
仿佛能聽到元澄的心里話,她笑著搖頭,“當然不是。我不說,是因為我不好意思說了。不過,若大人實在想聽,墨紫現在就說。”
“…”到這份上,不說可不像話。
“今日墨紫在路上看到一棵樹。樹上有只烏鴉,嘴里銜著老大一塊鮮肉。烏鴉剛想可以美美吃上一頓,就讓一只狐貍瞧見了。狐貍正餓,就在樹下說,烏鴉老兄,你的歌喉那般美妙,唱首歌讓我一飽耳福吧。烏鴉愛聽奉承,于是張嘴就唱。大人,你道怎的?”她說了,可別怪她。
對他說故事,她似乎總喜歡他猜結尾,不過不難,“那烏鴉張嘴,肉就掉到狐貍嘴里去——”等等,這故事的寓意是——
“我其實并未遇到什么奇事。大人一開始說得不錯,墨紫貪玩忘了回來的時辰。可我若不那么說,不奉承大人,又怕大人不肯給我那頓免費的美餐。”墨紫笑得露貝齒,整整齊齊得閃銀光。元澄是烏鴉,她墨紫就是狐貍啊。
元澄啞然。
墨紫轉身,要小衣可以跳了,又想到什么,回頭說道,“大人說自己隱于朝,而墨紫看來,大人更有點像釣餌,還是自愿當的那種活餌。小心為上吧。”
風未見,人已隔墻。
小衣突說:“那人大笑什么?”
墨紫沒聽見,聳聳肩,說誰知道,累死了,要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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