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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錦鯉和鯨鯊(二合一)

  楊澤用犧牲五彩琉璃樽重塑的兩件半吊子靈寶,通過兩下競購,拍出480枚金鎊的高價,除了王都最大的鑒寶商號抽了一成稅傭,歸還紅樓俞大家,順便多砸了一些出一口“惡氣”,余在手上還有282枚。

  楊澤仍然能夠想象得到當篤定了他還不上錢,還打算各種施壓的俞小小看到那些金子的時候是什么樣的表情和怒火,于是他就越加看那些金燦燦做工細致,柳葉半圓形的通用貨幣金鎊順眼起來。

  錢果然是一種極好的東西。

  作為貨幣的這種金子出奇的是很輕便,不似楊澤想象帶了幾百枚金鎊在身上,那定然是負重行走很難過的情形。就連軟硬度都和楊澤之前所接觸過的金子有區別。賞玩得久了,就不免會橫豎計算一下這些東西在眼下時代的購買力是多少。

  但最終他也沒有嚴格的結論,總之兩百來枚的金鎊,恐怕就已經是王都一個普通三口之家幾年的全部費用開銷。

  人對金錢的貪渴欲望某種程度上是無窮無盡的。楊澤記得以前踏上大學的時候和一些創業已經成功的人交流,談及對方一個月能掙到十萬,他眼睛里永遠充滿了羨慕,心想自己有一天能到那樣的地步,也就滿足了。但后來短短幾年,楊澤當真正達到那樣地步,才發現仍然覺得遠遠之不夠,當一扇可以隨意撈錢的門打開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甚至恨不得全身心的撲上去不分晝夜的掙錢,很少有停下來想想在這個過程中他是否不折手段,連靈魂都跟不上他行走的速度。

  若是一個普通人獲得了塑靈師的能力,恐怕恨不得立即錢生錢,買下大量無用靈寶,然后瘋狂塑造出品級高的靈寶物品出貨,恐怕多騰挪幾次,也能盆缽滿盂。幾乎沒法也不需要抑制自己貪渴金錢的那種欲望。

  但對于楊澤來說,他早已經過了這樣暴發戶的時期,所以他懂得在這個過程中控制自己的貪欲,同時進行思考。在上林兩三個月都少見7級以上靈寶的最大交易市場,突然之間充斥這么大批的優質靈寶,那么商號最初對他一概不問來歷的緘默,就會變成另一種情況。

  會立即有方面展開調查,甚至可能大曄官方機構都會介入。再則之所以那兩件7,8級靈寶能競購到那樣的價格,也是出于一個奇貨可居的抬價心里,這實際上就是泡沫。

  如果他沒有節制的批量生產輸入市場,不光是令他處身風口浪尖,也會從而讓人審視這些靈寶的實際價格,更給予其合理的價值。再難有暴利出現,這接下來就是吃力不討好的行為。楊澤自然不會蠢到這樣去做。

  目前的這些金鎊,足夠他應付不時之需,甚至目前修行所需要的丹補之藥,都已經足夠。

  更何況他現在的塑靈技巧僅僅回憶梳理出最初級的分解重塑,也僅僅局限于一階靈寶。甚至靈寶品階都不用達到二階,就是一些靈氣充裕的一階靈寶,他體內的用以轉換成滅氣分解都不甚夠用。還有更多塑靈的公式法則需要他重新記憶摸索。在各種實踐中提高。

  現在楊澤每天身上都會藏一本小冊子,用他看得懂這里沒人看得懂的英語,記錄一些關于塑靈的轉換技巧公式,若是他靈光閃現想到一條法則,便將其隨時用自制的炭線筆記錄下來,這是行之有效他回憶線索的方法。說到底,他對這門技巧職業仍然處于破碎記憶的拼合階段,想要完整回憶出這樣一門浩大繁淼的學科,那是和修行之路同樣任重道遠的一樁大事。

  所以他仍然會去鑒寶號買一些價格不貴品級不高的靈寶,然后拿回來自己進行整合重塑,再出售出去,當然同樣不會有太高品次,再重塑賣錢的時候便有些折損率,比如一個一階1級靈寶的靈氣重塑出三個零階3、4級的靈寶,固然賣不到原來的價錢。但這些差價就當是他所付出的學費。

  隨后這些天里面,他除了每天抽時間回憶練習塑靈技巧,也沒有落下對身具的一門氣海上階功法云體術,一門存意下階功法藏雪刀的修行。

  最后的晚冬即將過去,雨夾雪的天氣越加綿密起來。

  楊澤立在自己的別院,站在那些自天地飄拂而下的雨雪中,然而奇特的是,那些令上林城路人都紛紛走避或者撐起雨傘的雨雪,卻少見將他身體打濕,甚至衣物和頭發上除了些許水漬和不甘落上的雨珠之外,濺落的雨似乎對他的身軀避之不及。只要仔細看,會看到他身體散發著種種熱氣,而那些鋪天墜落的雨珠,自發地被他軀體的熱氣擋開,不甘的在近身不及寸許被吹走,剔透的雪花也隨之被打碎。只有偶爾一兩滴帶著大勢能的水珠能穿透這股自他軀體而發的熱氣,沾染到他的衣襟上面,留下星點水漬。

  云體術是一門利用真氣激發各處穴位達到提高潛力爆發力和防護力的功法,現在楊澤掌握之后也只是下層,這門功法根據記錄練到高層,甚至周身都會有氣流護體,能反彈等閑的近身攻擊。

  這些日子他的兩個大哥在侯府都有事情安排,自然比不得楊澤這名暫時被人忘卻的閑散人一枚。是以楊澤也少受皮肉之苦,得以更加潛心修習兩門功法。且伴隨著他體內真氣的精進,功法也越加的純熟。

  他于原地由靜轉動,周身的雨雪被繚繞帶開,更多的撲在他身上,衣襟立時濕得更快了,但楊澤并不在意,而是快跑幾步踏地而起,如同以前在球場三大步跨藍一般,一拳照著別院的一座青石石壁揮出。

  一道雪白匹煉的刀氣破拳而出,先一步轟中石壁,啪!得一聲裂響,石壁外圍的表皮翻飛,現出由中心放射的裂紋!

  楊澤落地,再連環轉身轟出兩記刀氣。啪!啪!石屑飛濺。

  石壁落拳中心被打得凹陷進去,足有一個巴掌的深度!

  能夠在氣海境就施展藏雪刀這種真氣化形的存意境級別功法。以楊澤的年齡目前可以說當真全王都都極為罕見,也不怪當初楊澤隨手而發的時候令二哥楊文淵都為之驚異。

  和楊澤第一次成功施展藏雪刀只是淡淡的一層刀氣不同。現在已經具備一個完美的雛形,雪白的刀氣越加濃烈匹煉。只是目前以他氣海境三品的真氣存量,也只能發出三記藏雪刀。

  盡管如此,但身具一個存意境下階功法,楊澤現在若是和他達到氣海境二品修為的二哥楊文淵正面對敵,如果忽視楊文淵豐富的臨敵經驗,而他楊澤只要不是太二,幾乎都可以穩操勝券。

  人類從第一次仰望星空,便注定了追尋文明終極真理的腳步永不停歇。

  這些玄妙之極的修行成果也同時在楊澤面前打開了一扇天窗。令他那顆對此天道玄奇之路探究的欲望也越加深刻澎湃。

  他追求力量,是因為在這個世界,只有力量,才能維護和抓緊他希望守護的那些東西。

  *********

  別院,晚冬的雨雪,有繁榮熱鬧和冷漠沉寂共存的蘄春侯府,總有一些人會被遺忘。比如此刻只顧著每天埋頭修行,時而倒騰點靈寶進行塑靈同時研究點這個世界人文歷史頗有逸趣的楊澤。

  今年的晚冬雖然遲遲沒有過去,然而楊澤預言的寒潮果真沒有接踵而至的降臨,所以即便仍然有雨夾雪的天氣,這個冬天仍比起往年好過許多。

  所以楊母程英也沒有再為楊澤趕制那件抗寒內袍,偶爾也會在夜里熬一些冬湯給他端來,每天一起吃飯,言談之間一家三口也都說一些逸趣事,那些曾經三口之家其樂融融的言笑氣氛,似乎也無形中自以前整日的冷漠和爭吵中蘇醒回歸了。

  特別看到楊澤再沒有游手好閑,每天和王都一幫二三線紈绔子弟混跡賭街柳巷,反而成天琢磨歷史人文典籍理學,甚至還看起了修行的一些緯經軼事。這種寬慰,對二老來說簡直前所未有。甚至夜里楊父楊母也會說起悄悄話,“這個頑劣的孩子若早日這樣刻苦琢磨,何愁春季的成人禮過不了?”每每如此,楊母程英便會點頭,“現在也不晚,楊澤這般刻苦下去,誰說成人冠禮過不了七品困境...”

  生活中最大的改善,便是可能楊澤前些日子令府內長輩們印象的改觀,是以侯爺在今年獎賞楊澤大哥二哥的時候,也同樣為他開放了內庫。

  雖然免費支領的東西不多,幾床棉被,幾盞過冬用的取暖油炤燈,十幾斤燈油,沒有修行天道一藥難求的靈丹妙藥,沒有靈氣充裕的雪山大吟釀。但也足以讓大院這一隅旁落的楊家一角,領略到了一個溫暖的冬天。

  然后晚冬就過去了。料峭的春光一夜而至。

  王國歷333年,于此翻了一頁,334年伴隨著侯府的春節悄然到來。

  府內張燈結彩,整個王都一片喜慶,深宮的那位陛下更是下赦令,免去了數百名輕罪囚犯的牢獄之災,又大獎東部治水州郡功績,表彰和皖金邊境戰爭得勝的左將軍王詔,將強敵流霜國牢牢阻死在西部貢嘎山脈的右將軍齊樂毅。一時德名深厚。

  那位大曄德昭天子治下盡管仍然災禍年年都有,王國強敵環伺,官員系統腐敗依舊弊病沉疴,讖緯修行之學亟待從基礎進行改革...但也仍舊頗得民心。整個國民都希冀著大曄總會發展解決這些弊端,朝著貴霜陸洲的強大國家大踏步而去,這就是他們最樸素美好的愿望。

  **********

  依據侯府春節的清單理清給府內年輕一代的物用之后,在內庫忙碌中捧著清單細祥的薛冉于春光里抬起頭來,偶爾理一理云鬢,每每這個時候周圍一些府內戚系子弟就會投來仰慕的目光,似乎希望她能朝自己這邊多望上一眼。

  能受到家族內第一美女的青睞,這似乎是府內無數青年自修行之途更進一步之外最大的成就。

  但事實上外貌冷漠的薛冉幾乎難以接近,不過一些自覺夠資格,只有輩分不沾血緣的青年們也沒少送薛冉禮物,她偶爾推脫不去接手,偶爾也會拒絕。

  被拒絕的垂頭喪氣,被收下禮物的則一時自覺離成功又更近了一步。但幾乎沒有人會自然而然的認為薛冉會回贈禮物。

  在王都上林,追求所有的名媛貴女幾乎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男子追求女子的送禮中,若女方回禮,便表示女子亦芳心暗許。如此送禮之風成就不少佳話,當然也讓不少人苦苦得不到回應而徘徊在青年之煩惱苦悶中。

  對薛冉來說,她或許會礙于情面收下一些關系較好青年的禮物,不至于冰冷冷的拒絕傷人自尊。但若是她回應,那意義就不一樣了。這么多年以來,薛冉收到的禮物不勝枚舉,但也沒見家族青年才俊們有誰備受青睞,不過仍然有幾位出色的卯足勁競爭。

  就算以楊澤眼光來看,薛冉雖然不及董萱,但也是少見的美女,特別是紗裙下漂亮的小腿,倒是極為耐看。

  “你到底在往哪里瞄!”家族內宴之前,族人侯宴大廳之中,薛冉再受不住楊澤時而掃視自己雙腿的目光,冷厲出聲,那股模樣,大概若是旁邊無人,她或許會飛腿朝楊澤踹過去。而以她氣海五品的修為,楊澤應該是萬萬避不開她一腳飛踹的,恐怕跌個狗啃屎,薛冉心情才會好受一些。

  楊澤怔了怔,回過神來一時有些訕訕,畢竟是他不對,就算是在想事情,但畢竟也不能盯著人家女孩的腿看是不是。于是對她灑然笑笑,目光移開。

  而薛冉自進堂來就悄然在打量他,最近聽聞楊澤的確有些改變,她前后結合內庫給他一陣嘲諷他反倒并沒有暴跳如雷的樣子,覺得還真是如此。所以不免多注意了他一下,沒想到看到那家伙正在瞄自己的雙腿,

  又看到他這番淡笑置之的神情,雖然感覺他整個人的確不一樣了,然而薛冉眼眸子里的怒意還是浮了上來,但隨即愕了愕,又一閃即逝。

  楊澤今天穿了一件平日難得穿著的開衫,從她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角度,正好居高臨下看到他脖頸一處有些淤痕。她是何等目光如炬心思細膩之輩,立即有沿著他鎖骨幾處位置看到相應的淤青,甚至聯想到當日在內庫看到他臉有些浮腫的模樣,當時她自然而然對他討厭便忽視了,習以為常的對他鄙視。

  但看這個樣子,楊澤身上的這種淤青,恐怕渾身上下還有難以想象的很多處,近聞大世子和二世子冬假回來過后,突擊訓練過楊澤,難道當真屬實?

  不過這等訓練方式...楊澤的兩位大哥是和他有仇么?最重要的是,楊澤真心甘情愿接受這種酷訓。難道他當真轉性了,真正對一個月后的成人冠禮產生了足夠重視,希望合格通過冠禮,真正在府內獲得被人承認的一席之地?

  她終于明白當日楊澤為何會尋到內庫來,要那些補益身體的藥草,而最后又索然的離去。

  這種頓悟的感覺,讓她很不好受,甚至心里有股酸澀不明的味道。

  但她并不為當初詆毀了他而后悔,這個小混蛋,這時候頓悟又有何用,修行之路緩步積累極為重要,他早干什么去了?

  *************

  新年宴席之后,便是一些族內年輕一輩的邀約聚首時間。

  而往往這個時候,就能分清楚家族內年輕人之中的佼佼者,因為一般這類風云人物,周圍一般都圍了不少人,談論興之趣事,誰受歡迎與否,通過這些一簇一簇的人群圈子就一目了然。

  比如戚系年輕一代中最有名的劉謙,此刻正被一眾男男女女圍攏,眾星拱月般詢問他氣海境四品進境的心得和體會,以及幾次家族長輩對他的一些交待,甚至有人懷疑家族上早為劉謙承諾了錦繡前程,讓他心無旁騖的修行。只是這些哪能是他們能知道的。

  楊澤兩位大哥被蘄春侯親自拖住,他就自然而然形單影只。

  吃過宴在熱鬧的年輕一代人里面坐了一會,沒有人和他有所交集,便覺得頗有些無趣,準備返回自己別院。路過劉謙一群人,就看到圍攏的青年中裂開一個口子,眾人隨著劉謙的目光望向楊澤,隨即他開口道,“楊澤表弟。”

  楊澤站定,朝他望去。似乎對家族戚系一些人明顯表現出來對他不感冒的神態毫不在意。

  劉謙頗有些自得,上前幾步,引得周圍人隨他一同移步,這番感覺,直讓他體會到一種地位帶來的快感。要知道面前的楊澤可是嫡系的世子,但侯府之中,歷來都是以能力和實力說話,是以眼下他雖然血緣上和蘄春侯的聯系,并不如楊澤,但已經成功用天賦和資材凌駕楊澤之上。在家族長輩中有口皆碑。

  剛才他一直默默注視薛冉,同為兩大新星,實際上劉謙也是侯府內對薛冉最有追求資格的人。但剛才看到楊澤看薛冉雙腿的目不轉睛,又看到薛冉原本正待發怒,又似乎想到什么的惻隱之心。極讓劉謙為之不悅。

  他皺了皺眉,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道,“不是我說,我這個做表哥的,雖然只比你年長一歲,但我仍舊還是要教訓你幾句,你一天好逸惡勞,不求上進,這也罷了,還在紅樓船舫當面念出什么‘幾曾著眼看侯王’來,我們大家都是一個族內人兄弟姊妹之間,自然不便對你說什么,但你聽聽外面那些對你的風傳,你也應該有所覺悟。早該腳踏實地,做你應該做的事情,不要整天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這話說得隱晦,但是提點警告之意明顯。以他現在在家族蒸蒸日上的地位,只怕很快就會大肆培養,過不了幾年,侯府里面一些產業和話語權自然也會向他傾斜,那時候楊澤的地位就更不可堪比,雖然不至于暗地整治你,但上有所好,下必甚之。到時候你楊澤日子過得困難,和同齡人越比越差,可真不能怪其他人。

  而更隱晦的一層意思,則是讓楊澤最好注意自己現今處境,雖然和薛冉血親上面極為微末,但不要做白日夢有所奢求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永遠都是虛無縹緲的。

  劉謙說完,半晌后,才咂摸出這番話一些隱秘味道的楊澤咧咧嘴,“你是不是有毛病?”

  隨即在眾人發怔中道,“這能是同樣的事情嗎?就像是侯府圈養的錦鯉,你追求的不過是每天能擺擺尾巴,準時游到沙層底部吸食主人喂養的肥料,在一群人圍觀的時候搖擺身子顯示自己那身肥膘和光鮮到毫無用處的色彩,以博得某些怪癖似的滿堂贊美。你的所謂追求,能和海洋里在某一條洋流之上為了霸得食物鏈頂端,以廝殺為樂,擇肥而噬,嗜強而食的鯨鯊相提并論嗎?不要在我面前展示你可笑的這些理論,那樣只會讓我覺得你像侯府里那些光鮮無用的錦鯉一樣,你所不能理解的虛無縹緲,那是你傾其一生也達不到的地步和境界。”

  當一個人和你不在一個層次,跟其解釋再多,也只會是對牛彈琴。就像是狼會和羊一起討論爪子如何變得鋒銳,牙齒如何變得尖利嗎?不會,狼會用撕裂一只羊來保持爪子的鋒銳,牙齒的尖利。

  楊澤記得這個劉謙,在王侯府破的時候,倒也算是一個人物,并沒有如大部分年輕人般落荒而逃。而是至死捍衛,但畢竟是一條圈養在家的錦鯉,如何能匹敵那些覓食的獵殺者,只是悲壯的螳臂當車而已。

  楊澤說完,發現劉謙一眾人表情變得極為難看,顯然是因為楊澤這番話,竟然將他們比作肥膘的錦鯉,一時一個個氣瞪鼓漲,想反駁,卻又囁嚅到不知從何反駁起。當你遇上一個廢柴的人竟然恬不知恥堂而皇之將自己比作鯨鯊,其余人比作空有其彩錦鯉的時候,也是這種不知如何反駁起的憋屈。

  “鯨鯊只會用實力來證明自己,而不是用逞口舌之快,那樣和空有其表的錦鯉又有何區別?”一個冷漠的聲音從旁響起。

  楊澤轉頭看去,薛冉正環抱雙手,冷目望向自己。

  楊澤心頭一陣火起,心想這女人怎么屢次針對自己,本欲不愿和她計較,她還不依不撓了,是不是要將其制服狠狠打屁股才會知道自己的厲害?

  看到薛冉出現,劉謙等族人子弟立即有神清氣爽之感,特別是薛冉目前還是他們的立場,直讓劉謙覺得心情大好。

  而隨即就看到薛冉蓮步輕移,長身來到楊澤面前,將手中一副用粉色手絹包裹好的長匣子遞給他,眼眸子依然清冷,“這是你上次在內庫要的東西,你謹記得你說過的話,鯨鯊要用實力來證明自己。成人冠禮上面...好好努力吧,說不定我會期待的。”

  隨即薛冉轉身即走,帶起一陣香風,在幾步遠的地方頓住,轉過頭來,依舊毫無情緒的道,“不過,你仍然欠內庫那些銀錢,我會記錄下來,然后申請從你成人冠禮之后的食俸里每月扣除。”

  楊澤捧著手中包裝很好,還依舊帶了些蘭花香氣的木匣子,看著那個女人的背影,愣了愣,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一時又覺得這個薛冉剛才那番公事公辦的樣子倒也頗有些可愛。半晌灑然而笑,也不理雙目發直的劉謙等人,自顧自依舊是那副淡閑背影的離開。

  留下諸多族內子弟面面相覷。

  半晌后,一人喏喏道,“剛才...我沒有看錯吧,薛冉姐...”他吞了吞口水,“竟然親自送了楊澤禮物...?”

  有人依舊愣神,道,“據說小的時候...楊澤曾欺辱過薛冉姐,當時...是很荒唐強親了她的臉,那次鬧得很大,薛冉姐都告到老太爺那里去了...薛冉姐從來就這樣一幅冷冷冰冰讓人看不透她想法的樣子,該不會,其實...她的心里一直對以前...”

  隨即又有人扯了扯說話人的衣襟,示意臉色越來越暗沉的劉謙,于是眾人也就收斂不多說一句。

  劉謙臉上的暗沉在疏忽間收回去,不愧是家族悉心培養的下一代戚系頂尖人物,城府內斂,對眾人笑道,“既然楊三世子有此雄心,我們應該和薛冉姐一樣,表示支持才是。”

  他一番話說得漂亮,暗指薛冉那并非送禮,只是一種對他的幫助。立時也將自己擺在了和薛冉同一種看法和戰線上面,無形中親近,也有不和楊澤一般見識的大度。

  眾人又回復了有說有笑,仍然有暗罵楊澤之前那番疏狂。

  笑著轉過頭去,看往楊澤剛才離去的方向,劉謙的內心也忍不住冷哼出聲。

  心想那個楊澤既然自比自己是鯨鯊,那么這個月底冠禮到來的時候,他真的想看看此蠢材如何有自稱鯨鯊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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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許接下來的情節是大家想不到的。我會盡力寫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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