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份的青蒲花藥1份,35枚銀錢。鳳尾草3株,共245枚銀錢。海檬果4粒,你確定?1粒325。共1300枚銀錢。石南葉5片230銀,建木樹芽府上好像還有一些中上品質的,可以派給你,但價格上因為北山的采芽人近年收成少了,所以略有些浮動,應該是在125銀左右。你需要的這些藥品名錄總算下來,共計1935個銀錢...也就是19枚金鎊另35個銀錢。”
透入府內的光線下,一個身著開衫,身材極好的妙齡女子正點起手中古香古畫的賬目本,用一只繡金的筆輕輕描著,算起楊澤剛才告訴她所需要的那些強氣固體的藥品所需要的金鎊銀錢。
但語調里有掩飾不了的冷漠。
她的容貌比起董萱來說仍遜色一籌,但身材倏長,腰線以上被衣物襯得飽滿玲瓏,雅韻有致。
女子名為薛冉,是楊澤名義上的堂姐,只是侯府家族龐大,戚系眾多,或許有些淵源聯系。去年前的家族成人禮上她獲得氣海境五品認證,是家族戚系中和劉謙齊名的年輕一代,但她最為出色的則是在庫納上面,目前負責家族內庫用支用管理。楊澤到來堂內表明來意過后,兩人就坐在家族內庫會客堂的長椅上面,自然有人為他們斟好了熱茶,擺在茶幾上面。
繚繞的茶香直撲鼻腔,然而此刻楊澤已經錯愕出聲,“這些個東西,還要錢...難道不是免費供應?”
他剛才迎著晨光而來,原本神清氣爽,報上了他記憶中幾株當前用得上所需的調理藥品,帶著美好想象,但眼下卻被這個外表靚麗但實際冷漠的薛冉無情打破。連她從絲綢的裙紗下若隱若現露出的漂亮小腿都無心欣賞。
薛冉那對有些冷的眸子掃了他一眼,仿佛聽到了最大的笑話一般,很嗤冷的笑道,“難道世子真以為自己在侯府無所不能了,好大的威風啊,也來脅迫內庫?沒有祖父的手書親批,這里任何一件物事都屬于家族和侯府,可以適當為族人支取,但誰要動用都必須依照內庫的明碼標價。請你明白你自己的身份,你好像還并不是侯府的主人。”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
楊澤微微恍然,他以前的記憶中,對內庫的規則并不是太明白知曉,畢竟他幾乎沒受到過什么封賞,沒受到過自己爺爺封賞,也就和府內內庫沒什么關系,再者平日對修行之道也并不熱衷,就更不會對府內修行子弟視為依仗和寶貴資源的內庫規則有多少掌握。
也不怪薛冉的冷嘲熱諷,她在府內到底屬于戚系中的第二號人物,僅僅比劉謙資質差一些,但不過二十歲的年齡,就成為內庫的副管事。可想而知其優秀程度。即便是比不得董萱那樣的王都貴女,但還是頗有些名聲,特別這府內一些外戚的青年,都恨不得能引起她的注意或者青睞。
盡管楊澤成功稍稍改觀了家族高層對他的一些看法,但在戚系子孫風聞之中,楊澤仍然是不受待見的人。他的差勁修行資質和不思進取,特別最近有關他的風言風語各種不斷。薛冉對這個堂弟,那種不屑和冷傲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近二十枚金鎊...”楊澤頗有些傻眼,每個月楊母從家用中給他的零用大約是一枚金鎊,一枚金鎊也足夠王都一些普通人家用上一個季度的開銷。但問題是他以往紈绔,和一些人花天酒地,你來我往,幾乎沒有存錢的習慣,甚至以前還時常攤手向父母索要。要一下拿出這么一大筆錢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目前他剛進入氣海三品,體內氣息還處于紊亂期,對這些功能性強的物品,倒是有不小的依賴。一時倒有些無措。
沒有良好理財習慣,真是為自己拮據的財務狀況煩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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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薛冉印象中自己這么冷嘲熱諷,楊澤恐怕早忍不住發飆起來了,甚至還跟他橫眉冷對,她自然也是不會相讓的。
這也源自于小時候她曾經被楊澤欺負,那一次鬧得很大把她欺辱哭了,鬧到老太爺那邊去,老太爺重重責罰了楊澤。但他仍然毫無悔改之意。自那以后薛冉性格就有了些變化,對人都有些高高在上的傲然,對楊澤更是特別沒有好臉色。
現在坐上了內庫副管事的位置,雖然不至于各方面故意卡他楊澤。但是遇到這種情況,楊澤主動撞上門來,一番譏諷自然是免不了的。
但出乎意料的,楊澤所露出的不是一臉桀驁的模樣,反而是一種破天荒他從未出現過為難的神情。這讓早準備好了無數后著言語,打算戳傷他自尊的薛冉,反而有種用不上力氣的無力感。
所以她抬頭看楊澤的眼眸子都被眼簾刮了幾下,更明亮起來。想看他是不是另有所圖,有更為不良目的。
楊澤左右盤算,家當不夠啊,又莫名覺得這堂姐氣場有些強大,囁道,“要不然我先拿一份青蒲花藥好了。現在手頭上有點緊...”
“沒錢?”薛冉眉頭已經揚了起來,毫不猶豫的戳穿他現在心里面所要掩飾的局促。輕描淡寫的和上手中古卷外觀的賬本,翹著的雙腿放下來,扭頭眼神平靜的看向楊澤,但這股平靜中卻透出一絲悲哀的神色,冷笑道,“作為堂堂侯府世子,竟然也沒錢到來向家族內庫攤手索要的地步,你也不覺得自己很好笑。”
楊澤一時有些氣結,他隱約能回憶起來這個堂姐不待見自己,但這般步步刺傷自己難道很有意思?但現在的他也沒必要為以往的自己埋單,更沒必要動氣,拱拱手起身,“既然如此,等我有錢再來拿好了。”
直看到楊澤走出內庫大堂略有些蕭蕭的背影隱沒在陽光里,薛冉那訝異的眸子還沒有淡定下來。
沒有以退為進,沒有另有所圖。
盡管他平靜離開,但薛冉仍然清楚他的確是被自己言語刺到了,但他竟然破天荒沒有發作,甚至和自己吵起來,或者很沒風度的拂袖而去。
這是他認識的那個楊澤?
難道那些侯府的冷漠和不受重視的疏遠,和那些受寵子弟們相比巨大的落差,真正的擊碎了他頑劣的外表,粉碎了那些他用來偽裝和保護自己的外殼,終于志消氣沉了?
想到這里,這個侯府內年輕一代最仰慕也最不敢得罪的內庫副管事少女,在這一刻嘴唇微微的翕張了一下,她發現自己沒有絲毫幸災樂禍的高興快感。
但一想到當初她被楊澤欺辱得哇哇大哭的樣子,她就咬了咬銀牙,覺得根本不值得對他有所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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