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征向張華求婚的場面很是激動人心,臺下的觀眾以最熱烈的掌聲和歡笑,祝福這兩位年輕人。
只是這個場面恰好被剛下車的周楠等人看到。
周楠和張燦并肩而行。
周楠雖不認識王征,但張燦的妹妹張華,周楠卻是再熟悉不過,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還經常開過玩笑的,一見面,老是被張華“嫂子、嫂子”的叫過。
現在見到張華和王征緊緊地擁在一起,周楠不由得有些嫉妒的看著張燦。
一直以來,無論是周楠的家里人對她曉以大義,還是其他人的橫加阻攔,周楠對張燦都從未放棄過。
只是,張燦卻始終對周楠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以前,周楠也不知道張燦為什么會這樣,只是后來,周楠才總算是漸漸明白過來。
其實,張燦是一個字,“怕”,在張燦的心里,無論是誰,他都看得很重,甚至超過了他自己本身,他怕自己身邊的人,就因為他自己一個疏忽,遇到劉小琴那樣的情況。
所以,張燦一直都是在努力回避。
張燦見周楠緊緊地盯著自己,自然明白周楠的心事。
張燦確實是在努力的回避周楠,只是有些事,你越是回避它,它反而越是越緊緊的糾纏住你。
燦卻故意笑道:“我臉上長花了么?你這么看著我!”
周楠撇了撇嘴,揚起已經稍顯瘦削的下巴,指了指在臺上幸福的緊緊相擁在一起的王征和張華,又回頭對張燦露出一個很是期待的眼神。
張燦微微一笑,很是淡然的搖了搖頭。
這一刻,兩個人人雖是無言無語,但卻奇怪的都能清楚的感覺得到對方的意思。
兩人之間的一個微笑,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動作,所要表達的意思,都可以被對方清清楚楚的知道,理解,很像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周楠狠狠的剜了一眼張燦,然后又露出一個很是調皮的微笑。
連周楠這樣表情,張燦都能清楚地知道,周楠是想要對他說,無論你怎樣搖頭,怎樣拒絕,我這一輩子,就跟你杠上了,怎么著?你能奈我何?
張燦只得露出一個真的很無奈的表情。
周楠高揚著頭,微微一笑,不再和張燦“心有靈犀”下去。
此時,在臺上的王征和張華兩人,見到張燦突然間出現在臺下,都不由有些緊張,在廣庭大眾之前求婚,浪漫倒是浪漫了,但今天這事太過突然,兩方的家人都不知道,兩家的人甚至可以說是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現在猛然間見了家人,能不緊張么?
臺下的人自是仍然在起哄:“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張燦略一皺眉,突然又面露笑容,從人群里擠到臺下,望著王征和張華兩人笑了笑。
那主持人自是認得張燦,,見張燦擠到臺下,當下又說道:“我們張氏古玩店,在開張之際,又恰逢兩位新人定下婚約,真是雙喜臨門,在此,我們除了誠摯的祝福張氏古玩店生意興隆,財源廣進之外,也祝福兩位有情人,終成眷屬,來,讓我們把熱烈的掌聲,再次送給他們…”
掌聲稍稍停歇,主持人又說道:“現在,我們有請張氏古玩店的總經理,張燦張先生,上來為我們致辭,來,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張總,有請張總!”
張燦上臺,向四處彎腰鞠躬,以示謝意之后,很是突兀的對張華問道:“小妹,你知道這家伙的真實身份么?”
張華見到張燦,原本就很是緊張,張燦問得又很是突兀,張華緋紅著臉,怔了片刻,說道:“二哥,他…他…是個好人,你…你也見到過,他…他很好的…”
女孩子就是這樣的,一旦愛上一個人,沒有任何的理由可說,也不需要去說任何的理由。
葉紫,周楠如此,蘇雪,張華如此,天下間的女孩子亦是如此。
王征也有些緊張,他一直沒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公之于眾,再說今天向張華求婚的事也沒通知過別人,這個現在的老板,將來的小舅哥,會不會因為這件事不滿,給自己出上一些難題?
正在王征惶急之時,張燦有對張華問道:“小妹,你真的不在乎這家伙的家庭,身份…”
張華搖搖頭,答道:“二哥,你說的那些…真的很重要么…我,我只知道,他是真心的喜歡我的,我…我也喜歡他,這就夠了。”
張燦點點頭,又轉頭對王征問道:“我妹子是一個鄉下的女孩子,你不覺得和你不是很般配?”
王征不知道張燦的葫蘆里買的什么藥,但他很是堅定的答道:“我想要擁有的一切,都是要我自己白手起家掙來的,這和一個鄉下人又有什么區別,如果一定要說般配,我什么也沒有,倒是配不上張華才是。”
“但是,我是真心的喜歡張華,我相信,就算我們什么都沒有,我們都有手有腳,我們都可以去工作,我們依然會生活得很幸福的…”
張燦一笑,“你真的不打算把你的身份告訴給張華?”
“我沒有什么身份,也不想有什么身份?”王征搖搖頭,說得很是淡然,“我就是一個古玩店里的小伙計,一個為了目標在努力奮斗的小市民。”
“二哥,你不要再為難他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乞丐也好,富家公子也好,我不在乎,都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二哥,你別再為難他了,好嗎?”
張華眼里有了一些淚花,在家里,最親近最敬畏的,就是她這個二哥張燦,張燦最心痛的,也就是她這個妹妹張華。
以前,張燦無論說什么,無論對錯張華絕不會說二話,現在,為了王征,為了自己的真愛,張華第一次和二哥的意思有些背道而馳。
張燦知道王征的真實身份,但是他希望王征能親口跟張華說出來,起碼,面對心愛的人,能做到坦誠相見。
只是,王征好像真的不愿意提及那個所謂的身份。
這時,臺下一片寂靜,除了遠處時不時呼嘯而過的警笛聲,現場的氣氛,仿佛一下子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張燦笑了笑,問道:“張華,你覺得一個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愿意告訴給你的人,到底有多可靠?張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二哥…”張華打斷張燦的話頭,“二哥,你不要再逼我,也不要再逼他,好嗎?我求你了,好嗎?”
張華緊緊地摟著那九十九朵玫瑰花,臉上滑落一滴清淚,淚水落到玫瑰花上,花瓣輕輕一顫,那幾滴露珠和著淚水,立刻滾在一起,凝結成一粒晶瑩的珍珠。
張燦心頭一痛,連忙拉起張華的手。
自開始懂事起,張燦最心痛的,也就是這個小妹。
記得有一次,鄰家的小孩子欺侮張華,張燦硬是一個人,和四個比他大了近一半的小孩,大打了一場,雖然張燦被打了個鼻青臉腫,但張華卻毫發無傷。
現在,張華長大成人,但在張燦的眼里,依舊還是那個弱不禁風,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女孩兒,在關系到她一輩子幸福的婚姻大事上,張燦自然不想張華草率。
無論王征是何方神圣,張燦希望的,是王征能帶給張華幸福,而不是災難。
以張華的天真、單純,進到王孫富侯的豪門里,她還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很多東西不是靠單純和天真就能解決的。
張燦也無意阻難張華和王征相愛,但是,自小開始生就的對張華的呵護,讓張燦決定,要對王征做一次考驗,哪怕是形式上的。
這時,林韻也擠到臺下,離張燦、王征和張華不到三米遠的地方。
林韻見王征傻兮兮的站在臺上,當下似有意又似無意的的說道:“小王三,張大哥是個好人,他不是想要為難你的,更不是不愿意讓你和這位張小姐談戀愛的,其中的道理,你明不明白?你個小傻瓜。”
林韻說著,又向王征眨了眨眼睛。
王征自是明白張燦是個好人,自己的身份張燦也是知道的,而且張燦也并不是要查戶口一般,要自己把組上三代的貫籍歷史,交代個一清二楚,只是自己從沒在張華面前說起過自己的身份這件事,說起來自己的確是有點過分。
但是,自己的身份,怎么去說呢,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又怎么能說得出來呢,一個自己都不在乎的,所謂的“身份”自己如何能說得出口。
臺下的人,見張燦上臺足足有兩分鐘之久,除了鞠了個躬,向所有的人表示了謝意之外,就是和臺上這對有情人低聲交談著什么,什么致謝詞,倒是一句話也沒說。
甚至連主持人也握著話筒,靜靜地站在一邊,似乎在等候什么。
漸漸地,臺下的人開始切切私語起來,這張燦張大總經理,到底在商量什么啊?那些明星大腕,那些精彩的節目,到底還要不要演出啊?
現在這個時候,可是大家伙兒看得正起勁的時候,這就不接著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