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韻見兩個外國女孩子,一見張燦都是喜極而泣,也是唏噓不已,待氣氛稍事緩和之后,林韻禁不住問道:“張大哥,你們這是…?”
在場的人,尤其是葉東洋之流,見依瑪娜長得美麗動人,卡西瑪卻又嬌俏可愛,心下大多在想,張燦這家伙,什么時候又找了這樣一個外國妞,不會是找上門來認親,或是前來來要撫養費的吧。
這想法雖是有些齷齪,但在葉東洋這樣的人眼里看來,也絕不是什么沒有可能的事,不用說張燦年輕氣盛,就算是鐘一山,五六十多歲的人,不是也沒能過得了那一關么!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這些人的確是想歪了。
張燦見林韻相問,當下點點頭,對在場的人說道:“對不起各位,請允許我先向大家介紹這兩位來自國外的朋友…”
“說起來,這兩位朋友的身世,嗯,怎么說呢,算是凄慘吧,上個月,我和幾位朋友,到國外去辦事…”
張燦一五一十的把認識卡西瑪和依瑪娜的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遍。
雖是說得簡略,而且張燦說這事的時候,也并沒刻意的運用那些讓人傷感的語句詞藻,甚至連繪聲繪色都算不上,但恰恰是那種真實的平淡,卻讓在場的人無不血脈憤張。
在京城,尤其是梁老頭等上了年紀的一干人等,都是經歷過戰亂的苦難的人,雖說那時候這些人年紀都還極是稚小,但那種永生難忘的痛苦,卻是無論如何揮之不去的記憶。
對現在仍是身處軍閥混戰之地的那些人,那些地方,大家也多少也有些耳聞,只是親身去經歷過的人,在場的卻除了張燦之外,再無其他。
聽到張燦說到卡西瑪為了拾取一點被人被人扔到地上的面包屑,而被兩個牛高馬大的男人打得差點死去的時候,在場的人均想,自己家里那些小祖宗,不要說去向人乞討,就是家里的吃的玩的,稍稍差了一點,都會不依不饒,要死要活,真該讓他們也見識見識什么叫苦難。
看看人家卡西瑪,才七八歲就開始獨自求生,家里那些小祖宗,甭說七八歲,就是十七八歲,還在跟爹媽老子撒嬌的,恐怕不是一個兩個一家兩家吧。
只不過,僅僅只是讓他們見識見識而已,真要他們去經歷那樣的苦難,在場的人都是萬萬不會讓的,家里那些兒子孫子,那可是自己親生親養,不是撿來的,別說讓他們去經歷那樣的苦難,就是他們稍稍受些別人的委屈,就算是強出頭,自己依然或毫不猶豫。
其實,這也是說有的做父母、長輩的特有的心態,一方面希望自己的后輩,比任何人都要能吃苦耐勞,聰明能干、見多識廣、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長命百歲、多子多孫,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的后輩,稍有挫折,更不用說去經歷生死磨難。
一句話,自己的后輩孩子,有事沒事去經歷什么磨難,就得寵著嬌著。
當張燦說道依瑪娜為了生存,落到僅僅三十美金就可以讓別人主宰她一輩子,讓她做牛做馬的地步,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大多數人除了感嘆和憐憫之外,便是憂憤,也有梁老頭之流,回憶起自己那個時候所見,賣兒賣女的凄涼場面,除了憤恨,更多的,卻是無奈。
但其中也不乏有葉東洋等,向往徐惠成多掙點錢,去買幾個漂亮姑娘風流快活一生之流的人。
那幾個先前以為這卡西瑪和依瑪娜兩個,是來找張燦認親、索要撫養費之類的人,這時倒是暗地里有了些慚愧,換著是他們自己,要是買下了依瑪娜這樣的妙人兒,未必會不動她一絲一發,花錢買來的,自然用不著客氣。
只是各人雖各有所想,但對眼前的依瑪娜和卡西瑪兩人,卻是既同情,又深感慶幸,她們運氣好,遇到了張燦!
各人唏噓了一陣之后,注意力又回到了鐘一山那邊,怎么說他們也只是來鑒寶、做生意的,苦情戲之類的,表示關注之后也就也就罷了,生意要緊。
倒是張燦,當下打了電話,叫老吳過來頂替自己撐場子,自己卻因為卡西瑪和依瑪娜的到來,不得不提前退場。
這兩個女孩子千里迢迢的過來,肯定不止是來參加自己的開業慶典這么簡單,肯定是有事!而且是急事。
稍等了幾分鐘,老吳便滿面春風的趕了過來,接替了張燦的位置。
張燦抱著依瑪娜,領著卡西瑪,提前退了場,沒想到林韻也緊跟著出來。
張燦本想把卡西瑪和依瑪娜兩人直接帶回家,但一出酒店,林韻卻搶先打開了她自己的車門,然后又拉著卡西瑪的手,用英語告訴卡西瑪,請她上車。
卡西瑪初到京城,人地生疏,早北京城的繁華弄得有些暈頭轉向,見林韻如此漂亮,又雍容華貴,又不知道他的身份,禁不住有些自卑,對林韻更是有些抗拒。
張燦倒是無所謂,雖說聽不懂林韻對卡西瑪說了些什么,但林韻絕對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朋友的事,這一點,張燦自是明白。
見林韻相邀卡西瑪上車,當下一點頭,對依瑪娜說道:“這位小林小姐,也是我的朋友,正好我今天沒開自己的車過來,我們就坐她的車,告訴你卡西瑪姐姐,讓她不要擔心。”
依瑪娜自然點了點頭,把張燦的話跟卡西瑪說了,卡西瑪這才彎腰上了林韻的車。
張燦把依瑪娜放到后座上與卡西瑪坐了一排,自己這才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張燦剛做好,林韻就轉頭對依瑪娜她們用英語又問了一句,張燦不好意思的問道:“林妹子,你能不能說我們自己說的話,你們唧唧咕咕的,我一個人聽也聽不明白,憋屈!”
林韻出了一口惡氣似的笑道:“女孩子之間的話,你一個大男人,干嘛要聽得明明白白…”
依瑪娜卻在后面對張燦說道:“叔叔,這位林姐姐是在問我們,吃過飯沒有,她說要請我們去希爾頓吃頓飯。”
張燦吐了一口氣,“原來就這事兒啊!我還說是什么女孩子家的秘密,神神叨叨的。”
林韻卻笑道:“真不知道張大哥你怎么回事?看你鑒寶的眼光還挺不錯的,人家吃沒吃過飯,你卻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真不知道你是誠心的還是故意的。”
張燦又嘆了一口氣,和女孩子斗嘴,他可是從來沒沒占到過便宜的,只是卡西瑪她們吃沒吃過飯,張燦在激動之余,確實連問都沒問一聲,這倒真是自己的疏忽了。
張燦尷尬的笑了笑,算是對三個女孩子的歉意,然后又回過頭問道:“依瑪娜,你們怎么到了這里的,高大哥和周小姐她們怎么樣,都還,都還好吧!”
提到周楠和高原她們幾個,張燦多少有些不自然,怎么說自己也算是拋棄了他們幾個,而且是把他們幾個拋棄在危險之中。
林韻見張燦問起周楠和高原等人,張燦又一臉不自然,心里禁不住有些奇怪,最近有好一段時間都沒見著高原了,雖說知道高原身為軍人,平日里出去執行任務也屬正常,但是自己多少也能查到個大概,但這一次,自己找了好久,卻依然毫無音訊。
他們到底跑哪兒去,干什么去了?
張燦現在為這倆位來自非洲的女孩子,這么說,高原是和張燦一塊兒去了非洲,難怪一點信息也查不到。
只是,既是和張燦一塊兒去的,為什么張燦都回來這么久了,高原卻還一點音信心也沒有呢,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依瑪娜見張燦問起周楠和高原等人,臉色不禁變得有些黯然,“叔叔,自從你走了以后,有好幾個城鎮的饑民,都涌了過來,有幾股流寇,趁火打劫,所以打了幾仗,只是…只是…順子叔叔,不幸…不幸…戰死。”
張燦一驚,“順子戰死…那你徐惠成叔叔呢?高原叔叔呢?還有你周楠姐姐,他們呢,他們怎么樣了?”
張燦很是痛苦,雖說和徐惠成、順子兩個并沒有什么很深的交情。但始終是在一起共過事的同事。
這才幾天,順子就這么戰死了,張燦與其說是痛苦,更多的卻是自責,自責自己沒能勸說他們和自己一起回來。
“高原叔叔和徐叔叔也都受了很重的傷…”卡西瑪喏喏的說道。
卡西瑪本來還想再說下去,但她突然間見張燦顯然是痛苦以極,兩只眼睛都變得餓狼一樣血紅,心里禁不住有些害怕,當下便住嘴不再說下去。
本來,在依瑪娜眼里,死個把人,或是受點什么傷,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畢竟她生活的環境,受傷、死人,那都是極為平常的事,甚至依瑪娜眼里所見的,那天不是受傷、死人,所以她不大明白,張燦為什么會那么激動,所以,她不大明白,張燦為什么會那么激動。
倒是卡西瑪,怔了片刻之后,又說了幾句話,只是她說的話,張燦卻聽不明白。
林韻見張燦要吃人一般的樣子,連忙把卡西瑪說的話翻譯給張燦。
“這位小姐說,那位周小姐和高大哥還有那個什么徐什么的,都已經回來了,高大哥和徐什么的受了傷,那邊的醫療水平,實在沒辦法給他們動手術,所以那位叫娜什么的首領,便讓周小姐和這兩位一路護送他們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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