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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他們幾個人見了警察,馬上主動至極的雙手抱著腦袋,面對著墻,蹲到地上,張燦見此情形,心里沒來由的一陣心痛,不過這時候他也顧不得許多,生怕這些警察會莫名其妙的傷到蘇雪和周楠兩個人,手上一用力,將兩個人拉到身后,這才對那幾個警察說道:“怎么回事?你們要干什么?”
其中一個警察見張燦擋在兩個女孩子的面前,一副正義凌然的樣子,不由得眼里有些冒火,將手中的槍朝張燦點了點,輕蔑的說道:“怎么回事?你們自己明白,要干什么?你們等下就知道了,老實點,蹲下…”
蘇雪勉強從張燦背后探出頭來,高聲怒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在干什么,我告訴你們,你們這么做,后果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可是蘇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海子他們殺豬一般的慘叫聲湮滅了。{書友上傳更新}
本來就已經老老實實蹲到墻角海子他們幾個人,這個時候被這一群警察,再次不問青紅皂白的一陣拳打足踢,打得海子他們幾個在地上亂爬,其場面真是慘不忍睹。
周楠掏出手機,立即啟動攝像功能,那個用槍指著張燦,逼著張燦雙手抱頭,蹲到地上的警察,估計周楠是在拍攝事情的過程,用著以后作為證據,馬上對周楠吼道:“你想干什么,想以后報復是不是,把手機交出來。”說著就上前動手搶奪周楠的手機。
張燦眼睛都紅了,這些警察,明著就是沖著海子他們來的,在太平盛世,皇城腳下,還有這樣不講理的人,還有天理王法嗎,看來這件事情,已經不是自己吃點暗虧,忍讓一下就能算了的事,自己忍著讓著,可對方卻逼自己要去跟他們作對。
那個警察的手剛抓到周楠,突然大叫了一聲:“你,你們拒…捕…”那警察叫罷,突然間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動也不能動了。
其他的警察也全都一愣,敢…拒…捕!這還了得,這不是在找死嗎?所有的人在一愣之后,齊刷刷的掏出槍來,對準張燦、蘇雪和周楠他們三個人。
蘇雪見這些警察全把槍對準自己這仨個人,不禁柳眉倒豎,要是槍走了火怎么辦,不要說自己,就是傷到張燦,或者是周楠或者是任何人,這都不是一件小事,不得以之下,蘇雪一把推開張燦,一伸手,將那個準備搶奪周楠的手機的那個警察的槍拿到手里,另一只手一彎,扼住那個警察頸部,將那個警察擋在身前,頂著他的腦袋,用的是正宗的特種部隊的捕俘手法,隨后大聲喝道:“聽著,全部把槍放下,否則,一切后果,全部由你們承擔,把槍放下!”
領頭的警察大吃了一驚,喝道:“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的后果,放開他…”其余的警察也齊聲大叫:“放開他,放開他…”
張燦穩住身形,也大叫:“你們聽著,你們的槍對著是蘇將軍的女兒,還有一個是記者,這后果有多重你們知不知道,全部把槍放下,快放下…”在這種場槍戰一觸即發的合之下,張燦也顧不得許多了,要是再不把身份表明,那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領頭的警察,在一片喧鬧聲中,隱約聽到張燦的叫聲,心里禁不住抖了一下,其它的雖沒聽清楚,但這里有個是記者,這漏子恐怕就捅大了,他略一思索,馬上向部下吩咐道:“放下槍,放下槍,這事可能是一場誤會。”
旁邊有個新入伍的警察,見蘇雪抓的正是他的師傅兼搭檔,又明明白白的聽到張燦說自己的槍,指著的是蘇將軍的女兒,還有一個是記者,雖然不大相信,但還是因為有些緊張,握著槍的手一抖,“呯”的一聲,朝著蘇雪開了一槍。
蘇雪只覺得肩頭一震,槍彈巨大的力道,帶著蘇雪向后倒去,握槍的手一下子沒了力氣,手里的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蘇雪是紅色家庭出生,又剛剛復員轉業,雖說槍拿在她手里,自己也用槍頂著警察的腦袋,但她很清楚,這把槍里,連子彈都沒有上膛,自己用槍頂著這個警察的腦袋,其實也只是做做樣子,希望能震懾住這幫蠻不講理的警察,壓根兒沒想著要去傷害到他們,沒想到,自己還是糊里糊涂的中了一槍。
張燦眼睜睜的看著蘇雪的肩頭飛出一蓬血霧,然后蘇雪在踉蹌倒下地去,這一瞬間張燦驚呆了,他心里只反復念叨著一句話:“是我沒保護好蘇雪,讓蘇雪受傷了!是我沒保護好蘇雪,讓蘇雪受傷了…”
槍響過后的這一瞬間,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小飯館里立時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定住了格,所有的人也都因為時間定格,表情、姿勢也都定在那一瞬間,張著嘴要大叫的,沒了聲音,揮起拳頭的,停在半空中,抬腿要跑的弓著身子,如同一尊泥塑,不過,所有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臉上全部帶著驚懼、恐怖,從不同的方向看著那個開槍的警察,和中槍的蘇雪。
這短暫而又漫長的一刻,終于過去,張燦大聲吼道:“蘇雪,蘇雪…”
那群警察,相互喝問:“誰開的槍,誰開的槍…”
海子他們幾個人,嘶聲慘叫:“警察殺人了,警察殺人了…”
小飯館的老板抱著腦袋,尖聲大叫:“我投降,我投降…”
蘇雪強撐著受傷的身子,大喊:“張燦…張燦…”
周楠繼續用手機拍攝,大叫:“張燦…張燦…”
路邊經過的人,高呼:“槍戰,槍戰…哇,中國超人,快看…超人…”
張燦的耳朵里,除了蘇雪那一聲慘叫,他已經記不起其它的聲音是什么樣的了,好像天地之間都是那種如同春雷灌耳一般的蘇雪的慘叫:“張燦…”
此時張燦的眼里,除了那個開槍的小警察,他已經看不清其他的東西里,他一步步逼近那個開槍的小警察,雖然他的腳步越來愈沉重,好似身上壓了一座大山,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他依然堅定的一步步向那個小警察走去,他要把那個小警察抓住,問問他,為什么要朝蘇雪開槍,為什么要傷害蘇雪。
張燦不記得追了多遠,也不記得遇到多少障礙,張燦也不記得他是怎么沖破的障礙,他心里就一個念頭,“抓住那個小警察,要他負責,要他道歉…”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張燦的眼皮沉重得厲害,非常厲害,好像疲累至極,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覺,但他心中的那一個可憐的念頭,始終支撐著他,向那個已經被兩個拖著在避讓他的警察走去,身負著大山,疲累得想睡覺,循著那個警察留下的一條水跡,一步步地追過去。
一直到張燦再也背不動那座大山,再也支撐不住疲累以極身體,再也睜不開那像吊了兩百斤鉛塊的眼皮,張燦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后倒下地去,張燦原本羸弱的身體倒下之時,卻如同倒下一座大山,轟然的倒下。
局長林大江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摔,不停地圍在大屏幕前,一個個抹著眼睛的警察,暴跳如雷的咆哮道:“干什么,干什么,一個個的,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告訴你們,這都是你們這群飯桶的手下干的好事,我告訴你們,這件事你們誰都有責任,包括我…”
政委徐方在一旁,擦了擦眼角,勸道:“老林,冷靜點,現在我們得想想,看還有什么辦法補救…”
林大江依舊咆哮道:“冷靜?冷靜!你叫我怎么冷靜的下來,這是我們系統上出的問題,一個小小的所長,就敢和人勾結,為了區區一年五百萬,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來,你叫我怎么能冷靜下來,手下的警員,動不動就拔槍,不問青紅皂白,就開槍,這是什么行為,你們知不知道,不要說坐牢,就是槍斃你們,一點兒也不為過。”
徐方回頭看了一眼大屏幕,大屏幕上的畫面,這時定格在張燦倒地前的那一剎,畫面上的張燦,兩只眼睛死命的瞪著,瞪裂的眼角,流出一縷縷鮮艷的紅血,眼神空洞洞的望著灰蒙蒙的天空,至少有十個彪形大漢,緊緊的壓在他的背上,張燦的一只手,不屈的伸了出來,像是要抓什么東西一樣,那樣子凄厲、凄慘、凄涼,任何人見了都禁不住潸然淚下。
林大江發了一通脾氣,見沒人敢答話了,生了一會兒悶氣,用稍稍平靜了一點口氣問道:“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徐方咬了一下嘴唇,這個經歷過戰爭考驗的鐵骨漢子,看完張燦他們所發生的那一幕的錄像,眼睛一直都是潮濕不已,這時見林大江問話,他深吸了一口氣,答道:“上面已經下了死命令,大人,孩子,不論是誰,不管誰出問題,醫院的負責人,一律判刑,對其余農民工傷者,全部實施二十四小時特護,兩個特警中隊,實施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護,出了問題,全部以軍法問責。”
“張燦呢,他的情況!”林大江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張燦的情況。
徐方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大屏幕,回答的聲音低了許多,“這個…不是太好,四十二只麻醉彈,那是足足可以讓三十頭大象麻醉致死的劑量…”
林大江又一次咆哮道:“我不是問那些,我問的是他人現在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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