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開著車,也不用張燦做指示,只管開著車,兩個人一左一右,一個開車,一個坐在副駕座上,都沒有說話,也沒有跟坐在后排的張燦說話。
張燦知道,這是因為所有人都被葉東洋狠訓了一頓,他也不好說什么,畢竟起因也是他,葉東洋訓得越狠,只怕這些保鏢對他的惱怒就要多一點,不過只要不是故意得罪他們就好,反正也不會跟他們長久在一起。
石鋪子街聽起來,這個名字好像很土舊,像老街的意思,不過車子開到那條街后,張燦沒有看到一丁點老舊的景像,寬大的街道,單行道都有十幾米寬,公路兩邊的建筑物都是很新式的風格,公路也很新,看得出來,這是新城區。
整條街,張燦就沒有看到一塊是用石板鋪起來的路,按自己的估計,石鋪子街就像是一條小巷子,全是用石板鋪起來的老街。
保鏢把車也開得慢了些,看樣子目的地是很近了,車速放得很慢,張燦從車窗看出去,路邊大廈的底層墻上有門牌號碼,牌子上都是“石鋪子街XXX號”的字樣,看來是真的到了。
把車停在酒吧前的停車場里,保安很熱情的跑過來指導停車,等車停好后,又跑上前恭敬的拉開車門請張燦下車。
張燦下車后看著“揚克酒吧”,門面裝璜不是多豪華,但看起來很有些西方古典味道,看這個樣子,酒吧應該是仿西式的特色了。
保安很熱情的招呼著,瞧著他一直都是彎著的腰部,張燦嘆了一聲,順手從口袋里掏出錢夾來,取了兩張一百的鈔票遞給他,當了小費。
那保安更是大喜,說實話,他在外邊主要是負責招呼客人停車進引進酒吧里,在這個環節中,客人是最不會給小費的,又加上保安是男人,來這里的客人們對漂亮的女人倒是很舍得打賞,小費也多,不過對男人基本上就不會給了,張燦給他兩百塊的小費,差不多就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保安堆著滿臉的笑容把張燦等三個人引進大門,前臺的小姐趕緊問道:“先生您好,請問有訂位嗎?還是需要現定位?”
張燦點點頭答道:“我要見朋友,是大廳四十五號臺,然后在那附近給我這兩個朋友再開一張臺子。”
“好的,請稍等!”前臺的小姐馬上在電腦上查詢位置,然后回答道:“四十五號臺太近的地方沒有空位,五十七號臺是空著的,算是離那張臺最近的了,要不要?”
“好,就要這張臺!”張燦開了臺,預付了五百塊的壓金,然后與兩個保鏢到酒吧大廳里去。
進去酒吧大廳里是最后的位置,看臺子的號碼就是三百多號,這個大廳很大,四面是餐桌臺子,人也多,氣氛很熱烈,來來往往的都是酒吧侍員,大廳正中間是一個兩三米高的圓臺子,此刻上面有一個穿著旗袍的艷裝女子正在唱歌,歌聲很甜膩,唱的是一首老情歌“愛你一萬年”,圓臺半圈是六七個人的樂隊伴奏。
這臺子的順序是越靠演藝臺號碼越小,越遠的位置號碼越大,客廳中的光線也不是很亮,在舞臺燈光下,顯得朦朦朧朧的。
一直走到前面幾排的地方,張燦看到六十一號的臺子時,就知道差不多到了,而五十七號的臺子就在六十一號左側第四張,張燦當即轉頭低聲對那兩個保鏢說道:“兩位老弟,你們到那張臺子去坐著吧,吃喝什么都盡管叫,我請客!”
那兩名保鏢直是點頭,一邊過去,一邊又回答著:“好好好,多謝張先生,有什么事就叫我們,隔得也不遠。”
張燦點了點頭,然后再往前,四十五號臺子就在第三排,昏昏暗暗的燈光下,四十五號臺子處坐著一個人,是背朝著后面,看不清,但從背背看,很明顯就是一個女子,背影很美好。
因為透視能力也看不出形貌,避水珠的能力在干涸的空氣中也探測不到,所以張燦并不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是不是葉紫,但想來多半是葉紫,如果不是葉紫,也肯定是她派來的手下。
張燦慢慢走過去,到了四十五號臺子邊上,先坐下去后才說道:“小姐,你好!”
那個女子慢慢側過臉來,對著張燦微微一笑道:“你來了?有想到會是我沒有?”
這一笑,讓張燦一呆,笑容燦爛如花,極是美麗,雖然燈光昏暗,但一樣能看出來,這女子的相貌有著驚人的美麗。
竟然是周楠!
萬萬都沒想到,這個打電話給自己的會是周楠,一直都在估計著是葉紫,或者是葉紫的人,壓根兒都想不到是周楠。
“你…”張燦著實呆了好一陣,好半天才問道:“你…你怎么來了濱海?”
周楠微微一笑,然后偏著頭道:“我就不能來濱海?”
“哦…不是不是,你當然能來,我只是沒想到,你怎么知道我來了濱海?”張燦還是沒想通,自己走之前又沒跟她說起過,上一次在水庫之后便不歡而散,之后更是沒見面,這一下忽然在濱海見了面,確實是想不到。
“你來濱海,我自然知道,你在京城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嗎?”周楠笑吟吟的說著,一邊又拿著湯匙在咖啡杯子里輕輕攪了攪,吹了吹杯子上的汽霧,然后遞給張燦,“來,先喝點咖啡,慢慢聊…”
張燦也不客氣,隨手接過杯子,小小的喝了一口,咖啡至少是六十度的溫度,入口略微的苦澀,舌尖一動,隨后又是香甜的感覺,挺好喝,又喝了一口。
“啊喲!”
周楠忽然驚呼了一下,把張燦嚇了一跳,問道:“怎么了?”
周楠咬著唇,一雙寶石般的眼珠子盯著張燦,似笑非笑的道:“咖啡杯給錯了,那一杯是我喝過的。”
張燦一怔,是覺得嘴貼在杯子上有點不同的感覺,再仔細看了看,杯子邊似乎有點淺淺的唇印,也有一點那個味道,看來真是周楠喝過的。
在第一次周楠被綁架上山的那一次,周楠是用嘴吸著山溪水給張燦喂水的,但張燦那時是昏迷的,所以并不知道這回事,周楠說是她的初吻給了張燦,張燦也不承認,的確也是不知道。
不過后一次在京城的水庫里,張燦為了救周楠,用嘴給她渡氣,那一次,兩個人都是清醒著的,什么初吻不初吻的,張燦不怎么在乎,但是兩個人之間有了這些肌膚之親后,見面總是有點不自在。
畢竟周楠是親口對他訴過愛戀的話兒,張燦又拒絕了她,這讓周楠極是不爽,以她一慣的驕傲,只有她拒絕別人的,可沒有男人會拒絕她,張燦是第一個。
周楠是個驕傲之極的人,且不說她一旦喜歡上什么就絕不會改變的性格,就只說對張燦的感情這件事吧,她本來就認定了絕不回頭,偏生得張燦又拒絕了她,這讓周楠更是擰了頭,要一條道走到天黑。
想到是周楠喝過的咖啡,張燦想也沒想,趕緊又把咖啡杯子遞了回去,不過周楠卻又端了另一杯喝了一小口。
張燦這才想到,這一杯自己已經喝了,而另一杯周楠也喝了,這時候就算他喝其中的任何一杯,那都是周楠喝過的。
這是周楠故意的,張燦馬上就明白了周楠的意思,若不是故意,她又怎么會搞錯?知道他來濱海的事,張燦也想清楚了,周楠到京城是在京城電視臺做記者的,要查什么是她的專業,而且以她的身份和關系,那更是容易了。
索性不喝了,張燦攤攤手苦笑了笑,又問道:“周楠,你來濱海干什么?采訪任務嗎?”
“不是,我是來找你的!”
周楠毫不猶豫的就回答著,也很直接,不拐彎抹角,“我就是想你了!”
張燦頓時狼狽起來,周楠的性格,與她的外貌一點兒也不搭調,訕訕的笑了笑又道:“我…”
沒說出話來,嘆了一口氣,良久才說道:“我要結婚了!”
周楠臉色頓時暗了下來,胸脯明顯看得出來,一起一伏的,咬牙喘了幾口氣,似乎有些氣惱。
一側臉間,張燦見到周楠的眼里起了霧,淚光閃了一下,隨即便伏在臺子上,抽抽咽咽的哭了起來。
張燦更是尷尬起來,伸了手又縮回來,左右看了看,頓時發覺附近鄰座好些男人都在盯著他。
這種情形張燦并不奇怪,與周楠或者是蘇雪在一起時,就因為她們那絕美的容貌無論到哪里都是目光的焦點,與她們在一起的男人自然也是處于風口浪尖之上的,好,則是被別的男人羨慕嫉妒,壞,則會有男人上前來為她們打不抱不平,替美人兒出頭。
現在的情形依然一樣,張燦趕緊不去瞧別處,低聲對周楠說道:“別…別哭了別哭了…”
周楠哪里管他,自顧自的哭著,隔了一陣,然后伸了手向著張燦,張燦趕緊又低聲問道:“要紙巾嗎?”
說著就把臺子上的小紙巾盒拿起來扯了一張出來,遞到周楠面前。
周楠抬起淚眼婆娑的臉,惱道:“不要紙巾,要手!”
“要手?”
張燦一呆,還以為周楠撒嬌,但又想到周楠可不是喜歡撒嬌的人,不過這時候不敢細想,她要就給她吧,當即把手伸過去,準備給周楠擦擦淚水。
誰知道周楠伏下頭抓起張燦的手就是狠狠一口,這一口咬在張燦手腕上,咬得很重!
“哎喲…”
張燦痛呼一聲,明顯感覺到,周楠這一口肯定是咬出血了,縮了一下,周楠抓得很緊,而且嘴也沒松開,沒有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