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一山聽著葉東洋很直白的就只問值多少錢,沉吟了一下,正要回答時,張燦在旁邊立即插口道:“真正的貓眼石,質量達到最好的那一種,是可以值過千萬的價值的,不過…”
張燦說了“不過”這兩個字后,就把后面的話截住了不說,但就是這么兩個字,鐘一山心里就一動,覺得張燦這話里有話了,他剛剛可是說了“真正的貓眼石”這句話的,如果按照葉東洋剛剛問的話,他只問這個貓眼石值多少錢,但張燦回答的話卻是多說了“真正的”這幾個字,這話就像是給他提醒了。
鐘一山的確是認為這顆貓眼石是真的,一來主要是因為他對珠寶鉆石的了解并不是特別多,他是鑒定古董的,對珠寶的鑒定經驗肯定是沒有對古董那么強,二來貓眼石不是國內所產的,所以鐘一山對貓眼石的鑒定算不上特別好,只能算是比普通人要稍好些。
聽到張燦的話后,鐘一山心里就猜到了張燦話中有話,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如果他說錯了,說不定現在就是葉東洋在試探他們呢,既然張燦的把握更大,面對這種自己并不是很熟悉的一面,不如就推給張燦來解說吧,而且在鐘一山心里,也總是覺得張燦越來越穩當。
“我也是想,這個東西的細微之處有些問題,呵呵,小張,你說呢?”略一思索,鐘一山馬上就把話頭巧妙的推給了張燦。
張燦的意思就是要鐘一山無跡可尋的把話題讓給他,當然,鐘一山剛剛所說的這些話,葉東洋也沒怎么懷疑,鐘一山的名氣擺在那兒,以前也請他做過事,信任肯定是信任的,其實他的注意力,也幾乎都落在了張燦身上,也沒有去想鐘一山話里有些什么話。
“也好,我就來說說吧。”張燦順便把話接了過來,然后又說道:“這顆珠子表面看起來像是貓眼石,所謂的貓眼石是珠寶中稀有而名貴的品種,名字既然被稱為貓眼石,那也是因為這種寶石表現出來的光現象與貓的眼睛一樣,能隨著光線的強弱而變化,你們再看看這個…”
張燦說著把那顆貓眼石拿起來,對著光,貓眼石被光照射著時,透出了一些很亮色的光彩,的確很好看。
張燦再用手遮在貓眼石的上面,用手擋住了光線后,那顏色就暗了下來,但光彩的顏色卻是沒什么變化,張燦再用手遮一下又放開一下,連續快速的動作了好幾下,光線也是一下有一下沒有的,但是那貓眼石上面的光彩卻是始終沒怎么變。
“毫無疑問的…”張燦當即說道:“毫無疑問的,這一顆并不是真正的貓眼石,而是一顆經過特殊處理的玻璃珠子,貓眼石透光后能隨著光線的強弱而改變色彩,但玻璃的就只是那一種色彩,比如透出來是紅色的,那無論光線強還是弱,那紅色都不會改變,只是紅色會變得弱還是強而已。”
眾人聽到張燦幾乎是斬釘截鐵的說了這顆珠子是假珠子時,都不禁詫異起來。
張燦瞄了瞄葉東洋,葉東洋這個老板,正主子,此刻卻是平靜得很,波瀾不起,再瞧瞧帶珠子來的那兩個姚家兄弟,居然也沒有因為他說這珠子是假的而驚慌,張燦心里立即就像明鏡一樣了!
姚家兄弟根本就不是什么賣家,而是葉東洋的手下,這場生意,根本就是他設下的一個局,只是來試試他的能力一個局而已。
如果是真的一場買賣的話,首先來講,葉東洋不會選擇在他自己家里,這是其一,其二,他已經說了這珠子是假的,但葉東洋和姚剛姚龍兄弟都沒有半點驚慌,這就可以說明了。
“哦…是假的?那張先生還有什么更硬的證據來證明呢?”葉東洋嘿嘿笑著又問道。
張燦點點頭,把珠子亮了亮,又淡淡道:“貓眼石是金綠寶石中的一種,屬金綠寶石族礦物,金綠寶石是含鈹鋁氧化物,屬于斜方晶系,晶體形態呈短柱狀或者板狀,再一點,貓眼石的硬度有八點五,是屬于相當硬的質地,而玻玻的硬度是五點五到六點五,這個就更容易證明了,取一塊玻璃來,用貓眼石在上面用力劃動,玻璃就會起裂痕或者相當顯眼的痕跡,如果是玻璃做的假的,那它的硬度就跟玻璃差不多,是不可能在玻璃上面劃出痕跡來的,通常來講,貓眼石的鑒別是從幾個基本點來鑒定的,從光的折射率,密度,硬度,包裹體等等來鑒定,現在用高科技可以制作出來,但人工貓眼石是用玻璃纖維絲制成的,只有紅色,藍色,以及褐黃色這幾種顏色,其中就像剛才這一顆的褐黃色最像天然貓眼石。”
葉東洋聽得津津有味,倒是贊了一聲:“張先生,沒想到你所學如此全面啊,古董珠寶,甚至賭術,我看你涉獵的是既廣且精啊!”
張燦笑笑道:“哪里,只不過對這種寶石的情況略知一二,貓眼石的真假,要用人工肉眼直接區別的話,除了硬度這一點外,再就是人工貓石在弧形頂端同時出現兩到三條條亮帶,而天然貓眼石僅一條,用放大鏡觀察人工貓眼石的兩側,可見六邊形蜂窩狀結構,這是容易看出來的特征。”
“好,說得好!”葉東洋笑呵呵的拍起了手掌,心里對張燦越發的好奇起來,本來鐘一山帶了張燦這么一個年輕的人過來,他就有點不痛快,但是基于對鐘一山的信任,所以也沒有表露太多,只說要以能力說話,但幾番試探下來,卻是讓他既驚且喜了,張燦在他心目中也越發的神秘起來,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張燦在古董的鑒定上,他雖然還沒見識過,但鐘一山已經說了,他人雖然年輕,但鑒定能力卻絲毫不在他之下,要是在開始,他絕對認為鐘一山是在說吹捧話,但現在他卻是絕對相信這個話了。
而后又在羅森的無意試探下,居然發現了張燦的賭術比羅森都還要強,這才是葉東洋真的驚喜的地方,現在又試探了張燦對珠寶的鑒定能力,看來張燦當真是極為全面的一個人!
想了想,葉東洋忽然間又擺了擺手,對姚剛姚龍兄弟擺了擺手,說道:“下去吧下去吧,不用再看了!”
然后轉頭又對張燦和鐘一山說道:“呵呵,鐘老,張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是覺得還沒到交易的日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來玩玩游戲,練練張先生和鐘老的眼力,好玩而已,呵呵,張先生,鐘老,不會怪罪我吧?呵呵呵…”
聽到葉東洋如此說,鐘一山心里松了一口氣,他差點搞了個陰溝里翻船,八十老娘老繃孩兒了,還好張燦及時的阻止了他,看來帶張燦來這里,還真是正確的決定,只是昨晚那些黑幫份子的事還是讓他腦子里不舒服。
姚剛和姚龍也趕緊把桌子上的盒子都撿進了箱子里,然后提了箱子出去,來的快,去的也快,而葉東洋一直是訕訕的表情。
葉東洋摸著下巴笑了笑,忽然又說道:“鐘老,這樣吧,你就在別墅里好好休息一下,我想讓張先生陪我去個地方,呵呵,消遣消遣一下。”
“去吧,哎呀,我也累了,可能是年紀大了,累不得,稍微動一下就覺得疲累不堪,你們去吧去吧…”
鐘一山趕緊揮了揮手,他是真的不想出去瘋了,這些年輕人出去,就是吃喝瘋玩,以他的歲數,的確是受不住了,再說了,反正也有美女陪著他,就在別墅里享受享受也是可以的。
其實像鐘一山這種身份的人,錢財的追求欲的確不大了,享受放在第一位,女色,自然也是不拒絕的,只不過不會玩得離譜,在心里有個限度,不會傷及到家庭。
葉東洋笑呵呵的帶了兩個保鏢,然后請了張燦和羅森兩個人一起出去,上了兩輛車。
張燦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里,而且沒有讓那些女子跟著來,這也就隔斷了葉紫的跟隨,看得出來,葉紫有些不爽,只是她沒有想到,她的表情心思都完全被張燦瞧在了眼里。
車子在市區里過了好幾條街道,把張燦都轉得暈暈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是個相當路盲的一個人,只要一進市區里他就會覺得暈頭,找不著北。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是一間夜總會的門口,看起來,也是相當的豪華,至少夜總會的外面裝飾是給了張燦那種感覺。
保安簡直是爹來了的那種感覺,比兒子還要兒子的熱情招呼著,領著往前停車,倒車位,然后又恭敬之極的請張燦葉東洋幾個人進去。
停車場里的車,有七成以上都是豪華車,盡是百萬以上的好車,三五十萬的倒顯得寒磣了。
葉東洋在這個方面,倒不是顯得特別張揚,至少他們的兩輛車都只是一百多萬的奔馳,在眾多的豪車里,只算一般,不算得特別突出。
其中一些超豪華的跑車,張燦瞄到,保時捷的,瑪莎拉蒂,法拉利等等,轉過要進去的時候,還見到一輛藍色的布加迪威龍,這個車,張燦對它的了解不是很多,但卻也明白,這個車的幾個款式,最差的都要過千萬的價錢,那可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東西。
其中的一個保安把葉東洋和張燦幾個人迎進大廳前臺,送到迎賓小姐處后才躬身行了一禮,然后又退出去招呼客人了。
迎賓小姐妝化得很濃,不過看得出來,相貌還是相當漂亮的,葉東洋對前臺的幾個高挑靚麗的小姐顯然是認識的,上前伸手在其中一個臉蛋上掐了一把,笑呵呵的道:“阿琪,老房間,我朋友到了嗎?”
那個被捏了臉的阿琪甜膩膩的笑道:“葉大少,到了到了,田公子,劉公子,陳公子,都到了,在里面玩著呢,我帶您過去!”
阿琪說著輕輕抽開葉東洋的手,然后從柜臺后面走出來,葉東洋笑呵呵的再上前,一手攔腰環著阿琪的腰,一手就從阿琪的大腿根部摸了進去,因為阿琪的旗袍叉口開得很高很高,已經到了讓男人不得不注意的位置了。
阿琪“咭咭”一笑,這個活兒,對她自然也不陌生,一手也不閑著,伸到葉東洋胯間捏了一把,把嘴附在葉東洋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悄悄話。
說的什么話,張燦和羅森等人自然也聽不到,不過阿琪和葉東洋的動作卻是讓兩個保鏢極是艷羨,這個阿琪,確實很誘人,讓他們流口水。
葉東洋沒有把張燦他們帶到夜總會大廳里,而是到樓上的包間里,樓上的通道完全是封閉的,裝飾極是奢華,地上也是進口的紅地毯,巷道中左右到處都是房間,隱隱聽到房間里有音樂的聲音,不過房間里的隔音顯然做得極好。
阿琪把他們帶到一間房門前,然后在房門上輕輕敲了敲,再推開門,又請葉東洋等人進去,她自己就在門口不進房間,直到葉東洋張燦等人都進去后,這才拉攏了門。
房間很大,三面是圍墻大沙發,超長的玻璃茶幾,正前方是一臺五十寸的大液晶電視,頂上四角是環繞音響,沙發上此時坐著六個人,三男三女,旁邊還站了六個看起來很精悍的男子,看樣子是打手保鏢一類型的人。
這個從葉東洋的那兩名保鏢都差不多,而那三個男的年紀都不算大,二十多近三十的樣子,三個人都在玩牌,一邊又喝著酒,三個人身邊又依偎著一個打扮艷麗,又比較露得挺多的女人,應該是夜總會的小姐。
張燦是這樣估計的,那三個男人一瞧葉東洋到了,最靠邊一個當即招手叫道:“葉老二,早叫你的時候呢,你又推三阻四的,說今天有事要忙,這會兒卻又自己送上門來,不忙了?”
又看到張燦和羅森兩個人不像他的保鏢,瞄了幾眼后,詫道:“怎么…帶生人來了?”
葉東洋呵呵笑道:“不是生人,是我的朋友,這位名叫張燦,是從京城過來的,另一位叫羅森,是我香港的朋友,都是富豪二代,有的是錢,到我這兒來了,本來是想陪他們吃吃喝喝的,但一想到你們哥幾個,想想后,索性就帶過來陪你們玩玩了,大家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錢,不如就玩玩閑錢吧!”
張燦心里就有些數了,原來葉東洋是把他和羅森帶來跟這些公子闊少賭錢來了,看樣子,這也不算得是什么正式的賭局了,都是跟他熟識的公子哥兒罷了。
葉東洋坐下后,又請張燦和羅森坐下來,笑道:“坐坐坐,一邊喝酒一邊玩牌,不必客氣,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張燦自然是泰然處之,不慌不忙,然后端起一杯酒,先是在鼻端嗅了嗅,聞了聞酒味,這些酒都是幾千塊一瓶的洋酒,香味醇和,張燦并不擅飲酒,但身有避水珠的能力,也不擔心。
葉東洋笑笑著指著那三個闊少介紹著:“小張老弟,羅老弟,我再來給你們介紹一下,第一個是劉顯劉公子,田果田公子,陳家豪陳公子,呵呵呵,都是家里錢都用不完的主!”
劉,田,陳三個人瞧了瞧張燦和羅森,從衣著上看得出來,羅森一身還是不差,但張燦就太普通了,身上穿的是那種不超過五百塊的便宜貨,葉東洋說他是從京城來的顯貴公子,心里就有些起疑。
劉顯在最靠前的位置,嘴里當即不咸不淡的說道:“哦,張先生,你是從京城來的,皇城貴人就多得跟沙子一般,你是哪家達官貴人啊?”
張燦淡淡道:“劉公子,我就是京城的一個普通的生意人,不是哪家的達官貴人,葉老板講笑了!”
張燦這樣一說,劉顯和兩個闊少倒反而還是相信了些,就算是他們吧,遇到這樣的事,也不會就張狂的說自己是什么什么樣的大人物后代,即使要表露,那也是要隱晦一點,如果直接就順著他的話承認自己是哪個大官大貴家族,那反而可疑了。
劉顯他們這樣的人,吃喝嫖賭,什么事都干,也大把大把的花錢,揮金如土,但無論怎么花,卻是最不喜歡聽到別人說宰他們,把他們當冤大頭,錢,要用得心甘情愿,那無論多少都無所謂,但是要不心甘情愿,即使一分錢,那也不愿意。
劉顯和田果,陳家豪三個人相互隱秘的相視一眼,然后笑了笑,由劉顯先說道:“好好好,不管是從哪里來的吧,大家能相識就是有緣,來來來,先喝三杯!”
劉顯說完,自己就從桌子上拿起杯子就喝,茶幾桌上幾乎擺了數十個小玻璃杯子,每個杯子的大小都只有大拇指般大,這一杯酒,其實就只有一小口,劉顯一連就喝了三杯,然后對張燦和羅森攤手示意了一下。
他們這是試探張燦和羅森,劉顯幾個人是熟識的,又深知自己幾個人的酒量,若真要玩什么的話,喝了酒最好說,因為他們喝的這些酒,后勁極足,不過他們喝慣了,也習慣了,所以很能抗,加上本身的酒量也不小,若是別的地方冒然而來的人,要跟他們一樣來喝這個酒,就算喝得少,那對腦子也有影響。
而葉東洋自己是明白的,不過他沒有阻止,他心里倒是想看一下,張燦和羅森遇到這種情況,又怎么處理怎么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