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德方笑呵呵的捧著石頭過來,一些懂行的人看到了,嘴里已經露出了贊嘆的話來:“好東西!”
就在王前這一桌,其中一個富豪也懂得不少,一見這血紅色的石頭,當即贊道:“好一方極品雞血石,好高的雕工!”
袁德方一捧到臺前,鐘一山等四個人面色都有些動容,在最前邊的鐘一山趕緊接了過去,這塊雞血石上面是一只雄雞,雞腳踩一塊白石,白石邊有幾縷青草,雞頭上血冠鮮紅,身上的雞毛紅黃白相間,顏色幻化變幻無窮,那雄雞似乎在追啄蟲子,活靈活現的,從這個外形來看,就是極為吸引人眼球的了!
通常一方雞血石的價值,一半在本身的質量,一半在雕刻師手中,兩相結合才能達到極限,而雞血石的雕刻講究的自然色澤以精湛的雕工相結合。
鐘一山一邊看,一邊贊道:“好,好石,好雕工,好好好!”
一連六個“好”字,讓臺子四周的人都更添增了激動的心情,而站在臺邊的袁德方更是露出自得的表情。
這一方雞血石,血色鮮,凝,厚重,血色淋漓,隱隱深透入石層之中,地張半透明,無釘,色彩交相輝映,看起來極是令人心爽。
王前這一桌子的人,都被那方雞血石所吸引了,王前還是扭頭低聲又問了一下張燦:“張燦,這一方雞血石是好東西吧,能值多少錢?”
話雖這樣問,但王前心里卻是估計著,這方雞血石至少值千萬以上,但到底值多少錢,還得看雕刻的大師名氣如何,如果是極有名氣的大師,那價錢至少就要翻幾倍了,甚至更高。
鐘一山看過后,還有些戀戀不舍的遞給了黃墨,一邊還在“嘖嘖”稱嘆,沒想到今天的活動還是見到了一件珍品!
等到黃墨,藍志奇,許千帆這三個大師都看過后,四個人都是欣然點頭,對鐘一山說“好”的鑒定并無異議,表示贊同,可以說,袁德方這一方雞血石的確是一件無價之寶。
袁德方見到四位大師都看過后,當即含笑問道:“鐘先生,黃先生,藍先生,許先生,四位大師的鑒定如何?”
鐘一山也含笑點頭道:“毫無疑問,這是一方極品的雞血石,首先我說一說雞血石本身的特點,你們看,這石色全身的血紅遍布,含血量差不多有百分之六十五到百分之七十之間,顏色鮮紅,其色分布與其它顏色分雜,剛好構成雞身上各種顏色,自然色彩豐富,而雞腳底踩著的石頭上還有幾縷青草,當真是巧到極處了!”
說到這里,鐘一山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然后才又解說起來:“一方雞血的好與壞,其價格影響最大的因素,那就在于血色,血量,血形,也就是說是血色的顏色,血色的多少份量,以及血色的形狀,這三點是最重要的,雞血石的顏色以鮮紅為最上乘,朱紅次之,暗紅就比較差了,鮮紅的顏色最好,又被稱為‘活血’,血色就像剛從雞身上割破喉嚨流灑出來時一般樣,暗紅的顏色就像凝結的血塊,這種顏色就差了,也被稱為‘死血’。”
“第二,血量,一塊雞血石表面上的鮮紅血色要大于百分之三十的面積才能算是高檔品,大于百分之七十的就為珍品了,不過也不是血量越多就越好,一般來講,以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為最好,不超過百分之八十,超過這個份量,或者是全紅,那就是辰砂,而不能稱之為雞血石了。”
“第三點就是血形了,有星狀點血形的,有條帶狀血形的,有塊狀血形的,一般以這三種論,如果血形如云似霧,能形成各種各樣的自然圖形,那價值一下子就漲上去了,一般來說,一塊自然的雞血石,如果質量上佳的話,則根本就不需要雕琢,以自然為最貴!”
鐘一山說這些話時是情不自禁的侃侃而言,也不管別的人是什么想法,他自己反正是完全沉浸在了這方雞血石之中。
王前也是點點頭稱贊了一聲,然后又問張燦:“你看如何?”
張燦想了想,又笑了笑,然后附到王前耳邊說了句悄悄話,王前一怔,隨即低聲問道:“真的嗎?”
張燦卻是肯定的點了點頭,不過卻是沒有說話。
王前頓時就若有所思起來,一邊瞧著鐘一山等人,一邊又沉吟著。
鐘一山說完后,又對黃墨笑笑道:“老黃,還有這個雕工啊,我檢查了一下,我覺得這個雕工是友竹山人徐孝先的手筆,你們看呢?”
黃墨也點了點頭道:“我也是覺得似他的手法,手工刀法蒼勁,似竹似葉,雞血石足底的‘徐堅’兩個篆字就足以表明,這方雞血石的手工出處,嘿嘿,極品的雞血石,再加上徐堅的手筆,這件東西,超過…”說著伸了伸右手掌,嘿嘿笑道:“這個數以上!”
藍志奇轉頭對助手點點頭道:“把文書紙筆拿過來。”
助手當即把文書紙筆拿過來,藍志奇當即就要沾墨寫鑒定書了,然后四個人分別蓋上各自的印鑒,袁德方的這方雞血石以后可就成了名符其實的寶貝了!
王前當即站起身笑道:“藍老,黃老,鐘老,許老,嗯,先到休息室休息一下吧,我們聊會兒事,大家都休息一會兒!”
鐘一山幾個人都是一怔,王前身份的尊貴,他們都是明白的,他一句話,鐘一山四個人都知道王前肯定是有什么要緊事說了,否則不會在這種時候來打斷他們,沉吟了一下,當即都點了點頭。
主持人也不敢反對,這個大廳中,雖然富豪滿堂,但要說身份,則無一個人比得上王前。
陸少其趕緊陪同著王前,指指大廳一角的休息室,王前一手拉著蘇雪,一手拉著張燦,率先進了休息室里面,然后是四個大師,最后是陸少其。
不過王前又轉身對陸少其說道:“少其,你在外面替我守著,別讓任何人進來!”
陸少其一怔,有些訕訕的退了出去,接著把四個大師的助手,以及主辦方的主持人都不準進去。
休息室里隔音設備很好,空調很勁,外面聽不到里面,也看不到里面,當然,里面的人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王前在休息室的沙發前松開了手,又對四個大師示意道:“四位大師,請坐!”
鐘一山最直,笑笑道:“王三少,我老鐘認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知我,我知你,也就別客氣了,把我們四個叫進來,肯定是有事的,你就直說吧!”
王前點點頭,又指著蘇雪和張燦介紹道:“四位老師,這兩個年輕人也不是外人,一個是我親大姐的女兒,名字叫蘇雪,一個是蘇雪的未婚夫,叫張燦,也是我的好友,我更要介紹給四位大師的,其實就是張燦,他雖然年輕,但在古玩的鑒定上面,造詣極深,現在把你們叫進來,就是因為他對那方雞血石有不同的看法,我為了讓四位大師的名聲無損,所以先就叫了進來!”
王前的這一番話頓時讓鐘一山等四個人都呆了呆,王前雖然是個世家子弟,身份尊貴,但行事處事卻極是穩沉,也不囂張,所以他們對王前才會更尊從,但王前現在的話就讓他們覺得不靠譜了。
首先來講,張燦是一個年紀輕輕的青年人,要說對古董鑒定造詣高,光是說一說也罷了,誰都可以說,但王前說他對剛剛鑒定的雞血石有不同的意見,那又是什么意思?
若是說更好,那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意思,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如果說不是好東西,那更是萬萬沒那個可能了。
起碼說吧,張燦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比他們更強,而且這還是經過他們四個人一起鑒定的,即使退一萬步說,要錯,也不會全部錯了吧。
鐘一山四個馬上就冷淡淡的瞧著張燦,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年輕,就敢對他們指手劃腳的說長論短了?
是不是想出名,想發財想瘋了?
“哦,嘿嘿,小張是吧?嘿嘿,那你倒是說說,你的看法有哪些不同?”
張燦當然知道這四個老頭心里的憤怒,以他們如此高的名氣,在這一行中簡直是無可比擬的頂峰人物,那當然是容不得他這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的指錯了。
淡淡一笑,張燦才輕聲道:“四位老師,我也只是懷疑,并不能當真,不過為了不讓四位老師打盹,也為了更精益求精吧,我就說說,反正這里也就是我們幾個人,我說錯了四位老師就當是個笑話吧。”
鐘一山四個人只是冷冷的盯著張燦,就看他還能說出什么錯誤缺點來,其實說什么都不會相信他能說出什么真正的缺點來的。
張燦淡淡道:“剛剛我也聽鐘老師說過了,好的雞血石都不加雕琢的,以自然為貴,但凡加雕刻的雞血石一般都是為遮掩其瑕疵而已,外面那位先生的雞血石,我也看到了,那雞血有瑕疵,鮮艷的地方,那是真艷,血色也好,不過雞身,雞尾等有一部份比較暗的地方,不知道四位老師發現沒有,有些點其實是打了孔,再填充的硫化汞,用樹脂浸泡過,這是一點,屬于是在‘血上加血’的做法,掩蓋了暗血的些許!”
張燦的說法,鐘一山四個人都“嘿嘿”冷笑不已,顯然是不相信的,要不是瞧在王前的面子上,當場就翻臉動怒了,張燦這么個毛頭,能算什么東西?
張燦淡淡笑著,知道他們的反應,也不意外,又說道:“另外,四位老師還鑒定了,這方雞血石是清代徐堅的作品,其實這也是假像,是現代的一位雕刻大師仿的徐堅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