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被她三言兩語逗得沒了脾氣,刮了她鼻子一下,道:“你這丫頭被我給寵壞了,以后切記行事低調,這種事情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若是鬧出去,說什么軍人之后單槍匹馬闖警局,這得造成多大轟動,軍人警察都是為國家服務的,不管怎么說都不能讓不知情的人壞了印象,現在是網絡時代,一個不小心就被宣傳了!”
“可是那幫警察很過分,我去的時候張燦臉上慘白慘白的,要不是記著爺爺教導,我真想一槍崩了那警察。”
“你這丫頭,當真是有了情郎就忘了外公了,以前可不見你行事有這么不理智的。”
張燦上前笑道:“老爺子為人豁達,教訓的句句都是真理。”
老爺子嘆息了一聲,然后說道:“你以后叫我外公吧,別老爺子老爺子的叫得生分!”
“是外公。”張燦連忙補充道。
“這才對啊!”
這塊田黃石是刻制印章的最好材料,他心思一轉,拿著這塊石頭出了門。
問了多家市內有名的刻制印章的地方,在老板一再眼紅,甚至出高價購買的情況下,他不由嘆息,這些人竟然每一個有把握刻好這枚印章的,不是表情遲疑,就是勉為其難的接貨,沒有一點大家應該有的那種自信。
他反復打聽,本來就要失望而歸的,最后被一個老板神秘兮兮的告訴他說:“這里有一個專門刻章為生的老人,忙活了半輩子,對刻章達到了癡迷的地步,看順眼的東西倒貼錢都要拿過來細細雕琢,看不順眼的東西給多少錢就是不接。”
張燦有了興趣,照著老板所說地址在胡同里左拐右拐總算是來到了這家擺滿印章的普通房間,十幾個平方的門面,里面大大小小擺滿印章如青田石、壽山石和昌化石等等精品篆刻的,個個都是精美絕倫,張燦隨手拿了一個細細觀瞧,雖然了解不深,但還是為這枚普通壽山石篆刻的印章贊嘆,精美的刀工,沉穩的書法,看上去古樸大氣,一個現代印章竟然篆刻出了吳風,章柄個個精美絕倫,龍首蟒身栩栩如生,甚至細細鱗片都一絲不茍。
這里的工藝全部都是手工的,張燦能肯定,和商業化相比,這類手工刻章無疑成了冷門,不菲的價格和較長的時間,無疑讓手工刻章更無路可走,也難怪張燦進來的時候只有老人一個。
老人抬起頭淡漠的看了張燦一眼,昏黃的雙眼仍然能看出認真勁頭,看上去大約五十多歲了,不過胡須眉毛都已經泛白,一身隨意的唐裝讓他充滿了消瘦的面頰增色不少。
“這是一個值得尊重的老人。”張燦想道。
客氣的喊了一聲老師傅道:“不知道老師傅還刻不刻印章。”
“進來了就是客人,我現在精力不足了,不是好貨色,我就不弄了!這滿屋的刻章是我半輩子成就,你若是有意的話盡管選一個,價錢隨意就好。”老人聲音暮氣沉沉,顯得有些刻板,顯然不習慣和人交流。
張燦點了點頭,滿屋轉了一圈,他喜歡貪小便宜,但要分對象,這里的印章雖然個個精美絕倫,但對張燦來說無疑都是擺設,用不上的話,他也不好意思糟蹋老人的成果,這里有成品,有半成品,有下面已經篆刻好字體的,卻也有很多下面都空白的。
老人看他拿起一個已經篆刻好字體的伏龍章,解釋道:“這些都是老朋友們預定的,你不能拿。”
張燦笑了笑,將口袋中的田黃石拿了出來,老人初始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剛剛低下頭繼續篆刻,卻猛然抬起頭,上前兩步將這塊石頭奪了過來,扶了扶眼睛柄,雙眼發亮道:“極品田黃凍石,色澤金黃,石質細膩,血筋鮮艷,蘿卜紋細密均勻,外表光滑如玉。老頭子我篆刻了一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的田黃石原料,你這東西賣的話出個價錢,不賣的話,我免費刻了,前提是你信得過老頭子手藝。”
張燦點了點頭,他本來不敢讓一般人等輕易糟蹋,但是看到老人,他心里有底道:“只要老人家篆刻的好,價錢不是問題。”
老人臉一沉道:“我說過不要錢,也會盡全力刻。”
看老人認真臉色,張燦客氣的笑了笑道:“老人家叫什么名字。”
“我啊!大家都叫我老黃,具體名字我也忘了叫什么了!你隨意喊就行。”
張燦汗顏了一下道:“那我還是喊黃師傅吧!”
你打算刻成什么形狀,我這里有多種形狀可以選擇,或者你自己想要的形狀,還有字體,一一說明,三天后十天后來拿東西。
張燦點了點頭,隨手從懷中拿出一張照片,道:“就以這個女子為原型吧!只要五官刻畫得出來,其余的黃師傅可以盡情發揮,不知有沒有難處。”照片中女子一身白裙,五官如畫,身段窈窕,雙眼中充滿自信,竟然是蘇雪的照片。
老人皺了皺眉道:“這女子雖然長的漂亮,但是用真人做刻章我還是第一次做,九分把握吧,我盡量追求完美,你考慮清楚了!”
張燦心里一喜,這樣說來自己還真來對地方了,要知道這種客戶提出的要求幾乎有很少能完成的,因為這種刻章不但要求刀工,雕塑水平,還對繪畫要求極為苛刻,想要融為一體何其難也。而老人說九分把握,那十成十應該是沒問題了!
“你字體的話想要用什么字體?”老人問道。
“字體大概分為楷體、隸書、黑體、等等幾大類。”老人又補充道。顯然是怕張燦是個個中白癡,也是,老人刻了大半輩子,就沒有見過刻章這種要求的。
“黑體吧!”左原想了一下道。
老人點了點頭:“黑體字筆畫粗細均勻,自稱神韻,確實算得上一種好字體。”
見老人轉眼間就開始刻弄,左原道了個謝道:“我十天后再來,麻煩黃師傅。”
老人擺了擺手,示意不要打擾自己,接著又埋頭捉摸了起來,不時的拿出照片比對一下。
左原無趣的摸了摸鼻頭,有些好笑的走了出去,這老人倒是有意思的緊。
十天內張燦倒是無所事事,有時間去撿個漏,打眼這種業界談起色變的名詞,在他異能幫助下已經成了無物,現在他房間里很多私自收藏的古董玉器,雖然沒有價值連城的東西,但看上去仍然是賞心悅目。
這一日他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獨自一人來到這家刻章店,看到的仍然是老人認真的臉色,只不過手里東西已經不是他那塊極品田黃石。
老人看到他,眼睛一亮,起身拿起已經篆刻好的印章,憔了點微墨,在雪白的宣紙上,輕輕的摁下了四個精致順眼的大字:“無雙寶鑒”旁邊還有“張燦”兩個小字。看上去賞心悅目。
老人有些不舍的把印章遞給張燦道:“這枚印章是我雕刻的最有感覺的一枚。”
張燦好笑的看了一眼老人,笑著點了點頭道:“黃師傅若是喜歡,就拿在手里玩吧,什么時候想起來小子了,再給我。”
黃師傅搖了搖頭道:“這枚刻章一看雕刻的便是你心中人兒,別人拿了反倒沒什么意義。”
張燦老臉厚度有限,被老人一臉認真說的有些含蓄道:“黃師傅大智慧。”
說完忍不住打量這個呈黃色的精致刻章,忍不住驚嘆出聲,暈暈的黃光朦朦朧朧,蘇雪整個人俏麗在印章上,甚至連衣服褶皺都一清二楚,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時間竟然還有如此完美工藝。這上面的蘇雪少了性格鋪墊,顯得冰冷如玉,氣質如華,讓張燦有些愛不釋手。
玲瓏起伏的身形動人心魄,這塊田黃石已經活了,最重要的是它只有嬰兒拳頭一半大小,竟然讓一個佳人活在了上面,張燦神情一動,忽然想到老人如此工藝,若是不專門刻印章,前去雕琢翡翠玉石,豈不是更顯得技盡其用。
他剛要張嘴,老人像是看透了他心思道:“我只會雕刻印章,也只雕刻印章,人這一生精力有限,但愿專精一門,無需駁雜。”
張燦拿出一張銀行卡道:“黃師傅雕出的這件東西無疑為稀世珍品,這是十萬手工費,還望黃師傅不要嫌棄。”
老人眼一瞪,將卡接過又復遞了回去道:“我說過不要錢,就不會要一分錢,你當老頭子說過的話是什么?”
“老人家堅持原則讓人佩服,只是小子也有原則,小子的原則就是互不虧欠,雖然這十萬花在這上面有些俗氣,但是小子求個心安,還請黃師傅收下。”
黃師傅看了他一眼道:“你人倒是不錯,這錢我收下了!”
“說起來老頭子繞了半天竟然還賺了一筆,業界內幫人刻個章,給這份價錢也算天價了!”老人自嘲道。
“對我來說這枚印章是無價的,錢這東西乃身外之物,給了黃師傅,我還嫌把黃師傅變成了俗人。”
老人不置可否道:“你刻這個印一來為女人,二來卻是無雙寶鑒這四個字讓我有些迷惑,看得出來應該是古玩界的鑒定之類的,我也不太懂這個,只是無雙寶鑒口氣不小,我這有件小輩送的座駕,若是方便的話,我倒要先讓你這無雙寶鑒四字首先刻上它的身上。”
張燦也來了興趣,老人感興趣的東西由不得他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