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路上,最前面的一輛車,車上的士兵趕緊下車給他們打開車門,張燦和蘇雪趕緊鉆進車里,把車門關上后,這才來脫掉雨衣。
那士兵也不會認錯人,因為張燦和蘇雪身上的軍雨衣是專用的,普通地方根本就沒有銷售,看他們兩個身上穿的正是他們帶來的雨衣,所以不會認錯。
只是那士兵奇怪的是,張燦和蘇雪怎么能在這么惡劣的天氣這么惡劣的環境中跑得這么快?怔了怔后才問道:“其他人呢?我們朱營長呢?”
蘇雪自然是不知道了,但張燦卻是知道,雨越大,他腦子里的感觸圖像就越是清楚,那避水珠的能量再配合了透視眼的靈氣,這暴雨雖然猛烈,但卻一點也沒有防礙到張燦的靈氣感知,當然,能遙感這些景像,那主要還是因為避水珠的能量,若是沒有這么大雨,他也沒可能感知得到了,除了在水中,如果是干燥的環境,比如沙漠中,大霧中,那張燦就探測不到了,就會跟瞎子差不多。
張燦抹了一下滲透到臉上的雨水,然后回答道:“還在后面,因為風雨太大,基本上是后面見不到前面的,估計他們還有一百米的距離吧。”
在車里,倒是隱隱約約的見到一些亮光在閃動,張燦說的自然是沒有錯的,朱時元協同王前等人至少還要半個小時也許才可以走得過這一百米的路程,傾盆大雨之下,根本就見不到路,也辨不清方向,只是朱時元他們憑著感覺,和一丁點的方向感往前面行走。
蘇雪身體如此強健的一個人,此時也凍得全身微顫,嘴唇發白又發紫,反看張燦,抹過了雨水后,臉色卻是比較正常,一點兒也沒有覺得寒顫。
張燦身上有避水珠的能量,如果要不是為了感知四周的環境圖像,那他就能讓雨水沾不到他身上,雨水沾在他身上后,皮膚才能憑著雨水感知四周的影像,但避水珠的能量讓張燦根本就不會有冷的感覺。
這里已經是臨近疆邊境界,夜晝溫差極大,再加上又是下雨天,夜晚與白天的溫度通常會相差幾十度。
在車里的空調溫度下,幾分鐘,蘇雪就慢慢恢復了正常,然后才想起問道:“張燦,你剛剛怎么會跑得那么快?難道你看得清楚路?”
張燦笑笑道:“我老家這樣的暴風雨是經常的事,小時候我們經常到山上砍柴,遇到大雨就要從山上跑下山,日子久了就習慣了,跑的時候,其實只看得到一丁點的路,但你跑得快的同時,也在看前面的路,感覺快一些而已,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反應好一點,再加上長期經受過這樣的環境,所以就快了。”
蘇雪和那個士兵都是怔了怔,覺得張燦說得有些有理,又似乎不可能,但也沒有反駁的話,不論他們信不信,但張燦畢竟是拖著她跑過來了,而朱時元帶同其他人此時還在路上呢。
朱時元和王前等人又整整經過了半個小時才到了公路上,急煞煞的各自上了車,其他人都還好一點,只有朱森林,因為身材胖,雨衣遮不到,全身都濕透了,鉆進車里后就像只流浪狗熊一樣蹲在車后座上直發抖。
十二個人分五輛車坐了,另外五個人又坐在了五輛車的副駕座上,大約又過了十幾分鐘,等到車上的人都恢復了些后,這才開始啟程,不過暴風雨沒有減弱,前進時,車速跟步行差不多,這還要相當注意,五輛車間距都只有幾米,不敢隔得太遠,如果有危險,才有時間救援。
這一段公路的路段也是極其險要,是在狹谷半山腰強行開出來的路,彎多路急,一邊是山,一邊是懸崖,山上有可能會有滑破泥石流,而另一邊的懸崖也一樣是險景,一個不好滑下去,那也是連人帶車都粉身碎骨的后果。
但是此時這些士兵都只能憑著經驗和對路況的熟悉來開車,速度慢,又要防備忽然出現險境,緊張得很。
不過緊張都沒有用,如果忽然發生災難,他們也沒有可能避得過,因為在車上,暴風雨那么大,也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征兆。
張燦他們坐的那輛車,在他們過去的時候是在最前面,現在開走的時候就輪在了最后面,車緩緩的在雨中開著,前面的車連尾燈的光都看不到,就是漫天大雨。
車后排上就只有張燦和蘇雪兩個人,前面坐著一個士兵,開車的一個,一共四個人,因為在最后面,反而車開得更慢。
張燦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妙,但又不敢肯定,看看前排開車的士兵,兩個人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緊張的開著車。
張燦偏著頭探測了一下,有些不敢肯定,趕緊把車窗搖下,大雨一下子就飄了進來,張燦立即又把頭伸出去,任憑大雨淋在頭臉上。
蘇雪和前面的兩個士兵都感覺奇怪不已,蘇雪拉著張燦的手說道:“你干嘛呀,趕緊進來把窗關上,會感冒的。”
外面的溫度太低,溫度低還好說,那大雨飄進來就是忍受不了的事了,蘇雪把張燦拉著拖了拖。
張燦縮回頭,一張臉上全是雨水,臉色也是煞白,有些驚惶的說道:“停車,趕緊停車!”
那士兵一呆,趕緊把車停了,然后問道:“怎么了?”
張燦不由分說,拉開車門沖進雨里,急急的又到了車門邊,然后對那個開車的士兵急道:“你下車,我來開,快點!”
那士兵有些傻呆呆的趕緊下了車,因為來的時候,朱時元就叮囑過,他們要護送的這一批人是要緊的大人物,萬萬不能疏忽,所以張燦火急急的一吼,他就趕緊下了車,然后鉆到后面,張燦一上車,車門也不關,任由暴風雨飄打在他身上,然后把車掛到倒檔上,一松離合,踩油門,將車倒開了出去,一邊開一邊又對那兩個士兵叫道:“你們有沒有即時通訊器?有的話趕緊通知前面的那輛車,讓他們趕緊調頭開!”
旁邊的那名士兵一驚之下,也不知道張燦為什么這么武斷,外面連兩米遠的景物都看不到,他憑什么下這樣的決定?難道是有什么事了?
張燦是探測到這十多米以內的路段右側的山體上坡中,已經溶了一大段山體,慢慢的開始溶化,若不是他在雨中能夠感應到,那就會釀成大悲劇了,而五輛車,只有最后兩輛車在這個范圍中,他們這一輛,還有前面的一輛,那輛車上面是兩個士兵和一名保鏢。
張燦此時只能急急的讓那士兵通知他們倒車了,不過人家可沒有他那樣的靈氣探測能力,在這樣的天氣路況中,根本就不敢倒車。
張燦這一倒車,把車上的兩名士兵和蘇雪都嚇得魂飛魄散,張燦讓那士兵通知前面的車輛,他們又哪里還有那份心思?嚇得只想把張燦控制住。
不過張燦倒車倒得很快很急,旁邊的士兵動都不敢動,只是心里念叨著菩薩保佑了,好在張燦倒的車雖然急,但始終沒有掉進懸崖里,始終都還在公路上。
張燦也只能是盡人事了,前面的那輛車,他救不到了,他也只有將車門開著,讓暴風雨盡情的傾灑在他的身上,他才能準確的感知山坡上的險境情況。
只不過倒了幾秒鐘,車里的士兵和蘇雪就聽到“轟隆隆”的大響,似乎鋪天蓋地的響聲就傳進了耳里。
溶化的坡體包裹著坡體上的樹木和巖石如山洪般一瀉而下,急烈的響聲中,張燦堪堪將車倒出溶體的傾瀉位置,而前面那輛車就給上百噸的泥石斷枝掩埋在了底下,張燦甚至可以感知到泥漿的下面,那輛越野軍車給一下子像玩具般壓成了鐵球,里面的三個人都來不及呼叫便及殞命!
張燦雖然及時的倒出了溶體傾瀉的范圍,但大石樹木泥漿猛烈的砸到公路上時,又彈射起來,十幾塊石頭“碰碰碰”大響的砸在了車前蓋和輪子邊上,一根人腰粗的樹桿直插進輪胎中,越野軍車嘎然而止。
張燦趕緊下了車,然后跑到后邊拉開車門,猛的拉下蘇雪,又對另兩個發呆的士兵吼道:“趕快下車,快…”
那兩個士兵再傻再呆,也知道此時是張燦救了他們的命,若不是張燦立即命令他讓開,他來開車倒出來,只怕此時就被鋪天蓋地的溶巖掩埋了,像這樣的災難,他們也不是沒有見到過,基本上可以肯定,被溶化的坡體溶漿掩埋的人,那比地震中被掩埋的人死亡率要高得多,地震之中還有可能存活,但被滑坡的溶體掩埋的人,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因為地震中,倒塌的房屋之間還有空間,還可以讓人存活,但溶坡滑體,那是混合著雨水洪流,掩埋之下,底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空氣空間,等待被掩埋的人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亡。
兩個士兵趕緊拖起雨衣就沖下車,跟隨在張燦的身后就跑,剛跑出五六米遠,一塊起碼有數噸重的大巖石從天而降,“咔嚓”一下就把那輛車壓成了扁體。
在傾盆大雨中,張燦一邊把雨衣給蘇雪披上,讓她穿上,自己卻是把雨衣扔了,此時的他再穿上雨衣的話,反而有可能阻擋他的感應,拉著蘇雪直是往后面的公路上跑,一邊又叫喊著另兩名士兵跟上,生怕他們掉隊。
直到到了沒有危險的的平坦地段時,張燦才停了下來,這一陣子,他也是處于高度緊張之中,在大雨之中,呼呼的直喘著氣,另兩名士兵也停下來,回望著前面。
這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暴風雨雖大,也看不了多遠,但那山破上的坡體時不時的夾著傾倒的樹木巖石滾落下來,那個還是看得到的,落下的公路地段,只離他們有一百多米的距離,那段公路上面都堆起了五六米高的泥漿巖石,其中還有許多大樹的樹身樹干,不過下面有沒有壓到掩埋到他們越野車,卻是一點都看不到,看得到的只有他們剛剛被砸到的那輛車。
只有張燦才感知得到,真正被掩埋的車輛,只有他們前面的那一輛,另外三輛都駛離開那段距離,而此時,他還感應到那三輛車都停了下來,車上的人都直發呆,王前一臉氣急敗壞的讓手底下的士兵趕緊聯系部隊過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