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了兩層樓,張燦才從另一層上了電梯,到了底層,這才稍稍平復了些,不過人多,他一直都用手捂住了嘴唇上的齒痕印,那個實在是太羞人了!
上了自己的車差不多也是落荒而逃,到了一間藥店處,張燦又靠邊停了車,然后下車到店里,當然仍然是捂著嘴唇,到店里買了一版創可貼,回到車對著鏡子,撕了一片貼在上唇的齒痕處,再仔細瞧了瞧,看不出來后這才覺得自然了些。
雖然嘴唇上貼塊創可貼也是怪怪的,但總比讓人瞧著那很明顯的半圓形的齒痕印好吧?
在環市路上來回跑了幾個圈子,張燦還覺得腦子里一團糟,不知道該怎么辦,又想到,那個蘇雪那兒實在是個太大的威脅,自己因為一時的貪念而讓自己陷入了混亂中,就算再隱藏這個秘密,對自己總是個隱影,不如自己跟她坦白了吧,就說那天自己是在那里游泳,在潛水時見到有箱子丟下去,又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那些人丟了箱子就走,所以他才潛下去把箱子挪走了,不過自己從沒把那箱子打開過,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要知道是毒品,打死也不會干的。
張燦猶豫了很久,又想著蘇雪既然調查了他那么久沒動手,顯然是沒有證據的,沒有證據就說明自己其他方面無懈可擊,那又有什么不好說清楚的?
只要自己絕對沒有參與販毒的事實,一切照實說就好了,當然,自己有透視能力和那避水珠的事就不能說了,其他的實話實說,只要說的是實話,又不怕蘇雪來查。
在某個沒人的地點,張燦把車停了下來,認認真真的想著這件事,到底是說出來,還是繼續隱瞞下去,糾結了很久,最后一拍大腿,張燦還是決定說了,別害人害己,只要自己沒動過那箱子里的東西,而且自己沒有參與過販毒的事情,那就說吧,否則這一輩子都是個陰影。
再開著車往天心廣場回去,把車停在廣場上后,張燦再慢慢乘電梯上了樓,首先還是打開自己家里的門,看看周楠走沒走,還好,周楠已經離開了,又在自己家客廳坐了一會兒,平復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心情,然后才出門,到隔壁B座的門口停下來,又靜了片刻,這才伸手按了按門鈴。
門開了,蘇雪那冷艷的臉出現在門口,一見到是張燦,嘴唇上貼了片創可貼,不禁冷笑道:“這形像挺不錯的嘛,嘿嘿,找我干什么?”
張燦指了指房間里面,說道:“我能進去說嗎?”
蘇雪停了停,這才挪開了身子,并不熱情,與之前調查張燦的時候,只想把他套在身邊時就是兩個極端了。
張燦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又見到客廳里擺著一只旅行箱子,顯然是蘇雪準備出門了,不禁詫道:“你要走?”
蘇雪盯著張燦看了看,哼了一聲才說道:“我準備搬家了,跟你這么個色狼鄰居住在一起,我覺得不放心,太不安全了!”
張燦頓時覺得這就是直白的諷刺了,嘿嘿干笑著道:“蘇小姐,你這是在打臉了,說我色就好吧,千萬別說你不安全的話,給我一萬個膽子,都不會來找你的碴兒,除非是我活得不耐煩了!”
“嘿嘿!”
蘇雪知道張燦這話是什么意思,嘿嘿一笑后,又問道:“那你現在是活得不耐煩了?”
“蘇警官!”張燦停了停,才從嘴里艱難的吐了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什么?”蘇雪忽然聽到張燦嘴里冒了個“蘇警官”的稱呼出來,呆了呆,臉色就變了,霍的站起身,臉色沉沉的盯著張燦,讓張燦心里都發悚了。
好一陣子,蘇雪才沉聲問道:“說,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官的?”
張燦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我就是知道,我上次過海邊公路時,在堵車那會兒見到過你在海邊的武警人群中。”
蘇雪頓時就瞇起了漂亮的眼睛,盯著張燦沉思起來,不知道張燦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張燦的話也讓她警惕起來,張燦的話太忽然了,本來她已經決定撤出來了,準備今天就搬走,并撤出這個任務結束,張燦不是毒販,也與她調查的案子無關,但事情就在她準備結束時,忽然就峰回路轉了,張燦的話讓她又驚又喜,不過外表還是盡力克制著。
凝神想了前后的對策,然后才在張燦的對面坐了下來,然后點點頭,平靜的問道:“那你說,你既然知道我是警察,還知道別的什么?”
張燦想了想,只是嘆了口氣,嘆道:“蘇小姐,我想了很久,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說,不過我首先說明,我與那件事毫無關系,我只是碰巧碰到了而已,因為你是警察,我才對你說出來,之所以這么久沒有說,那是因為我害怕,我先問好,這件事情,你可不可以完全把我丟開?我不想到你們的地方去,我只想過我的生活,你能答應我嗎?”
蘇雪笑了笑,一攤手道:“你先說說,是什么事吧。”
因為蘇雪的表情輕松,張燦也覺得她應該不會與自己為難,畢竟自己沒有販毒,而且也沒有碰那個箱子。
“蘇小姐,我在海邊游水潛泳的時候,見到三個大箱子,當時因為好奇,等到那些人走后,我才把箱子拖到了別的地方藏起來,不過我沒動箱子,我準備回市后再找人一起搬箱子回去后再檢查的,因為箱子太沉,好像里面裝的是石塊一樣,不過后來我再次到海邊時,就見到了你和無數的武警,我就知道肯定是有問題了,我心里也害怕,所以就沉默了,后來你搬到我隔壁,當時我沒認出來,就是到你家中喝茶時,我從你手腕上那串佛珠子上認了出來。”
蘇雪一怔,又問道:“從佛珠上就能認出?你是怎么認的?”
她還有些奇怪,難道她的佛珠有什么記號?應該是不可能啊!
張燦苦笑道:“難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對古玩玉器這些珍寶自然的有興趣,你那佛珠是紫檀木的,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在海邊時我看到你手腕上有戴,但當時我沒看到你的臉,后來你到我隔壁住后,在客廳里,我一見到這珠子,我就認出來了。”
蘇雪“哦”了一下,然后道:“那后來你一直就是在跟我演戲?一直耍我來著?”
“不是不是,我就是擔心…”張燦趕緊否認,雖然在跟蘇雪坦白著,但對蘇雪的忌憚之心還是一樣的,這個妞喜歡動手,可要小心些,別吃冤枉苦頭。
蘇雪又沉吟了一下,然后馬上道:“那你現在馬上帶我去海邊,看看那三個箱子吧。”
張燦頓時又提醒著她:“那我的事…”
“我會看著辦的,你放心!”蘇雪擺擺手,然后催著張燦出門。
到了大廈樓口,張燦指了指自己的車子,又對蘇雪說道:“開我的車去嗎?”
“好!”蘇雪點點頭,然后徑直走到車邊,張燦趕緊把車門打開,蘇雪上車就坐在了他鄰座。
開車到海邊,只要不塞車,倒也不慢,只不過二十多分鐘,張燦就到了那邊,因為近,在自己下去的那個路口把車停下來。
蘇雪一直是沉默著,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跟在張燦身后。
事已至此,張燦也沒有什么好考慮的,也沒有退路了,當即所蘇雪領著到了藏箱子的海邊,眼光先透視了一下,那三口箱子好端端的在水下的沙子里掩埋著,也就放了心。
埋箱子的地方距海邊礁石處有五六米,張燦脫了鞋,又脫了衣服,想了想,還是脫了長褲,只不過背轉了身子,然后下了水,在三口大箱子處潛下去,那里水深只有三米多,不用避水珠都沒有半點問題。
借著水的浮力,張燦把箱子給拖了出來,只是一浮出來后,他就拖不動了,蘇雪這時趕緊踏水過來幫忙,兩個人一齊把三只箱子都拖到了礁石上。
蘇雪把箱子打開,第一口箱子里面是包扎得極嚴實的美金,沉在海中一點都沒浸到鈔票,再開了另一口箱子,把包裝打開,就見到了一包包的白色袋包,里面全是白色粉末。
蘇雪眼皮都在微微跳動著,手指也有些發顫,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把袋子弄破一道小口子,然后用手指沾了一丁點出來,在鼻端嗅了一下,聞了聞氣味,是毒品!
蘇雪頓時喜笑顏開,毫無頭緒的案子,本來她已經放棄了對張燦的調查,沒想到忽然間云開霧散,張燦自己把自己給供了出來,當真是她福星高照了!
也不再多說,蘇雪一閃身,伸手就將張燦的手扭了過來,張燦一吃痛,叫了聲:“哎喲,你…你干什么?”
“抓你,還能干什么?”蘇雪毫不客氣的回答著,然后扭了張燦的手就往岸邊的公路上走,張燦很狼狽,衣服褲子都沒穿,只下身穿著一條短褲,蘇雪手又重,扭得他很疼,當即叫道:“你讓我穿了衣服褲子再說好不好?你…你不是答應過放過我嗎?你答應了我才帶你來的!”
蘇雪笑吟吟的道:“你這個色狼,遭報應了吧?那么漂亮的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壞在你手里,我是替她們報仇的,少說廢話,我幾時答應放過你了?”
張燦一呆,仔細想了想,蘇雪確實也沒有答應過他,只是確實又不心甘,說道:“蘇小姐,我又沒販毒,我又沒干那些事,我只是好奇藏了這三個箱子,這也算不了什么大錯吧?”
蘇雪當即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喝道:“沒販毒你怎么知道箱子里是毒品?你怎么知道那些事就是販毒了?嘿嘿,不是大錯,知道不知道,就憑這三口大箱子,就可以槍斃你一千次了!”
張燦身子一顫,不禁后悔起來,自己說這話時,確實急了些,要真沒動那些箱子,他怎么知道里面就是毒品?難道還能說自己眼睛有透視的能力?
蘇雪扭著赤著身子的張燦到了公路邊,然后把他推到駕駛座上,用手銬將他鎖在了方向盤上面,又把鑰匙取了,隨后就下車在公路上打起電話來。
張燦聽得清楚,蘇雪是在召集人手過來,心道慘了,這妞不講信用,這可怎么辦?
急切之間,張燦忽然想到王前走的時候留給他的電話號碼,說有困難可以打那個電話求助,當即從錢夾里取出那張紙片,然后把車臺上的手機拿起來,照著號碼就撥了出去,只是手機里傳出來的是電腦聲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