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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不能得罪的人

  朱森林一顆心也在氣惱著,說實話,本來他現在的心思就偏向了張燦,一聽到張燦受了老蘇這樣的陷害,當然著惱,再說,如果老蘇有這樣的劣跡,又有哪個老板會想要他?

  為老板做生意,陷阱用得再多,那也罷了,可他這陰招是對別人用的,而且還是在他店里化驗設計陷害張燦的,如果說,老蘇把陷害張燦得到的這筆錢交到了他的店里,作為營業收入,那么他還能原諒老蘇這一次,但老蘇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這就不能原諒了,更何況他現在得罪的是張燦,是自己最想拉攏的人!

  而又另有一點,朱森林一直在思考著,張燦自殺的時候遇到的那個高人到底是誰?在錦城還有這樣的高手么?可真沒見到過,要說高人,今天來唐淵的拍賣會中的人,就已經是錦城最高明的鑒定大師了,但那些人,顯然不是救了張燦的那個神秘人!

  朱森林的思想就是糾纏在這個張燦所說的莫須有的人身上,當然,朱森林和王前兩個人對張燦的這個話,也都是堅信不疑的,沒有往不相信的方面偏一丁點!

  像這樣的高人,有怪脾氣才是正常的,張燦一定不說,那反而讓他們更相信,再就是,張燦有那么好的眼力和鑒定技術,這也讓王前和朱森林相信,如果僅僅是憑老蘇,那肯定是教不出張燦現在的技術水平的,唯一能解釋的,那就是張燦的說法。

  老石齋今天不安靜了。

  王前的保安把老蘇送回來之后也就走了,老蘇回店里后,又急又惱,又喃喃咒罵,連侄女蘇秀問他都不理睬,似乎要發瘋一般。

  當看到張燦,王前,朱森林先后進店里后,當即幾步竄上前,一把抓住了張燦的胸口,臉紅脖子粗的惱道:“張燦,你個小雜種,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這一下可是把王前和朱森林都惹惱了,王前上前一腳就把老蘇踢得“哎喲哎喲”大叫起來,松開了抓張燦的手,然后蹲到地上呼痛。

  蘇秀給嚇到了,慘白著臉,急急的上前叫道:“你…你干什么?為什么打人?我…我報警了!”

  王前雙手一攤,淡淡道:“請!”

  有王前墊底,朱森林膽子也大了起來,也上前狠狠兩腳把老蘇給踢翻在地,罵道:“老蘇,啥也別說了,你個老混蛋,趕緊給我卷鋪蓋走人,欠我五十萬的錢,只要我見著你一次,我就找人打你一次,打你個半死不活!”

  朱森林的舉動更是把蘇秀和張強幾個伙計都嚇呆了,蘇秀要報警的話,那是針對王前的,她又不知道王前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但老板朱森林她卻是清楚的,現在的社會,哪一點不是講關系講人的?如果是朱森林對她叔叔做的,那她報警又有什么用?而且到底是什么事,她還搞不清楚,朱森林這樣做,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蘇秀不敢報警了,而老蘇在地上打了兩個滾,然后爬起身朝朱森林詫異又痛苦的問道:“老…老朱,你干嘛啊?我…我…我哪里做得不對嗎?”

  “還對不對,你他媽的好好想一想,你做了什么陰事,你自己心里明白,我會給圈子里散出聲音去,以后你在這個圈子里就算陌路人了,回老家好好種田去吧!”

  朱森林破口就罵了出來,而且把話都說絕了,讓老蘇連后退的路都沒有,只能選擇徹底離開古玩界。

  老蘇頓時呆了起來,好半天,臉色慘白,身子顫抖,然后把眼光視線轉投到張燦身上,見張燦臉色沉沉,雖然一聲不作,但眼睛里的光線卻極是嚇人,心里一愣,不禁想到,難道張燦知道了?

  又有些不可能吧,扮何富貴的叔侄兩個人都是他老家的親戚,是絕不會泄露出來的,而且昨天晚上還給他打過電話,詢問家里的事,一切都好,所以,張燦絕不可能從他那里得到消息的,在錦城這邊,那也不可能啊,這邊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這件事,連侄女蘇秀就半點也沒有泄露過!

  但張燦的表情太嚇人了,老蘇從來沒有見到張燦有過這樣的表情,甚至是覺得莫測高深,這絕不是他所認識的張燦,不是那個從鄉下來,跟他學藝的那個小白菜張燦!

  張燦冷冷沉沉,王前和朱森林雖然都對老蘇動了腳,但張燦自己沒有說出來,他們是肯定不會說的,這件事,就得由張燦自己來處理,這樣才會滿足他的報復心。

  王前最是明白這種心理,報仇,若不是親手所為,親眼所見,那就沒有絕對的暢快感!

  “老蘇!”

  沉默半晌,張燦終于冷冷的開了口:“三十多萬,對你來說,并不是重要,但對我來說,我想你明白得很,這三十多萬,會把我,把我一家人,都逼上絕路,就算我與你無親無故,但好歹我也算是你半個徒弟,對你三年來都畢恭畢敬的,錢是賺得少,但也沒少了對你的孝敬,我就想不通,你對我能下得了那個黑手?”

  老蘇又是一顫,臉上終于露出害怕的表情來,但又強辨著道:“不…不…我沒騙你,那個玉壺春不是我弄來騙你的,何富貴也不是我找來的,我不認識他,這…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找來的…”

  張燦冷冷道:“我有提過是這件事嗎?”

  老蘇一怔,又懊悔起來,確實是啊,自己都糊涂了,張燦哪里有說過他是在說自己設陷阱騙了他的這回事?雖然意思里絕對是這個話意,但他沒說出來,沒說出來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自己說了出來,這叫做賊心虛,此地無銀三百兩!

  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這不是他老蘇干的才怪!

  張燦又嘿嘿冷笑著道:“老蘇,說實話,雖然你陷害我,把我逼到了絕境,我也差點因此而自殺身死,但也因為你的這件事,而讓我碰到了我一生的貴人,讓我學到了一身更驚人的本事,我要再掙古玩古董這上面的錢,不說如隨手撿來,但卻肯定是輕松之極的,你那三百多萬,對于我來說,只不過是張張口揮揮手的小事,嗯,不錯,我是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報,把你陷害到現在這個地步,算是報了我的仇!”

  老蘇頓時面如土色,既然張燦都完全知道了底細,那他再說也是沒什么用了,就是又想不通,他還能碰到什么高人?說實話,這么多次見到張燦撿漏,他有好幾次都是親眼見著的,一直以為自己不過是大意,不仔細,所以給張燦撿了空偷了雞,但現在才明白,那不是機遇,也不是運氣,而是實力,只是這個實力,也太讓他吃驚了吧?

  再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一生的打拼積攢都毀于一旦,身無分文了,就算朱森林不追問他五十萬的欠債,他也沒辦法離開半步,再說以他這個年紀,若出去打別的工,那是連最低等的苦力活都難以找到的,朱森林說得不錯,若是他發出話去,自己有這個名聲,哪個老板都不敢要他,名聲一壞,誰都怕,再說了,成王敗寇,自己就是倒在技術眼力上的,又有哪個喜歡找一個技術不過關的師傅呢?

  老蘇雙手顫抖著,幾乎就想開口求饒,想讓張燦發還他兩百多萬的財產,但又怎么說得出口?

  張燦只是冷冷的盯著老蘇,即使老蘇向他求情,這個錢,也是絕對不會還給他的,想了想,當即從衣袋里掏了一疊鈔票出來,然后數了五張,扔到老蘇面前,淡淡道:“老蘇,念在舊情,這五百塊算我送給你的車費,回鄉下去吧!”

  老蘇全身抖個不停,老淚縱橫,本想講講硬氣,但又不敢,抖著手慢慢的把地上的五百塊錢撿到捏到手中,捏得緊緊的。

  蘇秀已經嚇呆了,雖然到底是什么事,她叔叔和張燦都沒有說出來,但她也明白到了,肯定是叔叔對張燦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雖然極恨張燦,但眼下也知道得罪不得了,前些天發火惱怒,那還有叔叔頂著,在這個店里,她一直覺得,朱森林絕不可能離得了她的叔叔,如果她叔叔一走,老石齋就會倒下了,但眼下看來,卻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叔叔走了,老石齋絕不會倒下,而且還會存活得好好的!

  蘇秀一瞄到張燦冷冰冰的眼光,忍不住就打了一個顫,自己跟他一直就是反斗著的,處處瞧他不順眼,處處難為他,這時才發覺,原來占絕對上風的是他,不是她叔叔!

  王前到底身份不同,這時冷靜下來,慢慢到椅子邊坐下來,淡然看戲。

  朱森林卻是毫不客氣的又踹了老蘇兩腳,罵道:“老混蛋,趕緊滾蛋,我這兒不留你這樣黑心的人!”

  在行業內,最忌諱的一件事就是不忠,老板寧愿要一個能力稍差一點的,但忠心卻是絕對要夠!

  老蘇背著朱森林在店里干這事,那就是不忠,因為借著店里的地方人氣來做了這件昧心事,又不是為了他做的,這就是他絕不能忍的。

  當然,更主要的是,朱森林是想要表現給張燦看的,一個張燦,抵一百個老蘇都不止!

  老蘇當真是無顏以對,渾濁的老淚連連,對張燦顫聲道:“張…張燦,原諒我…原諒我的貪心…”

  張燦淡淡道:“老蘇,我給你五百塊,是我對你的恩賜,想想我絕望的時候回店里來,你對我是什么態度?那時候,你應該想得到我接下來會是什么的結局了吧,可你對我又做了什么?連一丁點的安慰都沒有,你想想你今天能從我這里拿走什么?”

  張燦停了停,又說道:“我這個人,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當時哪怕你是扔給我一百塊,哪怕是一句話安慰我,我今天也會對你留一線,就算要報復,我也會讓你能安度晚年,現在的話,嘿嘿,我還是那句話,回鄉下去嘗嘗苦果吧,有些錯誤是不能犯,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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