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燦的話當真是語出驚人,一下子把屋子里的人都弄得怔住了!
不過怔的表情卻是有所不一樣,王前,朱森林,蘇雪三個人是一樣,鄭大寶卻又是另一種表情,王前三個人是覺得他們怎么看錯了,而鄭大寶卻純粹就是一種吃驚之極的表情!
鄭大寶盯著張燦越發的不解起來,這個年輕人當真是給了他太多的驚喜,不過心里的疑問也是更多了,想了想便又問道:“小張,那你說說,為什么你不覺得其它的東西值錢,而僅僅是那個小黃疙瘩最值錢呢?”
張燦指著墻壁上的東西笑笑道:“不是說其它的東西不值錢,因為它們都是假的,所以不值錢,要是真的,那當然值錢了,而這些掛件中,就是那顆黃疙瘩是真東西,所以它值錢。”
朱森林和王前一聽張燦說其它東西都是假的,頓時怔了怔,然后兩個人都站起身來各自到墻邊檢查觀看那些東西,看它究竟假在哪兒,因為現在目測看起來,都是跟真的一模一樣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鄭大寶手握得緊緊的,盯著張燦直是看,然后松開來,又問道:“小張,你是第一個來我家里說我這客廳里的掛件是假東西的人,說是假的我不覺得奇怪,不過我奇怪的是,別人鑒定都要細看化驗,檢查核對,你怎么就只用眼看了看,甚至都沒有用手摸一下,你怎么就能肯定它們是假的?”
張燦笑笑道:“這當然是我的一套看法了,鄭先生,你那些動物其實不過都是些做得很真的模型,比如虎頭吧,是用木雕的,然后表面再加上塑料的毛皮,再添色,嘴里的牙齒也是塑料的,看起來很真,其實是假的,再那個象牙吧,也是塑料做的,外表再加上特制的油漆,看起來就很真了,其它的…”
鄭大寶見張燦說起來如同親眼所見一般,沒有一件說錯,還真是驚得目瞪口呆起來!
而王前和朱森林則是把那些所謂的假東西取下來摸摸看,又仔細查對,從外形上看,是真認不出來,不過拿到手中后,有一部份東西還是可以看得出來。
而蘇雪則是過去把那顆黃色的小疙瘩拿下來到眼前仔細看著,看起來就像一顆河里的黃褐色的鵝卵石,不過拿到手中后才感覺到其實比較輕,并不重,也認不出來到底是什么東西。
張燦再指著蘇雪手中的東西說道:“蘇雪,你把那個拿給我看看。”這一下,張燦學滑了些,不再直接把它的來歷說出來,而是讓蘇雪拿過來給他看一下再說。
其實這東西,張燦自然是早認了出來,一點也沒有什么猶豫的,只不過不想在鄭大寶面前再表現得那么搶眼而已。
蘇雪趕緊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張燦,張燦把那東西攤在手掌中,然后擺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來,一邊還用手指在上面沾了沾,再拿到嘴里舔了一下,笑笑道:“果然不錯,鄭先生,這是一塊天然的上等牛黃吧?”
鄭大寶當真是不得不嘆服了,呆了一陣才猛然省悟過來,趕緊說道:“對對對,小張,你…你真是這號…”
說著揚起了大拇指贊著,鄭大寶可是實在給驚到了,能認出他的這塊牛黃沒有什么奇怪的,很多老中醫都能準確的認出來,不過像張燦這樣年輕的,又是第一次到他這里來,然后一眼就能認出這屋子里所有東西的真假,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了。
這些東西又不是古董,聽王前介紹的,說張燦是古董鑒定者和玉器件鑒定的高手,但他屋子里的東西,基本上都不屬于古董類,除了他之前拿出來的真假和田玉石頭,通常一個人擅長的,精于那一類的,也就一個類型,不可能面面俱精的,而現在看起來,張燦卻是任何一類都好像極精極懂的樣子,他墻上掛的這些東西,已經是屬于動物類了,而且假東西的制作又屬于木雕,塑料,油漆等等工種類,那牛黃,又屬于醫藥類,張燦又如何懂得這么多的?
就好比那牛黃吧,很多老中醫懂得,能認識,但要他們認出別的東西,只怕就沒那么容易了,更別說張燦還直接把制假的材料和底細都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
“是…的確是一塊牛黃…”鄭大寶幾乎是口服心服的自己承認了,又說道:“其它的那些,的確也是假的…”
王前和朱森林也不吃驚了,都是忍不住微微笑起來,張燦的能力,又不是今天才見到過的,他的眼力,實在是沒得說的,要他認不出來,能難得住他的物件,當真只怕是極難找到了。
這時候,蘇雪不禁問道:“張燦,你說這個牛黃最值錢,那它值多少錢?”
張燦笑笑道:“值多少錢,這個可就要看鄭先生自己的意思了,天然牛黃是很珍貴的藥材,這藥材生意,那跟買菜一樣,自然就有討價還價的了,多少錢能成交,鄭先生心里自然有一個標準,有一個底線,不過天然的牛黃,這么一塊,其價值比比這么一塊的黃金價值要高!”
蘇雪呆了呆,這么塊東西,竟然比黃金的價格還要高,那真有些想不到了,牛黃多少錢,她并不清楚,但平常還是有聽到過,但說比黃金要貴,還真是有些不相信。
“比黃金還貴嗎?我怎么在有些中藥店里見到都有呢,而且好像價錢也不是很貴吧?”蘇雪想起來又問道,在以前,她也不是沒去過中醫藥店,藥店里經常見到老中醫給病人抓藥,那一排排的藥箱柜子一拉出來,里面就裝有中藥材,醫生會拿一個小稱盤來稱,當然斤兩估計就是以克論計的了,而牛黃的柜子里拉出來,都是切成細粒的,稱一小盤子,至少也有幾錢吧,而一包中藥最多也就幾十塊,一般的才幾塊錢,十來塊錢,要說牛黃比黃金還貴的話,那怎么可能?
張燦微微一笑,這也就是蘇雪這個外行才會這么問,這事,王前和朱森林就不問了,笑笑道:“蘇雪,那些藥店里用的,可不是天然的牛黃,那是人工制成的牛黃,人工牛黃,價錢自然就低了很多,沒法比,要鑒定牛黃的話,其實也比較簡單,取一點點粉末,然后用清水調和,再涂于指甲上,能將指甲染成黃色,這個鑒定法叫做‘掛甲’!”
蘇雪一扣涂指甲,不禁莞爾:“掛甲?涂指甲油吧?不過涂成黃色可難看死了!”
張燦又道:“用掛甲的方法比較普遍,但不是絕對,要肯定而精準的驗證牛黃,還得化驗,取粉末,再加其它的化學元料,可以通過檢查膽紅素,檢查膽酸,對照色譜,成分分析研究等等,天然牛黃完整的一塊呈卵形,不規則的球形或三角形等等,表面是黃色或者棕色,用掛甲的驗證法涂于指甲上后,會經久不褪色,而假的涂料,會容易脫色,而且牛黃氣味清香,入口有清涼感,嚼不粘牙,含在嘴里會慢慢溶化掉。”
“而人造牛黃呢,則多呈粉末狀,也有通過加一些元素來制作成不規則的球形或方形而冒充天然牛黃的,畢竟重利之下就有人制假了,因為價格相差巨大,制假的人很多,用人工牛黃制假還算好的,還有一些用植物的粉末加蛋清蛋黃和牛膽汁,也有用別的動物的膽結石冒充,不過別的動物的膽結石自然是沒有牛黃的功效,有的還會有相反的效用,所以對人的身體有害處,其實要辨認牛黃,用手摸擦捏,基本上就能分辨出來,有個經驗話叫做‘三分’,所謂三分就是,一是牛黃上手‘輕三分’,牛黃的質地松,比一般同體積的物品要輕,只要經常摸拿牛黃的老手,試試重量就能知道,二是遇水摩擦黃三分,這就是掛甲一說了,三是用手捏碎三分,牛黃硬度只有一到二度,很容易捏碎,用力捏時,捏不碎,或者不出裂紋的話,就是假的了!”
張燦說得這么詳細仔細,就算如蘇雪這種外行,那也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到這時候,蘇雪才算是真正的見到張燦的鑒定能力,而且這個還不是小舅說的古董或者玉器,屬于張燦的行外鑒定,但張燦依然說得這么好,看鄭大寶的表情,就知道張燦說對了,不禁對張燦也是暗中佩服起來。
以前她是一直瞧不起張燦,覺得張燦不過就是運氣好而已,但這段時間以來,逐漸就對張燦改變了看法,尤其是兩次的救命之恩,讓蘇雪徹底對張燦產生了好感,她也搞不清,這個年輕的男人明明就沒有什么體力和強健的體魄,卻又為什么能潛那么深的深水,而這次山體滑坡的危險中,他甚至還表現出更特別的警覺能力?
鄭大寶呆怔了半晌,忽然又“哈哈”笑了起來,然后對王前道:“王哥,小弟我一直對你又敬重又信服,這次見你帶這么個毛頭來,還很認真的樣子,我覺得有些離譜,現在我就真的明白了,你仍然是我的大哥,無論眼力或者是能力,都不是我能比的!”
王前笑呵呵的拍了拍鄭大寶的肩膀,笑道:“什么能不能比的,不過我這個兄弟的確是個能人,這個不容置疑的。”
鄭大寶摸著下巴想了想,又爽朗的道:“王哥,你也跟我說明了這次的來意,老人家的身體要緊,我們也就不耽擱時間了,馬上動手,需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讓你的人和我的人搬上車,動身吧,今晚先到我的牧場歇一晚,什么酒店餐廳的,你們都吃得厭了,來了我這邊,沒別的,就是現烤牛烤羊,喝烈酒,這可是我們維族的待客之道!”
說起老人家的病,王前也不推辭,點點頭,隨鄭大寶安排。
鄭大寶把他的下屬叫來四五個,個個都是牛高馬大的壯漢,看得出來都是一身蠻力的人,搬了準備好的行李袋出去,在門外,這半天早準備好了五輛悍馬,這車可是越野的王牌。
鄭大寶的人加他一共是六個,王前這邊損了一個屬下,只有十一個人了,兩邊一起就是十七個人,五輛悍馬輕松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