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相公可別拿那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某,這一切,不過是巧合罷了,某承認,確實是很早就想動高句麗了,不光是高句麗,還有許多其他的,只因某記得小時候阿爹總是長吁短嘆的,說若是天下再也不用打仗了該有多好,后來璃漸漸的明白了,之所以會打仗,那就是有國之分,國與國之間要相互爭奪土地,爭奪子民甚至礦產林木等等,當時璃就想,若要是這天下再無國別之爭,這天下只有一國,不就是不用打仗了么王況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至此后,璃就無時無刻都在朝這個目標努力,高句麗人之所以能入轂,并不是璃刻意為之,璃不過是個獵戶,在雪地里到處埋下了夾子和陷阱,但璃不知道這些陷阱和夾子是能抓到野兔呢還是能抓到麂子或者狼狐之類,高句麗人只不過是運氣不好,撞上來了而已。
再無仗可打么嘿嘿,這話若要是別人說出口來,某倒可能笑他不自量力,可是從二郎口中說出來,某倒是相信真有這么一天了。只是某年紀大啦,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這一天咯,還是你們年輕好呀。長孫無忌笑瞇瞇的,可眼神透露出些許的落寞,顯然他也被王況勾起了萬丈的豪情,卻不相信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看到這個美好的未來。
會的,璃曾經答應過圣人,要在他還能走得動之前,讓他可以到這個天下任何一個地方去走動而不受約束。王況笑了笑,右手的幾個手指又開始在茶幾面上很有節奏的輪流敲了起來。
好,好,某就等這一天了。真有這么一天,某必定要游遍這天下河山長孫無忌看著王況,給出了一個回答,然后呷了一口茶,起身。慢慢的踱出了門外,連凳子都沒坐熱高三在旁邊伺候著是聽得云里霧里,怎么剛剛應該是長孫相公問小東家怎么辦,應該是問的那兩萬jg兵怎么處理的事。小東家呢,則一下就繞到了什么天下再無仗可打的事,然后長孫相公就說到時候要游遍天下河山難道這個比滅了高句麗還重要么 王況看高三那模樣,就給了他一個爆栗:你還沒到一定的高度,真要到了這個高度了,你就明白了。
高三摸摸頭:高度某不比小東家矮呀,再說了。那長孫相公比我還矮呢,怎么又和高度扯上關系了,想了想,甩了甩頭,管他呢,反正咱也不指望當官,咱有這樣的小ri子過著就很滋潤了。
長孫無忌回到府里,一路上是搖頭晃腦的。念叨著天下一國天下一國。回到家后立馬就直奔書房,龍蛇走筆,很快就封好了一封信。囑咐管家第二天一早送到驛館去,要用急鈴。這才去找長孫沖,向他了解情況了,若是長樂公主身體能好轉起來,兩個小輩努力努力,應該可以生個一兒半女的,他也想試試王況的教育方式了。
進入八月,天氣還是熱,長安本就處在渭水小盆地里,四周都是山。在后世就是一個火爐,這時候也不例外,如果按節氣來算,應該是已經入秋了,因為再過半個月就是中秋節,但此時的長安依舊讓人感覺是盛夏。而且人們在說起天氣的時候,也都是說盛夏,而不說是已經入秋了的。
長安這邊都已經開始準備好了,這天一大早,長安的百姓突然就發現,平ri里把守坊區的坊兵突然就少了一半,巡街營的兵士也少了一半,就連巡邏的時間間隔也變長了許多,據說是回鶻那邊出了點狀況,需要占領的地方太多,回鶻俘虜太多,并州大營的兵士不夠用了,就從各地都抽掉了不少兵士過去,長安也不例外,說是要在回鶻那邊呆到明年夏后才能回得來。
這個消息隨后就在從許多地方來長安的客商口中得到了證實,說是有許多州都陸續的接到了兵部和鎮軍司聯合發文,正有不少的兵士陸陸續續的往回鶻開拔,這些兵士還真不是去打仗的,因為調兵令里并沒要求他們將鎧甲修好了,刀兵磨利了,只是讓他們帶上就行。
再過得一些ri子,從草原上來的客商都在說著大唐往并州調兵的事,他們都在路上看到不少以一火或者一隊為單位的兵士往北方草原上趕路,只是奇怪的是,這些兵士帶的行李并不多,也不重,問起來,兵士回答很干脆:一路上衙門都有準備好啦,不需要我們多帶,只要帶自家ri常隨身物品就成。
茶館酒肆里于是就開始有人紛紛猜測,怎么這一次竟然要調鎮兵前往難道說,大唐已經無兵可派了么當然說這話的也是提著小心的,相對于十年前來說,如今的百姓們大多也都有了那么點軍國大事,若是沒個準的,少猜測為好,說不定自己的猜測就會成了敵國探子獲取情報的來源了,這長安城里,魚龍混雜,什么地方的人沒有就是那金發碧眼的大食人甚至更西的自稱是歐羅巴人也是不少的,因此當有那膚色不對,著裝不對的人進了來,大家就很自覺的閉上了嘴,拉起家長里短來。
沒人看見,這些在白ri里趕路的軍士,在當晚就換了衣服,分散開后連夜趕了回去,然后躲在家里或者是軍營里再也不出來,夜間是宵禁的時候,城里不可能有人會看見,而鄉下又沒有番外人前往,也是不怕被人瞧見的,就是偶爾被瞧見的,用一句上官交代回來拿點東西也就搪塞過去了。本來他們就是做做樣子,當然不需要帶那么多的行李,只要各地的軍士都在走,都向著北方出發,自然大家就會以為這真是往北派兵了。
而且,也不是所有州縣都是這樣的,只有高句麗的使者要經過的州縣才有這樣的現象。今時不同往ri,如今因為朝廷對技術和種子的保護意識大大增強,所有番外來的使者,甫一進關,就要說明去處和使命,然后由關守給他開個通行證,在通行證上列出使團的行進路線,不得偏離,每到一個州縣,都要由當地加蓋印信,并驗明人數和ri期是否有誤,一經發現有疑點,就以敵國探子的罪名抓入大牢里。
皇帝不在,換做是誰也不可能大肆的調兵,即便是如李靖,身為兵部尚書,還是皇帝最為信任的將領也不能,所以這已經是目前沒有皇帝在的朝廷所能做到的極致了,各州縣的士兵都不會走到自己州縣之外去,都是路上慢騰騰的磨蹭,盡可能的在白天讓多些人看到,然后晚上趕快的回來。
本來王況還有點擔心以河北一州的鎮軍及邊防衛戍軍要吃下高句麗大半的兵力會很吃力,哪怕再有神兵利器,再有其他的輔助,在人員上,和高句麗的兵力數量是相當的,就沒有絕對的優勢,雖然會贏,但自己這一方的損失肯定也是不小,不料高句麗人卻是野心不小,竟然分了兩萬兵去建南,那么高句麗本土上可戰之兵就是剩了三四萬左右,在人數上已經處于劣勢了。
高句麗人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他們就是想用北邊來牽制大唐的兵里,然后靠那兩萬兵將建南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等到北方戰事一平,他們在建南也已經站穩了腳跟,就可以以逸待勞,大唐水軍來多少就消滅多少,從而最終形成對大唐的南北夾擊之勢,還能獲得大唐的先進造船技術。同時,建南一占下來,建東自然也就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然后是東瀛,這個前景很美麗呢。
這是他們原來設計的一舉兩得的計策,現在要算上建南的金礦了,算起來就是一舉三得,按此估計,王況敢肯定,高句麗人為了這額外的驚喜,甚至可能往建南派去的不是兩萬兵,而是三萬甚至更多,畢竟,若是以北方百里之地甚至千里之地換一個溫暖又富饒還有大金礦的建南,怎么看都是合算的。
高句麗人卻不知道,建州水軍如今雖然名義上是屬于一州鎮軍之下,但其擁有的兵力比一個道還要多,,單以大樓船算,十艘大樓船,滿載兵力就有三萬了,還有小樓船,還有艨艟,還有港口里和秘密基地里的,加起來可戰之兵起碼有五萬,若要算上后勤人員,起碼能上到七萬去,所以高句麗人別說來個三萬,就是再來三萬,建州水軍也能輕松的吃下,看來扮豬吃老虎還是很有市場的么。
所以,高句麗使者離長安越近的時候,聽到大唐似乎沒兵的傳言也越多,而且,當地官員也不再像以前一樣的想方設法的要多對他們的行程進行羈絆,而是匆忙見面,蓋了印信之后,就匆忙告辭,似乎巴不得他們早點離開,早點到長安,早點回高句麗去的樣子。
然后,再接近長安,就聽說大唐甚至連鎮守西域的軍隊都想調動了,只不過是皇帝一直沒發話下來,沒人敢動而已。但人沒到長安,他們就已經聽說了如今整個朝廷分成了三派,成天吵得不可開交,一派力主將西域甚至河北的軍隊都派到回鶻去,早點結束戰爭,然后可以盡快的完成新的部署;一派是堅決維持現在的狀況,絕對不同意增兵;另一派甚至更離譜,居然說是不是可以找高句麗借兵或者說請高句麗從東邊往西邊攻打回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