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侯果真是目光如炬,恁么事也瞞不住您老人家。aigwen彩“某家也不要你給賠不是,你只要好生的把事做好了,那就一筆勾銷,某家就當沒被你罵過死胖子,做好了還有賞,若要是做得不好了,你信不信,就是跑到天邊,某家也能揪了你出來!”徐國緒一邊嘟嘟噥噥,嘴上卻是沒個停的,他也不大愿意起身,想吃什么,一說,自然有建安兵去幫他盛了過來。
跑到天邊?有天邊給你跑么?你要跑你跑,嘿嘿,某家就派人一路往西,一路往東,一路往北,一路往難,給你來個四面包抄。自打在艨艟上聽了王況說的地是圓的之后,徐國緒就信了,在他看來,既然地是圓的,那我就是跟你跑不同的方向,也是能逮著你的,只是以他現在的想象力,還無法想象到地球的真實樣子,恐怕也只有他親自走一遭了,才會知道要這么抓人。理論上可行,但操作性就值得商榷了。
“是這樣的,剛剛鄺老大讓某去將平日里的兄弟們都帶來讓他先過過眼,省得日后萬一要是有個差池而誤了大事。某就尋思吧,自家手下的幾個兄弟,能上得了臺面的也就那么三兩個,怕是不夠用的,倒是這東治港巡察衙門里有幾個好手,不管是跟人也好,還是打殺也成。都能上得了手的,就想著能不能讓建安侯您老說個話,調他們一兩個出來,某情愿領著兄弟們聽他號令。”或許是鄺老大跟他交代過了,皮三也不敢過于拐彎曲抹的,見王況沒再說話,就趕快的把自己的想法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全倒了出來。
難道自己已經強勢到了讓人認為可以指使地方了么?如果這話是從建安人口中說出來,王況想都不用想就會答應下來,畢竟建安已經深深的烙上了他王況的印記。.而且建州官員衙役的任命,按李世民的說法。是要王況拿個主意的,換句話,就是除了幾大巨頭比如說刺史,別駕,司馬和鎮將外,其他人哪怕是縣令,王況都可以一本就參掉,李世民絕對不會去管這個官員是不是真有錯的,這是李世民自己當著朝廷各個相公的面說的話。所以王況可以也敢這么做。
但是,東治港是屬于福州的地盤,而且又是相對來說比較獨立的地方,黃知遠在東治港的權限也只能管這里的民,但管不了軍。而東治巡察衙門是屬于建州水軍設立的衙門,負責港口這一片地方的治安等等,從律法上來講,王況這一個掛著侯名的散官。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說三道四的,更不要說大筆一揮的調人。
“某只能幫你去說說,至于巡察衙門放不放人,那某就保證不了了,你記住,若是他們放人,那是看在某的面上;而若他們不愿意放人。那也是他們自有自己的打算,明白了?”給人造成強勢的印象。不是別人的錯,而是自己不知不覺的作為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人對自己的觀感。這個觀感很不好,有點危險。
王況一直致力于讓自己和權爭之間劃出一條非常清晰的鴻溝,其實為的就是王家的根基不牢,和那些傳承了幾百上千年的豪門大閥沒的比,雖然現在從表面上看來,王家是風光無限,但一個家族最根本的基礎就是人,那些個豪門大閥,哪個不是家族子弟幾百上千的?就是在亂世里,只要家族子弟抱成團,就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敢輕易的去動他們,這一點尤其在三國里表現得最為淋漓盡致。
所以在王況手上乃至于到了他的下一代甚至更多代,王況都希望是要堅決的貫徹執行這個不權爭的策略的,如此則可以為王家打根基爭取到充足的時間,大唐盛世就是王況沒來,也還有一百多近兩百年,有這沒多年,足夠王家發展成為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就算沒成大樹,至少也能抗得住大風不至于被一吹就折了。
而現在王況帶來了改變,大唐盛世應該可以延續更長的時間,王家也就有了更充裕的打基礎時間。說到底,王況滅東瀛也好,挑動朝廷對回鶻用兵也罷,又或者是對安息對大食對吐蕃的強硬,除了他骨子里從后世帶來的憤青思想,也有很大部分歸根到底就是要掃清大唐外圍的威脅,為大唐開拓一個更大的立足空間,也就間接的延遲了日后的衰敗進程。
雖然一個朝代的衰敗并不只有一個外部原因,還有內部原因在里面起著更大的作用,但內部原因王況控制也把握不了,就只能從外部著手,消除一部分原因也應該能有一點作用,如此王家就擁有更穩定更充足的發展時間和空間,這是以空間來換取時間,是不得已也是最穩妥的辦法。
至于說后面的幾代人,會不會有取大唐而代之的想法,王況管不了也沒法管,你可以限制一個人的行為,但你限制不了他的思想,等到時間一長,王況做為王家崛起的開路人,影響力也會漸漸的降低,而等這個影響力降低到一定的程度,那么各種各樣的想法自然也就會滋長起來,這不是王況可以控制得了的,他能做的也就是在自己在大唐的時間里所能做的,甚至于當他身死之后,自己的兒子女他都管不了。
卻是王況多慮了,也或者是他知道太多參與權爭者后失敗的大多都沒什么好下場,知道得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多得多,所以王況才有這樣的憂慮。其實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建州水軍同樣深深的打上了他王況的烙印,沒有王況的力成,就不會有建州水軍的出現;沒有王況征東瀛,下建東建南,就不會有建州水軍如今這般如日中天的名頭,可以說,打從建州水軍建立的那一刻起,不管是誰,說起建州水軍,都繞不開他王況去。
而且,王況也早忘記了,當初成立建州水軍的時候,朝廷各大佬曾經一致的通過決定,建州水軍只是掛名在建州鎮將府之下,而實際的指揮者就是王況。這不能怪王況,王況除了對樓船的關注度比較高外,其他的事情他幾乎也沒怎么過問的,就連打東瀛,那也是黃大的一怒之下而為,并不是王況下令去做的。
但皮三卻從王況的話里聽出了一點點的冷意,他頓時頭皮一陣發麻,娘咧,哪個龜兒子說的建安侯好說話的?這下建安侯不高興了,早知道就自己去找巡察衙門好了么。可再一想,更是冷汗淋漓,幸虧自己來問了這么一下,要真的冒冒失失的跑到巡察衙門里去要人,哪怕再是低聲下氣的求人,要被建安侯知道,怕是沒有好果子吃,還好,還好來問了這么一下。
“嘿,二郎你莫非忘了?圣人可是說過,建州水軍是聽你調派的,當時這話還是某傳給業嗣和王家那小子的,你不記得,某還清清楚楚的記得的,業嗣那還有圣人的字喻,大郎你應該是見過那字的罷?”徐國緒身胖但心思靈敏著呢,常年在宮里泡在那大染缸中,哪能聽不出王況隱藏在話語里的擔心來,就提醒王況,也是敲打敲大皮三,你看見沒有,圣人可是說了建州水軍歸建安侯管,可建安侯竟然不肯管,不想要這個權,都忘了這事了。
“嗯,見過的,李鎮將將那字條給某看過,本來當初也是想讓某到水軍來的,但某想到小東家怕是不喜過多的參合到軍政上,就推掉了,不然現在這水軍副將,估計也該落到了某頭上了罷?”黃大咧嘴一笑,一口白生生的牙在跳躍著的火光映襯下,閃閃發光。
“嗌!那是你大郎不想離開二郎,不然你現在開口試看看,別說水軍副將,某家估計圣人會直接封你為主將,把王家小子調到渤海去了,又或者干脆按二郎以前說的,撥出一軍去渤海開府,任命你為主將,這都是有可能的,嘖嘖,真是有什么樣的人就有什么樣的兄弟,二郎不喜權,你大郎也不樂意,王大郎更是如此,當個司馬吧,比他原來當班頭還辛苦,勞碌命啊你們,某家怎么這么不幸,認得你們這一幫怪人,搞得某家也成了勞碌命了。”徐國緒長嘆了一口氣,一副無奈的樣子。
本來按王況當初的設想,確實是要建議從建州水軍中撥出一半人馬到渤海去另立一軍,以黃大為主將的,但黃大死活不去,而目前又沒有適合的將領可以擔任水軍主將的,因此這事就一直的拖延到現在,大唐現在馬上戰將和帥才都不缺,缺的就是船上的統領人才。
皮三一聽徐國緒的話,腦中靈光一閃,他知道該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