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四章強買第更到,晚點應該還有一更。本章由網友更新 伙計已經主動的給三千八百四十貫這樣一個很實在的價格,而王況還沒做出要或者不要的反應,按理說,這時候任是誰,也要等到王況開口說不要了,才能chā一杠子。
價高者得的說法不是沒有,但得看賣家的意思,賣家如果沒有明確的提出價高者得的說法,那么這筆買賣,只能是看買家做不做,買家愿意做了,那就是按三千八百四十貫的價格來,不管是其他人出再高的價格也是白搭,這是不成文的規矩,商賈們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是不會輕易的去觸碰的。而眼前的這十一塊原yu,yu店伙計的話中語意就是如果王況同意了三千四百貫價格了,那么買賣就成交了。
但現下的局面分明就是伙計給王況報的價格是三千八百四十貫,而后來者卻想三千五百貫低價拿走,這中間差了三百四十貫,聽那口氣,還大有三千五百貫必須拿下的意思。
王況循身回頭看了一眼,一個穿得花團錦簇的胖子,帶著幾個家人,正眼色貪婪的盯著那幾塊yu石看,想來也是和王況一樣,逛了許多店,這才碰到這一家有合意的原yu賣的。那胖子的眼里,除了原yu,正眼看都不看王況一眼,在他看來,一對穿著麻布衣的主從二人,料想是沒什么背景的,自己chā一杠也就chā了,誰能奈何 那伙計看了一眼胖子,陪著笑道:原來是黃掌柜,這位客人還沒說要不要呢。能被掌柜的放心的丟到柜臺上獨擋一面的人,基本不會是那種草包貨,尤其是yu石店里的流通量,動輒就是幾十上百貫的買賣,這伙計的眼界也是不低的,他心里也清楚得很如果三千五百貫就賣給了這后來的黃掌柜,如果不賣給胖子黃掌柜,就遠不是少賣了三百多貫這么簡單,黃掌柜的分量,他不是不清楚。
但是,如果賣給了黃掌柜,這后面的損失卻更是超出了他所能估量的,眼前的主從二人,明顯就是有著一定背景的人物多年的生意生涯,他也明白一個道理,越是半桶水,就越是晃蕩得響,水越是滿的,反而越是不顯山不lu水的。而這主從二人分明就是那滿滿的一桶水相比之下,穿得花團錦簇的黃掌柜,別看似乎很風光,恰恰是那半桶水的料。
王況只看了一眼那個黃掌柜,就不再理他,伸手從袍袖內掏出錢袋子,遞了過去,對那伙計道:身上帶的銀錢不夠,這里面金瓜子和金豆都是二錢一個,您費神數數約好后,不夠的某再差人送來那yu石就等錢湊夠了再來取便是。
二錢的金就等于二兩的銀,也就是兩貫錢,如果要付完三千八百四十貫,全折合成金瓜子或金豆子則需要一十九百二十粒,也就是二十四斤的金子,沒人會帶那么多的銀錢在身上的,王況身上的,大約也只得一斤多的金這已經是旁人所無法企及的富有了。黃大身上也有,不過他身上帶的就更少所以王況也沒打算讓黃大先掏出來。
伙計應了身,就仲手接過錢袋子,不料突然一個巴掌拍了過來,一下將伙計手中的錢袋拍落在地,里面滾出不少的金豆,如果不是錢袋子口有稍微的系了一下,恐怕整袋的金瓜子和金豆子都要散落一地了。
沒聽見某的話么,那yu石,某要了。出手的正是那黃掌柜,他一把拍落了王況的錢袋,轉身就沖著身后的幾個家人吩咐:yu石先扛回去,再把銀子送來。
王況本不愿意和那黃胖子計較,但黃胖子的一巴掌卻是把王況惹火了,雖然拍的是那yu石店的伙計,但這個黃掌柜強買強賣,不把規矩放在眼中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他轉過身,盯著黃掌柜:麻煩你,把金豆撿起來,再對伙計道個歉 喲,你誰呀你也不打聽打聽,我黃希忠做買賣,在這藍田向來是說一不二,給他三千五百貫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某看上的東西,還真沒有落下過的。不得不承認,這個黃胖子倒還沒到吃人不吐骨頭的份上,三千五百貫買下那堆原yu,yu石店還是不會虧的。不過,這是在京畿,有所顧忌,也是黃胖子不敢太過張狂的原因,如果換作是偏遠地方的話,恐怕就不是壓價強買這么簡單了。
黃胖子自認自己的眼神不至于差到哪去,在他看來,若是達官貴人,必定都是綾羅綢緞披身,隨從前呼后擁的,而眼前的主從二人,穿的分明就是麻布衣服,想來也是小戶人家出身,不會有什么大的背景。自己強買也就強買了,沒什么的。
然而他卻真真是走眼了,他的眼神還沒有人家一個yu石店的伙計好,yu石店的伙計那是天天見識了那么多的三教九流人物,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在這點上就比成天只和所謂的富貴人家打交道的黃胖子要強過太多去。
不撿是吧大郎。王況不怒反笑,往后退了一步,那黃掌柜以為王況是怕了,見他退了一步,就又往前bi了一步,抖著臉上的橫rou:算你識相,話音未落,突然啪的一聲,然后臉頰一麻,隨即一熱,再然后就是鉆心的疼,只覺得這店鋪中的景象似乎自己旋轉了起來yu石店的伙計呆了,他從沒見過一個看起來瘦小的人竟然可以將一個身軀龐大的胖子一個巴掌就抽得轉了幾圈的,這得多大的力道呀力道還是其次,還得一巴掌抽出去要把對方的全身都抽轉起來,這里面的巧勁,怕是沒個十年八年的苦練,沒有經常這么抽人的人是做不到 那黃掌柜帶來的人見自家主子被人打了,似乎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呆了一呆,然后才恍然大悟的撲了上來,黃大也不跟他們廢話,一腳一個將他們全踹出了店外在街面上哼哼嘰嘰的半天起不來。這時候黃掌柜也清醒了過來,他捂著腫起半的臉,一邊向店外退去一邊喊道:有種別跑,有種你們別走,等著不料這時候已經退到了店門口,腳下一個趄趔,被門檻給絆了個四腳朝天,引起聽東家動靜聞訊趕來圍觀的人群一陣轟笑。
黃希忠從地上爬了起來,故做鎮定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王況和黃大嚷道:有種的,你們趕緊跑還來得及不然,哼哼 原本只想教訓一頓這黃胖子的王況這下反而不想走了,他四下瞄了下,看到一張胡椅,就踱過去坐了下來,冷臉對那黃掌柜喝道:某便不走又待怎地你有什么能耐那便使出來罷。他也看出來了,這個黃胖子必定是有所倚仗的,如果不加一懲治,這個家伙還將會在藍田繼續干著強買強賣的勾當,而且,如果王況就這么一走,最后倒霉的必定是這家yu石店。
能開yu石店的,都有點背景,但從黃胖子敢強壓了價格上來看,黃胖子的背景恐怕比這yu石店的還深不少而且從他的話里,在藍田還沒少干強買強賣的事。如果王況就這么抽身走了,這個做生意還算本份的yu石店伙計恐怕要倒大霉,這不是王況的作風。所以,王況不走了。
那伙計原本也是心中惴惴,兩撥人這一起沖突,如果這客人就這么走了,最后自己的下場可能就是至少也要卷鋪蓋走人,但王況沒走讓他心中大定的同時,對王況就更加敬畏好汊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但眼前的主從二人卻似乎是不怕,果然是來頭不小,于是,他趕緊的為王況沏上一壺茶送了過來,不過還是有點擔心:客人,這黃掌柜可不好惹,不若客人您先走一步,留下住處,某循了機會給您送yu石去 某要是就這么走了,你這yu石店還能保得住周全么王況似笑非笑的看了伙計一眼,伙計的心思哪能逃過王況的眼睛,這后送yu石過去的話是半真半假,打探王況的來歷是真。如果萬一王況真的扛不住那黃胖子帶來的人的報復,那么yu石店少不得只能將那十一塊原yu賣給黃胖子,但賣的可能就沒有三千五百貫了,要是王況能扛得住的話,這消息很快也就能傳出來,到時候yu石店自然就可以大方的將原yu送過去,可以說,這是對yu石店來說可進可退的最好辦法。
王況底子不厚,yu石店也能守住了為人的本份,不至于將客人陷入困境中去,yu石店不外就是少賺點錢或者說虧一點,以換來今后的周全若是王況底子夠厚,yu石店等于又賣了個好給王況,能和那黃胖子叫板的靠山,那可是不一般的。這就是那伙計的想法。
王況dong悉了伙計的心思,卻不怪他,作為商賈人家,能做到這一點就已經難能可貴,而且這伙計還好心好意的提醒自己先走,而自己如果真的拍拍屁股走人了,最后受苦的,應該就是這伙計沒跑。
伙計見心思被人看破,臉不由一紅,訕笑了兩聲,不過心中卻是大定,客人如此的從容不迫,那必定真的是如自己先前的判斷,這是大有來頭的,說不準,還是朝中某位相公家的嫡系子弟,可是,這朝中諸位相公子弟中,如此年輕而又不張揚的,卻是沒聽過啊要說相公里面,不張揚的倒是有幾個,比如說蕭相公,比如說徐相公等等,可那幾個家里的子弟,誰會穿這麻布衣就是再低調的,也是一眼就能從穿著打扮上讓人認出是有來頭的人物,哪像眼前這主從二人,分明就是扮豚吃虎么。
藍田不小,但也不大,如果比起房陵來,因為地處京畿,那又大得多,有一橫一縱兩條交錯的街道,但要和如今已經有三橫四縱七條主要街道的建安比起來,那又小太多了,因此王況尋思著,如果那黃胖子真的回去喊人過來,應該很快。
伙計因為心中定了下來,也就自去忙著把地上的金豆一一撿了起來,所幸這點鋪不大,東西也不多,那些個yu石又是用木板圍著堆在角落里,地上也沒其他什么犄角旮旯所在,金豆本身重且并不是很圓,滾落的都不遠,很快就收集好了,伙計不放心,又伏下身去用掃帚在柜臺底下掃了一遍,王況見狀就道:也莫掃了,即便是滾一兩顆進去,這一時半會也是找不到的,若真是有那么一兩顆,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客人說的哪里話來,這丁是丁,卯是卯,咱們開門做營生的,講求的就是個信字,客人您為不讓小的承擔干系而愿意幫小的扛了下來,小的又怎敢貪墨那幾顆金豆沒得傳了出去讓人笑話。既然客人這么說,某也就不找了,實在是那些角落還真如客人所說,一時間怕是尋不到,以后若真的找了出來,小的就給您送回去。伙計聽王況的話后,連稱不敢,也改口將自己的地位降了一等,自稱小的來。
你,很不錯。王況贊了一句,不禁動起了挖墻角的心思來,沖黃大使了個眼色,黃大會意點了點出頭,挖墻角不是那么輕易就挖的,還要著人去打探清楚底細來,這人收入多高,家中有何人,心xg如何等等,如果這個伙計原本就是這家yu石店東家的子弟,且收入頗豐的話,自己開出的條件不夠吸引人,不是要被人笑死還有就是如果這伙計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不會離開yu石店的話,那就干脆不要費這力氣了。
那邊伙計得了王況的話,就不再費勁去折騰,拿了錢袋就轉到柜臺后面去,準備數數,也要看看金子的成色,這時候就聽得店外一陣嚷嚷:歹人在哪隨即呼啦啦涌進一群著皂服,挎橫刀的衙役進來,四下打量了一下,指著王況和黃大就喝道:將這兩個歹人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