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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章 你要幾塊?

第二三六章你要幾塊于廣兆突然來的這一手,讓王況有點措手不及。難道是于老頭知道自己要對付于祁中了么  于天使何以至此況深受不起啊。王況連忙的要去扶于老頭,他固然是恨于祁中,可冤有頭,債有主,目前為止,于老頭本身和自己沒仇,王況雖然不待見于老頭,可他畢竟是個品級比自己還高的shi御史,年紀也還不小了,不管是換了誰,除非是那種冷血的人,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不會適應這樣的情形。

  于廣兆人老,勁可不小,雙tui使勁的曲著,任王況怎么扶也是不起來,王況又不會功夫,百來斤的人,他一雙手怎么拎得起來還是手臂前伸著的,這力矩不小。

  宣德郎答應某一件事,某這才起來。于老頭拗上了。

我x,還不知道什么事呢,就讓我答應你你要是我的人頭呢我也給王況對這樣的話很是反感,你是我什么人,憑什么要任你擺布你說答應就答應你要是王冼或是王凌,別說跪,只要一說,我自然會答應,哪怕是說要我上天去摘星星也行,可你于廣兆呢不過品級別比我高那么點而已,不過是仗著年紀大點而已,給我來這套  王況從來對什么以德報怨的說法是嗤之以鼻的,在王況看來,這樣的人,不配稱人,只能稱為懦夫。就連一貫主張仁治天下的孔老夫子對這個都不贊同,曾經有弟子問孔老夫子對以德報怨的看法,孔老夫子反問:何以報德圣人都不贊同的,我王況作為一個普通人,當然更不能贊同。

或許,這正是當年孔老夫子要被批判那么多年的其中一個原因吧,因為如果提倡了孔圣人的學說,不就等于在太祖臉上狠狠扇上一個大耳光么  以德報怨固然可以感化某些人,但那畢竟是少數,更多的情況下,只會助長惡人行徑,所以,王況從來不會對于自己有怨的人隨便的就放過,就是蒲熙亮,在旁人看來是王況以德報怨,可在王況這里,若不是當初蒲熙亮送了田黃凍過來,其奉獻給王況的東西,遠遠超過王況的損失,王況才不會對他有什么好臉色。

  王況信奉的信條還有一個,那就是別人打我一拳,我必十倍還之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送來的,不讓你收點高利息回去,怎么對得起你對我的照顧呢當然,對于恩情友情親情,他也是這么處理。

見于老頭死拗,王況撒了手,一拂袍袖:既然于御史這么愛跪,那也就不勉強了,況失陪說完轉身離去,再也不理他,什么鳥人  王況并不懼怕他的shi御史身份,再大你能大得過魏老頭去能大得過李老2去只要我不謀反,只要我不威脅到李老2,不參與到權爭中去,李老2才沒那心思來拿了自己去當作破壞他的賢君名聲這鍋粥的老鼠屎。

  見王況真的轉身離開了正廳,于廣兆的臉扭曲了起來,本來他還以為只要這么一跪,就萬事大吉了,他算計得很好,王況素有德名,肯定不會就這么看著自己一個老頭跪著的,沒想到,事情卻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王況跟本不買他的帳。

  左等王況不來,右等還不來,就連個端茶的家人也沒有,正廳冷冷清清的,已經入冬的磚地是又硬又冷,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于廣兆的膝都跪麻了,這才確信,自己這么跪下去,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才無奈的起身離去。

  王況其實并沒走遠,正廳后面有個隱密的空房間,房間內有小孔,小孔正處于正廳主座的縫隙中,根本不會被人發現,高度也正好是一人坐著可以看的程度,這是給小娘子預備的,小娘子的才智,是王況的驕傲,如果碰到什么事王況感到棘手的,只需要一個手勢,就會有家人去通知小娘子,小娘子就會進到這個密室來旁聽,外人是不知道的。15

  這個密室建成后還沒動用過,王況這會就坐在躺椅上,舒舒服服的喝著熱茶,看著于廣兆,見于廣兆就這么走了,他笑了笑:想用德字來框住我找錯人了。黃大在一旁聽了,也咧開嘴巴,難得的笑了起來,這婚后,黃大的笑容是增加不少。

  等于廣兆走了一會,黃大也起身離去,這時候天色早就黑了,有些人家早都睡了下去,晚間沒個娛樂,天色漸冷,躲被窩里多舒服。

  當然也有不少人沒睡的,比如說林明和黃良,他們正湊一堆在林明家里等著王況的消息,這于廣兆,神神秘秘的要去二郎家,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意思。當然他們還不至于以為于老頭想要對王況不利,二郎可是能力劈青磚的,這么一個老頭子,哪里威脅得了王況去耍y謀詭計更不可能,這世間還能有幾個人有二郎這般聰慧林明心里還加了個人,那就是自己的妹妹,這夫二人聯起手來,恐怕無人能敵了罷林明經常是這么猜的。有時候他還會惡作劇的在心里將房杜兩位相公擺到王況的對立面去,自己算計著誰勝誰負,結局么,自然是自己的妹妹妹夫大獲全勝。

  等了一個多時辰,王況這才一步三搖的晃了進來,笑瞇瞇的,坐下也不說話,拿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嘴巴就是一通灌,喝了個底朝天,這才咂吧咂吧嘴:這壺不好,趕明去義興今宜興買幾把好陶壺來。

  什么好茶,到了你二郎嘴里都能挑出毛病來,這會又嫌棄壺不好了,這可不是某家,這是林家。黃良笑罵道提醒王況發牢sāo發錯了對象,在這建州,也只有王況敢在他面前沒個禮數,沒大沒小的。

  哦,原來是大兄家,況還以為是使君家呢,嘿嘿。王況撓撓頭,這才想起來宜興紫砂壺好像這會并沒出現,否則早就出現在王況家桌上了,至于什么時候出現的,王況才不管了,只是有沒紫砂壺對他來說并不重要,說到這個,不過是個由頭,讓兩個等不及的家伙放寬心而已,若要是他知道這兩人根本不擔心他,才懶得做這一番。

  他這只不過是隨口一說,林明卻惦記上了,追問道:二郎莫非以為義興有好壺自晉起,茶的地位就漸漸的和酒持平起來,甚至在某些場合還要高過酒許多去,飲茶,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若是有好茶器,必定也是和好酒具一樣的暢銷的,王況點石成金之手,可不是亂說的,樁樁件件,無不證明了這一點,沒人和銀錢結仇,能多一門生意,當然是都愿意的,所以林明這就上心了。

  有沒好壺況不知道,但有好泥,況卻是能確信的。林明問起,王況也就如實的回答,紫砂壺也就只有在后世那一二十年間人為的炒作起來,在長達幾百年間的發展史上,不過是個品質好些的壺而已,價格只比一般的壺略高,即便普通人家,也是能隨便用得起的,后世傳說什么紫砂泥已經所剩不多,不過都是當地行為,不讓開采,想把價格炒上去罷了,去那些制壺人家的倉庫看看,哪個不是囤積了幾十幾百噸的多的甚至到了千噸級別,那些泥全做成壺,差不多足夠十三億人人手一把了,最不濟也能做到一戶一把壺。

  大兄想燒陶了嘿,莫怪況沒事前提醒,這燒陶,可不如其他賺錢快。王況補充了一句。

林明一聽王況這話,登時就把心里的那點點希望給摁滅,二郎都這么說了,那就肯定是沒搞頭,既然沒個搞頭,那還想它作甚  林明府你也該知足了,有二郎這么個細郎在,林家何愁賺不到錢且安心做你的官就是。黃良打趣道,心里偷著樂,王況還沒把田黃的事透lu給林家呢,這要到時候,把田黃拿了出來,恐怕你林家別說燒陶,估計就是一車的金子擺你面前,也不大會動心了。

  雖然是黃良百般的拒絕,王況還硬是將田黃的份子給了他一成,這次于廣兆帶來了大好消息,天黃從此真正是被王況收入囊中至少一半,即便是在這事上黃良并沒真幫上什么忙,但他知道,王況說給的,那就是不管什么情況,只要有就會給。

  多美啊,想想二郎說的,嗯,手里把玩一塊,桌底下墊幾塊,恐怕誰也不會想到,被用來當做墊桌石的這么不起眼的石頭,會有那么高的價值罷如此一來,即便是以后若是做錯了什么被朝廷抄沒了家產,有幾塊石頭,也足夠了。

  他這還沒犯錯,就想著犯錯后的事情了,要是王況知道他的想法,恐怕連隔夜飯都會噴了出來。

  見黃良在那想得入神,還不時的偷著笑,王況就知道他又想到了田黃的美事,他這今晚來,除了等黃大的消息后,商量對策外,另一個事情就是關于田黃的。

  黃家都能有一份,林家怎么可能少得了在王況的心中,不光林家,甚至等到以后,孫家有了自保能力后,王況都要分一些過去。至于程處默他們幾個,那是沒分了。

  當然,若要是把田黃全挖光了再來拋出,那王況可就要把李老2得罪慘了,所以王況的打算就是,自己先把所有能找到的艾葉綠先全搞到,再把田黃挖得差不多有一半了,才去報告給李老2說,無意間發現了上品印石,如此一來,李老2肯定不可能那么小器,估計最起碼也會把剩下的田黃分給王況兩到三成,其余的才會收歸庫里,這樣田黃面世就有了絕佳的借口和時機,才能真正的兌現其價值出來。

要不要給后世留點王況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后世的田黃,都挖得差不多了,只剩了那么一畝地,還是已經被人挖過的一畝地,不過是沒細挖而已,有什么意義,田黃出現的幾百年,只有最后才有立法保護,這幾百年里,人們都是傻子,留著那畝地不去動只要天下一亂,還不一樣會被挖空了那拉氏的墳都要掘了,甚至和諧朝都有人光明正大的打起了武天子的主意,何況你這么個礦  大兄看看這個。王況沒有掏出艾葉綠,而是掏出了那個被他一分為二當作信物的田黃凍來。艾葉綠只得那么幾塊,那是要自己留著的。

  這是什么,是林明接了過去,掂了掂,突然臉色一變,閉上眼,仔細的mo了起來,小心翼翼的,一臉的陶醉。

  好石頭啊,莫非這便是二郎原來說的石頭林明眼睛一睜,看著王況,他想起了之前,蒲熙亮送給王況的黃yu來,心道,難怪二郎對蒲熙亮如此看顧,卻原來是這塊石頭,若是換了自己,這么一塊石頭,別說送給蒲熙亮兩三個大功勞,就是送上十個八個也不為過。林明以前知道田黃,但卻只是王況告訴他的,王況一直忘了給他看,所以他并沒見過真正的田黃,王況這是這時候才想起來要給林明看。

正是。王況點了點頭:大兄想不想要幾塊  還幾塊娘咧,這么好的石頭,能得一塊就已經是天大造化了,竟然從二郎嘴里沒事人似的蹦出幾塊來,瞧他那神情,仿佛這石頭就是唾手可得,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一般。林明以前聽王況說田黃的時候,不過是以為只不過是比普通石頭好的印石而已,最多比不過羊脂白yu吧,現在親手mo到了,就徹底的顛覆了他以前對田黃的認知來。

  林明也是正經的科班出身,字雖然寫得不大好,可平日里無事,也是喜歡寫寫畫畫的,他是個識貨之人,不像個蒲熙亮一般,匠人出身,沒有文人那種對印石特有的敏感,在他看來,此生能得一方此石刻的章,已經是無憾了,現在卻從王況口中聽到個幾塊,若不是黃良在一旁鎮定自若的,他還懷疑是自己眼花做夢了。

  二郎你確定真的可以有幾塊林明把幾塊這兩個字咬得極重,深怕王況反悔了。

  嗯,確定,大兄想要幾塊,幾十塊都是沒的問題。王況伸手接過了林明手中的那塊田黃凍,這可是信物,不能給林明的。

  此礦已經是二郎的產業,天下唯一。黃良笑瞇瞇的捋著稀疏的胡子,點頭道。他看到了王況手中的田黃凍和上次已經不同,比上次的小了一半,也沒深究,以為王況暗地里派了人去又尋了一塊來,這塊小些,不那么引人注目,拿出來握在手心里,旁人也是瞧不出來,正好。

  哇呀呀,好啊,好啊,某要三塊,不,不,不,某要十塊。林明手舞足蹈的,全然已經沒了一點點的父母官形象,比之當初黃良見到石頭的時候還要ji動許多,好在這時候廳里廳外都沒別人,家人都早被林明趕得遠遠的了,又有李管家看著,不怕有人窺探了去。

  大兄也忒沒個志氣,才十塊而已。王況癟癟嘴。

  十塊還沒志氣那就二十。林明被王況打擊也是一點脾氣沒有,想了想,報出個自認為很多的數目來。

  行,既然大兄還是這么沒個志氣,那剩下的全歸小淼淼了。王況恨鐵不成鋼。其實也不能怪林明,就是換了王況,若是在后世,恐怕一塊就能讓他找不著北了,也是這些年里,他已經麻木了而已。

  二郎可是說了的,要在家中每件家什的每條tui上都墊上這么一塊。黃良跟著打擊起林明的神經來,笑瞇瞇的:某也想這么做呢。

  墊桌tui你個二郎,真真是暴殄天物啊,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話一出口,這才發現連帶著使君也拐了進去,使君剛可是說他也想這么干的,不過,如今林明和黃良間也沒了那么多的客套,于是歉然的一笑。轉念一想,連忙道:不成,不能給淼兒那么多,他從來都是身上的東西隨手就送人的,要給了他,估計一年就要被他敗個jg光,只能給他一塊,最多兩塊。

  呵,還是先把礦挖了再說,大兄你明日去信說于二兄,莫要提這石頭的事,就讓他從接信起,一個兩個的往建安派最心腹的家人來,要起碼在林家干了十年以上的,最好當然是家生子了,不要讓人瞧出端倪。僅林家恐怕人手是不夠的,使君也得寫信回去要人,再加上陳大幾個以及之前況派去福州的高三,還有王五,這人手才估計夠,那莊上,況不準備再雇傭人了,原來的莊戶,愿意走的,也不留。王況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田黃的消息,只能自己人知道,家生子里,大多都是忠心不二的,王況又不會讀心術,只能靠了這個辦法來盡量的挑選可靠人選。自然,這些人也不會知道田黃的存在,到時候,只要自己打了要種一種新東西的幌子,說要將地細細的篩選過一遍,讓人將田里所有的石頭都集中起來,然后在暗中讓王五去挑選,就夠了,以王五yu石匠人出身的眼光,肯定不會漏過一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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