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三十二般變化大大的打賞,本書的第一個打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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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謝宏正在衙署中批閱文書,忽聽外面鑼鼓喧天,人聲鼎沸的。謝宏大奇,北莊縣是個小縣,人口少,熱鬧更少,百姓們沒事圍觀一下吵架什么的,都已經是很大的樂趣了,今天這敲鑼打鼓的是怎么個名堂?
他起了好奇心,也想著出去看看。結果到了衙門口才發現,原來不止他一個人好奇,衙役、書吏甚至連那個陸老頭都跑出來了。
胥吏們都是一臉好奇,陸老頭的神色卻比較奇怪,謝宏記得自己被任命為主簿的時候,也在他臉上看見過這種神色,嗯,就是艷羨的神色。謝宏更好奇了,這老頭羨慕啥呢?難道外面是娶新媳婦的?老光棍眼饞了?
見他來了,胥吏們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只有陸師爺不動聲色,把頭偏向一旁。謝宏微笑著和胥吏們點頭示意,然后向門外看去。
只見外面一隊人魚貫而行,正好經過衙門口。當先是幾個壯漢,拿著銅鑼開道,后面的人服裝煞是齊整,多數人都是青衣小帽的家丁裝束,不過那衣服都是簇新的,穿著新衣人也顯得很是精神。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隊伍正中的一抬四人抬的轎子了,看到這轎子,謝宏倒是知道陸老頭在眼紅什么了。
這段日子,謝宏在衙門里翻看文書,也惡補了一些明朝的常識。也知道,這個時代的官轎跟后世官員的座車一樣,也都是有乘坐的制度的。而且不同于后世的潛規則,這時是有明文規定的。
普通百姓人家,哪怕是富戶,也只能坐二人抬的轎子,如果做了四人抬的轎子就是逾制,那可是大罪。謝宏心里奇怪,難道是宣府的官員出巡嗎?不然怎么能擺出這么大的陣勢?
正疑惑間,謝宏聽到身旁胥吏們正在議論紛紛。
“這就是那位顧大人吧?真是威風啊,不虧是咱們北莊縣第一等的人物。你看這轎子,你看著儀仗,嘖嘖,在萬歲爺面前走動的人,這氣度就是不一樣啊。”
“可不是么,真了不得呢,聽說這位大人醫術如神,咱們是不是也去請他老人家給診個脈?”
“哈,就你,別做夢了,那位可是御醫,就咱們這樣的小吏,別說見到顧大人了,恐怕想進顧家的門都困難。”
顧大人,御醫?聽到這兩個關鍵詞,謝宏恍然,是啊,能在這小縣城擺出這么大的排場,不是那個京城御醫還有哪個?嗯,今天人家剛回來,明天再去拜訪好了。他心下盤算著,以至于胥吏們說的其他話,他一句都沒聽進去。
得到了這個好消息,謝宏心情大好,一天都是笑瞇瞇的,胥吏們又是一番胡亂猜測,只是沒人敢當面問他。
不知不覺的,謝宏已經成了身邊人的主心骨。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愁眉不展,連帶著家里人也都不怎么開心,今天他突然陰轉晴,最高興的莫過于晴兒了。小姑娘沒那么多心機,見自己哥哥高興,就好奇的問了出來。
“宏哥哥,今天有什么好事嗎?白日里,外面很熱鬧呢。”
“嗯,有好事,不過要先保密,明天再告訴晴兒。”謝宏很高興,不過他想著給晴兒、娘一個驚喜,打算等明天請了顧御醫過來的時候再讓兩人知道。
晴兒不太樂意的嘟起了小嘴,宏哥哥以前可是從來都不瞞著自己的。只是小姑娘還是小孩子心性,不等謝宏來哄,自己就把這點不開心丟到了一邊,歪著頭問道:“宏哥哥,真的嗎?”
看著小丫頭天真模樣,謝宏笑了笑,撥弄了一下她的雙丫髻,道:“嗯,肯定是好事,晴兒等著好了,明天哥哥就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謝兄弟,咱們這就出發吧?”謝宏剛一出門,馬文濤就迎了上來。
抬頭看看,天色有些陰沉,謝宏點點頭,走了幾步,又問道:“馬大哥,昨天托你打聽的事情如何了?”
雖然那位顧大人昨天剛到,不好上門拜訪,謝宏卻也沒閑著。他囑咐馬文濤去打探一下對方的喜好,謀定后動才是正理,如果能投其所好,請動這位御醫把握也就多了幾分。
“這個倒是沒打聽出,不過昨天這位大人回來不久,顧府門外倒是貼出了一張告示。”
“告示?上門說些什么?”又是告示,謝宏大為驚奇,這位顧御醫的譜可真大啊,這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隨便貼著玩的。
說起這事,馬文濤自己也覺好笑,道:“這告示倒是跟之前謝兄弟你獻寶那次有些相似,不過顧家收購的不是有趣的東西,而是禮佛的寶物。”
“禮佛?這位顧大人難道是信佛的。”
“這個就不知道了,告示上也沒說明原因,倒是我打探消息的那個小廝說自己是內府的,知道其中原因。不過那家伙獅子大開口,一個消息居然跟我要二十兩銀子,真是想錢想瘋了。”馬文濤搖著頭,對那個死要錢的小廝極其不屑。
他不在意,謝宏卻上了心,來自后世的他很清楚,情報這種東西可是非常重要的,有時候一個不起眼的消息,也許就能辦成大事。
顧府在城南,縣中的富戶也多半居住在這里。對此,謝宏也有所猜測:大概是為了方便逃跑吧,畢竟北莊地處邊陲,而韃子來的方向都是自北而來。
謝宏原來是打算讓馬文濤幫忙帶路的,結果到了才知道,根本不需要帶路。他今天出門已經算早的了,但是比他早的人卻是極多,顧府那扇朱漆大門前,聚集了一大群人。
門口的人很多,讓謝宏也是咋舌,這黑壓壓一片,足有上百人啊,御醫的名人效應可真是不小。人太多,謝宏一時也擠不進去,只好在外圍先觀望著。
只見這些人有抬著禮物的,也有揮舞著銀子的,當然,更多的人都在向門口的兩個家丁作揖求告。
“這位大哥,給通報一聲吧,這銀子是辛苦錢。”
“不行。我家老爺車馬勞頓,正在休息,哪個敢去攪擾?你這銀子老子有命拿,可沒命花。”那家丁黑挺黑,再沉著個臉,顯得更黑。他黑著個臉搖頭,絲毫不為那銀子所動。
這家丁還真是敬業,謝宏搖搖頭,站得雖遠,但是他眼力極好,分明看到那人遞過去的是一錠銀子,怕不足有十兩。
“咱們不打擾顧老爺,這禮物請大哥代為收下如何?”
“不收。我家老爺吩咐過了,若是真有心意,看見那里的告示沒有?拿禮佛的東西來,老爺自會見你。這些普通的貨色就不要拿出來了,顧家是什么人家,會缺你這點銀錢嗎。”送禮的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這位大哥,家父病重,想求顧大人救命,您就可憐可憐我一片孝心吧。”
“不管。天下病重的人多了,難道都要我家老爺去可憐?快走快走,別在這里攪擾。”
無論用什么辦法,那兩個家丁卻是全然不為所動,兩扇朱漆大門也是一樣,關得緊緊的。
唉,門難進啊!謝宏心里感嘆一聲,這御醫可比后世的專家門診還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