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謝宏的話,馬文濤覺得還是不大妥當,正想再勸,忽然看見從街口涌出來一群人,當先的一個肥頭大耳,不是陳典史還有哪個?
這時的陳典史沒了上午時的狼狽,連臉上的那個黑眼圈都遮掩不住他得意的神色,他遠遠的就叫喊開了:“哼!姓馬的,果然是你小子吃里爬外!只可惜,老子火眼金睛,看你小子偷偷溜走,就料到你想干嘛,今天就連你一起收拾了,以儆效尤。”
他一咋呼,謝宏也轉過了頭,見陳典史身后跟著幾個家丁打扮的人,估計是陳家家丁了,更多的都是普通的幫閑。這時代的幫閑沒有制服,這班人穿的五花八門,手里也胡亂的拿著一些木棍,鐵尺之類的家伙。
見對方人多,馬文濤有些發憷,不過他念頭轉的快,知道已經得罪了,就算告饒也是白搭,倒是沒有腿軟,還堅持著站在謝宏的身后。
“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們聚眾圍攻本官,是想造反嗎?”謝宏冷喝道。
他一聲喝出,那幾個家丁模樣的人臉上都有猶豫之色,還有一個老成一點的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說點什么,只是最后也沒開口。
謝宏估摸著,這些陳家的人可能也勸過陳典史,不要這么蠻干。
畢竟陸師爺只是暫時代理衙門事務而已,他點頭,也不過是想拿陳家當槍使,出了事自然是陳家兜著,如果謝宏被搞倒,那得利的也是陸師爺。這事兒明眼人一看便知,只有陳典史仇恨蒙了心志,這才不計后果沖了上來。
那些幫閑卻沒受什么影響,眼睛都看著陳典史,這些人就是靠著陳典史吃飯呢,若是陳典史在衙門里面吃不開了,他們也要倒霉。所以,他們與陳典史利益一致,完全不會顧忌后果之類的。
看了這些人的反應,謝宏反而略略放了點心,只要這些人重視陳典史,那他擬定的擒賊擒王的法子就能有效。
“不用擔心,他根本沒有朝廷的告身,你們沒看見他身上連官服都沒穿嗎?陸師爺說了,昨天不過是知縣大人一時高興,隨口承諾的罷了,等知縣大人回來,就都忘記了。再說,老子也是朝廷命官,他能打我,我自然也能打他!”
能做典史做了十幾年,陳廣元也不傻,聽了謝宏的話,也急忙把幕后的老板祭出來,鼓舞自己人的士氣。至于被人當槍使,他才不管呢,反正只要把這窮酸擒下來,讓他承認寶物是他陳家的,那獻寶的功勞自然就是他陳家的了,有什么好擔心的?
“姓謝的,昨天老子宿醉未醒被你偷襲,上午又有那幫吃里爬外的衙役幫你,害的老子丟臉,這回,老子倒要看你還有什么辦法!哈哈!”眼見自己這邊人多勢眾,陳典史可威風了,笑得得意非常。
謝宏先給馬文濤使了一個眼色,這才回頭嗤笑道:“昨天是偷襲?那你我不妨在這里再練練?看看是不是偷襲。”
得他示意,馬文濤會意,往衙門方向跑過去了,謝宏見他去了,也想著拖延一下時間,若是能把對方勾引出來單挑,那就更好了。
陳典史只是膽小貪婪,卻并不傻,看見馬文濤跑了他倒不在意,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回頭再去馬家抓人就是了。謝宏讓他出去單挑,他可不上當,獰笑道:“讓你先得意著,等老子抓住你,再看你嘴到底有多硬。”
他向后一招手,指著謝宏喝道:“給我上,不用留手,狠狠的打,留口氣就行!”那群幫閑干這種事兒不是一兩次了,熟練的很,聽了號令,就是一擁而上,倒是那幾個家丁落在后面。
“一群鼠輩!哪個敢傷我哥哥?”
見那幾個家丁落在后面,謝宏有些發急,猶豫著要不要先跑回縣衙,然后讓衙役們壓制對方。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怒喝,然后身邊一陣狂風掠過,一團黑影已經卷了上去。
黑旋風?謝宏有些發愣,只見二牛雙臂橫舉,挾住了沖的最快的兩個幫閑的頭頸,然后往前一摜,這兩人騰空倒飛而起,直砸進了人堆里,呼啦啦的倒下一片。
接著他雙臂揮舞,直撞過去,擋者披靡,陳家那幾個家丁看勢頭不對,也加進戰團,不過依然無濟于事。雖然這些人手里都拿著器械,不過二牛全然不懼,能擋就拿手臂擋一下,擋不住的,就任它砸在身上,自己卻是絲毫無損,眼見著十幾個人一會兒就倒下了大半。
這根本就是虎入羊群嘛,驚喜啊!讓二牛去打鐵果然是浪費人才,謝宏摸摸下巴,相處了幾個月竟然不知道二牛還有這等本領,猛將啊!謝宏琢磨著,如果再給二牛配上一根長矛,大喝一聲:燕人張翼德在此,那簡直就是張飛再世啊。
謝宏體會到劉備當年的心情了,兄弟這么能打,劉備有福氣啊,哥才二牛一個兄弟,劉備有倆呢!
原來經常聽人說,劉備不擅長計謀什么的,謝宏現在理解了,這是肯定的啊!有這樣的兄弟,還是倆,還用啥計謀啊?謝宏深有體會,剛才他還計劃著斬首呢,現在…
他都驚訝了,對面的陳典史則完全懵了。他也不是不知道張家是軍戶出身,可是大明的軍戶可不都是軍人,里面更多的人都是農民,而且張父在時一直約束兒子不能惹事,所以即便陳典史對本縣人物極為熟悉,也是不知道二牛的本事的。
這會兒連謝宏都看得愣神,更別提陳典史了,他簡直是肝膽欲裂啊。昨天被謝宏痛打,早上又被謝宏氣勢所懾,兩次都是抱頭鼠竄,他心里極為不甘。這次叫齊了全部手下,連家里的幾個出身行伍的老家丁都帶來了,滿心以為能報了前仇。
看見手下們一起沖上去,陳典史已經開始憧憬把謝宏抓住后,羞辱對方的情景了,結果…他現在哭都哭不出來了。
“哇!這張家也太坑人了,怎么就藏了個這么怪物在家里,你要藏就藏嚴實了啊,怎么偏偏這個時候放出來,放出來也罷了,怎么就變成謝窮酸的打手了,這不是要老子的命嗎?”
看著縱橫來去,威猛無比的張二牛,陳典史在心里亂罵了好一會兒,這才回過神,眼看自己的手下只剩寥寥幾個了,他也起了腳底抹油的心思。
就在這時,他感覺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他心里一喜,以為是家里剩下的幾個老家丁也來了,那幾個人非得要稟報他老爹,不肯出來,不然也許形勢能好點?
他轉頭就想罵人,結果出現在眼睛里的,又是一個急速放大的拳頭。“咦?我為什么說又呢?”他心里閃過最后一個念頭,然后就眼冒金星的倒在了地上,嘴里還不忘哀嚎一聲:“怎么總是這么兇殘?又打眼睛!”
“不一樣,上次是左眼,這次是右眼。”謝宏吹吹自己的手,表示很不屑,這白癡,連左右都搞不清楚,居然也能當官。
他心理素質比陳典史好多了,只愣了一小會兒,就醒悟過來了,二牛這兄弟給力啊。謝宏眼見二牛指東打西,一眾嘍啰也都趴下了,哪里能容這罪魁禍首開溜。
沒見三國演義里面,劉備每次出手都是打落水狗的嗎?有兄弟的人,就是這么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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