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西游章廿五、各自的執念,和…終于到達的援軍 (5K…于是狀態逐漸恢復中。)
對手是神仙,還是東天庭數得上名號的二十八星宿之一,是主殺伐的白虎星第一位,是…奎木娘。
白龍姬并不知道奎木娘這個名字代表著什么,她只知道,既然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是東天庭的人,那就意味著…先前師父所說的,來自天庭的攻擊,果然是已經開始了。
一想到這一點,白龍姬的心里就一陣陣地疼痛,這種疼痛,甚至掩蓋過了她身體上被那兩把兇殘猙獰的刀鋒所撕扯過后留下的深刻傷痕。
她…當初可是下過決心,無論如何也要為師父做些什么的。
師父帶她離開鷹愁澗,一路上對她照看有加,又不去嫌棄她的出身——在她看來,身為一個不合格的,她并沒有值得那個人如此在意的資格。
可是…不管怎么樣,他都對自己很好呢。
雖然每次背著自己時都會偷偷摸摸地去摸羞人的部位,雖然總是對于她認真提出的問題露出讓人疑惑的苦澀表情,雖然每次到晚上就躲開離她老遠——實際上,在向丹參姐姐詢問了關于的最終進化步驟后,白龍姬赫然發覺,原來師父一直不愿意教導她,果然還只是因為她的修行不夠。
“難怪成為合格的會那么困難,居然是要脫掉衣服的呢…”
雖然青色的眸子前又籠罩了一層朦朧的血幕,可是,白龍姬卻仍舊堅強地站起身來,俏麗的面容上,居然仍舊滿是堅決。
這一次,因為修行不足的原因而對他做出了過分的事情,白龍姬知道,只要他沒有真的被殺死,那么師父他就絕對不會對自己出言責備。
甚至像是方才她做出過分舉動之時,師父那樣兇惡的呵斥,也只是對她修行不足的痛心疾首而已,一定是這樣的 “哦?居然…還站得起來?”
正用殘破的衣衫將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包裹起來的奎木娘,皺著眉頭望向面前那個渾身都是傷痕的龍女。
普通的龍族,以她的身份,怕是在天界的殺伐當中不知道結果了多少,像是這樣弱小的白龍,她手中的刀鋒只要輕輕一下,就可以破開龍鱗,切斷龍筋,斬斷龍脊。
沒錯,先前她留手了,因為這個女孩子那堅定的表情,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初那個被王母貶斥下凡的小仙女。
“…你一定要到凡間來找我”
投入謫仙井之前,小仙女那認真而堅決的表情,正如同現在的那只白龍一樣,無論如何都無法動搖,哪怕是死去,魂魄的執念恐怕也會一直存在著而無法散去。
“那個唐三藏…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奎木娘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先前那并不引人注目,甚至可以說是土氣的光頭和尚的樣子——尤其是在被她施法變成老虎之后,那和尚的眼神里突然顯現出的平靜和鎮定,更是讓她有些摸不清頭腦。
“哼…只是個異性戀的yin僧而已…”
想到這里,奎木娘捏緊了手中的雙刀。
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尋回那已經投胎轉世成人的小仙女,然后和她再續前緣,雙宿一起飛,當時的她沒辦法鼓起勇氣,是因為她還沒有發覺自身所存在著的這份勇氣,不過,在見識了那大鬧天宮的少女英姿后,她也總算是明白了。
想要做出驚天動地的事情,便要有著承載一切,直面眾生的超凡勇氣 于是,在二十八星宿的姐妹們都在天庭的命令下籌備下凡追討唐三藏時,她卻一個人孤身下凡,在這寶象國附近占山為王,靜靜地等待著那約定著的人兒出生,長大,直到如今…
“只差一步了,所以…”
奎木娘看著那捏緊拳頭,一頭粉發隨風飄蕩的白龍少女,心中,也涌現出了無與倫比的決心。
“不管是誰,不管是何種理由…”
都無法阻止…百合花盛開在這人間的土地上 鋸齒嶙峋的鋸刀再度遙遙指向白龍姬的身軀,這一次,奎木娘不會再留手了,尋找到了支撐她戰斗的動力后,她也明白了眼前的少女,到底是處于何種理由才會如此地堅決。
“是背叛后的懊悔…以及更深刻的眷戀么?可惜…有過同樣經歷的我,也是不會輸給你的”
輕柔的夜風,不知道何時變得凌厲起來,黝黑的柴刀猶如強而有力的兇狼下顎,而猙獰的鋸刃便是足以撕碎一切的利齒,當孤狼露出了尖牙利爪,受傷的白龍,又該如何阻擋住這兇殘野獸的步伐?
“妾身…不可以輸”
對手是神仙,或許,在一年之前,白龍姬還根本不可能想到,有一天,認真地學習著守則的她,居然也會如此堅決地捏起拳頭戰斗。
而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她如今為之戰斗著的那個人,在她的心里究竟有著何種的意義,甚至直到現在,她在心里對他的稱呼,仍舊是“師父”的字樣。
可就算是如此,天然的準少女同樣也沒有發覺,那真正的花朵,早已經悄然地在她心中生根發芽,而在她的修行完成的一刻,那璀璨的花朵也將盛開,并且結下甘美的果實。
空氣變得無比沉重,屬于龍族獨有的威勢,逐漸地在這原本弱小的白龍少女身上彌漫開來——八部護法天龍的龍魂,除卻帶給她足以變強的功德法力之外,還有著那兇龍無與倫比的氣勢,而現在,這股氣勢,也終于在白龍姬的成長之下,逐漸地和少女那獨有的氣質糅合。
“昂”
風聲中隱約傳來的龍鳴,讓奎木娘的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不知道為什么,在她面前的這個本來可以被稱為“弱小”的龍女,氣勢居然已經攀升到了同她齊平的程度。
身為天庭二十八宿中的白虎第一星,奎木娘的戰斗力,自然也是二十八宿中最強的那一個,堪堪到達了功德天的頂峰,如若不是因為心中有著空洞的執念,或許一早便突破了那層看不見的隔閡,成為天上有名的上仙大能也說不定。
可是,就算是如此,像是白龍姬這樣以外力強行助長,拔高到功德海巔峰的對手,在她面前也只是弱得和普通的凡人沒什么兩樣,唯一棘手一些的,就只是那不知道從何得來的八部護法天龍龍魂,以及那一身被當成法寶錘煉的龍鱗。
可是現在…情勢卻急轉直下,在她的眼前,圍繞著白龍姬的身體,已經隱約有淡青色的寶光浮現,同她身周的星河分庭抗禮。
那淡青色的寶光逐漸濃郁,直至將她那功德天的法力所凝聚成的浩瀚星河都強行撕扯開一道口子,而后出現的景象,更是讓她有些驚訝。
在青色的云氣之中,一條通體透白的光龍逐漸浮現,威武地在那云氣同星海之間盤亙著身體,發出了讓天地都為之動蕩的龍嘯。
“昂”
這龍女…居然突破了功德天?
感受到對手直線上升的氣勢,奎木娘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放任她強勢地成長下去了,一聲冷哼,周遭的繁星點點霎時凝聚,漫天銀河之間,一頭銀色的巨狼昂頭長嗥,同那白龍針鋒相對。
空氣之中,霎時間便迸發出極為激烈的震蕩。
“鮮血的…結末。”
伴隨著奎木娘冰冷的聲音,那銀色的巨狼張開了猙獰的血口,四爪一揚,凌空縱躍,撲向了原地佇立著,周身環繞著白龍的少女。
鋒利的柴刀撕裂了白龍姬那堪堪成型的功德寶光,尖銳的鋸齒也在白龍宛若實質的軀體上割裂出猙獰的傷口,大片大片的功德寶光四散化作光粒,在銀狼同白龍的硬撼之間消散于無形。
讓人牙酸的摩擦聲響,出現在了白龍姬的周身,她身上的傷痕,因為先前的突然提升而全部修復,而周身的衣衫,也同樣泛起了淡淡的白光。
如今,在那柴刀鋸刃的肆虐之下,由龍鱗所化的這一身衣衫,居然并沒有如同先前一般摧枯拉朽似地變得粉碎,而是固執地同那鋒利的刀刃和鋸齒摩擦著,迸出大片讓人難以置信的火花。
先前是有所保留,如今是竭盡全力,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截然不同,而奎木娘卻似乎并沒有對此感覺到驚訝一般。
嬌小的身軀飛快地融入了那銀色的星光之狼當中,下一刻,那巨狼的身體表面,驟然爆發出了萬道銀光來。
如同狼群一般,用刀刃將對手的身體迅速地切割成無數段,如果說,這只是“鮮血的結末”一招的前奏,那么接下來,對于無法在群狼的利齒下死去的強大敵人,便是以強大的一擊解決的時刻。
“嗷嗚…”
伴隨著通徹天地的狼嗥,一道如同銀色閃電般的光芒,筆直地掠向了白龍姬的身體,那尖銳而猙獰的銳爪,目標就是少女柔嫩而毫無遮蔽的脖頸,在這一刻,兇殘的狼會不惜一切,以自己最迅猛和殘忍的方式,撕開對手的喉嚨 如同是怔在原地一般,白龍姬面對著那銀白色的閃電,卻并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已經絕望,靜靜地等待著死亡一般。
可是,就在那銀色的狼牙即將掠過少雅的脖頸時,環繞在她身周的白龍終于有了動作。
“…怎么…可能?”
在銀光之下隱藏著的鋸刃,那潛伏在暗處,足以撕裂一切的狼牙,在奎木娘驚愕的目光之中,居然被…擋住了銀白色的龍身,蜿蜒盤亙數十丈,將那兇殘的銀狼死死地捆住的同時,龍口早已經銜住了那猙獰的鋸刀刀刃 而被龍爪死死擒住的奎木娘,更是滿目驚恐地看著那睜開淡青色雙眸的少女,露出了認真的笑容來。
“妾身的這一式老樹盤根…是師父用了好久才教會的”
什…什么啊?奎木娘有些不明所以。
“妾身還要趕去救師父,這一次…妾身會認真地戰斗,所以…”
捏緊了粉拳的白龍姬,俏麗的身子在一瞬間,化作騰空而起的白龍——
“這一次,換妾身出手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骨精驚恐地看著那安靜而沉著地提著大鐮,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少女。
身穿著白裙的少女,如同夜晚的精靈一般典雅而美麗,飄揚的紫發,在這夜色之中更是足以令任何人沉醉。
可是,在白骨精的眼中,那提在少女手中,如同催命符一般逼近自己的血色大鐮,卻是她自打誕生以來,從未經歷過的夢魘 “喀嚓”
那曾經招架過吳克禪杖沉重一擊卻仍舊無礙的白骨劍,在先前的戰斗當中只剩下了一柄——而現在,這最后的一柄,也在接觸到少女的大鐮瞬間,化作四散飄揚的骨粉,然后徹底地消散在這幽深的夜里。
“啊嗚…”
吳克用爪子拍了拍巨大的虎口,打了個老大的哈欠…唔,原來還沒發現,自己居然有幾顆像模像樣的虎牙,不過…虎牙這種設定不是應該出現在傲嬌系的少女身上才對么?
拋開這些不提,那白骨精居然想要在舞靜的面前玩弄業力煞氣怨靈,還真是不知死活。
那好不容易修復的法寶白骨大手,幾乎是出現的登時就被舞靜的大鐮掃得支離破碎,漫天怨靈更是連個渣都不剩地被那柄血色大鐮吸了個干凈,甚至于吳克分明聽到,那大鐮在吸飽了業力怨靈后,居然還美美地打了個嗝兒。
流沙河當中到底死去了多少人,吳克自然是不知道,不過,光是想想連手持慧劍的文殊都曾經對舞靜的實力露出過驚容,連鎮元仙子都曾經憂心忡忡,那看似柔弱的軀體當中到底隱藏了怎樣可怕的秘密,吳克的心里,同樣也沒有底。
問題是,吳克不需要知道這些,他只要知道,這個女孩子的心,打從一開始就已經拴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樣子就夠了。
“…把師父變回來。”
舞靜比劃了一下手里的大鐮,向面色已經白到如同枯骨的白骨精下達了最后通牒。
不知道那兩個妖精到底對自己的身體動了什么手腳,吳克雖然拿到了九龍錫杖,卻沒辦法自行使用法力恢復原狀,所以他也只能寄希望于這妖怪能夠服軟。
“變回來?哈哈哈哈…哪有那么容易”
白骨精眼看窮途末路,卻突然尖銳地笑了起來。
“那黃袍怪以為我不清楚她的底細?以為用這唐三藏就能換回那百花羞?哈哈哈…那百花羞如今就在我手下蝙蝠將軍的手中,這唐三藏身上更是被我先施了妖化之法,底牌…卻全都握在我的手里”
妖化之法?
吳克眨眨虎目,難怪他覺得自己的狀況同大圣少女所說的一般向的變身法有些不同,哪怕用法力也無法解除。
“…不變回來,就殺了你。”
舞靜再度提起大鐮,逼近了連貼身兵器都已經粉碎,妖風也被打散了的白骨精。
“殺我?笑話…先不說那黃袍怪馬上便會來救我,你這小丫頭…還打算以后就跟著這老虎過一輩子不成?”
舞靜眉頭微微皺起,回頭看看吳克的身體,又歪著頭想了想。
“…太大了。”
“噗”
吳克一口老血險些當場就噴出來。
舞靜說的這話也太不著調了吧?雖然說…唔,雖然說這老虎的身子的確是大了些,而且…人獸什么的是禁忌,禁忌啊 當然,吳克也知道舞靜所說的大概并不是他想的,不過…現在可不是吐槽的時候,首要的問題還是…
正當吳克打算啊嗚啊嗚叫上兩聲,給舞靜提個醒時,虎目一轉,卻已經看到了天邊泛起的一道璀璨金光。
咦?是舞空來了 老虎的眼睛自然是雪亮的,雖然隔著老遠看不清楚,但是這些天來見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次,吳克自然是不可能認錯大圣少女的寶光。
“齊天大圣?”
白骨精自然也已經看到了那道金光,眼珠骨碌碌一轉,突然在吳克和沙舞靜都疏忽的這一瞬間,身形一轉——
“師父人家來了…咦?師父你怎么變成這么狼狽的模樣呢。”
大圣少女率先壓下云頭來,金眸一掃,卻發現眼前的“師父”模樣狼狽不堪,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徒弟你來的正好…你三師妹要弒師她…她是和妖怪一伙的”
眼看著那化作自己模樣的白骨精張口說胡話,吳克氣得啊嗚啊嗚一陣亂叫,在籠子里撲騰了好一陣,卻是掙脫不出。
“啊嗚?”
突然間,那云頭邊緣探頭探腦地露出一對虎耳來。
“是…是大好人的味道啊嗚”
眨眼間,一直在云頭上打盹的老虎少女已經啊嗚啊嗚地跑下來,來到了籠子旁,瞪大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和吳克大眼瞪小眼。
“啊嗚?你怎么來了?”吳克一頭霧水。
“人家是來看大好人的啊嗚”
小老虎想要探頭去蹭蹭吳克時,卻發現周圍的籠子很是礙事,于是…
“嘎吱”
好好的精鋼鐵籠在老虎少女的小手下,輕描淡寫地被擰成個麻花丟到一旁,留下當中的吳克一臉呆滯地看著一下子變成大力士的老虎少女。
怎么…身邊的女孩子到最后都會進化成怪力屬性么?這實在是…
吳克和小老虎啊嗚啊嗚地交流著的同時,大圣少女卻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師父”。
“師父你說…這個悶葫蘆要殺你?”
“沒錯她…她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吃我的肉才留在我身邊的”
白骨精色厲內荏,指著默不作聲的沙舞靜,惡狠狠道:“你看,她如今連分辨都不敢分辨,徒弟你還不替為師清理門戶”
“好好好…老娘現在就…”
大圣少女盈盈一笑,一個轉身,如意棒已經操持在手——
“…現在就結果了你這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