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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 兩人相處

  (文學度)

第一九九章兩人相處  出了皇宮,站在馬車前,抬頭看著大好的艷陽心底暗嘆,可算是活著出來了,這么壓抑的一個地方,為就有那么多人想往里奔呢?她是真心希望自己不會再有進去的第二次。

  感覺到前邊有人,柳卿也沒有低下頭,熟悉的氣息讓她都不用猜就知道來人是誰。

  “定王爺,這里也能碰上?”

  “我在這里等你。”從這個方向闕子墨看得分明,希及的頸后衣衫都濕了,在得知皇兄招希及入宮的那一刻他就無比擔心,以希及的性子絕對不會聽他的等他來處理這件事,不過逞強也好,倔強也罷,好歹是安全的出來了,沒有激怒,或者說沒有徹底激怒皇兄就好。

  “希及,我說過的,這事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偶爾依賴一下別人其實也未嘗不好。”

  “我知道,我也想依賴著別人,都不用想。”柳卿低頭,眼神清澈的望著他,“可是我一個人太久了,每每有事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的自己去解決,事后又總會想,其實我可以更輕松的,可是…你看,這次我又這樣了。”

  看了看所處的位置,闕子墨壓下想說的話,“先離開這里吧,你是去城外還是回城里的家?”

  柳卿想了想,“回城外吧,皇上有令,讓我安心養傷,要是回城里我哪還能安心養傷,招待來人就夠人煩的了。”

  “好,我送你回去,還有些話和你說,不過我是騎馬過來的,坐你的馬車可好?”

  想了想男女大防,再想想這人的身份,柳卿非常想拒絕,現在還是不要留人話柄比較好,可是看到聞聽期待的眼神,柳卿默了,半晌才點頭,“好吧。”

  闕子墨大喜,希及吃軟不吃硬,他小小的示弱一下果然是必要的。

  搖晃的馬車內,柳卿一派慵懶的倚在身后的松軟靠墊上,束好的頭發因為她的動作垂落下幾絲,讓因為著男裝而掩下的嫵媚泄露了一分,闕子墨按捺下去給她整發的沖動,眼神卻怎么都收不回來。

  “怎么,定王爺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這是沖我發呆來了?”柳卿一臉戲謔的調侃,“我其實還是比較習慣以前的聞聽,若是因為我的女兒身份讓你這個樣,那我想,以后還是…”

  “我還在適應這樣的你,希及也得給我點時間不是。”不想聽到自己不想聽的話,闕子墨不算禮貌的打斷了,“希及,你可知道你的身份是從誰那里泄露的?”

  這是柳卿這兩天一直在想的問題,從心底來說,她不想懷疑杜容夏,畢竟那是她第一個稱得上是朋友的人,而且她也相信杜容夏并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女人,是男人的占有心態作祟也好,是不想破壞她現在的生活也罷,杜容夏應該都不會這么做,可是,除了杜容夏,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知道她的女兒身份。

  要不然,就是柳家出現了多嘴之人,可是爺爺很明確的告訴他,這消息絕不是從柳家傳出去的,那么,她實在是沒有很大的篩選范圍。

  “是杜容夏吧。”

  闕子墨眼睛一暗,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介意,“你知道?”

  “猜的,除了柳家人,只有他一個外人知道我的身份,我想不出除了他還有誰。”

  轉動著手上的玉戒,闕子墨狀似不經意的問:“你就不生氣嗎?畢竟你的身份泄露給你帶來的麻煩不少,恩,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他。”

  “我在等他一個解釋,想來想去,我都覺得他沒有這么做的必要,至于身份揭穿…這是遲早的事,早點面對也好。”

  坐直身體掀開車簾看了看到了哪里,唔,還沒出城啊,傷口有點疼了,大概是剛才汗出得太多浸進去了。

  看她微微皺起眉,手也無意識的撫著胸口,闕子墨自然明白她難受了,想把肩膀借她人家顯然是不會要的,胸膛就更不用說了,打量了下車內,把幾個墊子都拿過來斜疊在一起,半躬著身放到柳卿身后的車壁上,“先躺一會,有事先回去再說。”

  不想和身體做對,柳卿順從的躺了下去,知道闕子墨想知道的是,閉著眼把在皇宮和皇帝交鋒的情形說了一遍。

  闕子墨聽得心臟緊縮,皇兄性子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希及這么步步緊逼的與之對抗居然活了下來…

  他現在非常想看看希及呈上去的究竟是個東西,能讓皇兄這么痛快的放人回家。

  “想知道?”離柳家還有一段距離,柳卿也不想馬車里太靜默,那太尷尬了,找個安全的話題聊聊打發時間也好。

  闕子墨點頭,他是真挺感興趣的,不過能讓皇兄看中的,自是于皇室有利或者是大預朝有利的東西。

  柳卿也不瞞他,“是精簡后的朝堂的大致框架,現在的朝堂臃腫不堪,該設官職的地方沒有,可有可無的官位卻許多個,政令無法上通下達,我想這也是皇上目前非常想要的東西。”

  當然是皇兄想要的,身為皇帝最信任的人,又是王爺,皇帝為了這個召集重臣商討過幾次都沒有拿出行之有效的議案出來,希及這無疑是及時雨,不過…

  “你就不擔心交上去那個后皇兄還是要納你為妃?東西可是到手了。”

  柳卿笑得如同狐貍般,睜開的眼里仿如星星般炫目,“那只有一半,還是個最簡略的框架,定王爺當我是傻子不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得讓皇帝知道,我就是那青山。”

  “你要是傻子,這天下就沒明白人了。”闕子墨嘆息似的道,眼中有著不容錯辯的驕傲,這就是他看上的人,為男人時他愛,沒有子嗣也甘愿,為女人時更是深陷,無法放手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要好好合計怎么把這人追到手。

  饒是臉皮厚,柳卿也被那眼光看得紅了耳朵,惱羞成怒的嗔道:“怎么看人呢?就不能正常點?”

  難得看到希及這副模樣,如此美好,闕子墨哪會錯過半點,更是眼都不眨了,嘴里道:“哪個樣子是正常?”

  “以前不就挺正常?男人果然都好色。”

  “希及這話可冤枉人了,你不知道以前我就是這般看你的嗎?”無錯不跳字。

  “哪有,以前可沒這么…”色迷迷三個字后知后覺的吞了下去,意識到現在的氛圍有點不對,柳卿迅速閉上嘴,轉開頭閉目養神,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貨色。

  闕子墨也不敢惹過了,連忙安撫,“別生氣,以前是你沒發現,在很早之前我就是這般看你了,只是你一直覺得我們是朋友,我又不敢輕易說出來,畢竟滿京城都知道柳公子不是好色之人,對男人更是從沒表現過半分興趣,我要是說了出來把你嚇跑了不就得不償失了?”

  還在說還在說,這是哄人的話嗎?柳卿不理他,但是上揚的心情還是從嘴角彎起的弧度泄露了出來,闕子墨看得分明,也就不再說話了,這種安靜溫馨中又帶著點曖昧的氛圍很好,他很喜歡。

  沒多久便到了柳家,下車之前,闕子墨道:“后面的事我會處理好,希及,稍微相信我一點,牽扯上你,我不會輕易讓步的,就算那人是皇兄,我也會努力爭取。”

  柳卿微笑,“我盡量。”

  接過隨從手中的韁繩,目送著柳卿走進大門再也看不見身影,闕子墨才翻身上馬,揚起馬鞭,“回去。”

  前廳中有人在等候,除了爺爺,父親和兩位長老外,還有個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人。

  “回來了?事情解決了?”柳松君連聲問道,雖然一直表現得很是淡定,但是顯然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

  “暫時是這樣,爺爺放心,我會讓這個問題永久解決的。”朝站起身來,滿臉愧疚之色的杜容夏微微點頭,“我也在猜你差不多該上門了,石巖。”

  她果然是知道了,杜容夏心中更沉,站在那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才好,道歉嗎?事實已經造成,道歉有用,否認嗎?雖然這事并非他說出去的,可是確實和他有著莫大的干系,要真是否認,恐怕希及會更加看不起吧。

  “聽說你入宮了,皇上有沒有為難你?”

  在全嬸的攙扶下坐下,看樣子還得等一會才能去上藥了,“當然,皇帝想的永遠比一般人要遠。”

  生在世家之中,又在姚家呆了這么久,杜容夏的眼界自然不會只看在眼前,知道希及身份揭穿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希及要面對的是,皇上哪能容得了一個不在他掌握中的變數,以前只把她算在柳家,現在卻得提防她嫁入另一家,且一定不會嫁低,兩個超大世家的聯姻,皇帝哪能放心。

  想到希及可能要入宮為妃,杜容夏只覺得心都要碎了,后宮佳麗三千,希及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向誰索要去?皇帝嗎?

  向皇帝要一心一意,他都覺得這實在是太扯了,可是,這都是因為他,因為他的不慎導致希及如今的處境。

  看他眼中難掩的悲傷,柳卿原本的幾分怨氣突然就消失無蹤了,這個男人雖然功利心強,但是對她卻一直算得上是有幾分真心,只可惜那不是她要的。

  “算了,石巖,說說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會做不利我的事。”

  杜容夏仿佛重新活了過來,臉上也有了生氣,“你信我?”

  “對你的這點信任還是有的,說吧,我有些累了,聽了好去休息。”

  看希及臉上的疲態,杜容夏沒有再說廢話,希及相信他就夠了,“那天從你這里回去后,我在酒肆喝了些酒,頭一次喝那么多,人醒得人事不醒,應該是在那時候說了些,讓姚若婷知曉了你的身份。”

  “消息是你夫人放出去的?”

  “是她。”杜容夏低垂下眼,掩住其中的厭棄,他記得希及曾經說過讓他善待夫人,他也從不曾傷過她的臉面,更是連侍妾都沒有一個,可是她卻如此做,讓希及陷入如此艱難的處境,他怎么可能會原諒,怎么可能,那是他都舍不得傷一分一毫的人。

  原來如此,這樣就想得通了,女人一旦失去理智,事做不出來,生氣嗎?好像也還好,從事發至今,她都沒有特別生氣過,從穿男裝束發的那刻開始,她就做好了身份在任何一個不恰當的時刻被人揭穿的心理準備。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是時間再往后推推就好了,至少讓她身體好了,有心力去處境這些麻煩,又或者等皇帝去御駕親征了,那麻煩就更小了,可惜,計較永遠及不上變化快。

  “希及,這是我的疏忽,要不是我…也不會給你惹來這么煩。”

  “能解決就不算是大事,石巖,就事就到此為止了,你也別太為難你夫人,只要她愛你,她便不可能因為你心里有別人而不傷心。”

  柳卿真覺得自己挺圣母的,被人害至此,還為那個女人開脫,可是若換成是她,只怕反應會更激烈,誰的愛情不是愛情呢?

  “我知道該怎么做。”杜容夏沒有應承,起身拱手告辭,“你今天累了,快回屋好好歇歇,等時機合適了我再來看你。”

  從此往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只要有空便能去看她了,他不能毀了希及的閨譽,只要一想到這些是因為誰,他便差點咬碎了一口白牙。

  柳卿嘆氣,把人送至前廳門口便停了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希望那個女人有足夠的聰明來消除杜容夏對她的不滿。

  柳松君原本還想調侃孫女幾句,看她臉色實在不好,連忙改了口,“阿蘭,快扶著卿丫頭回房去好好休息,我叫大夫去給你看看,傷口沒裂開吧。”

  “爺爺,我沒事,就是有些累,皇帝的氣場很強,煞氣重,不愧是奪得天下的開國之君。”

  “能奪得天下本就不是一般人,行了,快去歇著吧,阿蘭,你好生照顧著。”

  “喏,奴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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