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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有人過來把王維智扶起來,那一頭一臉的血看得讓人驚心,家仆只知道完了,這樣回去,老爺夫人老夫人能把他們皮剝了。
聽到自家公吩咐哪里還管其他,圍上去就往死里打,姜寧誠帶來的護衛邊護住自家公邊往外跑,這里是王家,再不跑,吃虧的只會是公。
一時間,好好的宴會便成了斗毆場所,大概是這兩人平時打得多了,其他人也沒往心里去,間或還熱血的喊上幾句,熱鬧得很。
柳卿冷眼看著,打吧打吧,要的就是這結果,這么多人在場看著,和她沒有半點關系,真鬧大了也和她無干,王維智,你那腦長了和沒長差不多,開開瓢看看里面裝了些什么也不錯。
紫玉在一開始就機警的走開了幾步,只是姜寧誠掄起案幾砸王維智時還是牽連到了他,手臂上血淋淋一片,看著就磣人。
拍拍紅玉的手讓她放松,柳卿安慰道:“這事因他而起,受點傷也好。”
紅玉本就已經修練成精,只是因為關心亂了心緒,聽到柳卿的話再確認弟弟除了手臂上的傷再無其他,心才安定下來,細聲道:“謝公提點。”
“今兒你先跟我回府吧,娶不娶的另說,不過你若是堅持留下的話本公也不會堅持。”
紅玉神情復雜的看著閉著眼不再看熱鬧的人,這人有顆極溫柔的心,明明是想保全她,卻要把話說得那般淺淡,好像漠不關心一般。
這兩方任何一方出了事,紫玉都很難在這事里脫身,她又怎么會看不出來,若是到最后還是只剩下她一人,她堅持著活下來有什么意義?還不如,一了百了。
“紅玉要不識好歹了,紅玉無法置家弟于不顧,紅玉,只有他了。”
柳卿睜開眼,眼底的憐惜讓紅玉差點落下淚來,這樣純粹的眼光,她有多久沒見過了?
“扶我起來。”喝了幾杯酒有點暈,她已經覺得有點使不上力了。
阿未和阿落同時上前,一人一邊扶起自家公,看他揉額頭,阿未直挺挺的跪在身后,把他的頭按在胸前輕揉的按捏,舒服的嘆了口氣,柳卿對著作壁上觀的云燕青道:“弘毅兄,你就管了這閑事吧,好歹別出人命。”
云燕青抱臂不動,“好處希及你占了,出力的卻是我,希及打的好盤算啊”
“得得得,我送張獨一無二的椅給你行了吧,快去,再晚我都不用拜托你了。”人都死了,還有什么好拜托的。
“憐香惜玉是要付出代價的,希及。”若有似無的看了紅玉一眼,云燕青起身帶著腰圓臂粗的護衛往那一團亂走去,因為他是云家的人,要制止倒也不需花多少時間。
“紅玉多謝公。”若是出人命,紫玉也得賠命,這點她又怎么會看不明白,柳公這也算是保全他們姐弟了。
柳卿起身,鬢角稍有一點亂,再加上那眉眼含春的樣,饒是見慣各色人等的紅玉也得承認,這個人真的有著好相貌,最主要是,就算嫵媚也干凈。
“謝謝說多了就不值錢了,紅玉,好死不如賴活著,真死了,就什么都沒了。現在,你要跟我回去嗎?”
紅玉看向不遠處的弟弟,那血刺得她眼睛生疼,那眼無言的安撫更讓她無法不把弟弟的維護當一回事,“紅玉跟您走。”
柳卿滿意的點頭,能想明白就好,“戲也看完了,該走了。”
劉禮行隱下嘆息,跟在身后一起離去,王家別院早就亂了,他們的提前離開也只是被幾人看在眼里,卻無人說什么。
馬車里,柳卿躺在阿未腿上,享受著輕重有度的按摩,這王家的酒還真是喝不得,后勁太強了,她還是更喜歡口感綿軟一點的。
明明是閉著眼,卻仿佛能看到紅玉臉上的憂心忡忡,漫不經心的話語里帶著點沒心沒肺,“還在擔心?放心,既然沒死人,這麻煩就找不到紫玉身上,他受傷了,那王維智心疼還來不及呢哪舍得怪他。”
紅玉低頭看著那享受不已的人,真覺得這樣一個人值得人挖心掏肺的對他好,這份平等對待她已經許久不曾感受過,記憶都快淡得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覺了。
自覺的坐近一些,用力適度的按捏他的腿和膝蓋,說出來的話柔柔的,卻帶著一股韌勁,“擔心是肯定的,不過也只是擔心而已,比這更嚴重的事,奴家和紫玉也經歷過,每每總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可是,又總做不到絕決的離開,紫玉想讓我好好的活著,我也想讓他安然無恙,這么多年,居然也這么過來了。”
世上的事永遠都是沒有最慘,只有更慘,柳卿此時都只打算讓紅玉稍避開點,好讓紫玉發揮,完全沒打算再去做點什么,給自己招來麻煩。
一路沉默著回到柳府,早先接到消息的全叔避了開去,紅玉姐弟是見過他的,沒必要讓紅玉聯想到更多。
“阿未,帶紅玉去落霞院,你再挑幾個人過去伺候著,紅玉,每個府里總有那么幾個秘密,若是可以,你這段時間別離開落霞院,有什么需要的和侍候你的人說,放心,府里的人還算守規矩,不會什么都往外傳。”
紅玉屈了屈膝,“謝公保全。”
“說過了,謝字說多了便不值錢了。”柳卿揮了揮手,往自己的無塵居走去,她困得很,這酒果然還是自家的好喝,以后有時間再弄些味道更綿長一些的出來好了,果酒什么的也可以嘗試一下,這生活啊,還是得過得有滋有味,天災人禍從來就是無可預料,她不想在那樣的日來臨之前天天緊繃著神經過活。
在那樣的日來到之前,她希望自己沒有遺憾。
劉禮行看了紅玉一眼,轉身往他居住的落晨院走去,那一眼復雜得,連紅玉都有些想歪了,雖然傳言說柳公不好男風,但是不能阻止人家對他有想法啊,難道…這劉公對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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