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真的快樂嗎?很多人未必如此認為吧?老燈就不怎么樂得起來,過年過節真是累啊…
呂亞偉沒有昨天那么犟了,他說道:“白宏利死得確實蹊蹺了點,難道這是意外?或者…他是自殺?這不太可能吧?他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可能放棄這一切?何況他去哪自殺不好,為什么要半夜三更跑去李名營家自殺?還有,那把刀怎么會出現在山坡上?李名營或者李大爺不會多此一舉地把刀子扔到外頭去吧?”
“這個案子還真有點像自殺呢。”沈冰清分析道:“白宏利唯一的仇人是李名營,如今李名營是嶺上村最富裕的人,而白宏利家可以說是村里最窮的,倘若白宏利真的不想活了,他或許真的會考慮在李名營家自殺,這樣可以報當年之仇,讓李名營坐牢并且賠一筆錢養活他的父親與兒子…這刀嘛…我也不知道人在割斷喉嚨之后還能否把刀扔出那么遠…”
杜龍道:“你們的分析都很有見地,小偉的話尤其有見地,倘若白宏利是自殺,那么很多疑點便有了完美的解釋,而新出現的疑點也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釋,看來想要查出真相,還得再從李大爺和他兒子嘴里問出點東西來才行。”
杜龍先去找李大爺,如今消息已經傳開,大家都知道白宏利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在李家的,杜龍他們來到李家大門前的時候,白老爹正帶著兩個孫子在門口大罵李家人面獸心都是畜生。
杜龍走上前去,安慰道:“白老爹,人死不能復生,您再罵也救不活您兒子,我們還要找李大爺詢問一點事情,您還是先帶著兩個孩子回家去吧。”
白老爹對杜龍的印象不錯,聽了杜龍的勸說之后他答應一聲,然后又朝李家院子吼了一聲,這才帶著兩個孩子離開。
“李大爺,白老爹已經走了,請你給我們開開門。”杜龍喊道。
李大爺磨磨蹭蹭地出來開門,他板著臉道:“我說了,我和我兒子都沒殺人,你們還來找我干什么?”
杜龍笑道:“李大爺,您別急,聽我說完來意再說,我們發現了些新線索,想回現場再勘查一下,再問您幾個問題,您先把門打開吧。”
李大爺終于把門打開了,杜龍道:“李大爺,您能否帶我到白宏利當時躺著的地方看看?我記憶力不好,已經忘記在哪個位置了。”
李大爺頗不耐煩地把杜龍帶了過去,指著地面說道:“就是這里,你們昨天不是照過像的嗎?”
杜龍笑道:“是啊,可我們領導說照片不符合標準,必須重新拍一遍,這回要畫白線,將白宏利當時死的位置和姿態畫出來,這需要您配合,好好回憶一下白宏利當時具體躺在哪里,他的手腳、身體,都是怎么擺放的?這關系到我們調查白宏利的死因,因此請您務必要仔細回憶一下當時情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若是讓刑偵專家做出錯誤判斷,那對你們父子倆可就不那么妙了。”
杜龍突軟突硬的話讓李大爺不得不在現實的威脅中認真回憶起來,漸漸的,一些原先被下意識忽略的信息浮現出來,李大爺夢囈般說道:“我發現有人倒在那里的時候白宏利已經死了,他的身體扭曲著,是側躺在地上的,雙手一前一后,雙腳一曲一伸…他的喉嚨在汩汩冒血,但是他的臉上帶著笑!”
李大爺渾身一顫,他驚駭地重復了一遍,說道:“白宏利的臉上帶著笑,那笑容詭異得很,現在想起來還一樣嚇人…”
“白宏利臉上帶著笑?”杜龍反問道。
當得到肯定回答的時候,杜龍似有所悟,他從墻角拾起一塊石頭,對沈冰清和呂亞偉道:“你們幫我看看我把這石頭扔到了哪里。”
杜龍拋著手里的石頭,若有所思地走了兩步,突然揮手轉身將石頭投擲了出去,石頭高高飛起的時候,杜龍的身體旋轉了一圈,軟軟地倒在地上,臉上還帶著笑容。
李大爺就像見了鬼似的驚呼起來,他指著杜龍道:“你…你…你…就是這個樣子…白宏利當晚就是這樣倒在地上的!”
沈冰清和呂亞偉面露驚訝地看著杜龍,杜龍從爬了起來,問道:“石頭扔到什么地方了?”
呂亞偉答道:“簡直神了,那石頭的落點幾乎就在我們找到兇器的地方,難道…白宏利真的是自殺死的?”
杜龍笑道:“目前看來很有可能,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可惜刀被雨水淋了那么久,提取不到指紋了,不然這個案子就簡單了。”
李大爺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激動起來,他大叫道:“白宏利是自殺的?那個王八蛋,從小我就知道他不是好種,想死就死遠點,竟然跑來我家自殺,死了還要陷害我家名營,簡直就不是人啊!”
李大爺的聲音遠遠傳開,看來他的話不僅僅是對杜龍他們說的,他巴不得讓全村的人都聽到。
“李大爺,案子還沒查清,你不要瞎嚷嚷行不?”呂亞偉說道,目前他也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判斷,因此對李大爺的態度好了起來。
“小偉說得對,我再打一個電話調查一下,或許就可以查清本案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杜龍說著走到一旁,給遠在北京的岳冰楓打電話,讓她幫查白宏利有沒有在保險公司買保險的記錄。
杜龍若是按照正常途徑想要查清這個事需要不少時間,所以他選擇了最簡單快捷的途徑,岳冰楓用白宏利的身份證號碼很快就查遍了國內幾家大中規模的保險公司,在其中一個公司的客戶名單里找到了白宏利的名字。
“白宏利在半年前買了一份保險,每年只需繳納五千元,就可以獲得一系列的保障,其中除自殺外的最高死亡賠償金為一百萬元,這就是白宏利在李名營家自殺的誘因,這是他一個計劃了半年之久的騙保案,李名營是白宏利在嶺上村的唯一仇家,他假裝在玉眀市與李名營意外碰到,借李名營的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鄰居,熟悉李名營惡習的白宏利等李名營帶著小姐開房的時候打電話給掃黃辦和公安局報案,害李名營因此被拘留,他則連夜趕回嶺上村,趁夜深人靜的時候潛入李名營家自殺,并且在臨死前將兇器扔到了遠處,喉嚨剛被割斷的短暫時間內與平常是沒有什么區別的,當然首要前提是不能慌亂,白宏利是笑著死的,他憧憬著老爸和兒子過上了好日子,怎么可能會慌亂呢?所以他順利地完成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