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遲仙座!
聽到這名,左曉瑤忍不住露出抹饒有興致的笑容,雖然她隱隱覺得這名好像有點熟悉,許是在哪聽過,曾給她留下過印象,只是并不夠深刻,所以她一時間之間想不起來與之相關的具體信息,畢竟就憑這么個特殊名字,哪怕只是無意中聽人提起,興許也會給她留下些許印象。就到 將這個先拋到一邊,不管怎樣,對方既在傳訊符中提及仙殿召集令,想來其修為再低,也不會低過她這一品人仙,該有的重視與禮遇,還是要表現的,尤其在她已經結束閉關的情況下。
相當干脆的半道終結掉這次的領域高層會議,左曉瑤絲毫不覺可惜,該知道的信息,她已在會議前半段,就已經單刀直入的進行過了解,進行來后面,不過是聽那些人狀若含蓄的提起自己家族的功勞與忠心,以及每一個都有可能是其對手得家族在這些年里犯下的過失·彼此勾心斗角,卻有不約而同的向她表忠心得各種演出而已。
走進正廳,左曉瑤第一眼注意到的并非身著赤紅袍,極為耀眼的白遲仙座,眼中迅速閃過一抹意外,本來溫和的笑容即刻掩去,她神情頗為恭敬的躬身抱拳行禮道“見過黎昊前輩,白遲前輩!”
見到左曉瑤前后的神情變化,知道她事先并未以靈識先行窺探他們,又聽到她此刻行禮時的稱呼,白遲仙座眼中頓時生出一抹興趣“嗯!你們認識,黎兄?”
“原來是你,不必多禮!”
看到這個女子異常恭敬的態度,黑袍男子微感疑惑,只覺對方的相貌與聲音給他帶來些許熟悉感,怔忡了一下,又聽到白遲的頗含深意的疑問他才突然想起那絲熟悉感從何而來。
聽左曉瑤提起黎昊當年于她有恩的大致經歷,白遲仙座朗聲笑道“原來如此,咱們可真是緣分不淺啊!”
對此,左曉瑤保持意見,她與黎昊之間的緣分,是有那么點復雜,身為欠債者,在沒有實力與機會,且還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再遇債主,頗有些措手不及,一時之間,不知該以何種態度面對,但她與這白遲嘛好像只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談不上什么緣分吧!
“既然大家都是故人,那正好,我們可一起前往斷神崖,途中也好彼此相互照應曉瑤意下如何?”
大家都是虛仙者,他們還是實力強過自己的高品人仙,需要她照顧什么?左曉瑤心中吐糟,表面上則露出抹驚喜的笑容,“能與二位前輩一同上路,是肖瑤的福氣,豈敢不遵多謝二位前輩厚愛。”
與修真者之間的規律不同,到虛仙者這般層次后以七品作為分界線,在非同門師尊的情況下,七品以下的低品修為者,都需稱呼七品以上的高品修為者為前輩在修為已達人仙大圓滿境的黎昊與白遲面前,左曉瑤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晚輩。
自看到黎昊后左曉瑤才總算想起自己之前到底從哪聽過白遲仙座的大名,原來他們二位,都是人階虛仙榜上的排名前五的常客,其中近些年來,黎昊甚至經常位據榜上前三甲,在虛仙界中,著實是個明星般的大人物,雖然他的修為只在人仙階,但也足以讓他得到無數敬仰與尊重,白遲仙座的名望比他雖多有不及,但相去不算太遠。
受邀與這么兩位人物同行,左曉瑤并未感到如何受寵若驚,雖然這么以來,在前去仙殿召集令要求她限期趕到的那斷神崖得路上,安全的保障提升不少,但同時,也需承擔更大的風險,畢竟他們在人仙榜上享有的名望,是以吸取大量的仇恨值來維持的。
因此,相較與能夠和名星人物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左曉瑤很理智的迅速分析出各種利弊,但不管她愿不愿意,既然對方提出了邀請,當著她那恩人的面,她并沒有‘不識抬舉,選擇拒絕的余地。
仙殿召集令所給出的期限并不長,因此,左曉瑤并沒有多做耽擱的機會,好在有她成立的那套彼此相互合作,卻又彼此相互制約的三閣機制在,領域中一切事務的運轉,并不需要她多操心,甚至連多余的交待都不用。
“這么說來,仙殿這次召集我等,就是為了確認斷神崖中是否有魔跡出現?可虛魔者,不是很覺嗎?還什么特殊的魔嗎?”
與兩位對虛仙界中歷史相當了解的前輩同行,不說其它,其實是件挺漲見識的事,一些普通典籍上不會提及,常人并不知道的信息,他們卻有掌握,對信息匱乏的左曉瑤而言,這的確是件很好的事。
“你可曾在虛仙故聞錄、異聞錄,史記等典籍中看到過與仙魔大戰有關的記載?”
左曉瑤點點頭,白遲所說的這些書名,都是仙界極為常的基礎讀物,她在墮仙域的知仙殿中,都曾看到過,每每提及所謂仙魔大戰,典籍的作者都會以一種驚嘆的語氣加以描述,看得讓人覺得自己仿佛身臨境,對大戰中出現得那些天才艷絕的人物贊嘆不已。
誰說只有俗世界中講究所謂明顯效應、英雄崇拜,其實在這虛仙界中,也不遑多讓,虛仙史上那些強大的英雄們,即便已通過或飛升、或隕落的方式離開成百上千萬年后,也能擁有無數粉絲惦記。
俗世間常說亂世出英豪,而在這虛仙界中,則是仙魔大戰出英杰!
不過,在左曉瑤的理解中,那仙魔大戰,不該是修仙者與修魔者之間的大戰嗎?從有些信息看,好像的確不是,難道這其中,還牽涉到什么?對此,她過去并未深想。
想到這一路上,他們光明正大的橫穿過許多兇名赫赫的修魔者領域,卻從未遇到任何阻止,同時,近兩個月來,他們一路上,雖遇到過不少對黎昊二人苦大仇深·且實力不俗的強者,卻并沒像她之前所以為的那般會遭遇到戰斗,令左曉瑤頗感疑惑。
“以你晉位虛仙者尚不足百年的資歷,按說是不該攤上這次召集的,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你既然趕上了,一起去長長見識也好,有些事情,你也有了提前知曉的資格·你說的那些修魔者,嚴格來講,其實本來也該歸為虛仙者,只是他們所修煉的是由真魔道傳下的法門而已,算不上魔·即便能夠大飛升,去的也是仙界,而無法成為真魔。”
第一次聽說真魔,第一次聽說真魔道,將修魔者、修仙者、魔之間的關系明白了個大概·左曉瑤還是心存許多不解,“難道仙殿召集令的發布,難道還有什么規律嗎?”
身邊跟著個少言寡語的人,對性情開朗,話較多的白遲而言,實在是種折磨,自打有左曉瑤與他們一道同行后·在時間還算充足的情況下走走停停,有了可以聊天·表現自己見多識廣的機會,他其實打心里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非常英明。
所以,面對左曉瑤那稍顯過多的問題,白遲仙座一直都很有耐心·知無不言的盡量給出較為詳真的解答,當年·這也得益于左曉瑤很會把握分寸,提出的問題從不會觸及他的私事·也從不會試探他的底線,既讓他有足夠的機會表現,又不會讓人覺得嗦,很投他投他的脾氣。
“那是當然,從過往的召集令發布情況看,其規律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個是我剛才提到過的,也就是進入虛仙界的資歷,一個則是地域,每次的召集地不同,自然會就近召集,像這次,所召集的范圍,就是斷仙崖周圍百萬里范圍內的部分虛仙者,當然,這些只是大致規律,個例也會時有出現。”
左曉瑤點點頭,只是謹慎,并非多疑的她,倒也沒有多做聯想,反正這次的召集令到底為何出現,目前尚無定論,她多想無益,反正能有機會長長見識,其實也挺不錯,身邊跟著倆大帥哥,雖然其中一位太安靜了些,另一位,則太長舌了些,只要她不主動挑起話題,對方就會追根究底的問她所設立的三閣機制,仙主府的設計靈感來源等,只差沒有直接問起她在下界中的修行生涯,實在八卦得很。
好在人家即便稱不上虛仙界的萬事通,但也能夠算得上是掌握有諸多信息的百科全書,其所能提供的信息,完全能夠滿足她這個虛仙菜鳥在信息需求,在諸多方面上,很大程度的提升了她的知識面。
雖然都是早已能夠完全做倒餐風飲露的虛仙者,但在無意中發現左曉瑤有一手很不錯的燒烤技術后,由白遲提議,以沉默表示保留的黎昊并無異議的反應下,后來每逢停下來休息暫緩趕路,三人都會很自覺的分工合作,去找些自己喜歡的食材,飽餐一頓。
畢竟這虛仙界實在是個各種元力都很充沛的世界,即便是普通的凡木生長其間,上了年頭,也能成為對修行者有用的元材,若機緣巧合,開了靈智,自行修煉成妖也很正常,更別說左曉瑤他們有意選擇的一些生來便具元力的那些食材,無論葷素,本身口感都極好,再經手藝不錯的左曉瑤精心烹制,自然是更加美味。
修行者中雖少有過于貪圖口腹之欲者,但也少有會拒絕美味者,舌根貪味,只要不是過于沉溺其中,偶爾放任一二,倒也無妨,三人都非那種嚴守清規戒律之備。
“…···神,也就是所謂神仙,那里既叫斷神崖,自然是處了不得的兇險之地,本座當年自不量力,也曾試圖往里闖過,······卻被困在其中不得脫身,若非遇得黎兄,我們一同努力,才成功逃出,想必我早已成為古往今來隕落在其中的無數怨靈中的一員了吧!”
圍坐在篝火堆前,聽白遲仙座講起與斷神崖相關的信息,以及他自己當年去斷神崖冒險的經歷,令左曉瑤不勝唏噓,看來,有迎難而上的勇氣確實難得,但也必需要有足以面對艱難的準備與實力才行,有些險,是輕易冒不得的,這點,從自身的過往經歷中,她早已領悟出個中真 眼看離期限尚余十多天距離斷神崖已不足十萬公里,三人趕路的速度也就越慢,如為了游山玩水般,不時降上遁光,黎昊對此雖有些在太贊成,卻也并未制止,看得出來,他也并不想提前趕到斷神崖。
對二人這略顯敷衍的態度,左曉瑤有些不解卻并未直接問起,作為初次經歷這種較大規模的正式行動的菜鳥,她很用心的在向這兩位即便稱不上身經百戰,但也經驗很豐富的二位學習,這次能與他們一起上路可不代表著下次也有這樣的機會,在這個她即便已到近百年,卻仍舊感到陌生的世界里,多學點,總是好事必要之時,沒準就是保命的方式。
“見過黎前輩,白前輩!”
正說話間,突有五道遁光降落在百米之外,左曉瑤雖仍在關注著自己手中正在烤制的食物,卻也面露警惕之色,抬眼看向前方來者。
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出行?竟還帶有侍婢!
看著那正滿臉興奮快步走過來的四女一男左曉瑤一眼看出,跟在那兩名同樣有著虛仙修為的貌美女子身后的是兩名有著成真階修為的侍婢。
對這么一幕,左曉瑤絕不認為自己會像那名青年男子看到黎昊二人后,眼中迅速閃過的復雜情緒般心生嫉妒,但從華夏修真界小飛升到此界不久的她實在有些不大適應成真階修為的修真者當人奴仆侍婢的情景,雖然修真者屈居虛仙者之下是虛仙界的鐵律,在她自己的領域中聽令于她的成真階修真者,沒有上十,數百是肯定有的。
見到來者,因席地而坐,其身上那特有的上位者氣勢大打折扣的黎昊二人并無起身之意,隨波逐流,與對方素不相識的左曉瑤自然也沒有起身打招呼的意思,仿佛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篝火上方鍋里熬煮,以及她手中樹枝上穿插著的食物上,哪怕對方三人的修為都超過 到得近前,許是察覺到二位前輩的冷淡,兩名貌美的女子下意識放緩了腳步,最后停在五米開外,其中一名氣質出塵,背后散披著及腰長發的紫衣女子微咬了下嘴唇,才不無委屈的道“二位前輩可還記得西瓊山花憐家族,晚輩名喚花憐月,三百年前,曾與二位前輩有過一面之緣的。”
說起來,修行者的記性其實真的很好,不說都屬過目不忘的天才人物,但也可謂是都有著遠超普通人的記憶力,可無論記性再怎么好,架不住這些修行者活的時間夠長,這樣以來,也就注定了誰都不可能將自己曾遇到過的一切人與事,都記得清清楚楚,除非特殊原因,像黎昊因是左曉瑤的救命恩人,才被她當債主般牢記在心般。
而這位氣質溫柔,相貌極美的紫衣女人,也許確實曾在三百年前與黎昊和白遲有過一面之緣,但事隔三百年,即便是在紫袍女子的有意提醒下,他們也想不起對方身份的事情,也很正常,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他們的本事,經常掛在高手榜上供人瞻仰,被人時時議論其英勇事跡,想要忘記都很難。
若無其視的瞥了眼那兩位美女哀怨的委屈模樣,左曉瑤心中頗感奇怪,她覺得作為彼此沒太交際,甚至還可以算得上是陌人的雙方,被遺忘很正常啊,尤其對修行者而言,千百年前的事,哪里會事事都牢記,再怎么樣,人的精力都很有限,能將對自己有用、有意義的事情記住,就已經很難得了。
而這個認為,并非她站著說話不腰疼,兩三個月前,她可是親身體會過,而她與黎昊見面的時期間隔更近,尚不足一百年,若也像這兩名美女般,豈不是更加可以訴怨。
饒有興致的掃了眼黑著臉的黎昊與打算開口招呼他們的白遲一眼,左曉瑤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勢,仿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若不看她那閃爍著八卦之火的又眼,豎起來的又耳的話,其實就某些方面而言,其實她也很具有尋常人大多都會擁有的小愛好。
“原來你們都是廣怡仙座的后輩,若不急著趕路的話,就坐下歇歇吧,這里雖偏僻,景色卻還不錯!”
對虛仙者而言,探知人與人之間是否有血緣關系,非常簡單而又直接,比DNA檢測要容易得多,且結果非常精準,因此,白遲完全有實力能一眼看出這三人都有著血緣關系,只需一眼掃過,諸事皆可明了。
“多謝白遲仙座!”
看到篝火上散發出陣陣香味的食物,花憐月眼中閃中一抹鄙夷,她覺得吃食物的行為,都是下賤而又不入流的低等修行者才會干的事,而在場之中,正努力降低自己的成就感得左曉瑤,自然正是躺著無辜中槍被羞辱的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