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姑!我在這里!”
走在繁華熱鬧的街道上,突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邊,在這喧嘩的人群之中,顯的格外清晰,左曉瑤詢聲抬頭,只見在她右手側的一家茶館二樓敞開的窗口處,有人揮舞著胳膊,正熱情的與她大聲打著招呼,引來旁邊不少路人的側目而視。
見對方發現她已注意到他后,立刻閃身離開那處窗口,左曉瑤露出抹溫和的笑容,感覺到氣氛突然有點改變,白熊歪了歪胖腦袋,顯得有點迷茫,宿東則別有所指的笑道“真是巧啊!”
聽得出他的打趣之意,左曉瑤沒好氣的拍了拍白熊的胖腦袋,“有它跟在我們身邊,簡直就是個活標志,只要有心,誰都有可能巧遇得上!”
“嗷、嗷!”
白熊聽不也這話的真正含義,自好感覺倒挺好。
走到茶樓門口,就見丹宸快步迎上來的身影,見他修為已達凝丹階后期頂峰,晉入凝丹階圓滿境,將指日可待,左曉瑤頗覺欣慰,有個好的修行環境,果然十分重要。
“宿叔叔好!姑姑,我就知道,他們說的一定是你們!”
左曉瑤知道他指得是什么,笑著點點頭道“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不足再提,丹宸,這是小白,我當年在神農山脈結識的一位朋友,機緣巧合之下得以成道,你們可以認識一下!”
看著學人雙腳站立的白熊相當熱情的伸出自己的右前爪,丹宸有些發愣,下意識的看向左曉瑤,卻見她眼中透著略帶戲謔的笑容,沒有提醒他的打算,以為這是人家熊類所特有的打招呼方式,只好硬著頭皮憑借自己的理解,也如對方一般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見對方雖然也仲出了自己的手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白熊的大眼睛中閃過一抹疑惑,之后則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般,很是大寬容大度的又將自己的毛絨絨的熊爪往前送了點,在丹宸吃驚的目光中,主動抓住他的手上下晃了兩下。
首次體驗與一只獸行人類之間的握手禮得的感受,丹宸的心情有些復雜,他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挫,有些羞愧可內心深處則因取悅到左曉瑤而感到高興。
三人一熊坐到二樓上,近七十年不見,別后各自都有不同的際遇,左曉瑤簡單的提了下自己的情況,大多時間都是丹宸在講這好像是他們之間最常見的相處方式。
“…···姑姑,你和宿叔叔真是太厲害了,竟然闖得過那些混亂禁制,幾年前,我和師兄路過那里一時好奇,就拉師兄也跑去了試了下,深入的距離連七十米的位置都沒到,比你們當年創下記錄差的老遠,把我師兄打擊的不行,回去后就閉關,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出來沒想到這才沒隔多久,你們竟然直接通關了師兄要是知道,肯定更受刺激,難怪師父當時說他們是自己找虐!”
看著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眼,講起這一切比自己身為話題中英雄主角還興奮的模樣,左曉瑤有些好笑這家伙雖然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可憐到讓人心痛的孩子,在她面前卻始終保持著這份孺慕之情,赤子之心,真的十分難得!
“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你要是努力修煉,將來自有超越姑姑的那天,能有天木尊者給你做師父,還有紫堯道友這樣的出色俊杰做你師兄,你的際遇,已非常好,不需要仰望別人,也不必妄自菲薄,哪怕對象是我和你宿叔叔,我們只不過是先行了一步而已!”
丹宸神情有些赧然的點點頭,“姑姑說的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有些時候,總是難免激動了點,不過姑姑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重點是別讓你師傅失望,你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修行之人,各有各的道,凡事皆不可勉強!”
見兩人都一本正經的樣子,宿東微笑著發表自己的不同意見“雖然生活在同片天空下,可也是多年難得一聚,曉瑤,你可別攪氣氛,依我看,丹宸這孩子心里清楚著呢,只是在有些特殊情況下,難免有些失態,不用你這么處處提點的!”
被宿東點明心態,丹宸略顯不好意思的喃聲道“嗯!其實我明白姑姑的意思,人生不可能都一帆風順,也不可能一切都能圓滿,我只需要盡本心,努力做自己…”
“師叔!我們回來了,您看,我們買了好多東西呢,咦,他們是誰?還有這只白熊…”
隔音罩外突然傳來這個清脆的聲音,左曉瑤抬眼看去,只見一位雙手都拿著東西的少女正興匆匆的剛從樓梯口處快步走來,語氣中透著親熱與撒嬌,人尚未到近前,聲音就已傳來,卻又不會讓人感到太過大聲,與之同時,和跟在她身后的一女二男一樣,看向她與宿東的目光都透著隱隱的打量與警惕。
察覺到這些顯得有些肆無忌憚,帶著傲意的目光,左曉瑤不動聲色的微皺了下眉,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丹宸則早已恢復他在人前常見的模樣,周身環繞著一種淡漠的氣質,優雅出眾,配上他那極為出色的外表,以及那意外有些溫和的面部表情,矛盾中透著奇異的和諧,很讓人向往,卻又不敢輕易接近,一看便知身份不凡,讓人心生忌憚。
眉宇間隱隱透嘈些許不悅,本來的好心情被打擾,淡淡掃了眼那恭敬的站到桌邊的四名年輕男女后,丹宸才再次出聲道“這是三位前輩,你們行過禮后,暫先退下!”
態度直接而又干脆,為首的少女見自家師叔竟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便直接命令在宮中身份較為尊崇的她,也與身后三位地位較為低下的同門般,一起向這不知什么身份,看上去普通的男女行禮,對了,還包括那只熊,頓時頗感委屈小嘴倔強的一抿,淚眼汪汪的站在原地不動,令跟在她身后的那三人一時之間也有些遲疑,不知該如何行事才好。
“她是紫堯道友后來收的徒弟?”
聽到左曉瑤的疑問,正為幾名門中弟子的反應感到不滿的丹宸立刻搖搖頭,解釋道“師兄門下至今仍然只有悟惠一人,當初遷到本土修真界,我們仙虛一脈在劫后分散數處,各立山門而我師父這一系門下弟子實在有些過于單薄,所以不只收留下后來前來投靠的一些原仙虛弟子,而且還先后將我二位師叔門下盡數納入仙虛宮,她師祖是我已故的天森師叔。”
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系,既然丹宸并不打算介紹左曉瑤自然更不準備搭理,隨著修為的提升,她的好惡便越發分明,若這幾名弟子與丹宸、天木、紫堯之間有著直接關系,她即便不喜看在這三人的面子上,她興許還會以長輩身份原諒對方的失禮,少不得還要與宿東一道分別送上幾件過得去的見面禮,現在嘛,自然免了!
注意到丹宸面對左曉瑤他們時的尊敬,以及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溫柔與親切,再聯想到丹宸之前那略顯隨意的命令中所透露出的信息他們師叔的‘三位師叔,的三位前輩!
跟在少女身后的那一女兩男頓時明白過味來,一邊懊惱自己沒抓住機會一邊神情恭敬不約而同的上前兩步打算行禮,卻突有一股力量制止住他們接下來的動作,將他們完全定在原地不得動彈。
隨后,便有一道更顯淡漠的聲音響起“覯然是無關之人就不必再行什么禮了!”
此時也已意識到自己剛才因太過自尊身份而失態,無意中在師叔面前怠慢了他的客人又見自己這三位身份不及她的同門只顧自己上前討好,竟敢完全將她扔后邊心中雖覺羞惱,卻正打算混在人中一塊行之前就該行的禮,以挽回她在自家小師叔心中的印象時,卻突然聽到這個毫不留情面的男子聲音,那名面容十分嬌美的少女頓感有些下不臺,再次如同遭受天大的委屈般,嬌聲喊道“師叔······”
真不愧是打小跟在左曉瑤身邊長大的人,與她一樣,最是受不了這號作態,丹宸毫不掩飾的皺著眉道“就按宿叔叔所言,你們還是早些去吼龍山,與你們你師父匯合,之前我就曾說過,我來此地,是為它事,不便帶你們在身邊。”
說話間,丹宸身上透著股淡淡的威壓,不復往日的溫和,令那四人心神一凜,立刻意識到端坐前方的小師叔這是在給他們下最直接的命令,讓他們絲毫沒有拒絕的余地。
那少女眼淚迅速落下,以無辜的淚眼可憐巴巴的看著丹宸,想要再次爭取“師叔,對不起,是瑤兒失禮了,瑤兒這就給兩位前輩賠禮道歉,您別生氣,別趕瑤兒走,好不好?”
“看來我在宮中露面太少,讓你們都忘記什么叫尊卑了,見到你們師父后,記得跟他說一聲,我認為,你們四個都有必要去風刃洞里歷練一番,時間就暫定為三年,出洞之后考核仙虛門歸,不通過者,再入洞歷練三年,好好長長記性,若再有違抗,多言一字,加一年!”
壓根都沒料到宮中素來最為溫和,不問宮務的丹宸師叔竟然會有這么堅定,做出如此嚴重處罰,且是處罰自己的這一天,四名仙虛宮弟子一時有些失態,沒能及時反應過來,但他們心中都很清楚,雖然在仙虛宮中,日常宮務多由他們天森及天林兩脈弟子負責,平日里,他們彼些爭權奪利,相互競爭的厲害。
但事實上,注重修煉,極少過問宮務的天木尊者一脈才是仙虛宮真正的主人,真正的當家作主者,只是他們很少會主動行使自己手上權利,而一旦行使,便是他們身為仙虛宮外務長老的師父,也只有聽令行事的份。
見幾名年輕弟子臉色大變,驚懼之色溢于言表,卻都強忍住想為自己求情的沖動,只以眼神看向丹宸,發現無用,又看向他們,那意思很明顯,是想求丹宸手下留情,或求他們在丹宸面前為其說句好話,左曉瑤雖在心中對那風刃洞感到有分好奇,卻并無多問,更沒有幫那四名弟子說話的打算,雖然她知道自己的話很管用。
而宿東,此時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超然模樣,對那四名弟子的目光置若罔聞,絲毫沒有想要搭理的打算,即便四人中有兩名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此刻都欲語還休,模樣凄美,很容易勾起異性的保護欲。
沒有行下春風,哪里來及時雨,人,都該為自己的一切言行負責,這是一亙古不變的硬道理!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