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姑姑,肖姑姑,你看,我已經可以一掌擘斷這棵樹了!”
小臉上寫滿得意,許三旺指著一棵小孩拳頭粗的樹,興高采烈得對左曉瑤道。
左曉瑤贊許的笑著點點頭“不錯,看來三旺很用功,想必不久后就能突破到震山掌二層,昨晚我給你留的作業完成了嗎?”
陽光般燦爛的笑臉一凝,低下小腦袋,僅有六七歲的許三旺頗有些沮喪的低聲道“肖姑姑,能不能不要學寫那字啊,那個對武技又沒什么用,我只好好習武不行嗎?”
“不行,既然是肖姑姑教的,對我們肯定是有用,老規律,你昨晚的作業沒完成,今天就加倍!”
不待左曉瑤回答,剛在山林中練習完輕云步回來的許大維一臉嚴肅的先出聲回道。
不看許三旺垮下的小臉,接著便走到左曉瑤面躬身行了一禮后,才恭敬的對左曉瑤道“肖姑姑!六十斤連閃一里的要求我已達到,可要再加重?”
自從得知許三一家除年齡最小那雙兒女外,其他三人都知道她出現時的異常,左曉瑤便立刻決定放棄先前想在這小山村里避居一段時間,待修為恢復后再離開的計劃,作為報答,她主動提出愿教許三家三個小孩修文習武的建議。
如今半年多的時間過去,除吃了習武之苦的許二妮外,許家的兩個兒子都很下功夫,取得的進展不錯,許三旺因年齡小,體力有限,再加上正值貪玩的年齡,比起他大哥許大維,要差了不少。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早開始跟著他爹下地上山的許大維雖也只有十三四歲的年齡,擱現代,還就一少不更事的初中生,但在這里,卻已是個大半個棒勞力,相當沉穩,非常珍惜左曉瑤提供的這個機會,在不落家務的情況下,非常刻苦,無論學文還是習武,都很用心,再加上他本身的資質與悟性也很不錯,所取得的成績相當驕人。
知道他能這么快完成身負六十斤鐵石,在山林里連續閃避一里范圍內所有障眼物的要求,所付出努力也汗水定是十分驚人,左曉瑤相當滿意,面上的笑容也更加溫和“不錯,暫時不用加重,先在這幾天里著重修行游龍心法,我去山里尋幾味藥材,助你再強化下身體素質后,你就準備突破三層吧!”
面上難掩喜色,心中也十分激動,卻不知該如何表達滿心的謝意,有些口拙的許大維下意識的便想跪地拜謝,卻被一股辦量托住“我說過,在我面前,不用來這一套,好好努力就即可!”
“是,大維定不負肖姑姑所望!”
滿眼尊敬與崇拜的看著左曉瑤,許大維恭聲應道,能學文習武,這是他從不敢想像的,強者為尊,是每個世界的準則,對力量的崇尚,也是人性的本能,而在這個世界里,學文習武,是那些大家族勢力的特權,武技秘籍也都掌握在那些大勢力手中,外界偶有流通,也都是些不入流的東西,且每每都會被賣出驚人的天價。
像這些窮鄉僻壤里的普通平民,能接觸那些武技的機會幾乎為零,會幾招功夫的人到這種地方,都能受到不錯的禮遇,由此可以想見像,已稍懂世事許大維有多感激左曉瑤給他的這個機會,識字后,通過左曉瑤提供的書籍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他更加清楚自己兄弟二人有多幸運,而他們全家人的命運則極有可能至此發生巨劇變。
只是這一切都只是在悄然中進行,許家兄弟隨左曉瑤習武之事水沒被向外透露,倒時學文的事被許二妮在一次向村中小姐妹們炫耀時,泄露了出去,以許家老二為首的村眾在請左曉瑤順帶教他們的孩子被拒,對已不再穿男裝去鎮上打聽消息的左曉瑤發起了新一輪的議論,卻見人家毫不理會后,也只好作罷。
許三夫妻受到的壓力雖不小,但二人一想到自家孩子得了天大的實惠,就更是堅定不移的擁護左曉瑤一切決定,何況在他們內心深處終究還是存有因左曉瑤的來歷而產生忌憚。
五天后,在流河口村的這座小山頭上,感應到周圍氣息突然發生一陣劇烈震動,注視著正盤腿坐草叢中的許大維,左曉瑤目光微凝,兩天前,許大維更已沖擊過一次,若非有她在旁邊護法,他極有可能會因控制不住那些在經脈中差點發生紊亂的內力,從而遭遇走火入魔之危,乃至未能順利突破。
真希望他這次能順利才行,在修習武術半年多的時間,便能擁有普通人可能窮盡數十年之功都不一定能得到的實力,這其中,除許大維自身的努力外,左曉瑤自是‘功’不可沒,但因實力增長終究有些過快,導致他根基不穩,才會在突破時,險些走火入魔。
在這點上,也是她考慮不周,以為給他與二旺服用過自清塵丹上刮下的藥末,足以幫身為普通人的他們洗髓伐經,便算是助他們打好了基礎,而自打許大維先突破到游龍心法的二層后,她便憑借當初曾為左家物尋來的藥方配制藥劑,在助他改善體質之余,還會增進他的習武速度,這也成了他能如此迅速的修到游龍心法二層頂峰的原因,沒想到終究還是給他留下了修為不穩的隱患,左曉瑤暗自感嘆道。
好在許大維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在內力出茬子時,有左曉瑤在一旁為他護法,不只成功助他梳理好亂象已顯的內力,擴寬了他的經脈,同時還在不經意中在他體內留下了更為凝實得濃郁內力,這那束內力的幫助下,短時間內,完全不會再有走火入魔的顧慮。
畢竟左曉瑤雖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不得不暫時修習武技,可她的實力早已遠不是許大維兄弟二人堪與之相比的,哪怕她只比人家兄弟二人多修了三個月的時間,但因她那經過靈力淬煉過的身體早已非凡,經脈十分寬廣,韌性極強,修煉起內力心法,如水道渠成般簡單,倒是為修煉輕云步與震山掌而吃了不少苦頭。
但即便如此,半年來,在她獨自一人時間里,左曉瑤也已幾近將把輕云步與震山掌修煉到極致,畢竟比起努力吃苦,許大維可遠不及不惜一再挑戰人體極限的她,若非為了這許家兄弟二人,或者說是為了報許三家的情,自得知有‘疑似同行’的蹤跡后,左曉瑤早已離去尋找可助她恢復修為得機會,怎愿仍然窩在這偏僻山村中。
在尋藥助許大維提升實力過程中,曾在附近一些較大的山里進出過的左曉瑤已發現,這個世界上的藥材品種及生長習性都與她的故鄉現代極為相似,據她花大周折買得的一本藥材圖鑒看,名稱竟也基本相同,只是有不少在現代已絕跡的藥材或已近絕跡的珍稀藥材,到了這里,不說隨處可見,卻也是不難尋得。
像她配制藥劑所需的藥材,放在現代,以克作單位的它們每克需成百上千元,折算下來,一斤的價格便會高到驚人,但在這里,左曉瑤只需在山上多花些時間,擁有靈識的她就可在不需費去太大精力的情況下,順利找到,令相當喜歡煉丹的她欣喜異常,只可惜,偶爾遇到那么一兩棵對她修為有用的靈藥時,無法將之移栽到紫緣境空中,儲物袋中又沒備玉盒的她卻只有望而興嘆的份。
畢竟靈藥離土后,需及時妥善處置,否則就會在短期內枯萎或流失藥力,被平白浪費,算起來,這也是左曉瑤迫不及待的想要盡早恢復修為,弄清楚身體發生異常的原因。
沒讓左曉瑤等太長時間,當周圍的氣息隱隱按一定的規律產生異常波動后不久,許大維面上便微現喜意,與此同時,他周身的氣勢也比先前強大了不少。
嘴角露出抹笑容,左曉瑤在欣慰之余,心中也隱有一絲惆悵,在她的堅持下,她雖與許家這兄弟二人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六個多月的相處,親眼看著他們在各自的努力與堅持下,一一步步成長到今天,周身的風貌氣質已與同村的孩子們大不相同,雖然別人也有隱隱察覺,但說不清為什么,她的心中還是頗有感觸的,畢竟人都是感性動物,可她的離開,卻早已成定局!
在接下來的半個多月的時間里,指導著許大維將輕云功、震山掌及游龍心法附帶的外家功游龍拳的威力提升至一定水平后,左曉瑤提出將要離開的決定雖突然,心中已隱有所感的許三一家雖極為不舍,卻也沒敢強留,畢竟對他們一家,她所做的一切已算是仁至義盡,遠超出人他們的付出。
授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是左曉瑤在感激許三一家將她帶回,且謹慎安置她,未給她帶來任何麻煩后,她做出要教許家孩子武技的主要原因,之所以還順便教他們識字,就是為了她將來的離開作準備,這個世界里的文字與現代的繁體字一樣,在奶奶的有意培養教育下,從小雖主修水墨畫,但也有練字的她一直接觸的都是古代名家的字帖(印刷品),自然也極為熟識那些字。
經過左曉瑤的教導,許家兄弟雖不一定能認得全所有字,認得的字也不一定都知道其相對應的意思,但在她的有意強側重的強調下,二人所修的三種秘籍上的字,他們兄弟不僅都認識,在左曉瑤的備注下,都能明白其字里行間所代表的行功路線,且還都能熟記于心,這是左曉瑤交給他們的最重要得作業!
“該還的情,能做的事,我都已盡力,你們一家的未來,將都把握在你們自己手中,往后的結局如何,將由你們自己來書寫,而我,不過是一個與你們萍水相逢的路人罷了,休要記掛,至此一別,許無再見之機,你們珍重!”
這些是走到流河口村的那個即將要匯聚進大河的小河口,也就是據說她當初的降身之地時,左嘵瑤對雙眼通紅的許大維與哭得眼淚鼻涕一模糊的兄弟二人所講的最后得一段話。
已做好一切交待,離開這個她住了將近一年的小山村,徑直轉身走開的左曉瑤走得無牽無掛,或許有些無情,但她從沒忘記自己該走的路,該做的事,沒什么能留得住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