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曉瑤不會知道,哪怕表面看上與五十年前并無不同,卻仍然被人以奇異的能力發現端倪,只是不敢,也沒有那個實力確認罷了。
對她來,木仙商行雖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對眾妖植的意義卻很大,所以,她愿意為木仙商行撐腰立威。
木仙商行發展得越好,越能引來覬覦之心,周圍則是群狼環伺,若不能拿出相應的實力與強硬的態度,繼白家這位不入流的附從子弟后,還會有更多人與勢力前來要求‘合作’,這是無論在任何環境中,都會存在的自然現象。
讓白家沒有受到牽連的普通仆從將自己主人帶回后,左曉瑤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親自坐鎮總行,等待白家人前來問責。
有道是打狗還要看主人,白家一個修為尚在人階中等附從子弟走出,絕對比一般的地階虛仙面子更大,一些階老祖也會給個面子,有的忌憚,這便是石錦哪怕花費大量資源,請來數位階老祖坐鎮商行,依然無濟于事,只好求她出面的原因所在。
同時,也是那位白公子能以人階虛仙的身份得到麗蕓仙子的攀附,帶著白氏詭長老出面脅迫木仙商行向其投誠,這便是頂尖大族的實力與底蘊,在這等龐然大物面前,實力決定地位的準則甚至都能在某些時候被顛覆。
而那位外人眼中的白公子,左曉瑤與其曾有過一面之緣,記得他不過是白氏族內排行二十的白莫公子的附從子弟罷了,充其量不過是個潛力尚可的白氏族人罷了,哪怕在白氏中擁有一點分量,也不過是旁人看在他背后主子的面子上,對他還算禮遇,而這一切,外人并不知道。
有道是宰相門前七品官,莫這等背后有在族中身分地位夠高的附從弟子,就算是白氏族中一些因潛力有限,不受重視,只能在族中任職的一些普通或旁支族人,在八方域也是屬于擁有特權的存在,任其在白氏族中處于什么地位,走出都會受到一定禮遇,輕易無人敢惹。
雄霸巽域多年,這些大族子弟的驕傲與高高在上,已經刻入其骨子里,而其身份出身,也注定了他們確實有那等資格。
哪怕她與白遲等一眾大族子弟交好,實際上,她從來很清楚自身與那群人之間的差別,只是她本身凌于眾人的強大實力,令眾修都不得低下高傲的頭顱,對她相當尊崇,從她身上深刻認識到人外有人,外有,不知不覺中,被磨平心態,學會真正的謙虛心境,而非禮賢下士般的謙虛姿態,因此才能在后來被左曉瑤真正接受為好友。
因此,這位白公子身為白氏族人,高高在上太久,才會不顧左曉瑤的警告,哪怕有匈疑,還是認為她扯虎做皮想要威嚇她的可能更大,再加上他背后的靠山在族中的地位并不輸于白遲,仍然堅持原本的來意。
畢竟他想謀得木仙商行,最主要的是想在白莫公子面前立功,而在商行供職過的麗蕓仙子雖對木仙商行具體了解不多,遠不及她上面的林謙然,但是,憑她對碧水分行的了解,管中窺豹,判斷出木仙商行擁有驚人的資源底蘊,本身卻并不屬于哪個大勢力,沒有什么高手坐鎮,所以才會將商行交給他們這些外聘者經營。
從而以此慫恿那位白公子對關注木仙商行,又通過白家的消息絡,確定那麗蕓仙子所言不虛后,他才決意對木仙商行下手,畢竟在他看來,這完全是手到擒來的簡單事,一家沒有任何根基依仗的商行,若非實在豪富,原意花錢請些地階強者,乃至階強者糊弄外人,根本不可能存活之機。
而白家的勢大,是巽域人盡皆知的事,多的是一些中家族勢力愿將身家產業主動奉上,只為求得成為白家附屬勢力機會,所以,石錦的反對與抗議,實在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左曉瑤的強勢出現,更是讓他們做夢都想象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膽敢對白氏虛仙級子弟下此狠手的存在。
因此。那些寧愿付出高昂的違約金,也要撇清與商行合作關系的眾修心情,實屬常態,很容易理解,而這愿意留下的二十余人,更加難得。
木仙商行的經營采取的是層級發展模式,比如那碧水分行便是碧水真仙域的一級分行,在分行設立一百五十年里,已經發展出五家二級分行,百家三極分行,如今,一級分行總數已達四十多家,二級分行三百左右,三極分行近萬家,這樣的規模勢力,在巽域中只能算得上是中規模,因其經營的物品足夠高檔,獲利頗豐,才可勉強列入中等規模。
這等中等規模的商行,在巽域沒有數百萬家,數十萬家還是有的,在有為數不算少的地階,乃至階老祖坐鎮的情況下,一般無人敢犯,這也是石錦做生意很有一套的表現,有舍才有得,需要大魄力,在逍遙仙域明面上沒有階老祖坐鎮的情況下,他不惜以大代價請來這些階老祖,成功為木仙商行謀得生存發展之機。
若非有麗蕓仙子這一變故,木仙商行在硬件勢力唬得住人,軟件實力留得住回頭客,雙管齊下的的情況下,完全可以繼續以高速發展,更擴大自身的商業絡。
不過,禍福相依,隨著木仙商行的發展,遲早會遇上這種事情,商行中的這些外聘人員也會經過大浪淘沙。
白家來得挺快,沒讓左曉瑤等太久,便有曾與左曉瑤有過一面之緣白莫公子親自帶隊前來,看到被石錦親自帶入廳中的來者,左曉瑤端坐首位,毫無起身之意,淡淡道,“各位請坐,多年不見,白莫公子別來無恙”
從沒在人前,尤其還是這等微不足道的外人前遭遇如此無禮的待遇,白莫公子雖心中不悅,表面上神情淡然,看不出有任何情緒,“請恕在下眼拙,并不記得在下何時與道友有故,不知道友尊號”
初見左曉瑤的剎那,他只覺似乎有些眼熟,隨后才回想起,他確實與對方有過一面之緣,在白遲那里,只是白遲當初并沒有向介紹過那些人,后來還是他自己派人明察暗訪,才得到當時在場者的姓名來歷,黎昊是他早就知道,溫義山、任瓊溪等人都大有來歷,卻都與白遲交好之事,曾令他一度惱怒不已,其中有三人來歷神秘,其中就有眼前這位女子。
不過,他清楚的記得,這名女子在數百年前不過地階一品后期修為罷了,在那群之矯子,在他面前,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并未放在心上,卻沒料到幾百年后再見,竟是在這種情況下,而且,對方竟有一擊之下,就毀階四品老祖丹田的驚人實力,令他完全不敢置信,可他以自己初入地階六品的修為,確實看不清對方的深淺,也是事實。
面對白莫雖為實話,卻透著高高端著身份的詢問,左曉瑤只是淡淡笑道,“在下姓左,在巽域討生活不易,手下人耗費心血辛苦創造些產業,實在不忍被人強取豪奪,還請白莫公子莫諒解!”
“左仙子實力不凡,在下欽佩,不過,買賣不成仁義在,將他們趕走也就罷了,道友何必下此狠手,直接毀人修行多年之心血,置人于生不如死的凄涼境地”
與其在白遲面前爭風斗氣時的態度不同,從在客座位置上的白莫氣勢非凡,眉宇前的矜傲之色毫不掩飾,俊美的面容掛著讓人感覺如沐春風般的淺笑,語氣溫和,尊貴不凡,卻又透著親和,令人望之生慚。
“無數次的慘痛經驗教會在下,做人還是強勢些好,否則,總有些仗勢欺人之輩心存僥幸,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的不斷尋釁滋事,實在令人不堪其擾,給過機會,還不識趣者,還是最初就斷了他的后路,殺雞儆猴,盡早將危機扼殺得好!”
白莫仙座雙眼微垂,掩目中的寒意,仍然語氣溫和道,“這么來,在下此行實在不智,仙子是打算殺了在下,為貴商行立威”
仿佛沒有聽到對方話中的威脅與嗤笑,左曉瑤淺笑道,“白莫公子此言差矣,本座可不是那等聽人挑撥后,不問是非,就興師問罪,仗勢欺人之輩,這世上的事,還是先講道理比較好,能以道理解決的事,何必動手,講不通道理時,再用拳頭較長短也不遲,白家在巽域聲名顯赫,歷代出過無數能人前輩,為域的穩定與和平,做出過許多貢獻,在下敬仰不已,且與貴族白遲公子交情不錯,非迫不得已,在下肯定不愿與貴族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