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九與石柏相繼渡劫成功,極大程度上鼓舞了眾妖,也激勵了眾妖,使得在人間歷練的妖們恨不能放棄眼下的歷練,回來跟渡劫成功的同門取經,閉關感悟旁觀渡劫所得,本就距離渡劫極近者,綜合這兩次旁觀渡劫所悟,距離自己的突破也更進一步。
看著依舊是副老者模樣,周身氣息與精神狀態都得到極大改善,完全不輸年輕妖植那精氣神的石七與石柏,左曉瑤欣慰不已,頗有吾家有樹終長成的成就感,讓他們自行去鞏固修為,之后是留在山谷中潛修,還是去人間歷練,都隨他們自愿。
畢竟這些壽數極高得老妖與其它妖們還是有差別的,存活太過悠久,經歷過太久歲月的沉淀,他們即便人生經驗并不豐富,做妖的經驗卻極其豐富,且被這嗅富的磨礪出睿智,這也是五位老妖只經歷過一次旁觀渡劫,就能觸摸到渡劫契機的根本原因,非其它妖所以羨慕得來的。
山谷中眾妖又陷入新一輪的閉關,這回還真有可能待到他們出關,就是他們的渡劫之期,左曉瑤自然樂見其成,谷中元氣極為充沛,已能足夠滿足眾妖修煉所需,有仙陣相助,對眾妖渡劫之事,她壓力減輕許多。
因此,接下來的日子,左曉瑤的過得更自舒心,只是逐漸更減少了去周圍村莊的次數,四妖童仿佛也在經歷過與玩伴縱情玩樂的童年時光后,真正成了小少年,與之童稚外表相符的狀態出現的機會也更少。
他們曾經的伙伴,甚至已經逐漸開始談婚論嫁,快速邁進大人的行列,擔負起家庭重擔,變得忙碌起來,要為生活辛苦勞作與奔波,可他們。卻依舊是孩童的模樣,擁有對這些普通人來說,意味著長生不老的漫長壽元,這中間的巨大差距。也給他們帶來不小的刺激,也有深深的感悟。
而且,左曉瑤,以及他們自己再去那些村莊里時,都需要幻化外形,更少了過往那些親切,甚至可以稱作親密的感覺,曾經那卸樂的日子,到底只能成為記憶,同時。也成為他們成長過程中一段很重要,意義也非凡的歷練經歷。
所以說,人間,真是處非常鍛煉人的好地方,僅是這些妖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就夠這些普通人渡過對他們而言,相對漫長的百年人生。
這天心血來潮,當初因石七二妖渡劫被臨時取消的計劃,再次涌上主頭,最近一年多沉寂不少的四妖童得知,難得又露出近來少見的歡欣雀躍之態。高興不已,不用他們主人安排,就十分積極主動得為好伙伴白可準備好大量口糧。
與他們之前進出玉人山,都是在遁行不同,這次,左曉瑤刻意選擇的是不動用元力。大家都以普通走路的方式翻山躍嶺,體會一下他們的鄰居,也就是那些村莊中的人們為了采購生活必須品,或是出售家里的農產品,用作補充家用時。每旬出山時的艱辛,雖然他們世代都會些粗淺的武技,作為在山里討生活的根本保障。
有了左曉瑤他們的教導后,還學會了較為高深些的武技,無論是上山狩獵,還是在田地上做蓬,都變得輕松不少,每次都需冒著較大風險的艱難出山之途,也變得更輕松安全許多,但也只是相對而言,褪去修行者所擁有的根本,才更容易親自感受到普通人生活的不易與不凡。
自己作為普通人的那段生活經歷,給左曉瑤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記與感悟,所以她從不會小看連普通人在內的任何人,這些珍貴的經歷與感悟,對她的修行生涯影響深遠,如今難得有這等機會,左曉瑤自然希望這絮見世面的妖們,也能從這普難的世界收獲同樣珍貴的經驗與心得體會。
計劃得是她與四妖童的出行,剛好相繼出關的素七與石繁得知消息,提出也要跟著出去轉一圈,回來就準備渡劫,左曉瑤當然不會反對,臨到動身出發這日,又加入一個素環。
于是,原本加上小白團也就六個的隊伍,被迅速壯大成九個,且還相當齊全,男女老幼都有,看上去挺像誰家老太太帶著兒女孫輩出行,令左曉瑤感覺挺復雜。
不動用元力的結果就是,哪怕眾位身體素質都不錯,也難免感覺到腳痛腿酸,雖然這些感覺只需元力在體內運轉一圈,就能全消,繼續維持神清氣爽,不過大家都很自覺得沒有這樣做,四妖童感覺最累,也最感到新奇不已,與其身體上的疲憊酸澀成正比的是其越發高漲的精神。
原來這種艱辛,便是他們那酗伴如今長大后,所需經歷的生活,要知道,那些普通人雖然修習過武技,論身體素質,怎么也比不過他們這些由元力淬煉出來的身體,尤其是他們這些妖,通體都是由其本體精元凝聚成的經脈骨血皮肉,更非同一般。
哪怕他們走路的速度還算快,從山谷走到外山,一行人也花費了四天時間,當然,夜間他們并沒有繼續趕路,而是隨地露宿,途中雖看到過那些山里人為方便出山時夜里住宿,在沿途建造的木屋或石洞,很簡陋,卻很結實耐用,可用來避風雨,也能防野獸 這片連綿不斷的山脈中,除他們潛居的山谷周圍,在更深處有人家,在其外圍也同樣有村莊座落,都是祖輩世代都居住在這玉人山中,左曉瑤他們沿途甚至還遇到過幾支肩挑、手提、背扛著大量東西或進山或出山的隊伍,都是由青壯年男子組成,為免他們這行人太過引人注目,都被他們有意避開。
來到外山后,他們先在建造在山上的一家高檔客棧休息一晚后,才開始展開此行唯一目標,游玩。
外山這些吸引許多游人前來賞玩的風景,遠不如山里的景致漂亮,更別說被跟已被他們經營近十年的山谷相比,對稱得上是審美疲勞的一行而言,毫無吸引力。
倒是那座香火一直都很鼎盛的道觀,難得令他們生出幾分興致,他們這些修行者。雖敬天地,卻已不拜天地,對道觀這些用來詭或拜祭天地或神位仙座的地方,自然沒有普通人那種充滿敬畏與虔誠的心思。只為湊熱鬧去看看而已。
這家道觀名為玉慈觀,大雄寶殿中詭的是被麗人界稱為九祖仙君塑像,個個面容栩栩如生,非常精致漂亮,連其仙衣上所繡暗紋都有被塑出來,神情肅穆,目中透著慈憫,雖然不知這幾位被號為仙君的前輩生前修為如何,可以確定的是,仙君之位。他們恐怕還擔待不起。
不過這些并不重要,只要修行界中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民間的這種尊崇,并不會給受詭的修行者帶來禍患,甚至還有一些莫大的好好。這也是八方天域中的各勢力,都在其直接轄屬的五行界域內爭設道觀仙殿,汲取香火詭、祭拜之力的原因。
以左曉瑤與七位妖的修行地位,面對這所謂九祖仙君,還真不能輕易下拜,若對方當年的修為還不及他們,就消受不起他們的祭拜之舉。僅上柱香,以示對前輩的敬意還是可以的,尤其在眾妖與美人宮門人、及后輩也算同出一脈的情況下。
上完香,又施下幾枚金葉子后,一行人并未急著離去,這玉慈觀在這玉人山方圓萬里內。都算得上是數得著的瀏覽圣地,觀里的素食茶點享有盛名,既然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前來游玩,左曉瑤他們自然不打算錯過。
玉慈觀存在的歷史已經相當久遠,有傳史前就已經存在。而這個史前,指的自然是一萬多年以前,后曾經歷過多次的修揖,傳至如今,方才有這般壯觀的景象,正式入觀弟子數千,俗家掛名弟子數萬,在這麗人國中地位非凡,在皇族及各大頂級世家面前也有幾分面子。
在這麗人界中,無論世事如何變遷,朝代貴族如何更迭,作為道教象征的各大道觀,從始至終一直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信仰,無論哪個勢力都不敢輕易冒犯,或是取締道教在此界的崇高地位。
好在除極少數名利心尤重的道人外,這些道觀輕易不會插手世俗紛爭,只從俗世中吸納門徒弟子,接受俗世中海量信徒們的供養。
而這些正式入觀的弟子中,除根骨資質優良者,會被道觀背后的修行界勢力帶走重點培養外,余下真正作為觀中弟子者,都可修煉一些修行入門法訣,窮其一生,能修煉到融液境,就算地位尊崇的真人,能晉入納氣期,就能算作得道高人。
這些情況,左曉瑤雖未專門了解,但從這玉慈觀中這些弟子們的身上,大致推測得出,連元識都不必施展,就能肯定,在這等算是修行界門戶之一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會有她這一級別的修行者出現。
烈日當空的六月,正是荷花綻放的季節,玉慈觀中這一池當得起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荷花景致十分壯觀,站在池邊樹蔭下,四妖童難得又起童心,努力伸著小手,想去摘那池中怒放的荷花,尚不理解本是同族,相煎何太急的道理。
眼前是無邊美景,旁邊傳來一陣陣清脆的歡聲笑語,顯然是一群年少的姑娘們在結伴觀景,笑語聲中透著無限歡快與青春活力,背手而站的左曉瑤不禁露出抹微帶感慨的微笑,年少的青春,離她真是太久遠！
可是下一瞬間,左曉瑤的微笑就這么突然凝聚在她嘴角,素來淡定的目光,此時竟意外添上幾分錯愕。
畢竟慈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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