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鑄元鼎拿出來吧!”
如今這個秘密就這么被人一語道破,緊張、驚惶、憤怒等情緒一涌而上,只是不過數息之間,她就已經完全恢復平日里的理智與冷靜。
“不知前輩乃是哪位敢問您要鑄元鼎所為何事,它已被晚輩完全祭煉進丹田,不知可否由晚輩為您效勞”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左曉瑤也已知道,這事已經不是她能瞞得了的了,倒不如坦然些,直接試探對方的目的,再看該做如何打算。
能在一個照面,就能確定她身上有鑄元鼎,已不僅僅只是眼力問題,而是實力問題,這份實力之強,甚至還在霧云和句芒兩位前輩之上,這個認知,實在令左曉瑤感到太過不可思議。
“小家伙,收起你那點小盤算,放心,老朽雖年邁,卻還不至于老眼昏花,你修得是吾系神山傳承,又得重助,與老朽,也算頗有淵源,自當不會傷你,只是有事需要交托于你!”
又一前輩!
左曉瑤心中暗自放心許多,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些與那紫衣女子同出一地的前輩們,竟然都在她的心里留下很親切的印象,如今就連這位她還沒見到身形相貌的前輩在內,只要知道了對方的來歷,與她認識的前輩有交際,她就本能得認為對方親切安全。
這種類似遇到親人長輩的感覺雖然滋味不錯,但是左曉瑤自己也知道,這種是種很奢侈的情緒,暗自珍惜就好,絕不能視作依靠,產生依賴情緒。
心神微動,左曉瑤連放開對鑄元鼎的壓制。任由自主飛向那樹繭所在的位置,邊恭敬的回道“不知前輩有何吩咐晚輩自當盡力而為”
“哈…哈,你不知道,鑄元鼎知道就行。老朽已經等得太久了!久到,快要等不下去了好在你來了,告訴重,生死有數,吾等都已盡力,便無憾了!”
聽得出對方雖在笑,但那笑聲中含著無盡的蒼桑,口中說著無憾,語氣卻很惆悵,令左曉瑤這個旁聽者忍不住心生凄涼。
“前輩所說的那位重前輩。應該是句重前輩吧,既然您二位有尚有故事未了,何不如你也到游神島,等待重逢之日呢”
“游神島它在哪里以你初窺門徑的修為,怎會知…是了。老了,老了,真老朽了!游神島當年已在那稱劫中被毀成碎片,那些無恥的家伙,肯定連碎片也不會放過,你又如何知道”
看來,這游神島還真是處了不得的存在呀。貌似他們每位都對其感情頗深的樣子,提起來都傷感得很。
心中雖在暗自思忖,左曉瑤口中還是相當恭敬得回道“晚輩曾在霧云前輩的指點下,收集過一些碎片,雖然并不算齊全,但是已經能夠重組在一起。三百多年來,三皇殿出土,恰被晚輩遇見,且闖入草木正神殿,得遇句重前輩多年前留下的分身。知道游神島后,他便將整座三皇殿盡遷入其中!”
“原來如此看來你身具…也罷,雖說活到老朽這份上,這世間,除了這兩個小家伙,早已沒什么眷戀,但是,若能有機會再見見老友,看著你們這些小家伙成長起來,倒也是件值得期待的好事”
“前輩也能這般認為,晚輩就放心了!想來它日各位前輩都能再得重聚,實乃吾等晚輩之幸!晚輩左曉瑤,抱歉,晚輩至今還未曾請教您的尊諱,不知是否方便告知”
“名諱啊,這個問題,也已許久不曾被人提起了,連老朽自己都已漸忘,只記得旁人都稱呼老朽的本體為扶桑神木,就以扶桑為名吧!”
“曉瑤見過扶桑前輩!”
說著,左曉瑤便鄭重其事得施禮一拜。
扶桑神木,她怎么覺得情況怎么越來越復雜了呢,先是老祖宗傳下的神話中提起的華夏始祖的登場,如今又有這大名鼎鼎的扶桑神木出現,不說整個八方天域,就是這震天域中,她這般接連遇到前輩的經歷,絕對需要有著莫大的氣運,方才能夠如此,想到這里,起身后的左曉瑤忍不住將目光投在那個仍被樹根環繞的繭上。
他們二位交談時,鑄元鼎也在忙碌不已,就是看上去效果不大,圍著那繭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死活沒能找到突破口,好不容易能夠親自出來,卻面對這看得到吃不到的處境,實在有夠讓它郁悶,再次將自己焦急的情緒傳遞給她,仿佛在外受委屈的孩子要求家長趕緊過來幫忙出頭般。
感應到它這越來越清晰,越來越人性化的思緒,左曉瑤不禁震驚萬分,得到鑄元鼎多年,她雖怎知道對方在某些時候因為本能,能夠表現類似渴望、急切之類的本能反應,卻還從未見過鑄元鼎這般靈性十足的時候。
許是左曉瑤糾結而又感到難以理解的表情逗樂了他,扶桑前輩心情不錯得笑道“放心,老朽既然讓你放它出來,就不會讓它無功而返,有它照看這兩個小家伙,老朽總算可好好生休養一番,不必再為它們費盡心機了!”
“前輩所言是指”
“不知旁人如何認為,在老朽的記憶中,吾生自混沌,長于神山,天地大劫,不忍眾生湮滅,以一己之軀勾連三界多年…,最終卻落得只余此截殘軀,無力回轉神山之巔,好在天不亡吾,遭劫之余,發現本體這些老根竟能孕育出新苗,早年故友托庇于老朽的金烏卵卻因在那場劫難中受損,這些年來,老朽只能以這無盡生機之力養護它們,苗兒也就罷了,金烏卻始終不能出生,本慚愧老負故友所托,卻沒料到今番竟有你攜帶鑄元鼎來此,有鑄元鼎中的本源之力相助,金烏出世將會指日可待!”
說話間,心情十分舒暢。連聲音都難掩振奮的扶桑前輩已緩緩松開那繭上的樹根,使得鑄元鼎傳出歡欣之意。
“前輩,您身上的封印”
“無妨,幸有那位故友出手相助。有了這層封印遮掩,老朽才有機會在這處偏僻之地活到今日”
這個話題顯然有些過于傷感,曾今笑傲各界的扶桑神木然落得如今這處境,恐怕當年連扶桑前輩自己都不曾料到,更別提曾將他視作至尊神的那些人。
但是,無論他當年在各界享有怎樣崇高的地位,一旦被人知道他勢弱,注定將會面臨的是無數充斥著貪婪的爭奪,對這點,不僅左曉瑤能夠想到。扶桑前輩自己顯然更有自知之明,畢竟他那曾經能夠連通各界龐大身軀即便只剩下這一截,也是足夠仙界那些無恥之輩爭破頭的至寶,更何況他的根本,也就是他的根部也在呢。
面盆大小。金光閃閃的一卵,通體呈不顯眼得灰的一棵半人高小樹,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就已消失,然后,左曉瑤就覺得自己再次身不由己得被遷移。
每次遭遇這等身不由己的對待,左曉瑤都會感到一種無力與憋屈。她就不信,待到有朝一日,她也能達到扶桑,或是句芒、霧云前輩那一層次,看誰還敢,還能這么拿她當沙包。呼種到處丟。
雖然明知這是對她的安全最有保障的一種方式,左曉瑤也感到郁悶不已,頭還有些眩暈,沒顧上確定自己目前所在的方位,一股突如其來的威脅感瞬間籠罩心頭。令她根本來不及做其它準備,立刻進入戰斗狀態。
意外避免了與龍頭蜂的爭端,卻沒料到該來的還是會來,竟在這里遭遇一群實力相當于人階七品以上的赤眉靈眼猿猴,難道她就注定得要經歷一場被群攻的命運嗎,這是什么道理!
心中再怎么不忿,該來的還是會來,左曉瑤周身被一凌厲的戰意所環繞,令人忘之生懼,這是她在這龍龜山脈中混了三百多年,唯一好不容易留下的一點紀念,沒被草木氣息給同化!
說起來都是辛酸 但是有些東西雖然能夠被磨滅,但其背后所代表的經驗、教訓,都已被融入她的本能之中,在與這群赤眉靈眼猿猴的對戰中,再次被展露出其凌厲的風采。
還好赤眉靈眼猿猴的生活習性也是喜歡成群結體,但數量并不太多,一般的中等族群,也就只由七到十只組成,左曉瑤遇到這群,正是其中之一,由八只組成。
地從察覺到危險開始,左曉瑤就已經釋出元識關注對方的行蹤,令對方想要突襲的計劃就泡湯,隨后,沒等對方的包圍圈形成,她就已經開始了單個擊滅的行動,打著速戰速決的主意,她絲毫沒有留算。
只是很快,左曉瑤就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八個對手的實力竟然都屬它們那一族中佼佼者,實力一般都相當于人階九品及人階圓滿境的人修。
這一發現,令左曉瑤實在不知該如何感嘆自己的運氣,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她固然有著能夠越階作戰的強悍實力,但那只是在單打獨斗的情況下,與目前這種狀況有著本質的不同。
無法實現自己的作戰計劃,左曉瑤只好臨時改變戰略,仗著元識夠強大,能夠及時發現對方所在的方位,對方身形笨拙,己方卻身姿靈活的優勢,采取游斗的方式,邊防止自己不會陷入對方的包圍,邊找準機會便給對來一重擊。
可惜的是對方皮糙肉厚血豐富,她的攻擊雖然足夠凌厲,卻得不到預期的收獲,令左曉瑤還得思索更好的對策。
赤眉靈眼猿猴最強大的天賦靈通便是能夠看破虛妄,這樣以來,她最拿手的隱身偷襲手段便無用武之地。
經過無遍是的凝煉,她的身體雖然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般脆弱,但在生來便身高體壯,力大無窮的對方面前,也不占優勢,眼看自己即將面對前后受擊的處境,若不能盡快解決掉一個,給了對方可乘之機,好不容易被她引散開的其它幾人就會迅速趕過來助陣,左曉瑤只好迅速扔出幾張符紙。
幾道封有人階七品法術的符紙一齊顯威,終于給她背后這名實力相當于人階九品的猴子帶去了不輕的傷勢,給左曉瑤爭取到瞬間的喘息之機,右手持劍擊向前方這只猴子,左手則再次取出一疊符紙隨時準備著。
雖然已經認到那疊紙的厲害,稍有匈疑,但那些猴子還是不懼生死得想向她周圍圍過來,這令左曉瑤稍感慶幸,這群猴子的近擊雖厲害,卻不太擅長遠程攻擊,更不懂御器。
左曉瑤突然想到,對方擅長近攻,但她可完全沒有必要硬陪著它們玩身作戰,這種尤其需要揚長避短的時候,她怎么大意了呢!
元識足夠強,在御器作戰方面,明顯占盡優勢,隨著左曉瑤又取出幾件適合元攻的仙元器,場上戰況立刻得到明顯的逆轉,性情暴躁的對手則是方寸大難,疲于應付對方的武器,還無法及時找到對手的位置,實在頗令它們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