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安處即是家!
說歸家心切,還真不是左曉瑤虛言,在這危機四伏的陰陽無極海中,實在讓她太不安了,如今,只要能回到陸地,哪怕只是人多浮躁的凡人聚集地,只需占據一席之地讓她安心修煉,對她而言,都可稱之謂家。(¤。122.c)
十多年的時光,對修行者而言,通常不過只是彈指之間而已,可前提是得看這十多年是在什么環境中過的。
左曉瑤言語中毫不掩飾的迫切與坦誠,顯然取悅了何天成,令他那笑容更燦爛了幾分,也不計較她那點略帶諷刺的小心思。
“也行,反正本座此行最大任務已經完成,待本座先處理下身上的傷,便即刻帶你起程!”
見對方如此爽快,左曉瑤稍微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只是一想到她因對方的無賴行徑遭遇到的危險,以及付出的巨大代價,就覺很心安理得。
“多謝!前輩盡管休息,在下定會為你做好護法工作!”
對這點何天成并不懷疑,在他看來,二人畢竟是患難之交,雖相處日短,就從這女修坦誠表達自己對他的不滿,卻又并不反感他這個人,且有著女子身上難得一見大勇氣及大魄力的言行上,便知道這女修難得的合他胃口,當然,這個胃口只是脾性方面,與一般的男女關系不同。
說是護法,顯然何天成并不怎么看好她的本事,哪怕她之前施展出的手段的確令人不敢小覷,可她的修為畢竟擱那,取巧也就算了,若正面遭遇強敵,還真就不夠看,尤其在這危險無處不在的境地。再加上防人之不可無,就跟她暗自警惕對方般,對方當然不會也對初識的自己毫無防備。左曉瑤很自知之明。
因此,當對方取出一套仙元陣布下時。左曉瑤不僅沒有對此感到不悅,反倒放心不少,看來對方確實不像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玩世不恭,粗中有細,是個心里有成算的,如此以來,她才多點信心。
這一等就是近兩個月的時間。由此可見,何天成實在受傷不輕,這也正常,畢竟是越階戰斗。到虛仙階后,每一小階之間,實力差距都很多,更何況這等越階戰斗,光等階上的壓制。都足以令低階在高階面前難逃生機。
而何天成這次之所以能夠成功,且還全身而退,除了因他走運,隨手拉上的幫手是左曉瑤這個異類外,他本身也是個實力遠超同階的天才修行者。只是即便如此,他所付出的代價也十分巨大,不過這些就不關左曉瑤什么事了。
看到整個的精神面貌發生巨大變化,更顯意氣風華的何天成終于結束了這次的臨時閉關,且能顯感應得出,較之兩個月前,他周身的氣機不知強大了多少倍。
兩個月來,也稱機修整了一番的左曉瑤為之感到喜悅之余,也不禁暗自思忖,若對方兩個月前就是這么有高手風范,她再怎么對人家有意見,想必也不敢忍不住在話中埋汰人家。
不過她也不是那么沒見識的人,雖然尊敬對方的修為,卻也并不懼對方,“恭賀前輩功成出關!”
“再怎么說,本座與你也算患難之交吧所以,小左就不必這么見外了,更何況咱們本就位屬同階,只以平輩好友論交即可”
左曉瑤一時有些怔忡,既為對方這與形象極為不符的自來熟,也為這個不知有幾百年沒聽到過的稱呼。
迅速收斂起這份稍顯復雜的心情,左曉瑤笑容溫和得堅持道“多謝前輩厚愛,只是禮不可廢,在下豈可逾越!”
只一晃眼的功夫,便見何天成手中突然多出一把拆扇,邊漫不經心的搖了搖扇子,邊不滿的報怨道“沒意思,真沒意思!本來看你還算是位有個性的,卻沒想到你竟這么迂腐,左一個禮數,右一個規矩!你若本就打心里認同,才愿遵守也就罷了,本座看你明明并在意這些,卻偏偏裝模作樣的堅持,表里不一,可真是無趣得很!”
這番毫不客氣的言語,說得人理直氣壯,聽得人卻是郁悶得很,當面被揭老底,左曉瑤頗有股想要暴起揍人的沖動,只是形勢比人強,明顯處于打也打不過的窘境,這份郁悶她也只能生生忍了 “多謝前輩錯看,在下本就茫茫紅塵一俗人,雖能有幸踏上修行之路,也從未覺得自己有何不俗,或者說是應該脫俗,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這世間已形成默定成俗的規矩,在下守規矩方才是正理,您說在下是裝模作樣,實在冤矣!”
“哼!”
何天成嗤之以鼻道“是真怨是假冤,你自己心里清楚,吾輩修行乃是逆天而行,講什么規矩方圓,實乃可笑”
再說下去,就牽涉道各自所修之道了,交淺不言深,人各有道,左曉瑤并不打算再就這問題繼續這個問題了。
兩個月來,在這個較為安逸的陣內,左曉瑤終于發現了一個這十多年來,她一直沒顧上注意的問題,那就是,沒了紫緣境空中的仙元環境,她的修練速度可謂是慢到了極點,將那徐雜的仙元氣與靈氣吸納體內后,還需一遍遍運行她所修煉的無名法訣,將之提練為精純的仙元力后,才能真下被她丹田所接納,如此以來,她修煉所得的元力大多都身體所吸收,真正用來提升修為的只是極少數。
在這種修行進度出了大問題的情況下,左曉瑤可不想再與一個道心堅定,且修為遠高于她的對手辯道,哪怕她對自己的道心之堅有信心,她也不想無端去冒這個險。
因此,面對何天成的咄咄逼人,左曉瑤只是笑回道“是在下愚鈍,有負前輩好心教誨了,也待到多年后,倘若在下也有幸走到前輩這地步,興許會對這些規矩的態度有所改變,只是僅就目前而言,在下實在修為低劣,不敢無禮放肆!”
見左曉瑤突然一改先前那貌似將自身放得低,實在內里夾槍帶棒、針鋒相對的言語風格,將這幾句話說得坦誠而又直爽,何天成雖覺有些不解,不知她為何突然轉變這么大,雖看得出人家堅持己見,打定主意要繼續在表里不一的路上走出更遠,卻也沒再多說什么。
在何天成的印象中,女子本來就是善變的,若非他實在是對左曉瑤頗有幾分欣賞,往日里他可從沒這么自來熟過。
可惜何天成沒聽到左曉瑤老家里流傳的一句話,否則定會感覺十分應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