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老婦人一臉焦急的樣子,不僅感慨山居淳樸,忙著解釋道!
“周蟲昨天辦事,今天還沒有回來,若是知道周爺爺病了,一定會趕過來的,我是周蟲請的大夫,所以,過來看看周爺爺。
“啊”里面,一個六旬左右的老者分開眾人,忙著走了出來,急的一把抓住我的手叫道“大夫?”
我忙著點頭答應了,說道:“是的,我是周蟲請的大夫。”“你快過來看看周爺爺吧,前些天還是好好的,怎么說病了就病了,我看著這模樣,不是咒他老人家,可真不好啊。”老者說道。
“我看看!”我說話之間,已經走了進去,看來,那個老者,應該就是村長了,倒是個熱心人。
周家和后面那個已經坍陷了一半的破爛土房,有的一拼,但終究是有人住著,有些生氣,不像后面那個房子,看著就透著幾分詭異。
外面的委屋,還有土灶,土灶邊還養著幾只大公雞,西面就是周爺爺的房間,我徑自走了進去,周爺爺躺在床上,臉色鐵青,鼻孔里面流出兩行玉柱,卻是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
我伸手扣在老人的脈搏上,不僅皺了一下子眉頭,原本像周爺爺這樣上了年紀的老人,確實有著突然老去的可能性,但是,周爺爺突然病發,明顯是有誘因的。
而這個誘因居然是驚嚇過度。
沒錯的,但老人的脈搏已經弱的快要診斷不出來了,但是,終究還沒有閉氣,我還是能夠診斷出他死亡的真正原因的。
我從針囊中取出一根銀針,對著老人頭頂上扎了下去。
“啊?”村長就跟在我身邊,見狀,急問道“你做什么?”我沒有解釋,這一針下去,我把針轉悠了三圈,然后捏了一下子,起針一周爺爺就睜開了眼睛,只是他的瞳孔一片昏黃,似乎已經看不見了。
“村長,你有什么問題,趕緊同。”我說道。
村長一愣,隨即就明白了過來,忙著道:“沒什么了,只是周蟲……”
“周沖”大概是聽到這個名字,周爺爺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死死的握住,叫道“鬼…沖兒,我看到那個鬼了,他又來了”
我心中一顫,多少有些明白,為什么周爺爺會因為驚嚇過度,導致突然這個樣子了。
“什么鬼?”我急切的說道。
“那個鬼二十年前,害死了你父親,害死了你姥爺的鬼,又來了…他來了”老人翻著白眼,一臉的驚恐,眼角,卻有渾濁的液體,滾落下來“沖兒,你快走,快走鬼來了我看到你姥爺了………”“沖兒快走快走”老人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最后,只剩下嘴唇還在蠕動,似乎還在叫著周沖快點走,最后,這個老人終于寂然不動,松開了抓住我的手,只是一雙渾濁的眼睛,卻沒有合上,眼角,還掛著老淚。
我莫名的心酸起來,站起身來,就向外面走去,村長跟在我身后,問道:“先生請留步。”
我也沒有走的打算,只是不想看著老人那等模樣,致死還是如此的驚恐,還惦記著孫兒趕緊逃走,可周蟲那個不孝子,居然沒有能夠侍奉老人離去。這個時候,我突然很想把周蟲抓出來,暴打一頓。
我在門口的一張破舊的板凳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那天,我碰到周爺爺,他就是這么坐在這張板凳上,抬頭,看著夕陽西下,如今,正值朝陽初升,他卻就這么去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老村長想要問什么?”“周沖什么時候回來?、,老村長搬了一張凳子,就在我對面坐下,摸出卷煙來,抽出一根,遞了給我。
我本想拒絕,但還是接過來,摸出打火機,先給老村長點燃了煙,然后點燃,劣質的煙草味道,辛辣嗆鼻,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說道:“我不知道也許今天,也許明天,也許…永遠也不會在回來了。”“那個畜生。”老村長陡然跳起來,大聲罵道,我看得出來,老村長是真的生氣,連著夾著香煙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顫抖。
“我也很想暴打他一頓。”我無奈的開口道“這是他寫給我的信。”我從背包里面取出那封周蟲寫給我的信,遞給村長道“我前天趕到他家,曾經碰到過周爺爺,還有一個小朋友給我指了路,可昨晚他離開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會不會回來。”“這可如何是好?”老村長氣的顫抖,咒罵道“這等不孝子,寧可斷子絕孫,也不要生養。”“村里找幾個青年,幫忙料理辦喪事吧。”我嘆氣道,‘“錢我出。
老村長明顯呆了一下子,這才說道:“這怎么可以?”
“沒什么不可以的!”我苦笑道“周蟲支付了我一半診金的,但我卻沒有見到他師父,如今,人家是他爺爺過世了,我付一下子喪事費,也沒什么大不了,再說了,他終究還是要來找我的,到時候,我再找他理論,這個酷暑熱天的,老人的遺體,只怕放不得。”我說著,便拿出一些錢來,遞給老村長,讓他找人買些東西,給老人裝裹了,也好擇日下葬。
村長也沒有推遲,周村太窮了,村子里面是肯定拿不出這筆前來辦理喪事的,如果不拿我的錢,總也不能夠看著老人光著身子下土,可憐周爺爺這輩子居然沒有穿過一身像樣的衣服。
有了錢,自然就好辦事,我看著村長召集眾人忙碌起來,閑著無聊,也插不上手,加上天氣酷熱,當即便欲回周蟲家里。
周婁那廝還是很會挑地方的,臨近水源,又有大片大片的竹林,夏天很是涼爽,倒是一個避暑的好去處。
就在我走到壩基上的時候,老村長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不斷的扯著嗓子叫我。
“嗯?”我站住腳步,就站在壩基上等著老村長,等著他跑到近前,問道“錢不夠?”我本能的以為,老村長這個時候急沖沖的找我,自然是喪事錢不夠。
“辦個喪事,哪里用的了那么多?,…老村長氣喘吁吁的說道“你這小伙子真不懂事,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要留一點將來啊。”將來?我苦笑了一下子,我還有什么將來?我窮盡一生的目標,但愿能夠熔煉回天鏡,讓雁棲舉霞飛升,除此,還有什么?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
“先生這是要去哪里?”老村長問道。看得出來,這個村子對于大夫還是很尊重的。
我指了指壩基對面,說道:“天氣熱得很,我也沒事,幫不上什么忙,準備回去睡覺,等著周蟲回來。”
“那地方邪氣得很,你還是不要住哪里了。”老村長說道“周爺爺家后面的房子,一直空著,如果你要住,搬哪里住兩天吧,等著周蟲回來,不過,這人邪氣得很,也不是什么正經人,你還是理他遠點。
“嗯!”我點頭答應著,心中暗道“你要是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只怕也會把我當成非正經人看待。”至于周爺爺家后面那個房子,已經被人鳩占鳩巢了,我可不想搬去,然后碰到慕容嫣兒的師兄,然后鬧誤會。
“村長過來坐坐吧。”我說道“這青天白日的,也沒什么不干凈。”“我老頭子一把年紀了,倒也不怕那些邪穢東西。”老村長說著,抬腳就向著壩基上走去。
我笑了笑,跟在他后面,卻發現這老頭雖然嘴上說的厲害,腿肚子卻是在打著顫兒,明顯很是害怕啊。
所以,穿過竹林的時候,我就沒有請他里面坐,而是端了兩張凳子出來,放在了竹林下面,請他坐了。
房里依然空著,周蟲果然沒有回來,我輕輕的嘆氣,準備在這里等他三天,若是他三天不回來,我就自行離去,懶得管他了,雖然我對那人殼非常有興趣,但等不到周鼻,終究無奈。
另外,風楓那塊翡翠玉蟬的來歷,我如同是橫亙在我心中的一根刺,我必須要查清楚,那玩意關系到我朋友的死因。
“村長找我,到底是為什么?”我問道。
“你說,是周沖那孩子,寫信找你醫治他師父?”老村長再次摸出煙來,遞給我。
我搖搖頭,這次沒有接,他也沒有在意,點燃了,徑自吞云吐霧:“你可知道,周師父是什么人?”
“知道一些,據說是驅蟲師。”我說道,老村長這么問,自然是知道一些原委的。
“什么驅蟲師,就是妖物。”老村長聞言,陡然就站起來,神情激動之極。
“妖物?”我倒是有些好奇了,想了想,如果周師父能夠褪去人殼,這樣的人,在普通人眼中,不是妖物,又是什么?
“對,就是妖物!”老村長坐了下子,再次開始吞云吐霧,想了想,這才說道“我知道我這個老頭子說什么你也不相信,但是,他的病不是普通人能夠醫治的,我們這個村子,也是因為他們,弄成了這個樣子,所以,我想要勸你,還是趕緊走吧,別等周蟲回來了,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