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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斗毒

大熊貓文學    鬼郎中之鬼門玄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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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的地方,總免不了生老病死,所以大夫在什么地方都吃得開,專攻疑難雜癥的鬼醫,就更加吃得開了。

  “我們村子人太少了,物產也不夠富饒,不過是靠著山村狩獵農耕為生,平日里供奉一個大夫,還能夠維持,兩個人就有些吃緊了,而且,也絕對不好厚此薄彼,兩個大夫在一起,也免不了有了競爭,所以,老頭子我很是為難!”村長嘆道。

  我對老村長肅然起敬,能夠有著這么一份心思,目光遠大,非一般村里人能夠比擬。有兩個大夫,明面上是有了競爭,與村人有好處,但是,天知道這份競爭,最后的受害者,還是村人,大夫這個職業,和別的職業不同啊。

  老村長吧嗒吧嗒用力的抽了兩口煙,吐出煙霧嘆道:“所以,我很婉轉的告訴王大夫,我們村供奉不起兩個大夫,希望他去別的村子落腳!”

  “村長這顧忌得極是!”我笑道。

  “可是那王大夫卻說,這個好辦得緊!”村長苦笑道,“他說,你們這一行有規矩,在一山容不下二虎的情況下,可以提出挑戰的!”

  “斗毒?”我滿頭冷汗,瀝瀝而下。

  我知道,鬼醫確實有著這么一份傳承,但傳統的中醫卻是沒有的,大部分中醫傳統,都是講究博大包容,要有容人的胸襟,救死扶傷為本分。

  只有我們這一脈,才有斗毒的傳承,而且,一旦發起斗毒挑戰,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不死不休,除非是有一方退讓。

  “小伙子也知道?”村長有些詫異,站住腳步,問道。

  “當然,都是同行啊!”我倒也不隱瞞,直截了當的說道。

  “那奇怪了,為什么原本的老廖不知道?”老村長皺眉。

  “因為他是正統大夫,而我們明顯都不是!”我笑道,“我們這一脈的傳承,比較怪異的,怎么了,你說的那個老廖,就是你們村原本的大夫?”

  “是的!”老村長領著我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壓低聲音,指著前面三間青磚瓦房,低聲道,“這就是那個王大夫家,他家住在村尾上。”

  “哦…”我連連點頭,記下了王繼仁家的地址,心中卻是奇怪,這老頭做什么帶著我在村子里面繞上一圈?這都村尾了,自然不是他家了,難道說,他是故意的?

  “老人家,你家在什么地方?”我故意問道。

  “就在這里啊!”老頭子站住腳步,指著王繼仁家隔壁的三間房舍笑道。

  “啊?”我一愣,暗罵了自己一句,山村之人淳樸,哪里有那么多花花腸子了,我這么想老村長,實在有些過分了。

  山月已經推開門,走了進去,里面一個和老村長差不多年齡的老婦人,提著油燈出來,問道:“可回來了,山娃子怎么樣了?”

  “那妖孽打下來了,應該沒什么大礙了!”老村長說道,“只是藥渣不知道被哪家猴崽子偷去了,可千萬別弄出什么紕漏來,我剛才挨家挨戶的去問,又都說沒有,哎!就沒有能夠讓我省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婦人接連念叨了好幾遍“阿彌陀佛”,又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這就是那個大夫,你把西面房間收拾一下,給這位大夫住一夜!明天他還要給大牛那孩子治病,但愿能夠治好那孩子,否則,牛嫂子一個人,也太苦了!”老村長說道。

  “好咧!”老婦人答應著,擎著油燈,自去收拾。

  而我卻好奇,拉扯著老村長問道:“村長,那個王大夫和老廖的事情,后來怎么了?”

  “老廖聽得說那王大夫要找他斗毒,就自動避開了,去了鄰村,租了人家房子居住,從此閉門謝客,也不給人看病了!”老村長嘆道,“提到這個,我心里就不好過,老廖在我們村子呆了一輩子,最后落得這等下場…”

  “村長不用內疚,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我隨口安慰老村長,正經中醫傳人,除非是那極端正統的隱世傳人,否則,一旦碰到我們這一脈的鬼醫傳人,都是聞風敗走的,沒有人愿意和我們這等人多做糾纏。

  “小伙子問這么詳細,莫非…”老村長試探性的問道。

  “您老誤會了,我治好了大牛,就要去洛河鎮!”我忙著搖頭道,“而且,我也說過了,我走方天下,根本不求診金,只求百家香火!”

  老村長笑了笑,便不在說什么,很快,他女人就麻利的收拾好了東面的房間,把油燈順便留了給我,我走進去一看,事實上東面的房間就是堆放雜貨的,如今,老婦人就在地上鋪了一張破舊的席子,一張毯子。

  而且,更我幸喜的是——這房間靠近西面,竟然有著一扇木門——有了這么一扇門,可方便我進出,我正愁晚上住這里,如果偷偷的溜出去,開門磕戶的鬧,會驚動老村長,反而不美。

  如今倒好,我把外面的門一關,然后開門出去,老村長斷然不會聽到,想到這里,我心中大樂。

  當即和老村長道謝,進入房間,關了門,就在地上的席子上躺下,閉目養神,靜等老村長一家子歇下,我好再去找王繼仁的麻煩。

  少頃,我就聽得外面房間沒有聲音了,我也閉門養神,大概一個時辰后,我拿著手電筒,照了照手上的腕表,已經是半夜兩點半了,這個時候連著狗都睡了,別說人了。

  如果是大城市里面,可能還有什么夜生活,可這小山村實在太過偏僻了,基本上就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這么晚不睡覺的人,除非是心懷鬼胎。

  想到這個詞,我就想到我那個“心懷鬼胎”的藥,那藥可是我花了很大功夫采摘來的,陰陽紫河車也是我打下來的,他憑什么偷了去?越想,我越是郁悶,當即俏俏的翻身坐起來,收拾了一下東西,把藥鏟也帶上。

  我隨身采藥,這藥材可是我最拿手的武器,那王繼仁能夠在烏老頭家里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陰陽紫河車和藥渣,本身只怕身手不弱,我還是防備一點好。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想到這里,我怕驚醒了老村長一家子,小心的起身,背好了背包,踹好了手電筒,走到角門前,輕手輕腳的開了門,然后反手托住門閂,摸出一把小刀子,插在門閂上,我出去后,就握著小刀子,小心的把門閂閂上。

  這是一種非常下三濫的做法,咋一看,就像是人從里面閂上的,事實上,說白了就一文不值,這法子是我用藥從一個梁上君子那里換來的。

  古時候很多看似乎不可思議的盜竊案件,事實上就是這么一手罷了。

  我抽出小刀,藏好,這才躡手躡腳的向對面王繼仁家走去,剛剛轉過墻頭,突然,我就看到一個黑黢黢的影子,立在屋檐下。我嚇了一跳,這時候哪里來的人,莫非是活見鬼了?我昨天在古墓中和那個荒廟中,可是被嚇得不清,這個時候,還真有些杯弓蛇影了。

  “什么人?”我在心中暗道,忙著縮成一團,接著夜色的掩護,躲在墻角靜靜的看著——只一瞬間,我就知道那絕對不是鬼影,可能就是王繼仁本人,只是都這等時候了,他不好好的睡覺,還在外面亂折騰什么啊?

  那黑色的影子左右張望了一下子,卻沒有發現我,掉頭就向著西面跑去——我留神觀察,這黑黢黢的影子肥肥胖胖的,可不就是王繼仁?

  我心中好奇,半夜三更不睡覺,他這是要做什么去?我一邊想著,一邊忙著也跟了下去。

  不料,前面那個影子跑的飛快,加上他熟悉山中道路,我昨晚腳上別尸鱷咬了一口,雖然沒什么大礙,也不影響行走,可是這個時候,跟著是那黑影趕了一陣子,就有些力不從心了,腿上的傷口,越發一陣陣的痛。

  “這王繼仁瘋了!”我在心中暗罵不已。幸好,王繼仁走走停停,我倒沒有跟丟,只是又向前走了幾步,我卻是寒氣直冒——這西面距離烏村不遠處,居然是一片亂葬崗?山坡上,接著昏暗不明的月色,四周都是一個個土饅頭,密密麻麻的挨著。

  而那個被我認為是王繼仁的黑影,居然在亂葬崗周圍,一閃而沒,

  我心中好奇,這家伙半夜不睡覺,偷偷跑來亂葬崗想要做什么,難道這家伙白天做大夫,晚上還兼任摸金倒斗的勾當?或者,這家伙隱居這里,就是為著什么古墓來的?弄一個大夫的身份做掩飾?

  我想想,倒也感覺有理,但突然一個荒唐的念頭,竄入我的腦海——那個黑影,終究只是我的臆想,以為他是王繼仁?如果他不是王繼仁,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而我這沒用的東西,平日里也見過一些陣仗,這個時候,居然被嚇得出了一聲冷汗——不成,我得把那個黑影找出來,除非,他真是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

  我還是認定,那黑影就是王繼仁,來這亂葬崗,必定是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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