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青丘山外的聲勢卻是越發的大了。
“這聲勢似乎瞧著不對,怎得會有這般大的動靜?”
“的確有些不對,護山大陣的壓力并未增大,難不成這聲勢是那小子搞出來的?”
兩人齊齊將目光看向了族長,雙目當中都閃過一絲喜悅的光芒,兩人隨即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有援兵來了!
謝天陽知道只要如果能夠活著走出西荒之地,自己必然就將名震天下!
修煉界有哪一個鍛丹巔峰的修士能夠在一名法相中期修士的追殺下保住數日的性命,而且這名法相中期的修士還是出身天馬族這般的頂階血脈種族?
謝天陽苦笑連連,此時他的真元早已經面臨枯竭,一身的丹藥消耗的七七八八,門派留下的保命手段也已經用盡,在這大草原之上還要時時防備從各處地方隱匿了行跡的魔羅的偷襲,謝天陽早已經是輕弩之末。
終于可以不用在做著貓捉耗子一般的游戲了,尤其是在自己是老鼠的時候!
謝天陽從懷中摸出了最后一顆仿佛瑪瑙一般的丹藥,這是他從紫陽宮當中帶出的三顆保命的丹藥,雖然不是用來療傷,卻是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大量恢復修士體內的真元。
正是憑借著之前的兩顆,謝天陽才能夠在馬立長老的追擊之下堅持如此長的時間,而現在這顆丹藥卻是最后一顆了。
這一刻丹藥可以說是自己最后的保命之物,盡管他知道這無異于飲鴆止渴,這些能夠在極端的時間內回復真元的丹藥都會被修士自身的血脈、肉身產生莫大的侵害,然而此時又哪里能夠考慮這么多。
轟轟轟!
熟悉的聲響遠遠傳來,謝天陽暗中咒罵,怎得天馬族都是這般騷包,出場的方式就不擔心惹人嫉恨?
該死的萬馬奔騰!該死的天馬族神通!
他知道這是天馬族的馬立在故意如此,只是他心中疑惑,這一路行來,雖說憑借自身的保命手段逃過了一次次捕殺,可有幾次那天馬族長老分明有把握將自己擒下或者擊殺,卻最后總是無意中放了自己一馬。
原本謝天陽認為對方是在故意戲弄自己,可最近兩天謝天陽終于回過味來,對方不是在戲弄,而是壓根就不敢擊殺自己,
自己在西荒之地被天馬族法相長老追殺的消息想來早已經傳到了門派當中,以自己的身份,紫陽宮萬無袖手旁觀之理,門派定然已經派出了高手趕來,若是自己死在天馬族手中,紫陽宮的雷霆之怒可不是天馬族能夠承受的。
而這幾天謝天陽已經感覺到自己不是在被人追殺,而是在被那天馬長老驅趕,自己雖然四處奔逃,可總的方向卻是距離西荒之地的東北越來越近。
西荒之地的東北方向,那里會有什么?
青丘山、西荒小鎮、黃羊嶺,除此之外還有什么?
謝天陽毫不猶豫的將瑪瑙一般的丹藥塞進了口中,血脈當中頓時傳來一股熟悉的力量,然而換之而來的卻是謝天陽清晰的感受到自身的肉身似乎受到了風化一般,憑白的老化了不少。
十年壽元,又是十年壽元,三顆丹藥便減了謝天陽三十年壽元!
這種以損耗自身生機為代價的丹藥比之陸平的爆元丹還要恐怖,陸平的爆元丹在加入靈妖桃以及經過陸平的改進之后,其帶來的副作用雖然依舊危害甚劇,但只要在事后有足夠的回復時間,便能夠毫無隱患的將潛在的危險消除殆盡,而壽元在損耗之后卻是不能夠通過修煉來恢復的。
謝天陽御使手中的飛劍一連沖破了兩撥阻截自己的魔羅,一身真元不等天馬族長老追上便已經損耗的了四分之一,可他能夠感覺到天馬族長老就逡巡在他不遠的地方,卻始終沒有追上來,只是保持著對自己的壓力。
他到底要做什么!
這里的魔羅數量卻是密集了不少,短短半天的時間居然遇上了三撥魔羅,不會是到了魔羅的匯聚之地了吧!
謝天陽心中突然一怔,他終于明白天馬族長老為何一直這般仿佛貓戲耗子的手段了,這是要將自己向著魔羅的聚集之地逼迫,是要借刀殺人,只要自己不是死在天馬族手中,那么門派自然也不會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同天馬族這般不在大型門派之下的妖族名門驟然翻臉,特別是在魔羅之災爆發,整個修煉界人心惶惶的情況下。
武英蘭隨在陸平的身后,看著陸平只是同抓在手中的小沙狐涂淳說話,對自己卻是理也不理,臉色不免有些難看。
“你確定不隨我一起走?青丘山現在恐怕不是什么好去處,你好容易躲過了一劫,若是執意返回,一旦青丘山被魔羅攻陷,恐怕沙狐一族想要留個種子都難,萬一滅族了怎么辦?”
陸平的卻說甚至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他著實喜歡這個小沙狐,希望能夠讓小沙狐跟隨自己。
“前輩不必在勸說了,晚輩無論如何也要返回青丘山看一看,若是我狐族當真族滅,涂淳能夠有幸活下來,則必當追隨前輩。胡小海當初若非是被族里的長輩打暈帶了出來,相信他當初也是要與吊睛白額一族共存亡的,只是后來為臨死前救出他的長輩的誓言所逼,這才要活下去,即使被人族敗類抓了也是忍辱負重,希望前輩能夠善待他。”
陸平將小沙狐送到了狐貍青丘山只有五里的地方,在這里已經能夠聽到青丘山上傳來的震天轟鳴之聲,各種法術爆發之時所帶起的各種虹光亮色遠遠也能夠看得清晰,甚至若是有鍛丹后期修士靜下心來仔細搜索一番,神念也未必不能夠發現幾人的蹤跡。
斗法依舊在繼續,至少說明青丘山尚無陷落,狐族依舊存在。
小沙狐再也忍不住,從陸平的懷中跳下來就要朝著青丘山跑去,然而剛跑了兩步,就感覺到脖子一緊,整個身軀已經被陸平提在了半空。
“情況不太對啊,走,悄悄過去看看!”
陸平身周騰起絲絲縷縷五彩的絲線,俄而這些絲線相互交織,片刻之間就形成了一身寬大的絲袍,而隨著這身絲袍覆蓋在陸平的身上,陸平整個人便在武英蘭的神念感知當中越發的微弱,直至慢慢消失。
武英蘭狠狠的在腳下一跺,她卻是有自知之明,遠處的大戰如火如荼,根本就不是他的實力所能夠參與的。
就在武英蘭有些不知道所措的時候,突然看到遠處原本被一團灰色的煙霧所籠罩的青丘山上突然傳來一聲將先前所有的斗法轟鳴聲進階該下去的巨響。
武英蘭一個激靈,抬頭看去時,就看到原本的灰色濃霧就像開了鍋一般向外翻騰,一股靈力風暴由遠及近,盡管武英蘭已經身處距離青丘山五里遠的地方,但仍舊被這一股靈氣風暴吹得接連向后退去。
陸平剛剛來到青丘山的外圍,就看到數十頭大小魔羅突然像被開水推動的菜葉子一般,從鍋底泛起,卻又被沸水向著四周沖去。
這一股巨大的靈氣風暴使得陸平自身也受到了波及,他不顧手中小沙狐的抗議,直接將小沙狐扔到了黃金屋當中,頭頂早已經升起了控水旗,在巨大的靈氣沖擊當中牢牢的定在半空當中巍然不動。
劇烈的靈氣震動使得陸平根本無法通過神念探查到灰色的霧氣當中發生了什么事情,緊接著就看到一道極力想要控制自身的身影緊隨在數十頭被擊飛了的魔羅身后從灰霧當中一路跌跌撞撞而來。
“桑榆兄!”
陸平高喝一聲,劇烈的靈氣震動已經脫離了陸平的掌控,想要施展傳音入密之術也是不能,只能夠用這種大喊大叫的方式來引人注意。
一條藍色的真元帶從陸平的手中游出,就像一條藍色的海蛇,在不斷震蕩的靈氣當中逆流而上,最終裹住了身不由己的桑瑜。
桑瑜就感到腰間一緊,轉身看去時猛然一怔,待看到陸平撤去臉上的瞞天過海神通之后,這才露出驚訝與欣喜之色。
陸平手中一抖,真元帶向后一縮,桑瑜頓時被陸平扯了過去,這時陸平才發現桑瑜體內的真元一時間被震散了,所以方才才會在靈氣風暴當中連身形都無法控制。
陸平暗中心驚,這是什么人在交手,居然僅憑斗法的余波都能夠將桑瑜這般修士震得真元不濟。
陸平一邊想著,一邊將一顆丹藥塞到桑瑜嘴里。
桑瑜也知曉一些陸平煉丹師的身份,再說此時他手腳酸軟,也只能夠任由陸平擺布。
一顆丹藥入腹頓時化作滾滾暖流向著四肢百骸而去,血脈當中的真元頓時加速凝聚,桑瑜真人很快便發現自身的手腳恢復了控制。
“果然,盈山仙院陸玄平與北海真靈派陸玄平是同一人,想來那盈山仙院也應當是北海真靈派用以掩人耳目之所在!”
“還請桑兄代為保密!”
“呵呵,御獸靈宗想來游離于人妖兩族之外,修煉界的事情我們是不管的!”
兩人三言兩語達成默契,陸平張口正要說武英蘭之事,卻看到揮舞當中突然暴起一團磅礴的金色光團,一連竄的電蛇從光團當中向著四周毫無規律的亂竄,無數聲慘嚎從灰霧當中傳來。
陸平轉身向著身旁只是微微感到驚訝的桑瑜看去,道:“宇文世家的人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