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樹葉仿佛隨風飄然而至,就在東郭老祖感到絕望的時刻,這一片樹葉突然仿佛被四人爭斗的余威所跌宕而起,橫在了馮虛道進攻的路徑之上。
“姜天林,你什么意思!”
馮虛道看到這片樹葉神色便是一冷,這片樹葉他再熟悉不過,正是自己的宿敵姜天林本命法寶當中的一件。
樹葉在馮虛道打出的神通當中飄飄蕩蕩、跌宕起伏,仿佛不勝虛弱一般,但即便如此,這一片樹葉依舊在飄蕩當中化解了馮虛道神通的大半威力。
以姜天林的實力,自然不可能只擋下馮虛道大半神通的威力,姜天林打得主意自然便是不能將東郭打死,但也不能讓他好過了。
姜天林的手段心思自然逃不過在場所有法相期修士的目光,但是眾人對此也無法多說什么,最多不過就是一個倉促出手無法盡全力的理由罷了,相反姜天林終究是出手了,東郭老祖為此還要欠上姜天林一個天大的人情。
“馮兄,你可要看仔細,中央宮殿的那一片七道彩禁的威力想來馮兄比我還要清楚,你認為若是東郭先生與張道友隕落了,憑借我等實力,還有幾分打破禁制的把握?”
姜天林的話朝著馮虛道在說,其實也是在說給水煙閣以及海焰門的兩位法相修士聽。
果然,聽得姜天林的話,其他兩位老祖手中的攻勢都削弱了兩分,便在這時,從靜立的張希夷身上突然傳來清晰的碎裂之聲。
碎丹成相!
一股沖天的靈氣的從張希夷的全身上下,特別是從胸口當中溢出,向著他的頭頂上空凝聚而去,逐漸結成一頭半大的長鼻大象,長鼻象仰鼻一聲巨嚎,寒風向著四下里肆虐而去,一股淡淡的威壓從無到有,從弱到強,這是只有法相期修士才能夠擁有的血脈威壓。
不等東郭老祖面有喜色,海焰門與水煙閣,再加上馮虛道被削弱的攻擊已經一起到了東郭老祖的面前。
張希夷突然睜開雙目,剛剛在頭頂上空凝聚而成的法相巨像抬起兩只前足猛然朝著馮虛道打來的攻擊狠狠一踏,一股奇異的震動從法相腳下傳來,仿佛一股股掀起的空間波浪,將馮虛道的攻擊化解于無形。
馮虛道臉色變幻,重重的一哼,終究沒有再次出手,因為他看得出來,此時的張希夷雖然剛剛成就了法相,境界也并不穩定,然而修為在法相之魂的幫助之下,卻并非僅僅是剛剛突破法相初期那么簡單,更何況姜天林方才的話也是實情,為了最后的中央宮殿,馮虛道也不得不暫時放棄對東郭老祖的打壓。
更何況,即便是馮虛道的攻擊在姜天林以及張希夷的化解下沒有奏效,但隨后水煙閣與海焰門兩位老祖的聯手攻擊依舊讓東郭老祖傷上加傷。
東郭老祖的兩枚飛梭法寶在接下兩人攻擊的同時,其中一枚飛梭被生生打成兩段,本命法寶的折損使得東郭老祖心神俱遭重創,一雙眼睛當中陰毒的目光隨著口中溢出鮮血惡狠狠的看向前方的水煙閣與海焰門的兩位老祖:本命法寶折損,使得東郭老祖本身的實力大為折損,但更為重要的是,東郭老祖開啟法相初期劫數,進階法相中期的愿望怕是要被推后數十年了。
毀人成道之基,無異于殺人父母!
然而東郭老祖卻是硬生生的將這口惡氣咽了回去,眼下的情境已經十分清晰,自己雖然受了重創,但依舊擁有法相期的實力,而此刻張希夷又臨時成就法相期,再與凌古派的凌云老祖聯手,在這道場當中,除了真靈派,已經沒有那一方實力可以穩勝他們,而各派修士為了中央宮殿,此時是斷然不會再次發生內訌了。
姜天林率先“哈哈”一笑,道:“各位,此時可不是我等內訌的時刻,這盈天道場當中最大,也是最為重要的中央宮殿尚未開啟,若是我等就此大打出手,那么我等便是入了寶山,卻只帶出來些破玉爛銀,雖說有些價值,但實際卻是得不償失。”
此時盈天道場當中,論身后的門派勢力,現場修士的實力高低,姜天林此時出面整合各派力量,開啟中央宮殿,無疑是最佳人選,而姜天林此時似乎也當仁不讓。
姜天林老祖幾句話雖說無法化解現場劍拔弩張的局勢,但各派修士也沒有再出手尋釁,而大多都開始豎耳傾聽姜天林的言語,這樣的結果令姜天林還算滿意。
只聽他接著道:“方才我已經詢問了本派的陣法宗師玄晨師妹,得知這處中央宮殿的禁制光幕不但是守護整個盈天道場的樞紐,而且這處中央宮殿之下還有一條用來支撐整個道場陣法與禁制運轉的大型靈脈,這也便是說,這處七道四十九彩禁制所形成的光幕,其防護能力已經大大超出了原有的水平。”
姜天林說到這里,將話語頓了一頓,果然看到各派老祖都開始回頭詢問本派的陣法宗師或者陣法大師,得到同玄晨真人一般的看法之后,眾位老祖臉上的表情都帶了一絲凝重,顯然也認可了方才姜天林老祖的說法。
姜天林老祖微微一笑,道:“因此,此時若是各位再不聯合起來,此次盈天道場之行我看也就到此為止了吧,不過諸位可不要忘了,我等在盈天道場外雖然布下了遮掩的大陣,但一路破除禁制,九位法相修士出手,再加上十余位鍛丹后期修士,這等聲勢遠非道場外的那座陣法能夠遮掩的住的,若是我等離去了,其他中土門派的修士聞聽消息之后定然糾集而來,到時候可就沒有我等什么事情了。”
馮虛道冷冷一哼,道:“姜天林,你也不必激將,這件事情我等都看得明白,不過問題的關鍵卻是這最后一處宮殿乃是九派聯手攻略,一旦打破了禁制光幕,里面的寶物該怎么分?”
東郭老祖雖然損毀了一柄本命法寶,但他本身依舊有法相期修士的實力,聞言朝著馮虛道冷笑道:“這還用問,自然是各憑實力,各憑機緣罷了!”
滄海宗方才雖然差一點便成了眾矢之的,但張希夷進階法相期之后,滄海宗一下子有了兩名法相修士,使得其實力超過了其他七派,若非姜天林昨夜以一敵三,并重創了長河老祖的戰績實在令東郭老祖心生忌憚,東郭老祖甚至要挑戰真靈派在道場當中的主導權也說不定。
東郭老祖的話一出口,便遭到了各派的反對,尤其是先前參與圍攻滄海宗的各家門派。
眾人一團吵鬧,最終還是毫無頭緒,姜天林站在中央微微而笑,靜看諸派各執一詞,競相為本派爭取利益。
東郭老祖臉色陰沉,現在各派顯然對滄海宗突然多出來的兩位法相修士頗為忌憚,言語之間都要似乎對滄海宗加以限制,這令東郭老祖大為惱火卻又無可奈何。
他不經意間看到姜天林站在一側似乎胸有成竹,心中微微一動,方才無論如何姜天林出手削弱了馮虛道的攻擊,都使得東郭老祖欠下了姜天林一個人情,盡管在東郭老祖看來姜天林出手相助也是別有用心,但這個人情東郭老祖卻是不能不還。
“姜師侄是否另有高見?”
東郭老祖高聲詢問,使得諸派修士都是一靜,姜天林老祖微微一笑,似乎對此也早有預料,輕聲笑道:“高見談不上,一些看法倒也是有的,若有說的不對的,還請諸位前輩、道友斧正!”
東郭老祖方才吞服了滄海宗傳下的靈丹,氣色比先前已經好了許多,也可以看出各派對于這一次盈天道場之行的收獲都是極為看重的,許多靈丹妙藥早已經預備妥當,這也是各派能夠在火并漸起的時候,還能夠偃旗息鼓的最重要原因:花費了如此代價,盈天道場之行,斷然不能夠虎頭蛇尾!
只聽東郭老祖笑道:“姜師侄盡管直言便是!”
各派老祖暗自腹誹:你滄海宗什么時候同真靈派走的如此近了,但這二人一唱一和,的確令諸派老祖都心生忌憚,不敢再出言打斷。
姜天林老祖沉吟了一下,肅容道:“這座中央宮殿乃是一件洞天法寶,相信諸位都已經看出了端倪。”
各派老祖都各自點頭,姜天林老祖這才接著道:“如此一來,在打破禁制之后,宮殿當中便應當有一部分寶物會因為洞天的突兀開啟而沖出洞天,而這一部分法寶在下看來,大可以先將其禁錮下來,然后以各派在打破禁制光幕的過程當中的貢獻大小而排定挑選的順序,諸位以為如何?”
各派老祖有些不明所以,張希夷這時卻突然開口問道:“姜兄所言能否更進一步說明,譬如姜兄又如何判定各派在打破禁制之時所出貢獻的大小?”
張希夷所言也正是各派老祖心中所想,一時間眾人再次靜了下來等待姜天林解釋。
“這個容易,想來各位手底下應當都還有些壓箱底的東西,這個時候也不用在藏私了,四十九道彩禁,那一家擊滅的最多,那一家便有先行挑選的權力,諸位以為如何?”
“哼,說來說去,還是要看各自門派實力的高低,實力高的,擊滅的彩禁自然便多!”
馮虛道面色大為不爽,他知道如此一來,即使他實力大漲,也未必就能夠爭得過有兩位法相修士的滄海宗和姜天林,更何況真靈派四位鍛丹后期修士合力也不能夠小覷。
“便是以實力頂秩序,難不成馮兄你還有更好的方法?”
姜天林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