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完陣法之后,玄晨真人臉色顯得有些凝重,矗立在哪里久久不發一言,似乎在思索著什么,其他兩處區域當中,無論是錢道風,還是水煙閣的陣法宗師以及大師級別的助手,他們對于陣法布置的進度還在玄晨真人之上,可不知道為何,這兩處區域當中也沒有暴力破除陣法的轟鳴聲傳來。
姜天林老祖見得玄晨真人在那里皺著眉頭似乎在計算著什么,于是張口問道:“師妹,可是有什么不妥?”
玄晨真人長舒了一口氣,道:“師兄,我等恐怕是低估了六道彩禁區域的防護難度,按照方才布陣之時對這處禁制區域光幕的估算,我等怕是很難打破這光幕。”
銅劍老祖聞言一急,道:“怎么可能,咱們三派有三位法相老祖在此,我等若是破不開,那其他兩處豈不是更破不開。”
三明老祖見得玄晨真人臉上有些不悅,忙道:“銅劍兄,玄晨師侄可是陣法宗師,她既然說破不開,那便當真是破不開,難道你沒有發現其他兩處到現在也沒有開始著手破解禁制么?”
銅劍老祖“嘿嘿”訕笑,他是個急性子,事情來得快去得更快,道:“玄晨師侄,老夫口快,莫怪莫怪!”
玄晨真人微微頷首,她是陣法宗師,在北海的地位不在一般的法相修士之下,自有自己的一番氣度。
微微沉吟了一下,玄晨真人繼續道:“這道陣法已經算是竭盡所能,我自信并不輸于玄靈派與水煙閣的那兩位,但最多也不過每一道彩禁都削弱一條彩禁,三道五彩破禁符雖說有些效用,但對上六道彩禁的區域最多也不多就是各自挑滅一兩條彩禁罷了,但是六道彩禁區域禁制的恢復力遠超五道彩禁,我算計了一下,合計我等之力,最多怕是剛剛與削弱后禁制的恢復堪堪持平!”
銅劍老祖有些失望的道:“這可如何是好?”
三明老祖則有些自嘲的笑笑,道:“至少其他兩處也未必能夠打破禁制不是,只是這樣一來,各派勢必要重新合縱連橫,一番討價還價下來,不知道又會爭執成什么樣。”
姜天林老祖則望著遠處分別聚在一起商議的兩撥人,目光當中閃爍著精芒,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
姜天林老祖雖說輩份在眾人不及銅劍老祖以及三明老祖,但是無論是修為,還是姜天林老祖身后的真靈派,都使得兩人以姜天林老祖為首,三明老祖見得他久久不語,于是問道:“天林師侄,你可有什么辦法?”
姜天林老祖微微笑道:“三明師叔剛剛猜測的恐怕要成為事實了。”
三明老祖臉色一變,向著遠處的兩撥人打量了一番,卻是什么也沒有看出來,于是有些疑惑道:“天林師侄如何知曉的?”
仿佛在印證姜天林老祖所言,就在他話音剛落時,剛剛在道場的邊緣地帶仿佛發現了什么寶物一般的滄海宗與凌古派修士卻是再一次飛遁了回來。
在半空當中,五道遁光頓了一頓,仿佛在商議什么事情一般,而后凌古派的老祖帶著張希夷落在了水煙閣與海焰門一方的陣營,而東郭老祖則帶著凌古派的陣法大師,連同那名壯碩的修士去了玄靈派一方。
姜天林老祖沒有直接回答三明老祖的言語,而是道:“玄靈派與飛靈派,水煙閣與海焰門,這四家門派無力打破禁制,勢必會讓滄海宗與凌古派重新加入其中,如此一來,這兩處禁制區域的力量也增加為三位法相期修士,而且雙方的陣法宗師還各有一名陣法大師協助,同時不要忘了滄海宗手上也應當有不少破除禁制的寶物,而我等在破除五彩禁制的時候,因為對六道彩禁區域的防護力估計不足,卻是已經先行消耗了兩張五彩破禁符,現如今合三派之力卻是只有這三張破禁符,無論如何是少了一些。”
“這滄海宗打得倒是好算盤,想要從兩處禁制區域當中各撈一份好處,如此一來,滄海宗與凌古派盡管沒有占據六道彩禁的區域,下來之后得到得到好處也不見得就少了。”
銅劍老祖見得東郭老祖同馮虛道說了些什么之后,便從儲物法器當中拿出了兩道五彩霞光的符箓,交給了滿臉喜色的馮虛道。
就在馮虛道接過符箓之后,水煙閣與海焰門一方在得到凌古派老祖與張希夷的幫助之后,已經先一步開始攻擊禁制光幕,隨后玄靈派一方也開始行動,一時間盈天道場當中再次被巨大的法術轟鳴聲所充斥。
這一下便是連姜天林老祖也顯得有些躊躇起來,銅劍老祖以為姜天林老祖是拿不準主意,于是高聲道:“管它能不能打破禁制,總也先試上一試再說。”
陸平卻知道姜天林老祖并不是不愿一試,而是在猶豫是否使用手中的那一道七彩破禁符,那才是真靈派在盈天道場破除禁制的壓箱底寶貝。
陸平看了看中央的那一座七道彩禁的宮殿,暗中思量了片刻,終于下定決心,上前道:“師伯,或許弟子有辦法,能夠在使用破禁符之后,將禁制的防護力度再次削弱一些。”
姜天林老祖聞言眼睛一亮,道:“你還有什么辦法?”
陸平聽得姜天林老祖的言語,便知曉他同自己一般,也舍不得將那一道七彩破禁符用在這六道彩禁的禁制之上,心中一笑,道:“弟子曾經從梁玄風師伯那里學得了一套破除禁制的秘術,或許能夠將這光幕再次削弱,到時候我等破除禁制的速度便可能超過禁制的恢復速度。”
尚未等姜天林老祖有所表示,玄晨真人卻先喜道:“梁師兄曾經傳你破禁秘術?怎得你不早說?”
三明老祖這時卻笑道:“我道這一次貴派為何沒有讓梁玄風師侄參與這一次行動,以梁玄風師侄對于破禁秘術的造詣,想來這一次盈天道場之行必將更加順利,不過現在貴派的這位弟子居然得了梁玄風師侄的秘傳,想來也是可以的了。”
陸平沒有想到梁玄風真人在破禁之術上有這般大的名氣,連三明老祖這般法相期的修士都對他推崇備至,不過他卻知道梁玄風真人之所以沒有來,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此時他與曲玄成兩位真人都已經到了進階法相期的關鍵時期,因此不得不在天靈山頂的真靈洞天閉關修煉,否則的話,真靈派哪一次尋幽探險會少了梁玄風真人這位破禁高手。
姜天林老祖也恍然大悟一般,似乎之前對于梁玄風真人與陸平在東海之事有所了解,不過方才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一層。
于是姜天林老祖也不再猶豫,對著旁邊的玄晨真人道:“既然如此,我等便試上一試。”
六道彩禁破除的艱難顯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占據其他兩處區域的各派修士盡管先真靈派著手破除禁制,但是整整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兩處禁制的光幕依然堅挺而立,只是光澤看上去稍稍有些暗淡而已。
玄晨真人啟動陣法,而后全部的精力便放在了對于禁制光幕的抑制之上,姜天林老祖一連將三道五彩破禁符激發,三道五彩光芒先后刷到光幕之上,而早已經準備多時的陸平則涌起全身的真元將一套得自飛靈山的神秘紫色玉簡當中的一套破禁秘術全力施展而出。
一旁的玄晨真人雖然全身的真元被腳下的陣法所牽制,但目光看到陸平雙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施展出來的破禁秘術,眼神不由的還是跳了一跳。
禁制與陣法本就是一條關系極為接近的領域,作為一名陣法宗師,玄晨真人對破禁秘術多有涉獵,平日里同精通破禁法術的梁玄風真人多有探討,自然能夠從陸平的破禁秘術當中察覺到了什么,不過她并沒有說什么,而是低下頭來繼續全力掌控腳下的陣法。
陸平之前一直沒有施展這套秘術,怕的就是被玄晨真人所識破而有所懷疑,不過現在眼看身在寶山要空手而回,陸平也顧不得那許多,總也不能將那張寶貴的七彩破禁符用在這上面。
陸平現在所用的這套秘術比之前他進入盈天道場時所施展的破禁秘術時間要長的多,也復雜的多,其威力自然也比先前的要強上不少,不過這套秘術的施展條件異常苛刻,只有在被玄晨真人事先用陣法削弱的禁制上才能夠施展。
陸平的每一道印訣打出,都會在半空當中印下一個不滅的靈氣痕跡,待得一百零八道印訣施展完畢,一百零八枚靈氣印記在半空當中組成了一只長著奇異的五彩尾羽的漂亮怪鳥,怪鳥一聲長鳴,身后的五彩尾羽向著眼前的光幕一刷,已經被削弱了兩條半彩禁的光幕狠狠的震蕩了一番,無數爆散的靈星四下飛舞。
姜天林老祖看到這一只被陸平用禁制秘術所結成的五彩大鳥,神色不由的怔了一怔,似乎也有所思量。
不過在大鳥將尾羽刷向光幕之后,姜天林老祖雙目當中突兀的射出兩道三尺長的精芒,透過漫天飛舞的靈星看到了什么,而后臉色一喜,道:“好一套破禁秘術,這一次我等或者可以先其他兩處而進入其中。”
銅劍老祖最是心急,聞言一擺手中的銅劍,率先向著禁制光幕一件劈去,之后姜天林老祖與三明老祖幾乎同時出手,玄虛真人等人也不甘落后,只有陸平與玄晨真人沒有參與三派的第一波攻擊。
玄晨真人自然要控制腳下的陣法,以圖最大程度的削弱禁制光幕,而陸平施展了方才的破禁秘術之后,似乎對于自身的消耗也是不小,一時間沒有余力全力出手。
陸平深吸一口氣,臉上一道藍紫色光芒閃過,心核空間當中的真元頓時向著全身的血脈倒灌而去,先前因為施展秘術而消耗的真元迅速得到補充,金鱗劍在天空當中一陣搖擺,一道紫色的雷光落下,金鱗劍化作一條渾身上下帶著紫色雷光的四腳怪蛟,向著禁制光幕急沖而下。
這一擊比一般大神通劍術的威力要大得多,而陸平也是第一次突發奇想,將七寶雷葫的雷電神通與陸平的劍術神通合二為一施展出來,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般威能。
而后陸平從儲物法器當中摸出一張符器,正是先前交給大寶的那一張,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被陸平拿了回來,可憐大寶在得到這件符器之后,在他手上僅僅使用了一次。
陸平將這枚灌注了足夠多真元的符器向著山崩上一貼,而后將山崩祭起在半空,山崩一落而下,因為灌注了陸平的真元而變成了一團藍紫色光芒的符器使得山崩的威力大增,轟然巨響當中,這一擊幾乎趕得上一名法相修士普通一擊的威力。
盡管銅劍老祖與三明老祖對于真靈派的這名最為優秀的三代弟子早有耳聞,先前破解禁制的過程所表現出的實力也頗令兩位老祖驚訝,但此時陸平這一連兩道攻擊接連發出,所爆發的威力還是令兩位老祖刮目相看。
銅劍老祖劈出一劍,挑滅了一條彩禁,而后向著旁邊的姜天林老祖問道:“這小子當真只修煉了不過百年?”
姜天林老祖淡淡笑道:“不過是借了符器外力罷了,不是本身的實力。”
銅劍老祖雖然沒有看到七寶雷葫,不過卻是看到了山崩上面貼著的符器,雖然心中依舊驚訝,但至少對于陸平這般變態的攻擊力還是減輕了不少懷疑。
得益于陸平那一套神秘的破禁秘術,以及真靈派等三派原本就強于其他幾派的實力,真靈派雖然最后一個才開始攻打六道彩禁區域,但整整半個時辰過去,進度卻是后來居上,一舉超過了玄靈派與水煙閣、海焰門。
隨著姜天林老祖的法相木鸞在天空當中一個盤旋,一百零八枚翎羽組成了一個絞殺的陣勢將整個光幕覆蓋之后,便聽到一陣陣脆響傳來,光幕終于被打碎。
連續的對禁制光幕全力攻擊,便是強如姜天林老祖,體內的真元也顯得有些拮據,然而不等眾人在擊破禁制之后準備享受收獲的喜悅,一聲奇異的冷哼突然從面前的小宮殿當中傳來出來。
姜天林老祖的臉色陡然一變,隨即又帶著一絲驚喜,而后這一絲驚喜又被姜天林老祖很好的隱藏了起來,沒有理會銅劍老祖以及三明老祖對于宮殿當中傳出冷哼聲的驚訝,當先一步向著宮殿當中走去,步履行進之間,居然帶了一絲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