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并沒有立刻回答李玄茹的話,而是問道:“師姐,你怎的與殷師弟遇上了?”
李玄茹這時也已經看到了旁邊的玄虛、玄森、玄通三位真人,還有玄田等人,知道現在已經到了驚蟄島,于是趕忙上前同玄虛等三位真人見禮,而后又同玄田等人寒暄了兩句,便來到陸平身邊。
此時,陸平正在查看三師姐趙玄姬身上的禁制,李玄茹有些憂心的問道:“怎樣,可還有把握?”
陸平搖搖頭,道:“三位師姐和殷師弟身上每個人的禁制都不相同,小弟也不敢說一定能夠解開,只能盡力一試,若實在不行便只能求天象師叔祖了。”
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天琴老祖一眼,更不要說要請她打開幾人身上的禁制了,寧肯去求天象老祖。
玄虛和玄通真人不好說什么,只能有些尷尬的站在一側,玄森真人臉色變幻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朝天琴老祖拱了拱手,道:“師姐,幾個小輩教訓一下便是了,就不要再禁錮她們了。”
陸平對玄森真人有大人請,若非陸平獨家煉制的靈水孕脈丹,玄森真人現在恐怕早已經是廢人一個。
天琴老祖似乎也很看重玄森真人,朝著陸平等人的方向冷笑道:“丹師陸九,丹師陸九,枉我當時還頗為看重于他,原來卻是她的弟子,好,很好!”
玄森真人見得天琴老祖避而不答,也只得無奈的看著陸平與李玄茹查看趙玄姬身上的禁制,不過他倒是又看了看一旁的殷玄楚,陸平為了掩護殷玄楚外逃甚至不惜與玄術真人大戰了一場,這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怎得這殷玄楚又和李玄茹等人在一起,難不成這事情天靈老祖早有安排?
不提玄森真人在那里胡思亂想,陸平卻是神色有些凝重的一連掐出六道印訣,六道伸縮不定的藍色光須圍繞著陸平的手掌伸縮不定,陸平的神念仿佛在捕捉著什么,突然陸平雙目當中青光大盛,六道伸縮不定的光須猛然同時觸及到趙玄姬的身上的六個不同位置,而后迅速收回,只見六枚綠色的光針被陸平的六道藍色光須從趙玄姬的身上拔了出來。
趙玄姬猛的出了一口氣,張開雙目卻正好看到李玄茹和陸平站在身前,口中同李玄茹真人一般訝異的問道:“九師弟,你怎得在這里?”
玄通真人見到陸平連續解開了兩人身上的禁制,要知道這可是天琴老祖親手下的封印,雖說天琴老祖并不會真的下重手,但這好歹也是法相老祖的禁制,哪里能夠說解開就解開的,但偏偏陸平就是解開了。
玄通真人情不自禁的喃喃說道:“厲害,厲害!”
然而他馬上便感覺到一豎森冷目光刺在了他的身上,玄通真人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身子縮了一縮,諂媚一般的朝著天琴老祖“嘿嘿”干笑了兩聲,便住口不再說話。
此時李玄茹和趙玄姬二人都在同陸平查看王玄靜身上的禁制,過了片刻,李玄茹見得陸平眉頭緊皺,不由問道:“九師弟,可有把握?”
陸平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方法倒是有了,只是難度卻是頗大,這一次卻要兩位師姐援手了。”
一旁的玄田真人見得在陸平將他的三位師姐搶出之時,便有意上前幫手,只是一旁的玄慧真人卻是緊緊的拉著他的手,看著前面的天琴老祖。
玄田真人知道玄慧真人心中忐忑,心中嘆了口氣,便沒有上前相助,而是陪在玄慧真人身邊。
便在這時,天琴老祖卻是目光一轉,看到了一旁望著自己泫然欲泣的玄慧真人,沒來由的心中一怒又是一軟,冷笑道:“玄慧、玄田,怎得還要讓我這個老師重新認下你們不成?”
玄慧真人大喜,玄田真人心中的巨石也是一落,二人連忙上前拜倒,玄慧真人的眼淚當場便再也止不住。
天琴老祖一眼便看出玄慧真人并未生育,瞟了一旁的玄田真人一眼,冷聲道:“六十年了都沒有生下一兒半女,你倒也真是無用的緊!”
玄田真人臉色大囧,隨即又苦笑連連,這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了,可他卻是不敢多說什么,生怕又頂撞了這位喜怒無常的師叔。
朱玄夢、玄燕、玄淑三位與玄慧真人相見又是一副喜極而泣的場景,數十年未見,三人對于當年玄慧真人并未選擇同天琴老祖離開的仇恨也早已經隨著天琴老祖回歸真靈派而煙消云散。
朱玄夢又向玄慧真人介紹了天琴老祖新晉收入門下的楚婷與李修竹,在聽得楚婷現在已經繼承了老師的煉丹術衣缽,成為一名煉丹大師時,玄慧真人大喜道:“不想五師妹竟有如此成就,這一下本派不但多了老師這位煉丹宗師,便是煉丹大師也達到了七位,如此一來,本派丹閣的實力便是玄靈派也要瞠乎其后。”
楚婷在天琴老祖諸位弟子當中天賦最高,也最得天琴老祖看重,她本身又是心高氣傲之輩,剛剛進階鍛丹期便成為閨閣的二十四位閣主之一,代替自己的老師打理事務,將各種關系處理的妥帖,原本在天琴老祖執意回歸真靈派時,楚婷還是有一絲掙扎的,可最終還是決定跟隨老師一同返回北海,然而她內心當中卻依舊對于未來的同門心存一絲絲的自傲:貧瘠的北海能夠培養出什么樣的人才?
然而楚婷在見到陸平居然也真靈派弟子的那一刻,她心中那一絲驕傲也最終被粉碎,不說剛一見面陸平便一人在頃刻之間擊敗了她們師姐妹五人,便是陸平當年化身陸九行走東海之時,楚婷便從未在陸平身上占得一絲便宜,現在得知他是北海真靈派弟子之后,便更察覺陸平在東海經營勢力怕是另有所圖,只是現在陸平忽然變成了自己的同門,她也不再是閨閣的閣主,楚婷得窺陸平布局就變得毫無價值,那種成就感自然也就蕩然無存,反而只剩下了心中的佩服。
便在這時,就聽到陸平一聲輕喝,眾人的目光又被吸引了過去,天琴老祖眼角露出一絲得意:這一道禁制可不是你們想破就要破的。
只見陸平站在王玄靜的身后,而李玄茹和趙玄姬卻是雙雙站在王玄靜的身前,三人同時伸出法訣,與陸平彌漫而出的藍色真元不同,李玄茹和趙玄姬二人散發而出的真元卻是如同波光粼粼的湖水,陸平知道這是修煉臨海聽濤訣的特性,當年他尚未將飛靈蹈海訣與之融合時,修煉的便也是這套法訣。
然而就在三道水光一般的真元彌漫而出,向著王玄靜籠罩而去時,王玄靜的身上突然燃起了一道鬼森森的綠火,王玄靜的臉色頓時痛苦的扭曲起來。
李玄茹和趙玄姬嚇得手中的真元都是一滯,卻聽到陸平急聲喝道:“不要停下!”
李玄茹和趙玄姬神色一凜,咬咬了牙,手中推出的真元更加濃重,雖然依舊不敵王玄靜身上冒出的綠火,卻也使得火勢稍稍得到遏制。
便在這時,一股深藍色的真元突然從王玄靜的背后彌漫而過,綠火與深藍色的真元相遇,頓時發出“嗤嗤”的厲鳴,深藍色的真元與綠火相互抵消,盡數還原成一蓬蓬濃郁的靈氣散發開來。
王玄靜的表情愈發的痛苦,天琴老祖的冷笑傳來:“愚蠢,以水克火固然可行,那也要看水是什么水,火是什么火!”
這綠火乃是天琴老祖在東海得來,平日里用來煉丹的的地階上品天地靈火綠焰,有蘊藏了一絲天琴老祖法相期修士真元,哪里是鍛丹期修士輕易能夠化解的,天琴老祖擒下四人之時,便屬這王玄靜嘴碎,天琴老祖有心要讓她吃個大虧,便用綠焰禁錮了她的修為,天琴老祖知道重華一脈多是修煉水屬性或冰屬性法訣,被綠焰禁錮之后,少不得要多吃些苦頭。
當然,禁錮王玄靜的綠焰只是這種天地靈火的殘火罷了,若是陸平三人的真元足夠支撐,也能夠將綠焰禁制破開,只是花費的時間會更長,王玄靜吃的苦頭更大罷了。
這一次不但是玄森真人,便是玄虛真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張口正要向天琴老祖求情,卻聽得陸平猛然一聲大喝,原本深藍色的真元突然變得更深,一下子將藍色的真元染成了黑色,重新向著王玄靜身上的綠焰沖擊而去。
這一下還是發出“嗤嗤”的響聲,然而卻不是剛剛那種勢均力敵的烈鳴之聲,而是火焰被湮滅的覆滅之聲。
“呀!”
楚婷輕呼一聲,隨即又緊緊的捂住嘴巴,向著四周看去,然而卻發現所有人包括天琴老祖在內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綠焰好歹也是地階上品天地靈火,怎得如此輕易的便被陸平的真元克制消除了?
“小子,你進階鍛丹中期熔煉的是什么天地靈水?”
天琴老祖冷冷的問道,普通的天地靈水如何能夠克制她的綠焰,而且此子的真元渾厚純凈遠超常人,不想數十年不見,柳天靈門下居然出了這等人才!
王玄靜真人咳出一口鮮血,口中呼道:“呀,痛死我了!”
隨即站起身來得意的看了天琴老祖一眼,轉身拍拍陸平的肩膀“咯咯”笑道:“九師弟,不錯不錯,師姐我又要承你的情了。”
王玄靜接過陸平遞來的療傷丹藥毫不猶豫的塞進了嘴里,她身上自然也有療傷丹藥,但她知道自己這個煉丹大師師弟手中的丹藥只能比她的更好。
這時陸平已經再次將目光看向了最后的殷玄楚,陸平查看了半晌,突然輕輕一笑,身上的護身罡氣仿佛含苞待放的蓮花一般一層層的盛開,直到他整個人站立在一朵六品的白玉蓮花罡之上,這才隨手彈出了一朵紫色的火焰,向著殷玄楚飛去。
楚婷目光一凝,吶吶的說道:“紫氣東來焰?”
天琴老祖神色陰沉的幾乎要凝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