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了梁玄風,陸平頗有些喪氣的向著租借的洞府當中返回,赤練英留在了聽音小筑,聽說梅真人在拜師典禮之后,還會給門下弟子開壇講法,赤練英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而且她也要著手準備突破鍛丹期了。
陸平倒是好奇赤練英同梅真人的關系,兩人并非師徒,赤練英卻有資格在梅真人門下聽講道法,想及赤練英臨別時,大大咧咧的說道:“小陸,等老娘凝成了金丹,到時候有什么擺不平的事情,老娘我全包啦!”
陸平啞然失笑,這女子一副冒失的表現,內里卻是精明異常,陸平也摸不準赤練英跟在自己身旁到底是為什么,因為她看上去完全不像“閨閣”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倒是梁玄風真人在臨走前,躊躇了半晌才鄭重其事的囑咐陸平不要與梅真人接近,讓陸平很是詫異,又感覺不同尋常。
陸平懷疑梅真人應當也是本派的一位前輩真人,想詢問梅真人的底細,梁玄風真人卻是擺擺手,道:“這些事情你知道了沒好處,也不該我告訴你,反正不要同她太過接近便是,更不要和她提起你是真靈派的弟子。”
囑咐完陸平,梁玄風真人這才喃喃自語道:“奶奶的,都是妖孽,原本還想請她出手幫上一把,沒想到她收徒之后就要閉關突破法相期,這下只好靠自己了。”
陸平還想詢問,梁玄風真人好像故意不給他機會,一轉身便不見了蹤影。
陸平很是無奈的搖搖頭,離開北海前,姜玄林師公剛剛突破法相期,老師柳玄靈真人也在做著最后的準備,剛剛從梁玄風師叔那里得知,玄靈派的馮虛道也成就了法相,好像還約戰了姜玄林師公,不過卻是大敗而歸,再次震驚了整個北海。
現在焰無咎也因為要突破法相期,無暇顧及族內的爭斗而將欒玉托付給了陸平;梅真人也要閉關;梁玄風師叔也在為突破法相期的機緣而奔波,他所認識的這些高階修士仿佛都在向著法相期進行沖刺一般,這是巧合,還是真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若真是有什么事情要發生的話,能夠讓這些高階修士這般慎重,那必然是與整個修煉界有關的驚天動地的大事。
想到北海,陸平不由想起胡麗麗,這女子果然不負所望,現在已經被她的老師,柳玄靈真人的同門師妹,玄晨真人收為入室親傳弟子,玄晨真人更是大鬧袁家和冷家,兩家的鍛丹真人卻是莫名其妙的沒有出現制止,傳言是說被柳玄靈真人一人堵在洞府當中出不去。
不過事情經過的細節陸平卻是不得而知,關于冷倩和袁占的事情,梁玄風真人顯然也不會去關注,不過在陸平看來,袁家私通外敵,陷害陸平的事情,因為沒有證據,胡麗麗也最多就是提醒柳玄靈真人防范,否則大鬧袁家與冷家的便不會是玄晨真人,而是隱藏在幕后的柳玄靈真人了。
正在一路思索的陸平明顯放松了警惕,再者在這乾元城當中,陸平也沒有想到會發生什么意外,因此,陸平并沒有注意到在自己所行走的這條偏僻的街道上早已經看不到行人了。
空寂的街道上只剩下了陸平的腳步聲,陸平怵然而驚,停下腳步向四周張望時,卻見一層水波一樣的光幕整個將這條街道覆蓋了進去。
陸平的神念如同水銀一般,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卻被這層光幕死死的束縛在陣法當中。
陸平伸手向著左側劈去,金鱗劍突兀出現在手中,順勢向下,“當”的一聲脆響,一個葛衣蒙面的修士保持著用手中法器招架金鱗劍的姿勢,從隱身當中被陸平一劍砍了出來。
緊接著蒙面修士雙目露出震驚之色,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蒙面的紗巾因為鮮血的浸染,變成了紫紅色。
金鱗劍緊接著向著身后一揮,數十道劍影密密麻麻的將身后的街道填滿,三名修士狼狽的從隱身狀態退出,抵擋陸平的攻擊。
就在這時,又有三人急沖而至,手中的法器剛剛祭起,半空當中突然閃過一青、一藍、一白三條鞭影,狠狠的砸在三件法器之上,三件法器頓時失去了掌控,遠遠的飛開了去。
三名修士試圖重新控制三件法器,卻見三條鞭影已經撲了過來,三人連忙放棄三件被擊飛的法器,聯手組成一個簡單的陣勢,暫時將三條鞭影擋住。
一連三道重擊砸在盾牌的同一位置,使得擋在三人前面的一張上階盾牌巨震、變形、碎裂,當前一人神識法力俱受重創,一口鮮血尚未噴出,一道白色的鞭影已經先一步抽在了此人的身上,其余兩人這才看清白影居然是一條三尺長短的白色小蛇。
受傷的那人,一口鮮血終究還是沒有噴出,只是突出了兩塊鮮紅的冰塊,隨即硬邦邦的倒在地上,摔成了兩節。
其余兩人還未在震驚當中醒來,剩余的一藍、一青兩條小蛇已經在天空當中劃著蜿蜒曲折的軌跡向著二人沖去。
此時原本在陸平身后打算偷襲的三名修士,已經有兩人被陸平割了腦袋,只剩下一名負隅頑抗,卻早已經顧此失彼,根本沒有發現就在他身后一塊大大的板磚已經高高升起,隨后狠狠落下。
“咚”的一聲,連陸平都替這個人疼了一下,隨即這修士便雙眼往上翻,露出好大一片白眼珠,直挺挺的向前倒去。
便在這時,陸平再次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殺氣,直直的沖著陸平的身后而來。
居然還有鍛丹真人埋伏!
陸平顧不得其他,金鱗劍一束,真元一氣劍凝聚,向著身后殺奔而來的法器劈去,同時左手不經意間配合著手中的劍訣微微動了一動。
依舊是葛衣蒙面的打扮,然而這個出現的修士全身上下真元浩蕩,顯然是鍛丹期的修為。
“咦,居然是一件法寶,我要了。”
葛衣殺手喜道。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連續傳來,迸射的劍氣、劍光四下飛舞,陸平一連后退了數步,臉色因為法力的損耗和對手的強橫而顯得有些蒼白。
鍛丹二層的修士,修為雖與錦禮真人相若,然而實力遠在當初身受重傷的錦禮真人之上。
“居然能接下我一擊而不死!”
葛衣蒙面真人神色猙獰,聲音扭曲,道:“怎么可能,留你不得!”
伸手召回與金鱗劍硬拼一記的飛槍,居然也是一件法寶,葛衣蒙面真人便要再次出手。
就在這時,兩聲慘叫突然傳來,原來剩下的兩人也被陸青和陸海擊斃,看著兩個屬下一個全身骨肉分離,一個渾身上下腐蝕了一半,還有最先被陸靈擊殺的修士早已經碎成了冰渣,葛衣蒙面真人眼角直跳,道:“閣下好狠的手段,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飛槍周身靈光大盛,一條巨大的槍影騰空而起,鋒銳的槍尖遙遙指向陸平,槍尖微微擺動,仿佛將陸平一切逃離的道路盡數封鎖了一般。
陸平不驚反喜,朝著蒙面真人詭異的笑笑。
蒙面真人心下一驚,暗道一聲不好,就聽見“嗤啦”一聲裂帛般的聲響,只見一柄若隱若現的飛劍在他全力同陸平對敵的檔口,已經撕裂了之前禁錮此地的陣法光幕。
正要全力出手的葛衣蒙面真人讓本就震蕩的靈氣變得更加狂暴不安,這一下陣法突然毀去,幾乎三分之一的乾元城都知道了有人在城中生死搏殺,而且是鍛丹期的高手。
“哪個王八羔子在城中斗法!”
一聲憤怒的嚎叫遠遠的傳來,顯然在乾元城當中如此肆無忌憚的動手,將北盟的真人們惹惱了,而且聞聲趕來的這個北盟真人顯然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算你走運!”
葛衣蒙面真人通過剛剛短暫的交手,顯然知道陸平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拿下的,轉身隱入小巷當中,剎那間不見了蹤影。
陸平將三靈收在靈獸袋當中,用板磚將那名修士砸暈了的大寶早已經將七只儲物袋撿了過來。
陸平有心要將那個活口帶走,然而千鐘粟法器卻留在了洞府當中,只得將那名修士一劍殺了,隨后收斂了周身的氣息,也轉進了小巷沒有了蹤影。
天空當中一道紅色的光芒“咣”的一聲落在斗法的現場,看著地上的七具尸體,這名虬髯大漢一般的真人,臉色黑得如同鍋底一般,隨后又有幾道遁光落在了虬髯真人的身側,與他一同尋找尋找殺人兇手。
此時的陸平早已經混入了比較繁華街道的人群當中,接連有龐大的神念覆蓋街道排查可疑修士,然而陸平溶血期的修為顯然并沒有引起查探者的注意。
不提這次斗法在乾元城當中引起的巨大震動,此時的陸平早已經返回了自己的洞府當中。
然而,就在乾元城的北盟真人將斗法的現場收拾妥當離開之后,在這條小街旁側的一個胡同口,兩個身材細長的修士仿佛沒有骨頭的人一般,從一個門窗緊鎖的窗戶口硬生生的擠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