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伊在工作室里埋頭專注于工作,當傭兵們貴族們和所有收到消息的人們涌入任務堂,一片沸騰的時候,魔法專區里也同時演著甚至遠比外面更熱鬧的一幕。
自從凌萱手中的長劍在斗氣的激發下,騰地冒出一片火焰的時候,雪莉和賈斯汀的心,就已經涼了半截。
這個世界,嘴里越是刻薄,心胸越是狹窄,越是喜歡傷害他人的人,其本身也通常不會太堅強。在受到類似的傷害的時候,就會比別人都傷得更重,感覺更痛。
就像此刻面對凌萱的雪莉。
這個女人平日里就算是看見有人扎堆議論的時候,不經意瞟了自己一眼,都會懷疑別人在說自己的壞話而因此懷恨在心;一個小沖突都會被她記很長時間,反復咀嚼。更何況是凌萱如此強勢的反擊。
凌萱說話時語氣很平淡。可是,她口中的每一個字,卻尖銳得如同一把錐子般直刺進雪莉的心臟。
“人家剛才忘了關注斗氣啦,別生氣,不就是玩了你一下嗎?”
這是對雪莉的反擊。幾乎是把她剛才對凌萱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又還給了她。
“我比你漂亮,比你能干。運氣還比你好。”
這是勝利者裸的炫耀。就好像把人打倒在地,又伸出腳在臉踩一腳,或者吐一口唾沫。將夜 “就這一點就足夠了誰讓你運氣差呢,要是你不想著戲弄我,直接把我調走,今天這一切業績就都是你的了。”
這句話,則無疑是用力揭開血淋淋疼痛難忍的傷疤。
雪莉想要堵住耳朵不去聽,可是又怎么堵得住?就算凌萱不說,以她的心胸和個性,自己也會去想。
一想到自己剛才對凌萱說的話,才短短幾分鐘就被她還到了自己的身一想到自己費勁心機準備趁此機會把凌萱徹底趕走,卻不料因此錯失了一個絕好的良機。
一想到凌萱會因此飛黃騰達,享盡榮光 一時間,極度的后悔,極度的嫉恨,極度的憋屈,參雜在一起,只堵得她喘不過氣來,兩眼發黑搖搖欲墜。
而最讓她憋氣的是凌萱在輕描淡寫地發動反擊之后,就完全將她無視了。
雖然她很想厲聲斥責反擊,很想沖去撕爛凌萱的嘴。可是,她的潑辣,還沒有展現出來,就隨著凌萱優雅淡然地一轉身,被掃進滿臉脂粉的潑婦罵街的行列,只憋得她兩眼翻白。
其后的一段時間,雪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任務法陣旁的鈴聲響起次數越多。每一次鈴聲響起每一次獨狼標志閃爍,都如同在雪莉的心口戳了一刀。將夜 這期間凌萱一直領著魔紋專區的工作人員忙碌著。
他們情緒高昂興奮地將從工作室里傳遞出來的任務物品,一一檢測,然后送到大廳交給委托人。同時凌萱還按照流程,一本正經地向賈斯汀做了匯報,并微笑著提醒賈斯汀應該用穿云燕將情況報告給幕尼城任務堂。
原本賈斯汀還心存僥章,想要把事情先隱瞞下來另外弄些手段。可隨著外面任務堂的鬧騰,隨著任務法陣的指定任務,如同發了瘋一般向飛漲。他明白,這個時候別說隱瞞,就算拖延一點時間都不行。
因此,他和雪莉只能看著穿云燕直沖云霄,向著幕尼城飛去。又在半個禱時之后,帶回了幕尼城的回復消息。
這個消息,顯然引起了幕尼城的高度重視。他們不但派出了一位七級主管,立刻乘坐空魔船趕來。同時要求美丁城任務堂不惜一切代價把那位尊貴的魔紋師給留下來,立刻提高他的待遇和保密等級。
當賈斯汀以四級主管的權限,當先拿到這份回復的時候,他和雪莉都明白,事情恐怕已經到了一個對自己相當不利的地步了。
雪莉算計凌萱,固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平白將一今天大的機緣拱手送到了凌萱的手。而賈斯汀將一位傭兵的工作成果交給另一位同樣是傭兵的魔紋師看的做法,更是嚴重違背了任務堂的規則。
更話他坐立難安的是,當時布蘭科下了那不是風板魔紋的斷語之后,他還斥責凌萱。如果不是凌萱堅持完成任務流程的話,恐怕風板的魔紋早已經被用藥水洗掉。而那位魔紋師,早被趕出了任務堂了。
一旦這些事情被趕來的七級主管知道了,恐怕第一個被掃地出門的,就是自己!
想到這里,賈斯汀把雪莉恨得咬牙。
如果不是自己這個侄女一天到晚看凌萱不順眼,自己怎么會給她撐腰,又怎么會惹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過,恨歸恨,現在也由不得他們發生內訌。
賈斯汀世故圓滑。
他很清楚,即便是自己現在把雪莉送給凌萱解氣,恐怕也逃不脫這一劫。平常的魔紋師也還罷了。這位能夠繪制新型魔紋的魔紋師對任務堂來說,意義太重大了。這樣的錯誤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辯解的機會。
想到這里,賈斯汀決定盡快解決這件事情。
很快,他就在和雪莉的商量中,尋找到了一個機會。
因為任務堂的回復中,他只揀了提升身份保密等級和七級主管即將親自到來的事情說,并沒有告訴凌萱提高這位魔紋師的待遇。
因此,當凌萱將食物清單換了任務堂的頂級規格,并且往里面送了不少價格昂貴的物品時,這個機會就來了。將夜 別的不說單說她為里面換的一壺茶,就極盡奢侈。那一點茶葉,值三個金路郎,一套極東之地的茶壺茶杯連托盤,價值高達一百二十個金路郎。
再加流水一般送進去的精美糕點,前前后后,光是吃到那魔紋師肚子里的,就超過三十個金路郎。
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在任務堂中有記錄的啊別說一個零級的傭兵,就算是超級傭兵來了,大不了也就是相同的待遇。
“凌萱,你在干什么?!”
當凌萱通過自動傳輸裝置,再度將一份糕點送進去的時候,賈斯汀一聲呵斥。
,窖宣好和工作員們,都愕然回頭。
“你把這里當做你的家嗎?想送什么就送什么進去?”賈斯汀冷笑一聲:“里面的魔紋師是你的什么人?你要用這樣的方式監守自盜!”
賈斯汀的話一出口,工作人員固然錯愣不已,就連一旁的布蘭科也微微一瞇眼睛在心里暗贊一聲,夠聰明,夠無恥!
賈斯汀當然知道里面的魔紋師不是凌萱的什么人,也知道這個時候好吃好喝地侍候著,原本就是正應該的事情。
可是,他依然藉此發難了。
雖然指責凌萱當著他的面監守自盜,并把那位魔紋師和凌萱硬扯到一起,實在有些荒謬。可是,這個道理是否說得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借口把凌萱從這里趕出去,哪怕只趕走一天也好!!將夜 那位魔紋師在工作室里,即便凌萱曾經和他接觸過,應該也沒有什么太大的交情。不然當時在那魔紋師提交風板的時候,凌萱不會是那樣詫異的表情。
而現在,魔紋師自然不會知道外面的事情更不會知道誰會負責他,誰給他送的那些東西進去。只要趕在級主管抵達之前把凌萱趕走,魔紋專區,就是他賈斯汀的天下。這一招,就叫一手遮天。
趕走凌萱,一面交好那位魔紋師,爭取成為他的指定聯絡人,一面敷衍級。等到塵埃落定,就算凌萱再怎么喊冤叫屈,都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別說級不會聽一咋i二級主管的話去懲罰一個四級主管,單是那位魔紋師那里,他們就不可能更換聯絡人!
只要凌萱被賈斯汀從這里弄出去,她這個啞巴虧就吃定了。
“賈斯汀先生,你什么意思?”凌萱冷冷地看著賈斯汀。
“什么意思?”賈斯汀一臉激憤,義正辭嚴地道:“我還想問你呢!你看看你送進去的這些東西,這是一個低級傭兵有資格享用的嗎?如果說他和你沒有關系,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莉落井下石:“你們這是串通好了里應外合,監守自盜。和三年前,白馬城任務堂窩案手法一模一樣!”將夜 雪莉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臉色一下就變了。
白馬城窩案,是任務堂一個影響很大的案件。當時一個小城任務堂的人聯合起來,將總堂配送的高級消耗品用讓人假扮傭兵的方式,報送消耗。實際,這些東西都被他們偷偷地賣掉了。
這種事情,其實不光白馬城有,其他任務堂也出現過,只不過沒有白馬城那么嚴重。事后調查,白馬城任務堂早在幾年前就這么干了。前前后后貪污的金額,高達數萬金路郎。如果不是發現及時,恐怕損失還更大。
雪莉將凌萱的行為,和白馬城的貪污案扯到一起,用意不言而喻。
這一下,不光是凌萱,就連旁邊的工作人員也忍不住了。
他們見過無恥的,可從來沒見過這么無恥的。賈斯汀和雪莉,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你這是血口噴人!”凌萱怒道:“獨狼先生是我剛剛接待的,他的魔紋已經引起了總部的重視,提高接待標準本來就是理所當然,你…”
“護衛隊!”
不給凌萱任何反抗的機會,賈斯汀決定速戰速決。他叫進了衛兵,用手一指凌萱。
“立刻把她給我關起來!”
“住手!”一看那些向來都唯賈斯汀馬首是瞻的護衛,沖過來就要抓凌萱,兩名工作人員飛快地擋在了凌萱面前。將夜 “賈斯汀,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一位工作人員出奇地憤怒,指著賈斯汀怒罵道:“你是想把凌萱主管抓走,自己替代她。為了找借口,你就沒想過,像你這樣把里面的魔紋師也扯進來,有朝一日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既然已經被人叫破了,賈斯汀干脆撕下了臉:“他永遠也不會知道,知道了也不會相信。帶走,把他們全都帶走!”
就在賈斯匯瘋狂叫囂的時候,忽然,從通道中走出來一個相貌憨呆的黑發年輕人。
他的出現,讓整個大廳一下子靜了下來。
“怎么了這是?”年輕人顯然被這陣仗嚇了一跳,有些躊躇遲疑地問道。
“你是?”
雖然看見這年輕人只穿著一身普通的亞麻布衣服,一看就是一個小鄉巴佬,賈斯汀還是臉色一正。心頭惴惴不安。暗恨自己的聲音太大了一些。
“呃”年輕人用手指了指后面,又用手指了指前面,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我是陪朋來的。他在里面工作,我呆得有些無聊。”
凌萱驚訝地看著這個只有她才知道身份的男孩,眼光一閃。
“你的朋,是那位銘牌標記是獨狼的先生嗎?”雪莉急切地問道。
年輕人搖了搖頭,用手在大廳中央幾個房間的標志隨意一指。將夜 賈斯汀和雪莉扭頭看去,隨即松了口氣,臉色變得冷漠起來。
魔紋專區的六個房間,每一個房間的使用情況都通過任務法陣顯示出來。而年輕人出現之后,現在六個房間里,依然顯示有人存在。
那么,正如這個鄉巴佬所說,他應該是陪人來的。
況且,這樣的事情,他其實還真沒必要撒謊。
“哦,既然如此,那你走。”賈斯汀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這里的事情和你沒什么關系。”
“可是”年輕人怯生生地用手一指凌董,問道:“你們把我表姐抓起來干什么?”
表姐?
這一下,賈斯汀和雪莉的臉猛地沉了下來。
凌萱是黑發人種,這今年輕人也是黑發人種,卻沒想到,凌萱竟然是他的表姐。
這樣的話,恐怕不能隨便放他走了。
賈斯汀果斷地道:“把他也抓起來,問清楚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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