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里的藍金卡,羅伊依然有一種如同做夢的感覺。
七百七十七萬藍金幣。上面有金骷髏商行的密印,可以在全大陸通用。
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足以使得羅伊從一個窮小子,一躍成為這個帝國最有錢的人之一。
如果是從現金的角度來說,即便是阿道夫這種層次的貴族或帝國排名前十的某個商團,也不可能一次拿出這么多錢來。
雖然手里的卡,只是薄薄的一小張。可羅伊分明能夠體會到其中所蘊藏的力量。
這讓他感到滿足。
“瞧瞧這小子的模樣,”阿道夫斜睨著羅伊,對卡恩道,“嘴都合不上了。”
兩人一陣大笑。
羅伊騷眉耷眼的把卡收進空間戒指,訕訕道:“我就看看。”
“看吧看吧,反正都是你的。”阿道夫笑道,“不過說實話,你這一次可算是撈著了一個大便宜。要知道,平常貴族戰爭,哪怕豪門大族打上十幾年,收獲也沒你這么多。家族重要成員可不是這么容易被俘虜的。”
羅伊笑瞇瞇的道:“誰讓他們欺負我一個小傭兵呢?”
三人都是哈哈大笑。
事實也正是如此,若非幾大家族都以為羅伊只是一個小傭兵,恐怕他們也不會如此輕敵。以至于不但折了一位圣域強者,就連自己也都搭了進來。
而這件事,已經成了貴族圈里最熱門的一個話題。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羨慕羅伊的好運氣呢。
當然,真要是換做他們的話,恐怕也不敢向這幾大家族下手。
笑過之后,卡恩道:“不過話說回來。最近一段時間,你還是老實一點。雖然他們都簽下了協議。同意不再報復,不過,這并不包括巴諾家族。老巴諾是一只老狼,為了給她兒子報仇,他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
阿道夫點點頭道:“最近幾天,我們在盧利安邊界上布置的守衛和密探,已經檢測到有不少不明身份的人入境。而且,一些以前不怎么在盧利安活動的商隊,也多出了不少。不排除這些人當中,有人會對你不利。”
聽到阿道夫和卡恩的關心話語。羅伊心里暖洋洋的。
他暗自決定,要在盧利安軍隊啟程前往北方之前,完成自己承諾的天變魔裝,給阿道夫一個驚喜。
“另外,有關于班德茲的消息。”卡恩拿出一份情報,遞給了羅伊。
羅伊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接過情報,展開來仔細的閱讀。
良久之后。羅伊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他抬起頭,看向阿道夫和卡恩,“這是真的?”
面對羅伊的問題,阿道夫和卡恩對視一眼,神情復雜,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我覺得,”卡恩無奈的道。“你應該比我們更了解你麾下那幫妖孽…”他點了點頭道。“沒錯,情報經過了反復的核實。千真萬確!”
班德茲,被一條奔騰的河流隔成了南北兩個部分。
這條名叫野馬河的河面上,有一座長達兩百米的石橋。名叫虎踞橋,這也是溝通南北班德茲唯一的橋梁。如果不經過虎踞橋的話,想要過河,就得向上游繞二十公里,或者向下游繞三十公里。
因為全都是山路,崎嶇難行,因此,班德茲的虎踞橋,也就成為了當地居民和過往商客最重要的交通通道。
原本,班德茲是一個寧靜的小鎮。
這里的土地雖然貧瘠,但對于只有一千多居民的小鎮來說,也差不多能混個溫飽。加上附近延綿的山脈生長著各種各樣的魔獸和珍貴的魔法植物,因此,居住在這里的人們,日子過得還算平穩。
不過,自從百年之前羅曼皇朝崩裂,三大帝國在長達數年的戰爭中形成了如今的格局以來,在圣索蘭帝國的東北和龐貝帝國的東南,就形成了這個土地面積相當于大半個龐貝帝國的混亂地區。
這里擁有數十個各自為政的城邦,生活著人們能夠認識的所有種族,成千上萬的部落和傭兵團,盜匪團。他們之間,有著盤根錯節的關系。有合作,有聯盟,但更多的是利益的爭奪,是權力的征伐。
這里罪惡橫行,血流成河,被稱為混亂之地和罪惡之城。而不幸的是,班德茲,就在傳統的混亂之地的邊緣上。
雖然從地圖上看,班德茲還是屬于圣索蘭帝國的一部分。可是,這里距離混亂之地的一個著名的小鎮惡狼鎮。直線距離只有不到十五公里。即便是繞經山路,也不過四十多公里。
而且,這里也不是圣索蘭帝國的駐軍地。
駐扎在邊界的軍隊,最近的,距離也超過了五十公里。基本上,附近的領主也好,帝隊和維護秩序的警士也罷,都不管班德茲,事實上也管不了。
多年來,隨著混亂之地的擴張,班德茲也漸漸淪落。
大量的盜匪,騙子,小偷和各種各樣的惡棍云集在這里,他們有些是附近某個勢力的人,有些則是流浪者,還有些是從混亂之地其他地方受到追殺而躲避到這里來的。他們的出現,深刻的改變了班德茲的環境。
現在的班德茲,與其說是圣索蘭帝國的一部分,倒不如說是混亂之地的一部分。
這些無法無天的惡徒們,逼走了當地的領主,以弱肉強食的地下規則,替代了這里的秩序和法紀。
將班德茲賣給羅伊的那位領主,政令甚至出不了城堡。
如果不是害怕太明目張膽而引來圣索蘭帝隊的圍剿,只怕這些惡棍們,早就攻陷城堡,占領這里了。
幾個月之前,班德茲人發現。一支車隊,來到了這里。住進了領主城堡。
帶領車隊的,是一個名叫葛朗臺的小老頭。而車隊里,大部分都是來自于盧利安的南方沿海一個名叫波拉貝爾的小城的難民。似乎是葛朗臺的主人買下了這里,作為這些人的安置之地。
“又一個白癡。”
對于新來的領主的人,班德茲的地下統治者們不屑一顧。
雖然他們在車隊里,看見了好幾位騎士和一支數十人的步兵小隊。而且,那面白底紅葉的旗幟,讓他們明白,這些護衛者和紅葉騎士團有著某種關系。可是,這里畢竟是班德茲。
如果這位新領主不想給他自己惹麻煩的話。他最好就呆在他的城堡里,不要讓她的官員和士兵經過虎踞橋,到北班德茲來。不然的話,他們不介意讓這位先生明白,誰才是這里的真正主人。
要知道,這里是索蘭帝國邊境,紅葉騎士團雖然名頭響亮。但他們距離這里太遠了。而這里的人,則可以在殺人越貨之后,躲避到混亂之地里去。
就單單憑借這一點,他們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一開始,形勢也如同他們想象的那樣。
大家發現,那位名叫葛朗臺的管家,似乎很了解班德茲的局勢。她把人都約束在虎踞橋以南。這使得南班德茲和北班德茲。正統的統治者和地下的統治者,在長達一兩個月的時間里都相安無事。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格局被打破了。
沒有任何一個領主,愿意看見自己的領地被別的人占據一大半。班德茲最繁華的城鎮和相對較好的土地,都在虎踞橋以北。而南方,只是一條狹長的地帶,因為地勢險要,才在這里修建了城堡。
而可供耕種的土地,就只有河灘邊的一小片。
跟隨葛朗臺而來的波拉貝爾平民,人數多達兩千,比起班德茲的原住民還多上一千。這么一點地方,顯然是不夠的。
況且,身為羅伊的管家,葛朗臺也必須要控制住北班德茲,不然的話,那就是他的失職。
葛朗臺知道,在前來班德茲的路上,自己已經花了不少的錢。
可以說,為了安頓波拉貝爾的平民,羅伊少爺和麥芽兒小姐,把大部分的錢都交給了自己。而現在,班德茲不但不能為身處于南方戰火中的少爺提供幫助,反倒需要他們不停的援助。
于是,葛朗臺開始了對北班德茲的滲透。
因為有前任領主的前車之鑒,葛朗臺知道,憑借自己手里的力量,想要靠武力清除北班德茲的這幫蝗蟲是不可能的。而且,很可能會引發一場災難。因此,他決定從經濟方面入手。
在做生意方面,葛朗臺有著天生的眼光。他在考察了整個班德茲之后,決定出資在距離虎踞橋上游五公里的地方再修一座橋。同時,他還平整了城堡東北方向的一個小山坡,修建了一個簡陋的市場。
班德茲的經濟,有很大一部分,都依賴于往來貿易。混亂之地的許多商品和貨物要往圣索蘭帝國內部流通的話,班德茲是通行道路之一。尤其是混亂之地東南方向以及繩索東北方向的地區,更是如此。
而班德茲位于群山之間,是一個貝殼形的地帶。虎踞橋的修建,原本是方便班德茲本地的民眾往來過河,后來才成為交通要道的。
這也就意味著,商隊在經過班德茲的時候,需要繞上十幾公里的路從班德茲北面的山谷里穿過來。可若是葛朗臺在上游五公里修一座橋,把南北的商道聯系到一起之后,再繞這一段路,就完全沒必要了。
他們可以過了橋,順著河南岸平整的道路,直接來到班德茲南岸。路程節省了至少三分之二。即便是他們要到北班德茲去,走到這段路先到南班德茲,再通過虎踞橋往回走,那也要近的多。
修建這座橋,花了葛朗臺超過五萬金路郎。
一開始,班德茲人只是把這當成一個笑話來看。不過,當橋修好之后,隨著越來越多的商隊轉道南面,那個空空蕩蕩簡陋不堪的市場,卻漸漸繁榮起來,成為了一棵讓人眼紅的搖錢樹!
這一下,北班德茲的地下統治者們坐不住了。
原本的野馬河隔絕南北,他們占著天然的地理優勢。南班德茲除了一座城堡之外,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而奪取城堡,除了住兩天之外,又不可能變賣。唯一的作用,或許就是激怒圣索蘭帝國,出兵清剿。
這也是為什么,只要這里真正的主人呆在南班德茲,他們就能與其相安無事的原因。
可隨著老葛朗臺的這一手,地下統治者們發現,財富,正從北班德茲流向南班德茲。他們引以為憑的地理優勢,反倒成了劣勢。
雖然看著眼紅,可誰也沒敢動手。
不過,不敢直接動南班德茲,并代表這些人會坐以待斃。幾周之后,幾支從新橋經過,前往南班德茲的商隊,相繼遭遇了劫掠。同時,駐守新橋的護衛,也和幾批試圖摧毀橋梁的盜匪交手。
事態,迅速隨著雙方以新橋為中心的斗爭,開始變得激烈起來。短短五天之內,由三杰統領的班德茲衛隊的死傷人數,就超過了七十人。
雖然盜匪的死傷人數更多,可經過交手,葛朗臺發現,這幫家伙倚靠著混亂之地的某些勢力撐腰,正變得越來越兇狠,根本不怕跟自己耗。己方可以贏一次,贏兩次,甚至贏十次,但不可能一直都贏。
這么打下去,自己這些人根本堅持不住。一旦城堡的守衛力量下降到一個危險的水平,這幫家伙甚至會直接沖自己等人下手。
而事實上,已經有兩名波拉貝爾平民在耕種的時候遭人襲擊受了傷。
葛朗臺很清楚波拉貝爾人在羅伊心目中的地位,眼看這樣下去局勢會失控,他只能忍氣吞聲,將力量集中到了城堡附近。
當天夜里,新橋就被摧毀了。班德茲的局勢,又重新回到了以前。
這讓北班德茲的地下統治者,愈發的囂張猖狂。
他們甚至派人在虎踞橋上設了收稅關卡,就連領主府的人到鎮里采購,也需要向他們繳納通行費。沒事兒的時候,他們還縱馬踐踏南班德茲河灘上新開墾的莊稼,將大伙兒的心血毀于一旦。
更讓葛朗臺等人憤怒的是,一些支持領主府,希望他們能將這幫禍害班德茲的家伙趕出去的原住民,也遭受了迫害。七個人被吊死在虎踞橋邊的一棵大樹上,是老葛朗臺親自為他們收的尸。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就在班德茲人冷眼看著南岸的領主府越來越冷清蕭條,就連葛朗臺雇傭的一些傭兵,也因為看不到希望而離開的時候,一天夜里,數百名騎士從遠方而來,在一個女騎士的帶領下,進入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