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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九劫、天帝之戰【三】

  就在墨云天帝元天限元神化身云氣的高空中,其實還有一團同樣詭異的云霧,正在悄無聲息的徐徐飄動,偶爾還會完全散開,然后卻又重新聚攏,形狀千變萬化,當真與一般的云霧并沒有絲毫的兩樣。

  這團“云氣”的演技毫無疑問遠比元天限出色太多!

  那卻是劫難神魂依樣畫葫蘆化身云氣,近距離監視元天限的動向,更在偷偷地吸取元天限的神魂力量。

  元天限的真冇實修為,已然不在東皇雪淚寒之下,劫難神魂雖然近來略有突破,仍是遠遠不及”但純以靈魂力量的運用發揮來說,兩人之間的差距卻要倒過來計算,乃是元天限遠遠遜色于劫難神魂!

  劫難神魂本身就是靈魂,修煉的亦是靈魂功體,就只專精這一項,而元天限的神魂卻是離不開肉體運作的。

  這正是生靈與死魂的根本區別所在!

  元天限見木滄瀾一邊主動邀戰,而且戰斗手段還是如此激烈,自以為得計,正在大肆吸取這片天地之間的靈魂力量,卻萬萬也沒有想到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在自己上方,另有強者正在對自己大肆吸取!

  元天限不明真相,心中還在奇怪:為什么今天木滄瀾等人居然沒有派出那些個高手,制造大風來擾亂自己吸取神魂力量?難道是進攻人手嚴重不足,全部調上陣前了?那可太好了!

  底下死這么多人,這些神魂力量可是無比龐大的啊。足夠我恢復很多,太幸福了…

  更上面的劫難神魂眼看著下方的天帝神魂,心中興冇奮得幾乎要爆炸:如斯純凈的靈魂力量。我若是能夠將之全部吸取了…那我修為突破指日可待啊。

  真真真是天賜機緣,實在是太幸福了啊。

  身在高處的莫天機淡淡地吩咐著,一個人計策千奇百怪的出去,逐漸的將整個戰場,兩方陣營,都搞得天翻地覆,混亂無比!

  天色漸暗。莫天機的命令也開始變化。

  各方隊伍,開始轉換為互相穿插作戰!

  從現在置身的這個戰場,穿插向另一個戰場!而在這支隊伍還未完全撤走的時候。另一支隊伍早已經趕到這一位置接戰。

  這讓敵方有一種錯覺:我們還沒撤下去呢,你們又上來了生力軍?原來的對手下去休息了,但我們這邊卻得不到休息,等于是疲軍對上對方的生力軍。那還能好得了么…

  這樣充滿挫敗的負面感覺對于正在交戰之中的軍隊來說。無疑是很致命的。

  明明我們這邊的兵力比對方多很多,怎么人家都能休息我們卻不能?你們指揮員是怎么指揮作戰的?不把我們的性命當回事嗎?!

  心思銳變之際卻沒有使戰事降溫,相反,雙方面的戰斗反而越來越見如火如荼!

  眼下的雙方參戰將士,在此之前基本都是分屬兩大陣營,即便不能說是死敵,卻也算得上是冇對頭,在這一刻對上。直接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原先的對抗手段大抵還僅限于政客之間的勾心斗角。互相陷害,難有明刀明槍的正面廝殺,大家縱然嘴上不說,心底卻都覺得不過癮,眼下終于正是到了真刀真槍流血搏命、隨時可能血濺五步,一命歸陰的地步!

  不斷的有人倒下去,也不斷的有人再度參與進來,從完好的軀體,到戰斗之余變成千瘡百孔,肢冇體不全的死尸,往往,也不過就只是眨眨眼的功夫。

  “往昔多少年以來累積起來的宿怨,今朝就在此悉數了結吧。”

  這句話不是木滄瀾說的,也不是雨遲遲說的,而是一位常年與木滄瀾集團戰斗的雨遲遲麾下軍官這樣說的。

  這個人,在長年的爭斗之中,手底下不知道葬送了多少木滄瀾這邊將士的性命,甚至,家屬子女子孫后代的性命…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這樣慘烈的戰斗中,卻是一臉的從容,并無一絲一毫的慌亂。

  刷刷刷…

  當他在斬殺了一位木軍將士之余,緊跟著就被蜂擁而上的十幾位對手長劍大刀劈進身體的瞬間,臉上沒有太多的痛苦,反而露出一個‘終于結束了’的如是笑容。

  “其實一直以來,我就知道自己是錯的,只是不肯正視,不敢面對,原來死也不是那么可怕,可惜我之前不知道…”臨死之前,他慘笑著央求:讓我多說幾句話再死。

  卻說了這樣的話。

  “雨遲遲一定成不了大事…木帥那邊才是對的。”

  “我其實早已知道。”

  “元天限是天魔魔孽…我在此之前,誰要是說這句話我就會立刻殺了那人,但我現在要告訴你們,我其實早已經相信了,只是一直不敢說出來,不甘心說出來罷了。”

  “木帥若是當真有心造反,或許幾十萬年前就早已經成功了。”

  “只要是老兄弟,又有誰心里不知道,不明白了。”

  “可是我不得不然,縱然是違背良心,唯心有愧,我仍要堅持,因為雨帥救了我母親。”

  他嘴角流著血,慘然而笑:“我自幼被人滅門,滿門老幼,就只有我和母親僥幸活下來…母親為了我受了人間能夠受到的所有的苦…在母親生死攸關的時候,是雨帥救了她。”

  “母親臨死前要我…一定不要對不起雨帥!一定要對雨帥忠心耿耿!”

  “所以我明知是錯,也要向你們揮刀!”

  “對不住了…兄弟…們…”他的眼神渙散著,嘴角流著血,身軀緩緩撲倒:“不管你們信不信,肯不肯原諒我,這都不重要…其實我真想說,若是有來生…我想與你們這樣的人做兄弟…”

  “請放心,我也會忠心不二的,其實我今生也真正做到了忠心不二,只是我效忠的對象…呵呵呵…”

  最后的苦笑,悄然地泯滅在風中。

  身軀已經失去了最后的熱度,變成了一具徹頭徹尾的冰冷尸體。

  將士們為之深深嘆息。

  以前,許多人都對這個人深惡痛絕,恨不得殺之而后快,曾經還有不少人組織過人手去暗殺于他,只是未曾得手罷了。

  但現在,卻似乎是什么都沒有了,什么也都不重要了。

  就只剩下那一聲嘆息,滿心空虛。

  正如他戰斗之前所說:多少年以來積累下來的宿怨,就在此一并了結吧。

  當真正地了結了今生宿怨的時候,死去的人或者已經一切成空,了無牽掛,但誰又能體會,那些活著的人心底的那份無言的空虛呢?

  戰斗依然在持續進行,無數的墨云天兒郎,就在這里,縱意揮灑著自己的熱血。

  其實此刻已經沒有什么對錯,有的就只是各自的立場,各自的陣營,各自效忠的主子而已。殺到忘我的時候,誰也不會在乎這一場戰斗到底還是不是所謂的屠魔之戰!

  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何必多說?

  但這一戰,卻是多少年前已經注定了的…生死之戰!必須要打!一定要打!

  不得不打!

  圣人層次的的神念足以覆蓋全場,是以有不少人,都聽到這段話。

  顧獨行的眼神中露出幾許黯然,紀墨等人也都因此而有些嘆息。

  “到底該如何評價你們這種人呢,我真的無語了…”謝丹瓊為之苦笑。

  那幾個心思細膩敏感冇的女人,甚至眼圈都有些發紅了。

  唯有莫天機神色恒定不懂,一變都不曾變過。

  更對眾人的反應,予以嚴詞訓斥:“這有什么可值得嘆息的?這可是戰場!哪里有那么多的因果緣由?如何有那么多的兒女情長?你們這些個家伙有多愁善感的時間,還不如多用點心精進自己的修為呢!對我揮刀者,盡斬之!誰再嘆息,就趕緊滾蛋,感情豐富的全他么的莫要進入這片戰場!”

  “這貨就是個鐵石心腸的狠角色,我以前怎么都沒看出來呢!”芮不通撇著嘴低聲抱怨。

  “這哪里是鐵石心腸。”墨淚兒淡淡的說道:“這是作為一個合格的統帥,一個掌控全員調度的稱職軍師,最基本、也是最正確的心態!難道你們在面對生死敵人的時候,能夠因為對方的初衷是因為有苦衷有原因…就留手不殺么?但那時刻,一剎那的猶豫與惺惺相惜,都都可能造成你自己的死亡!對敵人憐憫,就是對自己,對自己人的殘忍!”

  “既然身在戰場,那么就不應該再有任何的惺惺相惜與同情憐憫理解,只有生,或者死!”楚樂兒淡淡的說道。

  眾人鴉雀無聲。

  集體地看著這個看起來瘦弱弱、嬌怯怯、怯生生的小姑娘。

  剛才的那番話,居然是由這位小姑奶奶說出來的?

  不會是我錯覺吧?

  莫天機的臉上,卻驀然地冒出來一陣紅暈,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激動。

  實在是太激動了!

  知己啊!

  知音啊!

  或許剛才莫天機那段話,天下間有無數的人可以理解,可以認可,可以接受;但卻唯有楚樂兒的理解與支持,能夠讓莫天機如此激動莫名!

…()本文字由提供帶上水貨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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