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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驚夢

  是夜,墨云天皇宮中戒備森嚴的一處宮殿之中。

  墨云天帝元天限此刻已經準備就寢了,在他身前,卻是一位絕色麗人,此人正是元天限的發妻,也就是現在墨云天庭的正宮天后!

  只見那麗人皺著眉頭,輕啟朱唇,燕語鶯聲,溫聲說道:“陛下,雖然臣妾不應該過問國事,但,這件事這么處置,只怕是當真有些過了…,木帥數十萬年以來忠心耿耿、勞苦功高,何必要弄到如此地步?他可是您的老臣子了,何苦傷了忠臣之心!”

  元天限瘦削的臉上,目光莫名閃動了一下,輕聲道:“無妨…

  天后有些急了:“此事還請陛下千萬三思。”

  “木天瀾對本帝忠心耿耿,這一點我自然知道,從不曾懷疑,只是…木天瀾已經在這個位子上坐了整整六十三萬年了!”元天限輕聲的說道,似在解釋,解釋給麗人聽,又似在說給自己聽。

  隨即說道:“梓潼放心,我斷斷不會讓木天瀾徹底倒臺,但他的勢力,權力,當真已經到了需要削減一下的地步。”

  天后嘆了口氣:“陛下,這些年以來,即以臣妾所知的,木帥手中的權力,已經削減了數百次…但那些時候,卻始終不曾有過如此的怨氣滔天,此次委實往次大不相同,陛下千萬斟酌…”

  “自然是不同的,所以往次的效果也就不如何明顯之前數百次削減的總和未必能及得上這次的一次過。”元天限淡淡的說道,語氣平淡至極,但話中含義卻是耐人尋味。

  然而話說到這里,關于這個話題卻已經無話可說。

  但元天陳還是說道:“本帝相信木天瀾會明白的。”

  這句似解說、似寬慰的話語,仍舊是想給那麗人,有或者是給元天限本人說的!

  天后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或許在以前木天瀾肯定是會明白。但這一次,你動的,卻是木天瀾最為鐘愛最重視的一支部隊,同時還是木天瀾真正的左膀右臂,這一次,已經徹底的動搖折損了木天瀾的本源根基!

  他,真的會明白凍?

  而元天限顯然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道:“縱觀史書,所有最終能夠坐上至高位置的那個人,往往他的初衷未必就是為了坐上這張椅子,能夠一登天門者,若非人杰,就為時勢。”

  “除了少數的絕代人杰之外,其余絕大部分,都是被自己最忠心的手下…元天限輕聲的說道:“…,推上去的。”

  “所以在有些時候,有需要也有必要削減這種推力?”天后幽幽的說道:“即使明知道這個人忠心耿耿,并無異心,仍要如此!”

  “這本就是身為帝王的悲哀不斷循環往復的宿命。”元天限閉了閉眼睛,眼神恢復無情:“沒辦法的事情。”

  天后不再說話。

  “夜深了,睡吧。”

  燈至此而滅。

  整冇座皇城也隨即陷入了一片極度的寂靜之中。

  “天,塌不了的。”

  天塌不了,這個卻是真的。

  但木天瀾最終會是什么反應?又會有什么實際話作?到底會不會明白?會不會接受呢?!

  雨遲遲嚴命屬下抓緊時間審訊,摧殘人犯,所以晚上也幾乎是連軸轉的干活;而且,雨遲遲的屬下智囊王半月,在分配審訊的時候,專門挑選了一些與斬夢軍素有矛盾的尤其是下級的軍官,甚至就之是軍士讓這些人去審理斬夢軍的上層軍官。

  原本天牢里面的刑部官員和吏員,只是協助,完全沒有任何的決定權。

  這種以弱凌強,對方還完會反抗不得的舒爽滋味,讓這些人過癮不已,原本,這些斬夢軍的軍官,乃是他們連仰望都不可及的存在,但現在,此刻,卻就在自己手下,任由凌辱,任由虐待,凄慘的樣子,再想想當初威風八面的樣子,兩廂比較之下,那份殘虐的心理也就更加的變態滿足。

  什么該用不該用的手段也盡都用出來了。

  而斬夢軍的一干軍官們卻是一個個憋絕到死,屈辱到死!

  天牢中叱喝聲音響成一團,兇暴至極:各式各樣的慘叫聲音此起彼伏,恍如人間地獄。

  夜已深。

  但天牢之中的拷打刑訊逼供,卻仍舊在繼續。

  慘叫聲始終不曾停止,不絕于耳。

  時已三更。

  天牢中仍舊燈火通明,油燈閃爍,但在天牢特有的昏暗氛圍下,仍舊是那么的陰森可怖、鬼影重重一般。

  天牢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加上駐軍守護,刑部本軍,當真是固若金湯,牢不可破。

  天牢外,軍營如云,刀槍閃爍,巡邏隊伍,每一刻都有兩只巡邏隊伍對接走過,明哨暗哨。更加的不計其數。

  甚至于,雨遲遲為了防備萬一,在這里投入了重兵防守,天牢內就足足放了兩萬人,而在外面,更有二十萬大軍,分布在四面,將整個天牢,從外面也圍成了一個鐵桶!

  這樣的嚴密防備,可以明擺著說:就算是一只老鼠,也休想自冇由進出!

  非得想進入,也行!只要你拿你的命做交換,這個叫代價!

  就在這那一片兀自持續的飄雪夜幕之中。

  元帥府,木天瀾出神地看著窗外大雪,喃喃道:“驚夢?”

  在他身后,一團暗影中氤氳了一下,有人陰森的出聲:“一切都布置妥當了。”

  木天瀾道:“雨帥那邊怎樣?”

  暗影中人道:“雨遲遲今夜,先是在聽雨軒與軍師王半月商談,制定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策略,然后就是緊鑼密鼓的傳令,天牢外大軍換防,這一波的統領將軍,雨遲遲指定的是…,然后,雨遲遲去了書房,王半月跟了進去,兩人在里面飲酒。”

  “他們喝的酒乃是松云酒:桌上六個小菜,分別去…然后王半月告辭,雨遲遲又在書房坐了一會,回去睡覺,先去了九姨太的房間,卻又在一刻鐘之后出來,在雪中佇立,隨即就在花園中小解了一次,然后去了三姨太的房間,中間,經過了兩道回廊,雨遲遲進去之后,再沒有出來。”

  “根據雨帥府邸的情況,在半月前,三姨太的房間里還沒有任何異常,不會有暗道暗門等什么東西,所以,雨遲遲到現在為止,在三姨太房內,睡下了。房冇中有男女歡好的聲音,發出男性喘息聲的,確認就是雨遲遲本人。”

  這番話,若是讓雨遲遲聽到,恐怕是先是會驚訝,然后是羞愧難當,但再接著卻只會感到毛骨悚然。他的一舉一動,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口氣是什么,什么動作,包括吃的什么喝的什么生活細節等等等等各個方面,居然都在木天瀾這邊有著嚴格備案!

  甚至連小解、與女人歡好等等些么細節,都被一一記錄。送到了生平大敵耳朵里。

  “雨遲遲小解,居然沒有去茅廁,也沒有讓人服侍,就這么在一棵花樹下?”木天瀾皺皺眉,道:“看來他很急啊。”

  暗影中人笑了笑,道:“是的,他卻是心很急。”

  “現在雨遲遲應該睡著了。”木天瀾微笑。

  “是的,他很累,尤其是在那事之后,本就是重傷出愈,也不知道略微節制些。”暗影中人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男人笑容。

  “看來雨遲遲今夜會冇做一個好夢,累了自然需要好好休息。”木天瀾淡淡道。

  “是的,關鍵是木帥肯不肯讓他將這個好夢做下去,直至做完。”暗影中人咧嘴一笑。

  “好夢由來最易醒,個中緣由自清明。”木天瀾沒有回身,低低的說道:“今夜,便是夢醒時分,清濁分明之時。”

  “是。”暗影處的人恭敬的回答。

  木天瀾卓立良久良久不動,等窗外,地上的積雪已經有了三寸的時候,輕聲道:“去吧。”

  “是!”

  暗影突兀一閃,瞬時已徑消失得無影無蹤。

  木天瀾在書房冇中踱了幾步,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臉上的線條牽動了一下,牽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驚夢…你斬我夢,我便驚你夢…五十萬將士夢醒時分,而你雨遲遲…夢也該醒了。”

  夜雖已深沉,天牢里面的拷打刑訊兀自正酣,而天牢的外面,一片尚在持續降下的迷茫大雪之中,竟然有七八道白影開始漸次閃爍。

  閃動的白影數目越來越多,直接朝著正南面的軍營潛過去。

  就像狂風卷起的雪花。

  這些白影的行動速度迅速至極,往往只是一閃之間,就已經是百丈距離眨眼而過。

  最外圍的,乃是軍營守衛,與巡邏隊伍。

  一條白影就在雪中如同隱形一般飄了過去,一伸手,帶出來十幾道殘影,在同一時間里,交接的兩只巡邏小隊同時被捂住了口鼻,隨即就是無聲無息的軟倒在地。

  能夠在這里擔任守衛的每一人也都不是一般武者,但,在這些人的手下,卻是連一點多余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已經被紛紛放倒在地。

  倒下之后,又被細心地攙扶到暗影處,靠著墻倚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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