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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沉沉的,瓊州府的春季海風依然很冷。
倏地,八所港海軍基地東西兩座要塞炮臺上的擴音喇叭內響起了揦人的陣陣警報聲。
“全體人員注意!全體人員注意!對海戰斗警報!重復!這不是演習!”
基地海防部隊的全體官兵們聞警報聲迅速作出反應,很快從地下掩體的兵營內跑出來,進入海防要塞炮臺。
士兵們從掩體內將一門門280毫米40倍徑的要塞軌道炮推出來,迅速摘除炮衣,炮手們迅速檢查要塞炮的炮閂、炮膛、裝彈機、射擊瞄準具等部分,副射手們則抬起幾十公斤重的炮彈放到裝彈機上。
炮門打開,炮彈從裝彈機上被推入炮膛內。
咔!炮閂鎖死,同時一連串的“準備就緒”的報告聲響起。
東炮臺率先進入戰斗準備狀態,西炮臺晚了半分鐘有余也完成了戰斗部署。
守備指揮官王文少校趴到炮臺垛口上,拿著望遠鏡觀察海面。
只見遠處海面上,兩艘掛著膏藥旗的日本軍艦正在靠近,龍家軍海岸警衛隊的幾艘驅逐艦正在攔截。
雙方你追我趕,時而加速,時而急轉彎,利用各自的操船技術進行對抗。日本海軍的戰艦的速度明顯不及海岸警衛隊的驅逐艦的速度,轉了好幾個彎兒都無法進入八所港。
不過很快日本的兩艘戰艦不耐煩了,憑借著巨大的塊頭直直的撞向攔截他們的驅逐艦,準備以大欺小。
看著己方驅逐艦不得已規避開,王文狠狠的罵了一聲該死的小日本。
“目標敵艦,戰斗準備!”
王文一聲令下,炮手們迅速進行坐標角度設定和計算。
“是!戰斗準備!”
“目標距離6海里8段,方位012,速度9節5鏈,戰斗準備完畢!長官!”
“長官!是否射擊?”
“長官!”
各個要塞炮已經準備就緒,就等著王文下令開炮了。
只是,王文猶豫了。縱然他痛恨小日本,但是身為軍人他知道此事事關重大,需要上峰的命令才行。
“先待命!”
幾個字落地,戰士們的心情頓時頹喪了下來,不過看向日艦的怒火卻是有增無減。
這時,碼頭處一陣吵鬧,卻見龍嘯卿和他的警衛隊一干人等已經騎馬趕至。
“怎么回事?”
龍嘯卿飛身下馬,符大柱和符墩子二人急忙過來。
符大柱道:“大哥,小日本的軍艦非要進咱們的軍港停泊!陳博謙死活不讓他們進來,正帶著海岸警衛隊的軍艦跟小日本糾纏呢!”
“好樣的!”龍嘯卿大喝一聲,取過望遠鏡看向港口外海。
陳博謙是龍嘯卿在黃埔造船廠挖來的人才,甲午后自費留學法國納爾斯海軍軍官學校學習技能以報國家。誰料甲午后中國海軍一日不如一日,八國聯軍侵華時,海軍竟然一炮未發就跑到廣東避難去了。陳博謙跟隨海容號到廣東后辭掉管輪二副的職務,竟是一氣之下跑到黃埔造船廠當工人去了。
龍嘯卿從林長生那里得知了他的情況后,立即登門拜訪,并委任其為龍家軍海岸警衛隊司令官一職。
這時,兩艘日本軍艦憑借著它們的塊頭,已經漸漸擠開警衛隊的驅逐艦。每當陳博謙的驅逐艦站了上風時,小日本頓時耍起無賴,硬是往過來撞。陳博謙深知不能真的跟小日本的軍艦撞上,那樣就算有理也闖了大禍,因此只好規避。
雙方都克制開炮,但小日本無恥,靠著噸位大的優勢壓迫警衛隊的驅逐艦。
這樣一來,小日本的軍艦又搶回了上風,繼續向港內靠近。
“狗日的小鬼子!”龍嘯卿不由得大罵,轉頭喝道:“知道他們來干嘛的嗎?”
這時,諸葛青云和墨托菲從西炮臺方向過來。
諸葛青云回答道:“大哥!是平田一郎!這些日子他一直催我們給他們供應礦石,但咱們在馬尼拉的鐵礦場一直沒有補充設備,沒法采礦給他們!我想他是急了,可沒想到他帶著軍艦來了!”
“原來是這樣!”龍嘯卿還以為小鬼子是來干架的呢!剛才心中一陣緊張,生怕小日本武力過來搶奪!眼下龍嘯卿剛剛培養了一支小規模海軍,那是托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金貴的不得了。若是跟小鬼子現在就干起來,這支海岸警衛隊鐵定報銷了。
“讓他們進來吧!日后再跟他們算賬!”龍嘯卿下令放行。
那邊陳博謙接到命令后,并沒有驚訝,完全在他意料當中。心中雖然咽不下這口氣,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跟小日本打架的時候,隧下令放行。
兩艘日本軍艦大搖大擺的開進八所港海軍基地,上面的日本軍官們似乎相當的興奮,竟是歡呼了起來。
很快,兩艘日艦靠岸。
雖然日艦經過了粉刷看起來很新的樣子,實際上結構布局卻是上個世紀末的款式。
“這是什么船?”
“是浪速號和高千惠號!”黃埔造船廠的經理林長生正在為龍嘯卿在八所港基地內督造軍艦維修船塢,當看到日艦來時也跟著過來了。
龍嘯卿道:“你倒是記得清楚啊!”
林長生點點頭,道:“我的兩個大哥都死在了高升號上,就是給小鬼子的這艘浪速號擊沉的!旁邊的高千惠號和浪速號是姊妹艦,都是甲午戰爭中欠下國人血債累累的劊子手!如今這兩艘日艦一直在臺灣的澎湖海軍基地當做二等海防艦使用,沒少到黃浦江耀武揚威,不知今次為何又到這里來了!”
龍嘯卿冷哼道:“小鬼子來自然沒好事!”
說話間,日艦已經拋錨停船。旋梯放下,當先下來幾個日本海軍水兵,接著兩個日本軍官走了下來。龍嘯卿定睛一看,當中一人正是平田一郎。
一身戎裝的他顯得格外殺氣騰騰,當是來者不善。
平田一郎見到龍嘯卿也不顧場合,立刻就喝道:“龍君,你答應給大日本帝國供應的鐵礦石到底什么時候兌現?”
平田一郎越是著急,龍嘯卿反倒越是不著急,淡淡的笑道:“這里不是談判的地方,我們會客廳詳談!”
平田一郎這時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怎么能這樣不顧身份的在公眾場合發飆呢?只是不知為何,想起被龍嘯卿耍了半年多時間卻是一點兒礦石都沒有得到,他就忍不住要發飆。
“這次你若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我是不會罷休的!”平田一郎指了指身后的兩艘軍艦,向龍嘯卿示威了一番,徑自跟著龍嘯卿前往會客廳。